Re: [問題] 路過灌水

看板NTPU-COECM93作者 (注音文魔人去死吧)時間12年前 (2012/01/29 04:42), 編輯推噓0(000)
留言0則, 0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3/4 (看更多)
  常長風還待辯駁,忽聽得林外一人長聲吟道:「黃金逐手快意盡,昨日破產今朝貧,丈夫何事空嘯傲?不如燒卻頭上巾……」隨著吟聲,一個少年書生手中輕搖摺扇,緩步入林,後面跟著一位書僮,挑著一擔行李。   花劍影手指間撚著一枚掉下的門牙,心中正沒好氣,見那書生自得其樂的漫步而至,口中還在吟哦,只聽得他說什麼黃金、白銀,當下向蓋一鳴使個眼色,一躍而前,喝道:「兀那書生,你在這裡嘰哩咕嚕的囉唆什麼?吵的大爺們頭昏腦脹,快快賠來。」   那書生見了四人情狀,吃了一驚,問道:「請問仁兄,要賠什麼?」蓋一鳴道:「賠我們四個的頭昏腦脹啊。每個人一百兩銀子,一共是四百兩!」那書 生舌頭一伸,道:「這麼貴?便是當今皇上頭疼,也用不著這許多銀子醫治。」蓋一鳴道:「皇帝老兒算什麼東西?你拿我們比作皇帝,當真大膽,這一次不成了, 四百兩得翻上一翻,共是八百兩。」那書生道:「仁兄比皇帝還要尊貴,當真令人好生佩服。請問仁兄尊姓大名,是什麼來頭。」蓋一鳴道:「嘿嘿,在下姓蓋名一 鳴,江湖上人稱八步趕蟾、賽專諸、踏雪無痕、獨腳水上飛、雙刺蓋七省。太嶽四俠中排名第四。」那書生拱手道:「久仰,久仰。」向花劍影道:「這一位仁兄 呢?」   花劍影眉頭一皺,道:「誰有空和你這酸丁稱兄道弟?」一把推開那書僮,提起他所挑的籃子一掂,入手只覺重甸甸的,心頭一喜,打開籃子一看,不由 得到抽一口涼氣,原來滿籃子都是舊書。常長風喝道:「呸!都是廢物。」那書生忙道:「仁兄此言差矣!聖賢之書,如何能說是廢物?有道是書中自有黃金屋。」 常長風道:「書中有黃金?這些破書一文錢一斤,有沒人要。」這時蓋一鳴以打開扁擔頭另一端的行李,除了布被布衣之外,竟無絲毫值錢之物。太嶽四俠都是好生 失望。   那書生道:「在下游學尋母,得見四位仁兄,幸如何之?四位號稱太嶽四俠,想必是扶危濟困,行俠仗義,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了。」逍遙子道:「你這幾 句話倒還說得不錯。」那書生到:「今日得見英俠,當真是三生有幸。在下眼前恰好有一件為難之事,要請四位大俠拔刀相助,賜予援手。」逍遙子道:「這個容 易!我們作俠客的,倘若見到旁人有難而不伸手,那可空負俠客之名。」那書生連連作揖道謝。蓋一鳴道:「到底是誰欺侮了你?」那書生道:「這件事說來慚愧, 只怕四位兄台見笑。」花劍影恍然大悟,道:「啊,原來是你妹子生得美貌,給惡霸強搶去了。」那書生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妹子。」蓋一鳴鼓掌道:「嗯,定 是什麼土豪還是贓官強佔了你的老婆。」那書生搖頭道:「也不是。我還沒娶親,何來妻室?」常長風焦躁起來,大聲道:「到底是什麼事?快給我爽爽快快的說了 吧。」那書生道:「說便說了,四位大俠可別見怪。」   太嶽四俠雖然自稱「四俠」,但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從來沒讓人這麼大俠前、大俠後的恭敬稱呼,這時聽那書生言語之中對自己如此尊重,各人都是胸 脯一挺,齊道:「快說快說,有什麼為難之事,太嶽四俠定當為你擔代。」那書生團團一揖,說道:「在下江湖漂泊,道經貴地,阮囊羞澀,床頭金盡,只有懇求太 嶽四俠相助幾十兩紋銀。四俠義薄雲天,在下這裡先謝過了。」   四俠一聽,不由得一齊皺起眉頭,說不出話來。他們本要打劫這個書生,那知被他一番言語,反給擠的下不了台。雙長開碑常長風伸手一拍胸口,大聲 道:「大丈夫為朋友兩脅插刀,尚且不辭,何況區區幾十兩紋銀?大哥、三弟、四弟,拿錢出來啊。我這裡有--」伸手到懷裡一掏,單掌不開,原來衣囊中空空如 也,連一文銅錢也沒有。   幸好花劍影和蓋一鳴身邊都還有幾兩碎銀子,兩人掏了出來,交給書生。那書生打躬作揖,連連稱謝,說道:「助銀之恩,在下終身不忘,他日山水相逢,自當報德。」說著攜了書僮,揚長出林。   他走出林子,哈哈大笑,對那書僮道:「這幾兩銀子,都賞了你吧!」那書僮整理給人翻亂的行李,揭開一本舊書,太陽下金光耀眼,書頁之間,竟是夾著無數一片片薄薄的金葉子,笑道:「相公跟他們說書中自有黃金,他們偏偏不信。」 太岳四俠雖然偷雞不著蝕把米,但覺做了一件豪俠義舉, 心頭倒是說不出的舒暢。蓋一鳴道:「這書生漫遊四方,定能 傳揚咱們太岳四俠的名頭……」話猶未了,忽聽得鸞鈴聲響, 蹄聲得得,一乘馬自南而來。逍遙子道:「各位弟兄,聽這馬 兒奔跑甚速,倒是一匹駿馬。不管怎麼,將馬兒扣下來再說, 便是沒什麼其他寶物,這匹馬也可當作禮物了。」蓋一鳴道: 「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忙解下腰帶,說道:「快解腰帶, 做個絆馬索。」當下將四根腰帶接了起來,正要在兩棵大樹之 間拉開,那騎馬已奔進林來。 馬上乘客見四人蹲在地下拉扯繩索,一怔勒馬,問道: 「你們在幹什麼?」蓋一鳴道:「安絆馬索兒……」話一出口, 知道不妥,回首一瞧,只見馬上乘客是個美貌少女,這一瞧 之下,先放下了一大半心。那少女問道:「安絆馬索幹麼?」蓋 一鳴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說道:「絆你的馬兒啊! 好,你既已知道,這絆馬索也不用了。你乖乖下馬,將馬兒 留下,你好好去吧。咱們太岳四俠決不能欺侮單身女子,自 壞名頭。」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你們要留下我馬兒,還 不是欺侮我嗎?」蓋一鳴結結巴巴的道:「這個嘛……自有道 理。」逍遙子道:「我們不欺侮你,只欺侮你的坐騎。一頭畜 牲,算得什麼?」他見這馬身軀高大,毛光如油,極是神駿, 兼之金勒銀鈴,單是這副鞍具,所值便已不菲,不由得越看 越愛。 蓋一鳴道:「不錯,我們太岳四俠,是江湖上鐵錚錚的好 漢,決不能難為婦孺之輩。你只須留下坐騎,我們不碰你一 根毫毛。想我八步趕蟾、賽專諸、踏雪無痕……」那少女伸 手掩住雙耳,忙道:「別說,別說。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我也 不知道你們是誰,是不是?」蓋一鳴奇道:「是啊!不知道那 便如何?」那少女微笑道:「咱們既然互不相識,若有得罪,爹 爹便不能怪我。呔!好大膽的毛賊,四個兒一齊上吧!」 四人眼前一晃,只見那少女手中已多了一對雙刀,這一 下兵刃出手,其勢如風,縱馬向前一衝,俯身右手一刀割斷 了絆馬索,左手一刀便往蓋一鳴頭頂砍落。蓋一鳴叫道:「好 男不與女鬥!何必動手……」眼見白光閃動,長刀已砍向面 門,急忙舉起鋼刺一擋。錚的一響,兵刃相交,但覺那少女 的刀上有股極大粘力,一推一送,手中兵刃拿捏不住,登時 脫手飛出,直射上數丈之高,釘入了一棵大樹的樹枝。 花劍影和常長風雙雙自旁搶上,那少女騎在馬上,居高 臨下,左右雙刀連砍,花常二人堪堪招架不住。那少女見了 常長風手中的石碑,甚是奇怪,問道:「喂,大個子,你拿著 的是什麼玩意兒?」常長風道:「這是常二俠的奇門兵刃,不 在武林十八般兵器之內,招數奇妙,啊喲……哎唷!」卻原來 那少女反轉長刀,以刀背在他手腕上一敲。常長風吃痛,奇 門兵刃脫手,無巧不巧,又砸上先前砸得腫起了的腳趾。 逍遙子見勢頭不妙,提起旱煙管上前夾攻,他這煙管是 精鐵所鑄,使的是判官筆招數,居然出手點穴打穴,只是所 認穴道不大準確,未免失之尺寸,謬以萬里。那少女瞧得暗 暗好笑,賣個破綻,讓他煙管點中自己左腿,只感微微生疼, 喝道:「癆病鬼,你點的是什麼穴?」逍遙子道:「這是『中瀆 穴』,點之腿膝麻痺,四肢軟癱,還不給我束手待縛?」那少 女笑道:「中瀆穴不在這裡,偏左了兩寸。」逍遙子一怔,道: 「偏左了,不會吧?」伸出煙管,又待來點。那少女一刀砍下, 將他煙管打落,隨即雙刀交子右手,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足尖在馬腹上輕輕一點,那馬一聲長嘶,直竄出林。逍遙子 給她拿住了後頸,全身麻痺,四肢軟癱,只有束手待縛。太 岳四俠中剩下的三俠大呼:「風緊,風緊!」沒命價撒腿追來。 那馬瞬息間奔出里許。逍遙子給她提著,雙足在地下拖 動,擦得鮮血淋漓,說道:「你抓住我的風池穴,那是足少陽 和陽維脈之會,我自然是無法動彈,那也不足為奇,非戰之 罪,雖敗猶榮。」那少女格格一笑,勒馬止步,將他擲在地下, 說道:「你自身的穴道倒說得對!」突然冷笑一聲,伸刀架在 他頸中,喝道:「你對姑娘無禮,不能不殺!」逍遙子歎了口 氣道:「好吧!不過你最好從我天柱穴中下刀,一刀氣絕,免 得多受痛苦!」那少女忍不住好笑,心想這癆病鬼臨死還在鑽 研穴道,我再嚇他一嚇,瞧是如何,於是將刀刃抵住他頭頸 「天柱」和「風池」兩穴之間,說道:「便是這裡了。」逍遙子 大叫:「不,不,姑娘錯了,還要上去一寸二分……」 只聽得來路上三人氣急敗壞的趕來,叫道:「姑娘連我們 三個一起殺了……」正是常長風等三俠。那少女道:「幹什麼 自己來送死?」蓋一鳴道:「我太岳四俠義結金蘭,不求同年 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姑娘殺我大哥,我兄弟 三人不願獨生,便請姑娘一齊殺了。有誰皺一皺眉頭,不算 是好漢!」說著走到逍遙子身旁,直挺挺的一站,竟是引頸待 戮。 那少女舉刀半空,作勢砍落,蓋一鳴裂嘴一笑,毫不閃 避。那少女道:「好!你們四人武藝平常,義氣卻重,算得是 好漢子,我饒了你們吧。」說著收刀入鞘。四人喜出望外,大 是感激。蓋一鳴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我們太岳四俠定當 牢牢記在心中,日後以報不殺之恩。」那少女聽他仍是口口聲 聲自稱「太岳四俠」,絲毫不以為愧,忍不住又是格的一笑, 說道:「我的姓名你們不用問了。我倒要問你們,幹麼要搶我 的坐騎?」 蓋一鳴道:「今年三月初十,是晉陽大俠蕭半和的五十誕 辰……」那少女聽到蕭半和的名字,微微一怔,道:「你們識 得蕭老英雄麼?」蓋一鳴道:「我們不識蕭老英雄,只是素來 仰慕他老人家的英名,算得上是神交已久,要乘他五十誕辰 前去拜壽。說來慚愧,我們四兄弟少了一份賀禮,上不得門, 因此……便……所……以……這個……」那少女笑道:「原來 你們要搶我坐騎去送禮。嗯,這個容易。」說著從頭上拔下一 枚金釵,說道:「這隻金釵給了你們,釵上這顆明珠很值錢, 你們拿去作為賀禮,蕭老英雄一定喜歡。」說著一提馬韁,那 駿馬四蹄翻飛,遠遠去了。 蓋一鳴持釵在手,但見釵上一顆明珠又大又圓,寶光瑩 然,四俠雖然不大識貨,卻也知是一件希世之珍。四俠呆呆 望著這顆明珠,都是歡喜不盡。逍遙子道:「這位姑娘慷慨豪 爽,倒是我輩中人。」蓋一鳴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 那少女坐在甘亭鎮汾安客店的一桌上放著一把小小酒 壺,壺裡裝的是天下馳名的汾酒。這甘亭鎮在晉南臨汾縣與 洪洞縣之間,正是汾酒的產地。可是她只喝了一口,嘴裡便 辣辣的又麻又痛,這酒實在並不好喝。為什麼爹爹卻這麼喜 歡?爹爹常說:「女孩子不許喝酒。」在家中得聽爹爹的話,這 次一個人偷偷出來,這汾酒非得好好喝上一壺不可。但要喝 幹這一壺,可還真不容易。她又喝了一大口,自覺臉上有些 發熱,伸手一摸,竟是有些燙手。 隔壁房裡的鏢客們卻是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停乾杯,難 道他們不怕辣麼?一個粗大的嗓子叫了起來:「夥計,再來三 斤!」那少女聽著搖了搖頭。另一個聲音說道:「張兄弟,這 道上還是把細些的好,少喝幾杯!江湖上有言道:『手穩口也 穩,到處好藏身。』待到了北京,咱們再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 先前那人笑道:「總鏢頭,我瞧你也是穩得太過了。那四個點 子胡吹一輪什麼太岳四俠,就把你嚇得……嘿,嘿……夥計, 快打酒來。」 那少女聽到「太岳四俠」的名頭,忍不住便要笑出聲來, 想來這批鏢師也跟太岳四俠交過手啦。只聽那總鏢頭說道: 「我怕什麼了?你哪知道我身上挑的千斤重擔啊。這十萬兩鹽 鏢,也沒放在我姓周的心上。哼,這時也不便跟你細說,到 了北京,你自會知道。」那張鏢師笑道:「不錯,不錯!我不 知道,我不知道。嘿嘿,鴛鴦刀啊鴛鴦刀!」 那少女一聽到「鴛鴦刀」三字,心中怦的一跳,將耳朵 湊到牆壁上去,想聽得仔細些,但隔房剎時之間聲息全無。那 少女心裡一動,從房門中溜了出去,悄步走到眾鏢師的窗下 一站。只聽得周總鏢頭說道:「你怎知道?是誰洩漏了風聲? 張兄弟,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壓低了嗓門,但語調卻 極是鄭重。那張鏢師輕描淡寫的道:「這裡的兄弟們誰人不知, 哪個不曉?單就你自己,才當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周 總鏢頭聲音發顫,忙問:「是誰說的?」張鏢師道:「哈哈,還 能有誰?是你自己。」周總鏢頭更急了,道:「我幾時說過了? 張兄弟,今日你不說個明明白白,咱哥兒們可不能算完。我 姓周的平素待你不薄啊……」只聽另一人道:「總鏢頭,你別 急。張大哥的話沒錯。是你自己說的。」周總鏢頭道:「我?我? 我怎麼會?」那人道:「咱們鏢車一離西安,每天晚上你睡著 了,便盡說夢話,翻來覆去總是說:『鴛鴦刀,鴛鴦刀!這一 次送去北京,可不能出半點岔子,得了鴛鴦刀,無敵於天下 ……』」 周威信又驚又愧,哪裡還說得出話來?怎想得到自己牢 牢守住的大秘密,只因為白天裡儘是想著,腦中除了「鴛鴦 刀」之外再沒轉其他念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睡夢中 竟會說了出來。他向眾鏢師團團一揖,低聲道:「各位千萬不 可再提『鴛鴦刀』三字。從今晚起,我用布包著嘴巴睡覺。」 那少女在窗外聽了這幾句話,心中大樂,暗想:「踏破鐵 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對鴛鴦刀,竟然在這鏢師 身上。我盜了回去,瞧爹爹怎麼說?」 原來這少女姓蕭名中慧,她爹爹便是晉陽大俠蕭半和。 蕭半和威名遠震,與江湖上各路好漢廣通聲氣,上月間 得到訊息,武林中失落有年的一對鴛鴦刀重現江湖,竟為川 陝總督劉於義所得。這對刀和蕭半和大有淵源,他非奪到手 中不可,心下計議,料想劉於義定會將寶刀送往京師,呈獻 皇帝,與其到西安府重兵駐守之地搶奪,不如攔路截劫。豈 知那劉於義狡猾多智,一得到寶刀,便大佈疑陣,假差官、假 貢隊,派了一次又一次,使得覬覦這對寶刀的江湖豪士接連 上當,反而折了不少人手。蕭半和想起自己五十生辰將屆,於 是撒下英雄帖,廣邀秦晉冀魯四省好漢來喝一杯壽酒,但有 些英雄帖中卻另有附言,囑托各人竭盡全力,務須將這對寶 刀劫奪下來。當然,若不是他熟知其人的血性朋友,請帖中 自無附言,否則風聲洩漏,打草驚蛇,別說寶刀搶不到,只 怕還累了好朋友們的性命。 蕭中慧一聽父親說起這對寶刀,當即躍躍欲試。蕭半和 派出徒兒四處撒英雄帖,她便也要去,蕭半和派人在陝西道 上埋伏,她更加要去。但蕭半和總是搖頭說道:「不成!」她 求得急了,蕭半和便道:「你問你大媽去,問你媽媽去。」蕭 半和有兩位夫人,大夫人姓袁,二夫人姓楊。中慧是楊夫人 所生,可是袁夫人對她十分疼愛,和自己親生的女兒一般無 異。楊夫人說不能去,中慧還可撒嬌,還可整天說非去不可, 但袁夫人一說不能去,中慧便不敢辯駁。這位袁夫人對她很 是慈和,但神色間自有一股威嚴,她從小便不敢對大媽的話 有半點違拗。 然而搶奪寶刀啊,又凶險,又奇妙,這是多麼有趣的事。 蕭中慧一想到,無論如何按捺不住,終於在一天半夜裡,留 了個字條給爹爹、大媽和媽媽,偷偷牽了一匹馬,便離開了 晉陽。她遇到了要去給爹爹拜壽的太岳四俠,覺得天下的英 雄好漢,武功也不過如此;她聽到了鏢師們的說話,覺得要 劫奪鴛鴦刀,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轉過身來,要待回到房中,再慢慢盤算如何向鏢隊動 手,只跨出兩步,突然之間,隔著天井的對面房中傳出當的 一聲響,這是她從小就聽慣了的兵刃撞擊聲。她心中一驚: 「啊喲,不好!人家瞧見我啦!」卻聽得一人罵道:「當真動手 麼?」一個女子聲音叫道:「那還跟你客氣?」但聽得乒乒乓乓 之聲不絕,打得甚是激烈,還夾雜一個嬰兒的大聲哭叫。對 面房中窗格上顯出兩個黑影,一男一女,每人各執一柄單刀, 縱橫揮霍,拚命砍殺。 這麼一打,客店中登時大亂。只聽得周總鏢頭喝道:「大 伙兒別出去,各人戒備,守住鏢車,小心歹人的調虎離山之 計。」蕭中慧一聽,心想:「這麼不要性命拚鬥,哪裡是調虎 離山的假打?只可惜他不出來瞧瞧,否則倒真是盜刀的良機。」 再瞧那兩個黑影時,女的顯已力乏,不住倒退,那男的卻步 步進逼,毫不放鬆。她俠義之心登起,心想:「這惡賊好生無 禮,夤夜搶入女子房中,橫施強暴,這抱不平豈可不打?」待 要衝進去助那女子,但轉念一想:「不好!我一出手,不免露 了行藏,若是教那些鏢師瞧見了,再下手盜刀便不容易。」當 下強忍怒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2.105.213.179
文章代碼(AID): #1F95sbrP (NTPU-COECM93)
文章代碼(AID): #1F95sbrP (NTPU-COECM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