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札記
12:45 我又回到這裡
特有的三叉型街道 錯綜複雜地鉤起我的回憶
校門外面 還是顯著的擁擠
學生 車潮 早餐店 駐足等待的空地
漸漸淡去的熟悉
"歡迎資優班第12屆校友蒞校座談"
好正式的歡迎詞，原來今天是個正經的座談會，看來我雖然心裡百般不願，卻還是該
準備些充充場面的發言。久違的陽光正巧在今天露臉，還微微地有風，正是捲起千堆
回憶的天氣。幾個國中學生向我看來，大概是由於我這身奇裝異服吧，好單純的歲月
，海闊天空的歲月。
遇見一位老師，她還能明快的叫出我的名字，也許是指導鄉土語文競賽那時的相處。
不過好多年沒有再回來過，連電話或卡片之類的聯繫也忘了維持，還能記得也算不容
易。也許人跟人之間的記憶也沒有那般脆弱，只是我們常勉強自己相信時間會沖淡過
去罷了。轉念一想，也許這也表示著四年來生活的各種摧殘還沒有奪去我單純的模樣
，或許可聊以為欣慰吧。
說實在話，好多同學在我看來，只剩輪廓可以依稀辨認，不過表面上的熱絡還是一樣
，開了好久的玩笑有時還會再被提起，但是笑點早已疲乏，倒是對已往的強記和懷念
逗人發笑。寒喧過了，便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太久沒有交集的生活，談論的主題除了
過去，就是向迎新活動般介紹自己最近的環境。現在還聊得來的，多半也就是過去那
些好友，簡簡單單的親切，不用多說什麼。而以前就不對盤的，現在自然更像陌生人
了。
校園變了很多，除了迎風搖著的幾棵樹。整個校舍外牆漆成了淺黃色，感覺很像新的
學校，不像以前綠油油的斑駁，帶有一點傳統的嚴肅。幾間廁所趕著在開學前整修，
不知道要呈現什麼新面貌，也許要等好幾年後我再回來才能知道了。福利社的鐵門緊
緊鎖著，看不出平日這裡是如何擁擠喧鬧的地方。
走過夢中出現好多次的樓梯轉角，暗暗地轉進五層樓的校舍建築，迎面而來是度過大
部分國一時光的原班教室。意外地這整棟校舍的一二樓有好多都荒廢了，以前的三班
現在好像移作搞科展的實驗室，而以前的四班教室裡則雜亂無章地堆放著一些櫃子，
櫃子上和地板上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往樓上走，是大的教師辦公室，燈開了許多盞，卻只有一兩位老師在談話，輔導室也
是開了燈而沒有人在，好似當年每個作科展的夜晚。拐一個彎，走過另一排校舍的二
樓，那是六年多前參加資優生考試時，口試的教室，風把教室窗外的樹吹得亂顫，正
是那個口試時的陰雨天場景。沿著教室走，看到幾個留校苦讀的學生，以及黑板上的
倒數日期，有的學生三兩的討論著，有的為著求學生涯中的第一戰苦惱，還有的學生
伏在桌上打瞌睡。
轉向另一排以前很少人進出的教室，就是作科展時的常駐的實驗室了。現在那些陳舊
的實驗儀器和變質的化學藥品都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排排整齊的課桌椅，抬
頭一看，原來這已是一個班級的教室了。那好多好多作實驗的週末和夜晚，都只剩下
窗外不斷流過的車潮，一聲聲的遠去。
往回走經過一個廁所，整修的工人看了我一眼，又默默的做活去了。也許我這樣的打
扮，這樣的時間出現在這裡，是很惹人注目吧。畢竟誰會想到，這竟是一個畢業多年
的人重回母校，正在憑弔往日呢。
一下午的座談，有正經的建議，也有如過往般放肆的嘻笑。不知道聽眾究竟聽了多少
，懂不懂去蕪存菁。其實這也不大重要，畢竟只是些關於生活和求學態度上的建議，
對這些事每個人本來就該有自己的想法，誰能強迫套用別人的模式呢？倒是郭媽的話
談到希望不要讓資優教育每況愈下，讓我多有感觸。教改下的新入學管道，讓資優生
不再有保甄推甄時代的優勢，學生就讀意願漸漸不如以往，加上教育政策改變，資優
教育補助也不如前景。而當今尚存的許多名為”資優”的教學方式，充其量不過是公
立補習班，教出一群”績優”學生而已。
像以前對於科展的熱情，在採納科展成績酌量加分的推甄制度不再後，還會在現在國
中”資優”生心中存在多久呢？
臨走前，驚喜地發現校園中的花圃裡竟擺上了和大學校園裡相同的休閒用桌椅，更是
添了許多情調，不復以往的樸實無華了。除了花園，許多辦公室的裝潢也都有重新設
計過，這間學校很顯然是想走出更新的風格，或許是想與市內另一所新興卻升學率高
的學校一別苗頭吧。成果如何，我想我以後也不會有太多時間關心，學校的未來究竟
是如何模樣，只怕短期內我也不會知道了。唯一的確定是，越來越多的記憶會被洗去
，只剩我的腦中淡淡的印象，哪天連我也記不得時，它們就慢慢隨著風飄逝了。但我
並不失落，因為我知道萬物總是會變，連我，經過這許多年，不也變了很多嗎。我們
為了更好的生活成就而變，至於結果，又何必多論呢？
出了校外，已是天黑。到學校對面的店家買了一個香雞排，味道以跟四年前嚐的不大
一樣了。老闆不住說著雞肉是新鮮沒有禽流感的，但我不在乎禽流感，倒想問他為何
換了香料。
可我想，最大的可能是，香料沒換，帶著五點半下課後的轆轆飢腸，望著細雨嚼著雞
排的心情，倒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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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學步的懷舊文
給大家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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