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淺的秘密
認識T是在網路上。
那時候她還自稱C,
問我要不要做愛,一個小時只要3000塊。
成年以後我還滿習慣用錢來解決需求,
因為我不想建立任何有意義的關係,
也不想虛擲時間在試探心意與謹慎地選擇曖昧的言詞之上。
3000塊算是一個滿合理的價錢,
我就到了她居住的林森北路套房裡。
那是一個有電子門禁的飯店式管理套房,
在附近殘破老舊的建築中,算是比較高級的環境。
但是走進套房時才知道這並非T獨居的套房。
3.6米左右的夾層套房,室友正在上半熟睡。
T打開房門,將我帶進樓下一個非常侷促、而且隔間草率的內室。
裡面大概就是能容納一張床、一個床頭櫃,而且不能站直的空間而已。
但是T非常地亮眼,
她是個跨性的女孩,
有著非常討喜的長相,
穿著簡單的一件式洋裝,但沒有寒酸的感覺。
用非常燦爛的笑容暗示我要小聲。
「要不要到外面開房間好了?我有開車,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
「不要,不用浪費錢啊,我們在這裡就好了。」
T非常主動地抱住我,「覺得我漂亮嗎?」
我和不同的跨性女孩約過幾次,
感覺他們特別愛問這類問題,
好像要過度補償什麼似的,需索著肯定。
我不喜歡這樣的問題。
儘管如此,我還是可以發自內心地說T真的很漂亮。
甚至可以說超乎我的預期很多。
她幾乎沒給我什麼時間準備,也沒有太多前戲,
很快就把我們彼此的衣服給脫個精光。
內室有個小小的藍牙喇叭,
用非常細微的聲量播放韓國流行女團的歌曲。
裸體的T忍不住跟著哼起副歌,
還模仿起跳舞的動作,
一不小心就在狹窄的內室裡跌倒,發出砰然巨響。
T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指指樓上。
T的身材略嫌豐腴,但是或許因為年輕,
沒有臃腫的感覺,只覺得充滿青春的氣味。
下半身有一個小巧可愛的陰莖,
像是玩具熊身上的蝴蝶結一樣。
表情非常豐富,甚至讓人懷疑她有過動的問題。
才剛從慌亂中爬起來,就立刻坐了上來,
抓著我的陰莖,緩緩地沒入她的肉穴之內。
她是一個激情的親吻愛好者,
一邊抽插,一邊捧著我的臉接吻。
我可以感覺到她應該是剛剛吃了糖,舌上還有甜甜的味道。
事先吃糖是個有點職業性的行為,但無損於她自然投入的激情表現。
我很快就射了,
我心想她應該只是想快點解決我這個客人吧,
所以我也無意浪費她的時間。
她仔細地幫我擦拭乾淨,就抬頭問我:
「要不要留下來陪我睡一下呢?我昨天都沒有睡覺呢。」
有點出乎意料,她似乎並不是想要趕我走。
我不是一個能夠輕鬆在陌生人旁邊睡著的人,
我躺在這個侷促而且異常的空間裡,
發現T很快地陷入熟睡,像個小動物似的微微發起抖來。
我答應會再來找她,但是我從來沒有。
三年後的某日,我意外看到她在網路上的狀態更新,
讓我忍不住對她打了個招呼,而且很快地就來到約見的談話上。
「我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啊,11點好嗎?」
我們沒談到要做什麼,也沒說到錢,
就是直接將座標定在林森北路上。
不是上次那個奇妙的夾層套房,
而是一個有點重慶森林感的公寓,
房間門口還有一個監視器對著我的臉。
按了電鈴,她沒有回應。
我一個人站在監視器前等著,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
打扮亮麗的T渾身酒氣地從電梯裡走出來,
原來她根本不在房內,而是正要回來。
這個時間點回來,是不是工作到一半蹺班呢?
但我不想問,怕我自抬身價,
更怕問了這問題之後會出現我無法承擔的結果。
和上回見面一樣,
瘋言瘋語的T彷彿隨時都在上通告一樣,充滿表演慾,
而且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床上,
吞吐起我的肉棒。
我插入T溫暖的穴,我覺得情緒高昂,
我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對她的鮮明印象。
「你愛...喜歡我嗎?」T一邊尖叫一邊問我。
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口誤,但是這個字卻完全打進了我的心裡。
她究竟想問我哪一個問題?
「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很喜歡你。」我回答。
我射精了,我有點害怕。
「你以後可以偶爾來找我嗎?我沒有什麼朋友。」
T對我說,「我也想買一台S牌的電視遊樂器,
也許你以後可以來找我玩。」
我留下4000塊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那之後的一個禮拜我都在想著T。
我想我也許可以買一台電視遊樂器送她。
我傳了一個訊息給T,告訴她我想約她見面。
但是T一整天沒有回應,一直到了第二天。
「抱歉昨天我因為工作的關係沒有回你的訊息。」
我對於自己這種好像青少年的躁進行為感到羞愧,
我就不再回應T的任何一句話了。
但是T從來沒有離開我的內心,
我一直記得那個問題:「你愛....喜歡我嗎?」
這顆直球打進我內心一直逃避的某個角落。
T換過許多暱稱
次數多到每次我想要傳訊息給他時,
都必須從頭捲動兩三千人的聯絡人清單,
才能從清單上的照片指認出她的身份。
她從沒有跟我誠實說過她的身份與背景。
T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在三個月後的某天,
連續數日高壓工作之後的某個休息時刻,
我在搜尋引擎上輸入了那幾個我知道的關於她的關鍵字。
我找到了一個五年前就沒有在更新的推特帳號,
一個只有一支影片的Youtube頻道,上面是她在對嘴唱歌。
一個完全沒有內容的Linkedin頁面。
最後我找到了一個英文的色情網站,
最後更新日期是2013年的頁面上介紹她是個初出茅廬的色情片明星,
滿滿的裸照,還有一個口交的影片。
下面有許多歐美男子的留言,
親自證言與她做愛的經驗有多麼美好,
鉅細彌遺地描寫每一個過程。
我每一個字都讀了進去,
彷彿將那些文字變成自己的經驗。
這時候的她膚色比較黑,看起來更年輕。
成年了嗎?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年齡。
我想我是有一點點可能愛你的,
但我不會去探索這個可能性。
我把這一切探索的過程收進了我的電子筆記本。
我之所以想寫這一段文字,
是因為我突然想要對她,但又不是對著她說,我愛你。
寫這段文字的時候,
我腦海裡響起的旋律是這首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r96A9XG1rs
I never said I was d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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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hwaming (36.231.34.223), 04/19/2017 01:3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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