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FICTION 林威助─必然之證

看板NPB_twHEROS作者kksp (一球擊命林威助)時間16年前 (2007/12/07 12:11)推噓14(14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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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新世紀的群像」第四十五回文．本多史泰譯文未經同意請勿轉載，若有錯誤請協助修正(by kksp) 原載於月刊TIGERS 2007年九月號林威助─必然之證櫻井廣大、狩野惠輔、庄田隆弘、上園啟史…。這一季在虎隊的一軍中出現許多新面孔。在那之中，從四月二十四日對東京養樂多戰以後，名字一直在身為虎隊中軸打者所在的棒次的林威助，則已經有著像是已經在虎隊擔任多年的先發選手面對打席的風格。從台灣來到日本，這一季是第十二年，像是與林普通展現的清爽的笑顏對照般，他在日本至此所走的路，絕非平坦。對還沒有在虎隊獲得優勝的經驗的林來說，在一軍的職業棒球的人生才剛開始，而我們來探訪他在日本的路程的一端。林威助有一個「日本的父親」存在。父親秋桂因病過世、從台灣來到在福岡縣柳川市的柳川高中留學是一九九六年四月、林十七歲的春天。在日本代替父母的，是在同校擔任總教練的末次秀樹。現在做為成長成虎隊中心打者一員的林的原點之處，已沒有末次的身影。他從去年秋天開始擔任福岡縣北九州市八幡西區的自由之丘高中的總教練。從異國以高中球兒的聖地阪神甲子園球場為目標的林，究竟是循著怎樣的軌跡來到呢？現在他已能夠說著日語而沒有任何不便。不只是棒球，就是因也習慣了日本的文化與環境，所以他才在日本走向成功。我為了知曉他的原點而出發旅行。造訪末次是在八月上旬的時候。從博多車站搭乘JR特集SONIC ，約三十分鐘便會到達最近的折尾站。從車站可以看到小小的高丘上立著的校舍。從幼稚園到大學。出了新垣渚（福岡軟銀鷹）等人的九州共立大學的校園也在同一塊境域中、在那一角被磚色的校舍所包圍的就是自由之丘高中的棒球場。皮膚像是會被曬焦般嚴熱的正午。步行約十五分鐘，我到那裡的時候已噴出一身汗。為了以防萬一，我先說明，林並不是在這裡打過棒球。右外野的圍牆設有計分板，那裡寫著「以鬥魂目標甲子園！」為了迎接秋天的大會，該校的棒球隊成員努力的練習。一邊注意著那樣的姿態，末次開始講述林的高中時代──。末次是柳川高（當時的柳川商）出身、經過中央大學、社會人棒球山葉發動機之後、也長時間擔任母校的總教練。他是虎隊首席投捕教練久保康生的同期。也是一九七六年夏天一同活躍於甲子園的同伴。末次是身為四棒打者的捕手，打出大會記錄的連續八打席安打。末次開始指導林，是因為柳川高中新設了國際科。那是十一年前的事。初次讓他打擊時，末次受到衝擊。　　「非常驚訝」剛好社會人球隊的總教練與曾在奧運出場的某位熟人來到柳川高的球場。即使是用金屬球棒打擊、像是用高爾夫球的1號木桿般的擊球朝圍牆的另一端飛去的打者，誰也感到驚訝、為之所迷。「是哪裡的社會人（球隊）的四棒打者？」「日本代表隊中也沒有看過這般的打者」這樣的聲音從他們口中漏出。末次這樣說。「是今年才剛入學的孩子哦」欸、騙人。誰都露出那樣的表情。「三年後請讓他到我們隊來」是社會人隊伍的總教練如此說的程度、論誰看都是有將來性的長距離打者。末次都還記得那時林穿著白色釘鞋的細節。最初，末次對接受來自台灣的留學生抱持反對意見。校方對於甲子園出場有著強烈的期望。這樣的話必須要增加選手層的厚度。也希望能夠備齊投手。不過像林這樣的留學生入學之後，也有著有望的日本人中學生不選柳川高中的危險性。末次這麼說。「因為成為先發選手變得困難、那麼選別的學校會比較聰明。做為家長的話一般不會將孩子交給學校吧！我若是家長的話也不會選柳川高中呢」實際上在台灣留學生就學的四年間、柳川高不論是春天或夏天都沒能進軍甲子園。擁有像林的強打者的反面，並沒有備齊能通過預賽的必要選手。末次與理事長談了許多次，對到理事長室的次數還能正確記憶的程度。共有七次。對於力說國際化的理事長，他遲遲難以點頭同意。最後也不是被說服、而是末次自己花時間去認同接受外籍生的事。「當時我三十過半。林等人在校期間中被報導寫多國籍軍等等的，受到很大的困擾。不過，我覺得選手寄在這裡還是好的。在下決定的時候，仔細思考的話發現自己的身邊沒有一個外國籍的友人。沒有一同吃著同鍋飯的外籍同伴。對了，我想只講求勝利並不是高中棒球。對這些孩子們的將來來說，也許會有些正面的效果。」末次也與日本高級中學棒球聯盟商量。當時進板凳的選手規定是十五人。對外籍球員有沒有什麼規定，他最初根本不知道。他獲知過去慶應中學的四棒打者是美國籍、在日韓國人也有在甲子園出場。不問國籍。得到完全沒問題的答案、柳川高中決定招收留學生。最初是包含林在內的台中的「中山國中」打硬式棒球的四人預定入學。只是，初年度的一九九五年來到的僅有三個人。林並不包含在其中。林的父親因病倒下，沒有了留學的心情。想要去。但是不能不放棄夢想。自己說服了自己在台灣留下來。他最早對日本的高中棒球有興趣，是因為知道甲子園大會的存在。看到電視的衛星播送，而對甲子園有所憧憬。想要站在那樣的舞台。想要在甲子園打棒球。不管如何都想去日本。那樣的念頭雖然一度封在心中、但卻無法抑制那樣日日高昂的感情。父親看穿了兒子心中有了空洞。他在枕邊傳達給兒子。「過你自己喜歡的人生」那成為了遺言。不管能不能在日本成為職棒選手、學日文對未來的工作也許會有幫助。父親有著這樣的考量。雖留下母親張鳳嬌一個人，但哥哥威名說「不用擔心」而在背後推了弟弟一把。一九九六年春天，林越過了海峽。在到日本之前，他並不會說日語。留學時則是沒有片刻放下手中的辭典。練習賽遠征的時候也在巴士中用功。為了遠征而開巴士的末次三不五時的看後照鏡、其他學生在睡覺或是和其他同伴說話。林則是拼命在讀教科書。對不懂的日語便請教旁邊的同伴。末次對那模樣印象深刻。末次這麼說。「他是向學心很強的孩子。聰明的孩子。學校的同年級生的年紀比較小。他低頭請年紀小的隊友教他。」練習結束後，他和日本的少年坐在球場上在地面上寫些什麼。寫漢字、然後對話。原來是在筆談。「不過有些對漢字不擅長的日本人學生。所以不太能夠溝通、看著那樣的模樣也很有趣呢。」來自台灣的留學生很快就融入隊中。不只是隊友、也被柳川高中的球迷所愛。「有球迷連練習或比賽都會學校的球場看球。也有來跟我說話。看到林，說他是清爽的少年。滿溢著清潔感、看到時覺得心情好的少年之類的。他的球迷很多呢。」末次曾經有一次斥責在開會時態度隨便的林。「在那邊坐下」原來是打算命令他跪坐。若是日本人學生的話，不用說一定是跪坐。但是他散漫的屁股著地，像是抱著膝蓋般坐著。　　「體育坐姿哦。看了那個連生氣的力氣都消失，連我都笑了。」練習很嚴格。林在台灣讀的「中正高工」的一年間也打棒球。與那相比練習時間很長。柳川高中有激烈練習的傳統。虎隊的久保教練這麼回想。「在我們那時候，有一種永久跑步，被要求長時間在球場跑步。所謂的永久也就是到總教練說結束前都要繼續跑。有時不管經過多久都沒有結束時，是總教練說『啊，忘記了』這樣呢。」當時的總教練非常嚴格。他也是指導對(1985年)虎隊拿到日本第一有所貢獻、以背號「7」為人所知的真弓明信的總教練。跑步也非小數字，而是從五十圈到一百圈。這是輸了練習賽或是比賽內容差的時候回到球場內所被給予的課題。從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也就是監視著。當好幾個人都倒下，也才聽到「結束」的聲音。也有過大家決定「倒下的人」的樣子。其中一人是久保。那是因為若強健的久保都退出的話，監督也必定會原諒的關係。空手接守備練習的球、上半身赤裸的滑壘。若是在現在是會被視為有問題的指導法。雖然在真弓的年代無法在甲子園出場、比真弓小五歲的久保與末次則在甲子園出場。對從台灣來到的林來說，是到難以相信般的漫長練習時間。對於連帶責任的思考方式抱持著不同的感覺的事，末次也感覺到了。習慣了環境之後，林成為隊友中值得信賴的中心打者。這是有一日練習時的事。因為下雨球場溼了，末次因為無法做平常的練習而向選手們下了一個賭注。柳川高的球場兩側是九十二公尺、中外野是一百一十七公尺。自本壘板打五球遠距打擊練習（註），只要有一球越過中外野的高牆的話練習就結束。若是投手投的球，球越過是常有的事。中間偏左方向有校舍在，打到校舍或是連校舍都越過的林的全壘打末次已經看了很多次。只是，在極近的距離輕拋的球能打過圍牆、而且是越過中外野高牆，他覺得不太可能。但是練習卻與完全和預期相反的簡單的結束了。林的遠距打擊練習輕鬆的就越過了中外野的高牆。而且是僅有一球而已。即使是末次都很驚訝。「能夠結束練習，我也很高興、總之林總是讓人感到驚訝。球是那種使用過破破爛爛的球。根本不可能飛那麼遠。而且是遠距打擊練習能打成全壘打。」林在過去曾被西鐵獅與大榮鷹當主場的平和台球場也打了好些全壘打。在某次正式比賽中，他曾經打出左中右全方向各一支的全壘打。全壘打也曾飛出社會人選手也不容易打出的場外。　　末次好幾次口中說出「非常驚訝」這句話。「打球飛出去的話就是長打。總之一壘安打很少。在某次的練習賽中，也來了不少球迷。大家都期待林的全壘打。對手的總教練也是一樣。在那之中，林擊出了穿出一二壘間的右外野前的安打，週遭傳來嘆息的聲音。從對手的對伍中也是。大家都想看他的全壘打呢」今年夏天，大阪桐蔭高中的中田翔創下高中歷代最多通算八十七隻全壘打的記錄。比那之前最多記錄的保持者琦玉榮高的大島裕行（現西武獅）的八十六隻多了一隻。這個數字不僅是正式比賽，也包含練習賽。末次極力說著比起那個中田，林的全壘打率更高。「因為他打的全壘打數比比賽數還多。林是五十四支嗎？那就是在五十三場比賽中打的。速度的話是林比中田還要快。」成為柳川高中二年生的林，被賦予為隊中的第三棒打者。一九九七年的夏天。他在福岡大會也大量製造全壘打。至準決賽為止打了七隻全壘打，球隊也順利的晉級一回戰 9-0 黑木二回戰 12-2 筑陽學園三回戰 21-2 筑前四回戰 8-4 須惠五回戰 11-3 小倉八強 12-4 東筑柴學園準決賽 6-5 九州準決賽在延長十局甩開九州高，決賽（七月二十八日）的對手是福岡工大附屬高中。先馳得點卻被追平、超前了又被追上。只是在七局下半被超前之後，反擊也停止了。而成為最後打者的是林。柳川 010002200 5 福岡工大附 01013020x 7 在九局上半的攻擊有著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的好機會。抱持著造成兩人出局的覺悟，末次命令第二棒做犧牲觸擊，也就是賭上林這一棒。兩人出局二、三壘有人，林進入左打席。如果打出安打的話就會同分。若全壘打的話便會一口氣逆轉。在此打席之前他是四打數二安打二打點。其中有一隻三壘打。對方的王牌現在是福岡軟銀鷹的左投小椋真介。直球。以為能打好的林、結果沒有擊好。中外野飛球。離甲子園就差了一步。所夢想的舞台就這麼遠去。普通的話二年級生不可能一直抱持著悔恨、無力或是空虛的想法。為了明年春天的選拔大會的秋季大會正在等著。只是林已經沒有下一個機會。與決賽敗北的同時相同的打擊交疊著。回到（柳川的）球場，末次叫他到本壘後方的本部去。本以為一定是跟八月的練習有關的事，結果他被告知連想都沒想過的現實，林連話都說不出來。「日本的高中棒球有年齡限制。林，你已經不能參加明年的正式比賽」日本的高中棒球聯盟規定參加大會的資格是滿十八歲以下。而林在隔年一九九八年的一月二十二日就滿十九歲。林體會到喪失感與絕望感。「（腦裡）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辦…」在迎接準決賽之前左右，就有體育報的記者向末次詢問有關那個規定。在以甲子園為目標的當中，若此事被報導出來會很困擾。不想要被潑冷水。末次拜託他們在大會結束前不要公布。錯過甲子園出場、知道一切的林接受了採訪。看了隔日的報導，末次的心更痛了。「他說日本人很冷漠、或是日本很冷漠的樣子。那樣的林的發言被刊載出來。那句話就這樣猛烈的刺進我心裡。那是因為決賽一結束，林就說明年絕對要去甲子園的緣故。」奪走了從台灣來到的少年的夢。讓他有那樣的心情，末次的心裡很苦。沒有目標的練習開始了。不能讓他回國去。必須要讓他畢業。雖然沒讓林知道，但是也有想以外國人身份而要求獲得林的職業球團。末次拒絕了那個要求，尋找升學的學校。知道近畿大學有許多台灣的留學生，所以向林推薦。他因此也能夠迎向新的目標。雖然不能參加正式比賽，但是若是練習賽就沒有關係。只要對方的總教練能夠同意就可以。為了準備大學棒球，讓他用木製球棒練習。然後在練習賽中以代打起用他。僅僅是代打，從二年級的秋天到三年級的夏天為止他又打了七隻全壘打。末次不知道多少次想著若林能在正式賽中出場就好了。在近畿大學從一年級的春天開始出場，成為打擊王。在為左肩與膝蓋的故障所苦之中過了四年。在阪神虎隊選秀會以第七指名入團的是二００二年的秋天。林有曾在末次家寄宿的時候。從大學到進入職棒，也有在末次家過（新曆）年的時候。末次的兒子也打棒球，不知在何時變成像林一般的打擊姿勢。「林哥哥」到現在也這樣叫著林的末次的孩子們，就像是林真正的兄弟般成長。二００五年，林在職棒第三年擊出首支全壘打。十月四日對橫濱的比賽。在甲子園從三浦大輔手中所打下的記錄。在二００六年出場六十七場比賽，打擊率三成零三、全壘打五支。顯露非凡才能的一角。　　這季則成為固定先發，也擊出了再見全壘打。僅是乍看之下，怎麼樣都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全壘打打者。照著媒體資料記述的一七八公分、七十六公斤，既不像金本那樣筋骨隆健，也不像總共擊出三０六支全壘打的廣澤克實（打擊教練）般的高大體型。雖然不同世代，但是說起類似體型的話，浮現腦海的是總計撃出八百六十八隻全壘打、日本的全壘打王王貞治（現鷹隊總教練）末次這麼說。「林並沒有受惠於體格。有著蒼白的臉，讓他做仰臥起坐也不知能不能做十回的樣子。但是，揮棒的能力截然不同。是有什麼不同呢？揮棒的感覺、平衡。能運用全身而揮擊。所以才能讓球飛得遠。我已經三十年以上一直跟棒球有關，但是高中或大學或是社會人都沒有看過這樣的選手。他不可能無法在職棒活躍。若這傢伙在職棒不能活躍的話，我會覺得〞是怎麼回事？〞」對近處看見他無法類比的資質末次而言，現在的活躍並沒有任何不可思議之處。而是必然之事。註：遠距打擊練習原文是ロングティー，指的是在本壘板附近將拋球擊出的打擊練習，只是不是打在近距離的網內，而是打向場中，看球能飛多遠的練習。因為不知道中文如何稱呼，所以以此詞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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