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鎮夢(一)殺軀-2

看板LightNovel作者white555 (懷特千翌)時間15年前 (2008/11/03 09:55)推噓4(4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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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夕陽西下，放學後。我獨自一人的來到一座位於學校附近的小公園。我一邊走在公園的石階上，一邊想著午休時學姊為我占卜的結果。令我印象深刻的，並不是學姊的占卜功力，而是在那占卜當中所出現的那七張牌。第一張牌，關於我的過去，出現的牌是「惡魔」。第二張牌，述說我的現在，出現的牌是「倒吊人」。第三張牌，顯示我的未來，出現的牌是「月亮」。而這三張牌，依順序正好形成了六芒星中的正三角形。附帶一題，這三張牌，翻出來的時候，牌面圖案的上下位置沒有倒置，剛好都是所謂的「正位」。第四張牌，問題的解決方法，出現的牌是「世界」。第五張牌，關於周遭的環境，出現的牌是「戰車」。第六張牌，我自己本身的態度，出現的牌是「魔法師」。而這三張牌，則形成了六芒星中的倒三角形。而這三張牌，也很剛好的，牌面裡的圖案都上下顛倒，也正是所謂的「逆位」。關於塔羅牌的正位與逆位，據學姊說，正位的牌，其意涵就是牌面上的所代表的圖畫意義；而逆位的牌，其意涵並不完全等同於牌面上的圖案意義，或有所相反，或有所悖離。然學姊說像我這樣剛好前三張全是正位，後三張全是逆位的情況，在塔羅牌的占卜中，這種現象並不多見。最後，放在六芒星中心的那最後一張牌，代表的就是問題的結果，出現的牌是「愚者」，正位。「『愚者』是代表笨蛋的意思嗎？」看到最後的結果出現這樣的一張牌，我不禁好奇的問學姊。「並不是喔！」學姊笑著回答：「『愚者』，在塔羅牌之中是一張非常特殊的牌。它並不代表任何數字，它是塔羅中的零號牌。從牌面上的圖案可以看到，一個旅人正背著行囊要出發旅行，然而他的前方卻是一座斷崖，因此有人說他是愚蠢。總之，『愚者』所代表的是『未知數』，是『虛無』，這或許代表著你將面對的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結果吧！」面對學姊的這種說法，真是覺得說了等於白說。不過我並沒有把心中的吐槽說出口，畢竟這場占卜可是學姊熱心幫助我的一番好意。而真正讓我在意的，則是「惡魔」和「倒吊人」這兩張牌。因為它們真的呈現出了我的「過去」和「現在」。被惡夢所圍繞的「過去」，以及不斷忍耐著惡夢的「現在」。關於這個位於學校附近的小公園，其實我不常來。之所以今天會心血來潮地來到這個公園，其實是有原因的。原因是我昨天晚上所做的夢。緊接著前天夢見的校園瘋狂屠殺事件之後，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同樣地令人愉快不起來。而在夢境中所出現的場所，就是這裡。因為害怕夢中內容又會再度實現，於是我來到了這裡。 7. 我又夢見了那個殺人魔。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我在夢中是從第三人稱的視點去看夢境中的一切，而不是像上次一樣，跟殺人魔處於同一個視點。夢境中，黃昏的小公園裡，有一個穿著國中制服的少女正坐在鞦韆上。少女很美，晚風輕輕吹拂過她的臉龐，她黑色的長髮隨風輕輕飄起。少女的表情有點憂鬱，彷彿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般。少女的腳邊，蜷曲著一隻黃棕色的小野狗，這隻小野狗正窩在少女的腳下舒適地睡著。這樣的情景，形成了一個很美麗的畫面。就在這個時候，那臉上纏著繃帶的殺人魔出現了。完全不知道是在哪一個瞬間、從哪一個方向過來的。等到發現的時候，殺人魔已經站在少女的面前了！殺人魔的身高，肯定超過兩百公分！而少女的身高，似乎不過才一百五十幾公分左右。高大的殺人魔，與坐在鞦韆上的嬌小少女，使整個畫面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殺人魔看了看少女，雖然纏著繃帶的臉沒有顯出任何表情，但是在他的眼神之中，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非常的興奮。這次殺人魔手中拿的是比上次鐵尺更長、更硬的鋼條，而上次在學校裡搜括來的武士刀和木刀，則被他背在身後。在夕陽下，殺人魔的被拉長的影子已經完全地覆蓋在少女的身上了。睡夢中的小狗，這時也醒了，牠全身打著哆嗦，倚在少女的腳邊，似乎也感受到了殺人魔的可怕。看到了這隻害怕到發抖的小狗，殺人魔竟然笑出聲來！他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然後用單手把小狗給抓了起來。小狗拼命、拼命的掙扎。可是沒有用，殺人魔已經用他那雙跟臉一樣纏滿繃帶的大手，握住了小狗的頭顱，然後使勁的捏。下一個瞬間，伴隨著哀嚎聲，小狗的頭顱就這樣被無情地爆開，纖紅色的血與漿就這樣無分別地濺在殺人魔和少女的臉上、身上。殺人魔「嘿嘿」兩聲，似乎表示下一個就輪到少女了。他握緊了他手上的鋼條。奇特的是，這個時候，少女臉上竟然沒有恐懼的表情。少女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眼前的這位殺人魔。殺人魔對於這樣毫不感到害怕的少女似乎有點疑惑。不過，他的疑惑並沒有持續超過一秒，下一個瞬間，他就立刻舉起了他手上的鋼條，猛力地往少女劈去。砍！砍！砍！再砍！再砍！伴隨著不斷噴濺起來的血花，嬌小的美麗少女就這樣被身軀高大的殺人魔剁成了肉醬。我巡視了一下公園，發現此刻在這公園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別說是人了，連隻狗也沒有，這公園簡直是荒涼的可以。這所公園雖然離我們的學校很近，但是很奇怪的竟然沒有什麼人在這附近活動，不過因為我也不常來，所以也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今天才是這樣。話說回來，看見公園裡沒有人，我的心倒是安了一點，如果夢中的那恐怖情節真的在我面前上演，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回想起來，這次的夢境我的視點跟上一次實現夢境的視點不一樣，說不定這次會夢見殺人魔只是因為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更何況我本來就有每晚做惡夢的體質，會出現這種夢對我來說是很正常的。但，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在我的身後有一個聲音傳來。「汪！汪！」我疑惑的轉頭過去。我看到了一隻黃棕色的小野狗正興奮地在鞦韆附近跑來跑去。話說，這隻狗長的跟我在夢裡看的那隻好像。然後，在鞦韆上。我看到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少女。 8. 少女很眼熟，不只是因為我在夢裡看過她。她更是前天下午，跟我一起在路邊商家的電視機前，看到那則校園大屠殺事件的女孩。小狗已經安靜下來了，牠正舒服地依偎在少女的腳邊，開始做甜美的夢了。少女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晃呀晃，晃呀晃的。少女非常美麗，只不過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美麗的少女可能就要在下一秒被人剁成肉醬。除非我做點什麼。然而，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的我，最後絞盡腦汁想到的唯一作為就是先走過去跟少女攀談。就在我走到少女面前的那一刻，晚風吹起了。晚風吹起，吹起了少女烏黑的長髮，長髮隨風飄逸，好美。夢中曾看過的情景，如此地呈現在眼前，那種感受更是不一樣。「妳……那個……」正當我要開口的瞬間，一道巨大的黑影倏然地籠罩在我的頭上。眼前的少女，不發一語地用手指指著我的身後。這時，連她腳邊的小狗也醒過來了。我聽到我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我慢慢的轉回頭。是殺人魔。直到親眼看見的那一剎那，我才真正感受到這個殺人魔的身軀是多麼的龐大，以及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殺人不只是臉上纏滿著繃帶，甚至他的上半身、手臂都纏滿著泛黃、沾滿乾掉血跡的繃帶，而他的下半身則穿著一條彷彿是武道服般的深色長褲，腳上則赤裸裸的，沒有穿任何鞋子。而同我夢中所見，他的背上背著兩把刀，手中握著一根鋼條。他真的是人類嗎？這是我唯一的感想。「……你……是……誰？」看到我的出現，殺人魔似乎感到有點意外。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的深處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嘶啞而低沉。面對著殺人魔，我居然害怕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我再問一次，你是誰？」殺人魔用他那雙發著異樣光芒的雙眼瞪著我，然後緩緩舉起鋼條。「我、我……」我很勉強的從喉嚨擠出聲音：「我不會讓你殺死這個女孩的！」「喔……」殺人魔用一種疑惑的眼光打量著我。「那麼，你就去死吧！」殺人魔思考不到一秒，就立刻舉起他手中的鋼條，朝我揮落。看來，會被剁成肉醬、腦袋開花的，不是那女孩，而是我。在殺人魔手中鋼條揮下前的那一刻，我不禁閉上了眼睛。 9. 「鏮鏘！」閉上眼後，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相反地，耳邊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金屬相撞擊之聲。於是，我小心地張開眼睛。「你是白癡啊！」就在我張開眼睛的那一剎那，遭到了一個女聲的破口大罵。站在我面前的，是那個身材嬌小、留著長髮，身上穿著國中制服的少女。她替我擋下了殺人魔的那一擊。我看著她的背影，嬌小的身軀散發出無窮的氣勢。簡直是，威風凜凜。她手裡所拿的，是一把極普通的中國式單刀。而她就用這把單刀，替我擋下了殺人魔手中的鋼條。「你還獃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走？」少女又再度回頭對我一吼。「可是，你……」我遲疑。「快走！」她吼。我再也不多想，二話不說跑開。不過我並沒有跑離開公園，而是偷偷躲在一段距離外的地方觀戰。就在少女對我吼完的那一瞬間，殺人魔的鋼條再度落下。鋼條重重地落擊在少女的單刀上，強大的威力震得少女差點將單刀脫手。情勢對少女不利，非常不利。看起來少女會一些武術，但對方可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百公分的瘋狂殺人魔！這樣的對決，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少女能夠擋下殺人魔的這兩擊，我想已經算是奇蹟了！這時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著擋下殺人魔攻擊的空隙，然後趕快逃跑。我原本以為，少女之所以會硬去接殺人魔的第二擊，是因為要讓我能夠有足夠的時間逃離開，在這之後，她也會趁機迅速的閃人。以她的運動細胞及身形速度，要做到應該不難。沒想到，我錯了。少女的神色中，完全沒有透露出一點兒想要逃離撤退的氣息。相反地，我看得出來她全身上下散發出著強烈的鬥志。就好像巴不得要與這殺人魔決一死戰似的。接下了殺人魔的第二擊之後，少女向後退了幾步，與殺人魔拉開了一段距離。接著，兩個人擺出架勢。相互凝視，形成了一個僵持不下的對峙局面。然而這個僵持不下的局面並沒有維持多久。首先失去耐心的是殺人魔，他仰天狂吼一聲，馬上便像坦克般地轟隆隆的朝少女衝過去。 10. 塵土飛揚，飛砂走石。殺人魔狂奔所帶來的猛烈的衝擊，激起了地上漫天的黃土。他使勁地將手上的鋼條猛力一揮，刮起了一陣足以破壞任何物體的強大旋風。不過這道旋風，卻沒有對少女造成任何的傷害。因為就在這轉眼間，少女已經移動到殺人魔的身後了。這次，輪到少女的反擊。她舉起她手中的單刀，狠狠地往殺人魔的背頸砍去。目標確實命中！這一刀準確地落在殺人魔的頸子上，激起了些許的血花。然而…… 這刀才砍進去不到一半，就像卡住般，一整個陷在殺人魔的筋肉之中，不但斬不下去，更拔不出來！「嘿嘿嘿……」殺人魔的笑聲傳來，他用力的一轉身，立刻將少女甩開了個老遠，然後不及不徐地，把嵌在他頸子上的那把單刀拔了下來。「……憑這種破刀，也想殺我？」殺人魔不屑地看了一下這把刀，然後將它丟回少女的面前。「對付你這種貨色，用這把刀就夠了。」少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撿起刀。「接下來，重頭戲才要開始呢！」少女握緊了刀，笑。現場的氣溫莫名地開始上升。緊接著，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發生了。少女的刀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天啊！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我眼花了嗎？「……妳到底是誰？」看著少女刀上的火焰，殺人魔開口。「我是『獵異士』。」少女回答。說完，原本僅在刀上燃燒的火焰，一瞬間就蔓延到少女的身上。而神奇的是，這火焰並沒有在少女的身上燃燒，反倒是像一層保護膜般地，在她的身上不停環繞。如今在我眼前呈現的，是一個全身被火焰包圍的少女。「啐！我管你是什麼、玩什麼花樣，在我的面前一樣都得死！」殺人魔再度揮動鋼條，衝向猛力地前朝少女擊去。而少女也不甘示弱，提起手上那把燃有熊熊烈火的單刀，向殺人魔的鋼條正面迎去。兩把武器交鋒的一瞬間，勝負立見分曉。好像切豆腐般地，火焰刀很輕鬆地就將鋼條砍去了一大半。殺人魔錯愕，然而少女並未就此收手。順著這攻勢，少女將火焰刀重重地斬在殺人魔的胸口，激起了一大片火焰，鮮血甫從殺人魔的胸口噴出，旋即被這片火焰給蒸發。殺人魔丟掉了手上殘半的鋼條後，馬上用手按著傷口往後退了好幾步。沒想到這個時候，火焰竟在殺人魔的身上蔓延開來。而與少女身上火焰不同的是，殺人魔身上的火焰確實地在他的身上燒著，特別是那一堆原本纏在殺人魔身上的染血繃帶，在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然後化為焦黑。「咕啊啊啊啊！」上半身著火的殺人魔，痛苦地喊叫著。這時，少女並沒有因目前的優勢而停止攻擊。她再度舉起了單刀，開始在刀上凝聚起比剛才燒的更猛烈、更強大的火焰。她幾乎把原本包圍在她身邊作為保護膜的火焰，全部都重新聚集到她的單刀上面了！刀上的那一團火焰，已經超出了原本的刀身有三、四倍之多！「到此為止了！這是最後一擊！」就在此刻，少女將刀奮力地向前一揮！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好巨大又好美麗的弧形火焰。而就在弧形火焰完成的瞬間，這道火焰就像導航飛彈般地，立刻朝殺人魔所在的方向筆直地飛出去。「轟！」的一聲，弧形火焰命中殺人魔，造成了強烈爆炸。而強烈的爆炸，則形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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