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人生中第一位偶像──周杰倫
身為一位超過十年的資深歌迷，早就想寫這篇文章了，但平常想寫的東西太多，拖拖拖拖
拖，於是居然不小心拖到現在。
這篇文章，我想勾起所有一起追尋杰倫超過十年的老歌迷的感觸，也想讓最近幾年才加入
的新一代歌迷明白──
我的青春，每段人生風景的背景音樂，都是周杰倫。
我們的青春，每段人生風景的背景音樂，都是，周杰倫。
既然是資深歌迷，故事要話說從頭的話，自然是從小時候說起。
更精確一點的時間，是我讀國一那年，然後周杰倫剛發行了他的第二張專輯《范特西》。
（比起杰倫剛發第一張專輯就注意到他的歌迷，我整整輸了一年，為此我非常引以為恨。
各位十四年的杰迷請體諒當時我不過才小六，又是住在非市區的地方，接觸流行音樂的管
道不多，只能聽一些我媽買的周華健或動力火車的卡帶。）（其實也很好聽，我到現在都
還會唱呢。）
有天，班上一位同學帶了一本厚厚的盜版目錄，叫大家盡量傳閱，有想買的CD就跟他說一
聲，做起生意來了。
那一大本資料夾包含許多當時熱門歌手的專輯，我在上面看到有瘐澄慶的《海嘯》，還有
王力宏的《唯一》，可是專輯裡面的歌我都沒聽過。
所以同學們在討論誰的歌好聽的時候，我一點也沒辦法加入。
不過，最引起注意的，並不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張惠妹，也不是長得很帥的才子王力宏，
而是……
一個用大紅色的斗篷帽罩住臉，好像發專輯是件很見不得光的事的歌手。
「他的歌都很怪，可是很好聽，你該聽聽看。」有人這麼推薦。
然後我就借了一片周杰倫的CD回去聽（當時是哪位貴人借我CD的我還真的忘記了），當然
是盜版。
那張盜版CD長什麼樣子直到現在還刻印在我的記憶槽，藍底白字，CD中所有的曲目都列在
上面，共十七首歌。前十首歌是完整的《范特西》專輯，後面七首歌則是第一張專輯的歌
曲，大概是容量塞不下的關係，少了＜伊斯坦堡＞、＜印地安老斑鳩＞和＜反方向的鐘＞
三首歌。
CD借回家之後，很快我就著魔了。
由於只有光碟，並沒有附上所謂的歌詞本，所以每一首歌我只勉強能聽得懂副歌的幾句歌
詞。至於＜忍者＞或是＜雙截棍＞這類的快歌，沒有歌詞的輔助，想知道他到底在唸什麼
自然更是絕無可能！
不過聽不懂歌詞，一點也無礙旋律在流瀉時所穿透出來的魔力。
如果是英文歌也就算了，可他唱的是中文歌，每一首歌我都好喜歡，但偏偏主歌的部份真
的是聽不懂，我也沒想到可以上網查，只好努力一直聽。
一直聽。一直一直聽。反覆聽。每天聽。
去學校上課的時候當然就沒辦法聽歌了，讓我好焦躁，我只好在腦中隨機哼著各首歌曲解
渴，待放學鐘聲一響，毫不留戀，立刻死命踩著腳踏車踏板衝回家按下音響的播放鍵。
借我CD的同學沒有開口，我也就樂得持續霸佔那張CD。
大概過了將近兩個禮拜，那位同學終於要求：「欸，你CD該還了吧，我也想聽啊！」
再怎麼捨不得放走周杰倫的歌聲，借那麼久不還好像的確有點太厚臉皮了。
可是一旦還給他，我就沒辦法每天聽《范特西》專輯了，該怎麼辦？
在確定一天不聽周杰倫的歌會有生命危險之後，CD一歸還（反正是盜版的，幹還你啦），
我十萬火急迅速到住家附近的文具廣場買了人生中的第一張專輯《范特西》。
所謂經典，是在經過時間搓洗過後，留存下來，且受世人高度盛讚。
然而《范特西》這張專輯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才剛推出沒多久，所有人就知道它會是一張
經典。
它就是一張經典。
按下專輯播放鍵之後，彷彿耳朵不再只是一個器官，他有了自己的生命，想要飛翔到不曉
得哪個未知的國度。
從此以後，每個人都曉得──
原來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摩拉比法典。
我叫你爸，你打我媽，這樣對嗎？
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的話，要帶她一起回外婆家。
銅幣原來會悲傷地很隱密。
管家可以是一隻會說法語舉止優雅的豬。
習武之人切記，仁！者！無！敵！
升上國中之後我開始有零用錢了，不過不多，大概就是十元五十元在拿。
買了《范特西》之後，我的皮卡丘造型的撲滿瞬間就瘦了一大圈，我又存了好一陣子的錢
才把杰倫的第一張同名專輯買回來。
雖然撲滿被掏空，但我一點也沒有心痛的感覺，反而有種恍然大悟：原來我辛辛苦苦把零
用錢好好存著，為的就是買周杰倫的專輯！真的是太有意義啦！
更重要的是，正版的專輯裡面，會有精美的歌詞本。
作詞的人，是一位叫作方文山的高手。他的歌詞寫得太酷了，我簡直崇拜到眼睛都要直接
黏到歌詞本上。
然後我又注意到，原來每首歌的作曲人都是周杰倫，而且每首歌的製作人也都是周杰倫，
這實在是……這實在是……我只能五體投地。
為了表達我對周杰倫的歌曲的喜愛，我決定把每一首歌都練會。
於是上學的時候歌詞本也成了我的必備物品之一，下課短短十分鐘，或是午休時間，我一
定拿出來精讀，當作武林秘笈那般在讀。
當時我的生活沒什麼更重大的事好投入，腦袋的記憶體也還沒被其他的流行歌佔用，再加
上有用心！所以歌詞背得很快。
這邊我要寫一件事，不是突然想到，而是醞釀了很久，老早就放在心上想著總有一天要拿
出來寫。
因為我要寫的這個同學很不要臉！比我跟別人借CD一借就是兩個禮拜還不要臉！
班上的黃偉哲看我常常拿出黑色的歌詞本在點頭打拍子，有天湊了過來。
「咦，你有買他的正版專輯噢？」黃偉哲好像小小吃了一驚。
「嗯啊。」我當作他只是一般的閒聊，不作多想。
更何況，買周杰倫的正版專輯，是一種榮耀！
「嗯……能不能借我拿回去聽？」結果他這麼單刀直入，讓我措手不及。
「這個……」
雖然我跟黃偉哲不算特別交好，可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拒絕他熱切的眼神。
我想到，當初我也跟別人借過周杰倫的CD啊！
於是我就借了。想說，那我暫時只聽第一張專輯好了。
結果後來過沒幾天我就受不了，叫黃偉哲把專輯還我，因為我想聽（顯然我的忍耐度比借
我盜版CD的那位同學低太多了哈哈）。第一張專輯是也很好聽啦，但第二張《范特西》更
好聽啊，也更新。
畢竟物主是我，我也沒打算讓他商量，黃偉哲只好摸摸鼻子答應隔天帶專輯來還。
隔天，黃偉哲將專輯交到我手上之後，默默地回到他自己的座位。
我隨意檢查一下封面有沒有多了什麼不該有的印漬或指甲痕，正要虔誠地放進書包，卻有
股異樣感傳導進我的手掌神經。
……好像、好像輕了一點耶？
迅速將封套移開，打開盒子，幹果然最重要的CD不在裡面！
只還我空盒子是搞屁啊！
這百分之百是預謀好的，令人生氣，可以推想要是我傻傻回家之後打開專輯要聽，才發現
竟然裡面是空的，一定會更加賭爛。
我大聲質問黃偉哲，他明明臉上就是「哎呀這麼快就被抓包了」的尷尬表情，還要假裝忠
良地搔搔頭說：「對不起我忘了CD沒放進去。」還硬要演！還吐舌頭想裝可愛！男生裝什
麼可愛！啊？
升上國二的那年暑假，周杰倫發行了他的第三張專輯《八度空間》。
當預購消息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密切注意，那時電視上廣告打得很大，說是第一主打歌＜
最後的戰役＞拍了什麼電影版MV。究竟何謂電影版MV當時我沒什麼概念，心中只有一個信
念，就是不管怎樣反正周杰倫推出的作品一定就是很猛。
專輯發行後，存夠了錢，我跟表弟一起去他家外面的文具行將《八度空間》買了帶走。
那年暑假我跟表弟幾乎都宅在他家打電腦。回到房間，專輯拆封，表弟率先咦了一聲。
「這光碟上面這個……是X光片嗎？」
「太屌了。」我只能這麼讚歎。
將CD放入表弟的手提式音響播放之後，我跟表弟繼續開啟電腦中的賽車遊戲纏鬥不休。
「……」聽著聽著，我的注意力已無法再好好放在螢幕。
周杰倫這張專輯依舊維持他的風格，播了三、四首歌之後，我只好離開電腦桌，翻開歌詞
本好好研究他的歌詞到底在唱什麼。
新專輯入手之後，我依舊是火力全開早晚聽反覆聽，當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樣在聽，一點
也沒有考慮聽得這麼勤勞這麼透徹，要是不小心太快聽膩了怎麼辦。
周杰倫的歌，哪有所謂聽膩！
周杰倫的每一首歌曲真的都好聽，但深深吸引到我的，是專輯中的怪歌。
一來，周杰倫的抒情歌音域偏高，我唱不太上去，硬要高攀也是難聽。（弔詭的是，唱周
杰倫的歌，很容易就會被他的唱腔所影響，但若用他的發聲方式去唱的話更難唱。周杰倫
的招式只有他自己能使用！）
二來，當時的饒舌歌曲只有卜學亮的＜子曰＞那類的歌。＜子曰＞是很紅沒錯，但……我
無法認同那是饒舌歌！那叫作數來寶！
相較之下，周杰倫寫出那些叮叮咚咚高低起伏的rap，簡直就是音符的魔術師。
那時娛樂版真的是三天兩頭都是周杰倫的報導，不知不覺他的頭銜也變成了「亞洲小天王
」，處處都有關於他的版面。比如說＜回到過去＞這首歌，在配唱的時候副歌處竟錄到有
好兄弟用舌頭發出「得、得、得」的聲音，成了新聞；比如政治人物在掃街拜票的時候，
放的音樂是周杰倫的＜半獸人＞……
那是個多美好的時期，大家都很珍惜這位創作天王。
不過當然偶爾還是會有些碎嘴的聲音出現。
班上有位不識好歹的女同學，我不會忘記她的名字，叫陳毅珊。
陳毅珊是個品學兼優的高材生，當一般資質普通的學生還努力在班上的排名一寸一寸力爭
上游的時候，他針鋒較勁的戰場早已經擺在全校排名上了。
那時我有一點點喜歡陳毅珊，因為大頭強也整天嚷著對她很有感覺。
大頭強本名叫謝鼎強，不過因為頭很大，為了讓他愛自己，我都很貼心地叫他大頭強。
本來我對陳毅珊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的外型是不差，但也只是不差。可是大頭強不時會
在我耳邊呢喃：「嘖嘖你看她那白色的內衣從制服透出來的樣子，我都快受不了了呀！」
或是：「好想去拉拉看她背後的吊橋噢！」
這麼下流淫穢的句子大頭強總是能夠用彷彿在吟詩造句的表情講出來，每天聽每天聽，漸
漸我也被他洗腦，覺得陳毅珊「其實還蠻漂亮的」。
結果，幹，隔沒多久大頭強就轉移目標跑去喜歡陸怡君了。理由很變態，因為陸怡君開始
會穿一些藍色，紅色，或是黑色的內衣，從白色制服透出來的樣子很明顯。大頭強很興奮
地說真的好騷，就毅然決然放棄了繼續喜歡陳毅珊。我這才曉得原來大頭強從頭到尾只是
個變態，誰穿的內衣吸引他就喜歡誰，我實在無話可說。
然後，有時候我開始會跟陳毅珊聊天，都聊些有的沒的。
有天聊到周杰倫的音樂，我豎起大拇指，說周杰倫的音樂就是神！好聽！
「可是我覺得還好耶，有些歌都很奇怪。」陳毅珊這麼說。
「啊？屁啦，哪裡奇怪了？」沒有得到認同，我的口氣硬了起來。
「比如那首＜半島鐵盒＞，就很奇怪啊。」
「妳放屁！」我瞪著她。
「明明寫的是一首抒情歌，前面卻是用唸的，這樣不怪嗎？」陳毅珊眉頭輕蹙。
「哪會怪！明明就很厲害！」我快抓狂。
「他那種歌根本就不叫音樂嘛。」陳毅珊很冷靜，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
聽到這種大不敬的句子，我跳起來：
「妳才不懂他的歌有多厲害！妳……妳屁屁屁屁屁！屁屁屁！」開始語無倫次。
很可惜我詞窮了，沒辦法矯正她那需要被摧毀的偏差觀念，所以最後她搖搖頭，用那種高
材生才不跟你這種人吵的表情不以為然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於是我也果斷地斬絕了對她的一點點喜歡。這樣的女生……不能喜歡！
《八度空間》專輯發行之後，又出了《The One演唱會》的Live CD，裡面收錄了二十首的
演唱會版本的歌曲，我的眼睛亮了起來。
喜上加喜的是，除了兩張CD，裡面還包含了《八度空間》十首歌曲MV的VCD！
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
杰倫遠在台北的演唱會我無法躬逢其盛，但，將他的演唱會專輯買回家，這點當然做得到
。不，這是身為歌迷責無旁貸的榮幸！
前面提到過，國中時我的零用錢不多。
還是個零用錢不多的小屁孩。
總之，當時的我捧著有點重的皮卡丘小撲滿咚咚咚跑到了文具廣場，拿專輯到櫃檯結帳，
嘩一聲將身家財產全部倒在桌上。
「我要買這個。」我的頭只比櫃檯高了一點點。
櫃檯姊姊有點為難地開始幫我算總共多少錢，因為幾乎都是一元五元的銅板，和少數幾個
十元五十元硬幣，根本就是奧客的行為。
結果分門別類成好幾疊之後，櫃檯姊姊說，弟弟你這裡的錢不夠耶。
「啊？」我一直以為很重就是錢很多，撲滿敲開之後才發現都是一塊錢在重。
櫃檯姊姊並沒有笑我，還很溫柔婉約地跟我說，那等你回去把金額補足了再來買噢！
我只好紅著臉將錢都塞回撲滿，暗暗想著再累積幾天的零用錢之後我就可以捲土重來。
無論現在的我再怎麼回憶，也無法設身處地進入當時那個我的小小腦袋，弄明白到底我怎
麼會做出在結帳的櫃檯上面撬開撲滿這種智障事咧？
演唱會的Live專輯買回家的晚上，封膜隨手撕一撕，我就迫不及待地將VCD放進客廳的撥
放器。
稍晚，我媽回家，進了廚房開始洗全家人用過的碗盤。
突然，我媽大聲問道：「你又買了什麼東西這麼貴？」
「？」我趕緊按下暫停鍵跑到廚房。
我媽一腳踩著垃圾桶，指著最上面：「你是買了什麼東西要三百多塊？」
太大意了，原來我因為急著要看VCD，沒有多想就將封膜丟到廚房的垃圾桶，標價的黃色
膠條就黏在上面。
「就……周杰倫的演唱會CD啊。」我囁嚅。
「你不是才剛買完他的專輯嗎？」媽質疑。
「不一樣啊，這個是演唱會的專輯。」我試圖解釋。
「……」媽鬆開了垃圾桶的腳踩：「總之那是你的零用錢，你自己好好運用，不要太亂花
錢。」
還好，我媽知道我對周杰倫的喜愛，沒有說什麼重話。
至於好好運用零用錢這件事……這是當然，後來我又再接再厲買了《The One演唱會》的
DVD回家珍藏哈哈哈哈！
升國三那年，算是頗有震動的一年。
因為我們家搬到了市區。
然後我每天的早餐錢也變多了，有五十塊，吃省一點的話，剩下的都能搖身一變成為我的
零用錢。
搬到市區之後，我終於見識到了唱片行，裡面擺滿了好多文具店看不到的專輯。當時的唱
片圈絕對是開始受到周杰倫跟方文山的影響，各家歌手的專輯開始有一些怪怪的歌名印在
上面。
根本也沒試聽過，明明應該用聽覺篩選，我卻依憑視覺上的喜好，買了ENERGY跟5566的專
輯回家聽。
ENERGY是還有聽一陣子啦，至於5566的專輯……我相當納悶為什麼裡面會有拜年氣氛的歌
曲出現，真的是聽沒幾次，就被塵封到不曉得哪個角落了。
（誰會曉得十年前被辱罵、被扔石頭、被嘲諷為土雞團體的5566，物極必反由黑轉紅，後
來成了連五月天都總是自謙甘拜下風的台灣第一天團；＜我難過＞被我嗤之以鼻連練都不
願意練，專輯一丟還是回去聽周杰倫的＜暗號＞，結果＜我難過＞這首歌如今成了神曲，
連林宥嘉表演都專門要唱這首，過去我真的是有眼無珠！該打！）
那年，周杰倫發行了他的第四張專輯，《葉惠美》。
也是我第一次開始預購周杰倫的專輯。
在聽過專輯之後，從此我更確認了一件事。
未來要買唱片，可以毫不聽過內容買了再說的，只有「周杰倫」這個品牌。
第一主打＜以父之名＞完全震撼到我，rap我練了超久的，就為了能精準掌握每個斷句的
語氣，熟悉每句歌詞的神韻，追女朋友遠遠都沒這麼費心！
＜晴天＞這首歌實在太經典了，後來開始學彈吉他之後我還特地練了這首歌。不過我練吉
吉他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女孩子在聽到前面幾個單音後總會驚呼：「你會彈＜晴天＞！」
然後我就會斷然暫停彈奏開始和女孩子聊天，所以後面的部份直到現在我還沒練起來冏。
＜三年二班＞讓我大為折服，乒乓球的聲音居然可以如此畫龍點晴地貫穿整首歌曲。
還有＜她的睫毛＞這首歌，原來！原來可以顛覆規則！原來沒有所謂的規則！這首長了兩
段副歌在爭風吃醋的歌曲，是這麼好聽！
再寫下去簡直沒完沒了，我想說的就是，有哪些歌手能夠像周杰倫這樣，曲曲都是經典，
首首都是主打呢？
如此嗜聽周杰倫的歌，正常會有的想法就是買個MP3，可是我沒買。
一個MP3要上千塊，雖然不是完全無法存到的金額，但還是好貴，於是我想說等等看會不
會有人突然想到主動要送我一個。後來證明我想得太美了。
＜以父之名＞好難唱，＜梯田＞的歌詞長度讓人不知所措，為了能快點把歌練會，我早就
養成了隨時隨地都在哼歌的習慣。上下課騎腳踏車的時候，我都自己唱給自己聽。沒有
MP3這個配備，為追求更高品質的聆聽體驗，我只好……要求自己唱得很好聽哈哈！
到後來更走火入魔，上課的時候畢竟不能隨意哼歌，於是我在腦袋中安裝了一個音響，前
奏，吉他，歌聲，環境音，鋼琴，間奏，都完整播放。
這當然是非常用心在聽專輯才能將每首歌曲的細節都拷貝到腦袋啊。
《葉惠美》這張專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巔峰之作。
大家都在等待，下一張專輯的出世會捲起什麼樣的風暴。
很快，我國中畢業了。
考完學測、堪稱最無所事事的暑假，周杰倫發行了《七里香》專輯。
我當然也乖乖去7-11填了預購單。為了每次都能如期聽到周杰倫的新作品，我早早就設了
一個專屬周杰倫的基金，只要專輯一發，當天我就要拿到，不能等。
＜七里香＞甫播出的時候，有少數人質疑，依方文山的功力這樣的歌詞似乎有點淺白，不
若＜東風破＞那樣經典啊？可是這樣的聲音立刻就被淹沒了。
因為，＜七里香＞這首歌不是越聽越好聽的那種類型，而是，一下你就知道很好聽！
中了。
當年＜七里香＞這首歌紅的程度（突然意識到，我居然用了「當年」這個可怕的詞，這樣
會給人一種周杰倫現在已經不紅了的錯覺，我掌嘴！杰倫現在依然如日中天！），簡直就
像是擁有病毒傳染能力的熊熊火焰，以颶風的移動方式襲捲各街各巷。
那時真的有種感覺，就是出了家門，街上的每個人都在聽周杰倫。
那個暑假我去加油站應徵工作，開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打工。加油站有廣播可以聽，所
以我在幫客人加油或是洗車之餘，都會監督電台有沒有好好幫周杰倫打歌作宣傳。
然後我發現，真的是每天！每天我都會聽到電台至少播一次＜七里香＞！甚至兩三次！或
是幾首專輯的其他歌曲，太棒啦實在是！
《七里香》這張專輯的快歌比例佔了一半以上，大大滿足了我偏愛饒舌的耳朵。為了聽到
更多這張專輯的創作花絮，我還上網聽了網友提供的，周杰倫上電台暢談專輯內容的錄音
檔。
還沒有提到，搬到新家之後，原本一直放在書房的家用電腦被允許轉移陣地搬到我房間，
於是我當然天天使用，上了很多需要用到的網站，也上了更多需要偷偷摸摸鎖門才適合造
訪的網站。
那是網路美女跟線上聊天室崛起的時期。說到聊天室，陌生網友攀談的開場白千篇一律到
大家一定現在還背得出來，就是安安妳好幾歲住哪。若遇到回覆比較活潑的女生，我就會
直接切入重點：「呵呵，聊色嗎？」
對不起，請原諒青春期的男生就是這麼智障沒大腦。
我要說的重點是，那時候我在奇摩家族發現了「杰倫的娘子軍團」，加入的成員其他所有
同類型的家族人數全部加總起來也比不上，而且資訊多，每次有新歌的情報幾乎這個家族
都會有第一手消息。
我當然也按加入了，不過，不愧是成員數最多、有在用心管理的家族，別的家族大概點個
滑鼠就可以加入，「杰倫的娘子軍團」加入還要申請！印象中還要掏心掏肺描述自己為什
麼喜歡周杰倫，以及想加入的理由，送交之後還要等待審核！大概三個以上的工作天！
吼，走完這麼繁瑣的流程時在是很違背我懶惰的個性，不過為了杰倫，一切都值得了。（
不過是花些敲打鍵盤的力氣，到底是有多懶呢我？）
升上高中之後，認識了一位同學，叫有為。
我這才曉得，原來有人跟我一樣閒，居然周杰倫的歌都會唱都會背。
從＜雙截棍＞唱到＜龍拳＞，＜以父之名＞到＜將軍＞，有為隨口就可以一整段唱完，舌
頭根本不用暖機。
下課時我們常會在教室後方互尬rap，不管隨機唱唱哪一首哪一段，一個眼神，彼此都能
毫釐不差快嘴跟上。
不過，唉，我後來才發現，有為過動的症頭似乎是嚴重了點。就連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他
也會按捺不住開啟自動饒舌模式走來走去。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才觀察到，要是有人動不
動跑到你旁邊自顧唱一段你根本跟不上歌詞速度的rap，還不肯停下來，有時真有點莫名
其妙……
以往一年一張和歌迷的約定都在暑假發片，那年卻有點晚了。
耐不住等待的歌迷紛紛上討論區相互討論，猜新專輯名稱，猜會收錄幾首歌曲，猜又會聽
到什麼新曲風。
焦躁的程度，彷彿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討論區的文字正冒出一股熱氣。
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的「傳統」，只要是周杰倫發片前大概一個月左右，就會有網友貼出
所謂的「新專輯曲目」。有些一看就假，有的歌名則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就算事後發
現單純只是網友天馬行空的杜撰，歌迷也討論得很爽。
閒閒無聊，當時我也點進了討論區發文，扯了幾首自以為很有杰倫風格的歌名，唬爛說是
新專輯的部份曲目。
結果幹還真的上報了嗎呀！
我們學校有訂自由時報，每個班級一份。那天有為照例打開影視版看有沒有關於周杰倫的
新專輯消息，滿嘴嘖嘖晃了過來。
「欸幹，這篇說有網友在網路上發想周杰倫的新歌……」有為將報指撐得開開的，一邊讀
一邊發表評論：「什麼＜巨人族＞，還有一首叫什麼＜仙草冰＞……幹歌名很瞎欸，我
呸！」
「呃，是是是。」我也只好面無表情這麼附和他。
終於，發行了《11月的蕭邦》，第六張專輯。
許多歌迷直言，直到現在，一聽見第一主打歌＜夜曲＞的前奏吉他還會猛然竄起一陣雞皮
疙瘩；《11月的蕭邦》也讓許多人口耳相傳，是一張可以讓人從頭聆聽到尾不會想跳著聽
的上乘之作；出門逛街，唱片行，3C賣場，還是服飾店、美髮店，全都在播這張專輯。
我熱淚盈眶，出了家門，看到喜愛的歌手能夠用他的音樂鬧得滿城風雨，比在自己家裡聽
專輯還要令人更加感動萬分啊！（這到底是什麼句子？）
寫到這裡，又有一個白痴的故事要說。
高中的時候，班上有一位經典人，叫大佛。
為什麼他會被歸類為經典人，簡單說就是，大佛平常總是舉止怪異無法被一般人所接納。
大佛身高只有165公分，很吃虧，又有社交障礙，想和異性好好聊天總是困難重重。
其實大佛的智商絕對沒有問題，只是腦袋中關於人際交往的那部份大概是化膿還是塞了個
痔瘡什麼的，沒辦法和人正常溝通。
因此，大佛老是被嘲笑。
老是被嘲笑，班上同學就更加注意大佛，想看他可以幹出多少智障事。
時時刻刻被班上同學注意，充滿壓力，大佛怪異的行為也更加層出不窮。
有天，我的好兄弟天線想練習填詞的樣子，於是拿了據說是讓不少女生覺得超催淚的必哭
情歌＜楓＞來作改編。
天線將改編好的詞寫在空白紙上。大概是作曲真的很好聽，就算套上亂填的詞，唱過一遍
感覺也還不錯。
「欸，我們拿這個唱一次給大佛聽，騙大佛詞曲都是你寫的，請他表示一下意見，不曉得
大佛會說什麼？」我靈機一動。
「好啊好啊。」要整大佛，天線也很期待大佛會有什麼發言。
「大佛，過來一下。」我叫喚。
「嗯？」
「大佛啊，這是我昨天晚上寫出來的詞。曲呢……想了幾天有了剛剛才確定好，想請你給
點專業的建議。」天線表現得很誠懇，口氣也很謙虛：「那我唱一遍給你聽看看噢。」
看到天線跟我都這麼認真嚴肅，大佛也擺出德高望重的神情。
「好，請開始。」
幹，還「好，請開始」咧，聽到這句話我差點破功。
由於大佛常被我們這群朋友整，所以疑心已經被訓練得如坐針氈，只要我們的表情透露出
不對勁，很快大佛就會進入說什麼也不肯配合的應敵模式。
天線竭力忍笑，將改編過後的＜楓＞清唱了一遍。
唱完，我們很誠懇地請大佛提出指正與建議。
「大佛你覺得怎麼樣？這首曲還可以嗎？」
詞不是重點，主要是作曲！我們想聽聽大佛對曲會有什麼批評！
「嗯……我是覺得前面主歌的部份太平板了。」大佛說。
「哦，主歌的部份太平板，還有呢？」我用眼神鼓勵大佛繼續。
「主歌的部份太平板喔……」天線小小聲複誦了一次，像是很重視這個批評，正努力思考
著該怎麼做出改進。
「不只是主歌，連副歌也很平，感覺整首歌完全沒有高潮迭起的感覺。」大佛接著又以專
業之姿繼續批評：「像是信樂團的歌啦，或是楊培安的歌，副歌都很有力道，你可以試著
學習一下。」
「照大佛這麼說，每一首歌曲都一定要飆個高音才好聽囉？」我問。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對啊，那抒情歌不就都沒有生存的餘地了？」天線接著開口。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這首歌有點沒有高低起伏……」
「那個，大佛，其實這首歌是周杰倫新專輯的歌。」天線。
「……周杰倫的歌？」大佛一愣。
「對啊，他作的曲。大佛可以再多提出一些意見嗎？我們想聽。」我說。
「……」
「大佛您請說。」
「……」
得知真相的大佛，立刻就惦惦了。
第七張專輯《依然范特西》的預購廣告在電視上出現的時候，不少人被嚇到，可能有的人
還被嘲笑眼花了、腦壞了之類的。
「欸欸欸，我剛在電視上看到周杰倫好像要發專輯了耶。」知道身邊有杰迷的朋友可能會
幫忙注意一下。
「真的嗎？」死忠歌迷當然很興奮。
「匆匆瞄到一眼，好像是的樣子，可不曉得為什麼畫面上出現的是小哥費玉清就是了。」
小哥？？？費玉清？？？跟周杰倫的專輯預購廣告搭在一起？？？
「你看錯了啦，哪有可能！」連歌迷本身乍聽之下的第一個反應也是不相信。
類似的對話到處都發生過一輪。
後來隨著更多關於新專輯的消息曝光，大家才知道，原來周杰倫真的邀請了費玉清合作。
《依然范特西》這張專輯，因為＜聽媽媽的話＞、＜千里之外＞、＜迷迭香＞、＜菊花台
＞幾首歌，讓周杰倫拓寬了其他年齡層的歌迷，也成功讓許多人願意放下「這個歌手不曉
得到底在屌什麼」的偏見，認識到，原來周杰倫可以寫出這樣的歌曲。
用音樂讓人臣服是杰倫一直在做的事，除此之外，他的腳步不願停下，這張專輯也史無前
例創下了十首歌曲的MV都是同一個導演的記錄。這個紀錄之所以意義非凡，就在於導演就
是周杰倫本人。
我一直認為，當周杰倫的歌迷有一件很幸福的事，那就是他的每一張專輯的每一首歌曲在
KTV都能唱得到。當今華語樂壇，能做到這件事的，還有哪位歌手？暫時沒有。
周杰倫累積的音樂作品越來越多，就算我的人生不再那麼閒閒無事，開始要打工、約會，
我也依舊不屈不撓維持著新專輯拿到手後，CD不讓它在音響裡轉個百萬千萬次不罷休的習
慣。
接著，來到了第八張專輯《我很忙》。
在專輯發行之前，記得那時候有個聽寫比賽，就是網路上先行釋出了＜無雙＞這首快歌的
短版，看有沒有網友能正確無誤地拼湊出歌詞。
這種強人所難的比賽懶惰的我當然沒有參加，因為我聽周杰倫的歌是在聽享受的，不是要
聽到耳朵流出血來。
我也很大方地承認，若沒看過歌詞，光用聽覺去接觸，我根本無法搞懂周杰倫的饒舌歌到
底在唱什麼內容。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寫了。
據我自己所知道的，大部份非歌迷排斥（或說嘴硬？）不聽周杰倫的理由，都是嫌棄他咬
字不清。
「等他下張專輯願意放下身段去報名國語正音班，再叫我聽吧！」
若問，那你有打開歌詞本看過嗎？
「啊就聽不懂在唱什麼了，哪會去看歌詞本！」
（其實還是有很多非歌迷喜歡聽＜珊瑚海＞、偷偷被＜楓＞這首歌戳中哭點啊……）
我必須說，雖然一開始都聽不懂rap的歌詞，但看過歌詞本之後，我一點也不覺得周杰倫
的咬字有含糊不清到什麼誇張的地步。
會讓人聽不懂，第一個原因是周杰倫的饒舌歌曲每個字總是有高低起伏，於是唸起來是輕
聲的字可能唱起來會變成四聲，形成聽覺上的障眼法。
第二個原因，絕對出在歌詞本身！方文山寫的歌詞許多都太有意境啦！
你看看＜無雙＞的歌詞：
「苔?綠了木屋 路深處 翠落的孟宗竹」。
看看＜黃金甲＞的歌詞：
「黃金甲如忠 鐵騎剽悍我行如轟」。
這種等級的、違背琅琅上口準則的歌詞，歡迎最字正腔圓的歌手來駕馭看看，用數來寶的
方式也可以！看能不能讓我在還沒有看過歌詞的情況下不要聽成「入深處 墜落的夢中
足」。
我想說的是，五月天阿信的歌詞裝載了越來越多對社會的關心，蘇打綠青峰也老喜歡寫很
意識流的歌詞，於是流行音樂不再只是充斥著，光聽第一句歌詞就大概知道下一句會唱什
麼的抒情歌。
因為聽不懂歌詞內容就偏執地認定是歌手的咬字問題，實在是沒道理呀。
想起了一件小事。
大概是我小五小六的時候吧，還是升上國中之後？有點忘了，總之我媽當時有買陶吉吉的
第一張專輯，還很喜歡聽。
那天在車上，我爸我媽聊天聊到了陶吉吉的歌，我則坐在後座。
我爸打著方向盤，語氣有點輕蔑地說，他不喜歡陶吉吉，因為陶吉吉的唱腔太娘了，本人
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模樣。
那時我還沒有認真感受過陶吉吉的音樂，倒是被我爸那句話給影響到了。有天我媽又在聽
陶吉吉的卡帶，我老氣橫秋地跟她說：「我不聽陶吉吉的歌，因為他的歌聲太娘了！」我
猜我媽當時說不定有點小傷心。
我要表達的是，人云亦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後來，有天我突然想到了，可能是抱著姑且一聽的心態，偷偷拿了陶吉吉的卡帶來聽。
這一聽，不得了！
陶吉吉的歌根本就超好聽，超厲害！
什麼唱腔很娘，人家那叫作R&B！
國中在傑出文理補習班補習的時候，有個英文老師非常喜歡陶?。課程教到一個段落跟學
生閒聊的時候，都要強迫我們聽她分享她有多喜歡＜黑色柳丁＞這首歌，多喜歡
＜DEAR GOD＞這首歌，蕩漾的表情像個少女似的。
其實那個英文老師一點也不正，而且有點年紀了，為什麼這些回憶要在腦裡留存那麼久我
對自己真是感到不明白……
周杰倫發行的第九張專輯，是《魔杰座》。
我還記得預購單上的那張照片超帥的，周杰倫常常有些眼睛整個埋在陰影底下的照片，比
如《葉惠美》專輯的封面，自有一股深沉的王者氣息。
結果《魔杰座》的實體專輯上架，封面並不是預購單上的黑暗魔術師，取而代之的是「龍
戰騎士」風。不少歌迷反映身體的比例看起來有點……嗯嗯我當然不會說偶像的壞話呀哈
哈哈！
那年傳唱度最高的，無疑、絕對，就是＜稻香＞跟＜說好的幸福呢＞這兩首神曲。＜稻香
＞的前奏經典程度可以說是跟＜晴天＞不相上下；＜說好的幸福呢＞簡直就是下筆精準地
取得了所有人感情經驗上的最大公約數。只要你失戀過，不管是甩人被甩，聽到這首歌一
定會心頭酸澀，忍不住循環播放。
周杰倫沒有停止他對音樂的探索，射箭的人也同樣沒有停過。
比如那些所謂的「樂評人」。
「江郎才盡」這個批評沒有停過，好像批評的人自詡跟周杰倫也要有一年一次的約定。有
人認為周杰倫的外務太多，動不動跑去拍電影，一年一張的發片有點太頻繁了，是不是該
好好閉關一陣子潛心創作音樂呢？
有人甚至信誓旦旦指稱，＜花海＞這首歌的副歌唱到破音，就是周杰倫的嗓子需要好好休
息的證明！
聽到這個批評我超怒的，說出這種句子的人似乎是放棄去思考一個最基本的邏輯：有哪一
個歌手，會故意將破音的版本收錄進專輯，然後一張三百多塊拿出來發呢？
關於發片太頻繁這件事。
周杰倫不只一次提過，他寫歌很快，通常一天就能寫好，甚至只要幾個小時。
我不會說台灣人有仇視天才這樣的想法。不至於那麼誇張啦。
我只能說，很多時候實話實說的確會遇到許多不討好的事。
對於靈感源源不絕這點周杰倫總是直言不諱，沒有在跟你裝謙虛，有人就認為，歌寫得這
麼快，那就是不用心，沒有給人一種沉澱過後的淬鍊感覺。
只是如果，如果今天周杰倫寫了一首很好聽的歌曲，唱片公司發稿說這是他閉關好幾個月
所創作出來的作品，大家也都一面倒地認為好聽，但實情是，音樂底子深厚的周杰倫依舊
是用他的天才在寫歌，幾個小時搞定，你聽得出來嗎？
我的話應該是聽不出來啦，所以我早就接受了杰倫寫歌方面有天才這件事。
終於，也到了第十張專輯了。
《跨時代》專輯。
當時我跟女朋友一起在外面租房子，老實說當時的經濟狀況還蠻拮据的，一個骨子裡就流
著懶惰血液的人，和一個懶惰起來也是家常便飯沒有極限的人生活在一起，這樣的同居組
合真的是不得了。
我們兩個人的工作都有一搭沒一搭的，所以當時的財務分配是，我一拿到薪水就要上繳，
好讓她規劃兩人兩狗不會餓肚子。
薪水有一小部份是拿來吃飯繳房租用，有一大部份則花在幫兩隻可愛貴賓狗買零食、買玩
具、買衣服，對了狗狗的衣服居然比我可以換穿的衣服還多！
我是不太在意啦，只要看到狗狗每天都嘿嘿嘿沒什麼煩惱我就很開心了。
不過周杰倫要發專輯了，我好想買。
《跨時代》專輯的預購贈品是，十年專輯封面的3D桌曆，對追隨周杰倫邁入第十個年頭的
老歌迷可是意義非凡啊！所以我暗自從某天日領的薪水拿了四張紅色鈔票，在回家前先去
7-11辦了預購。
這可是我一年一度最期待的花費，老規矩可不能打破。
不過在掏錢給店員的時候我心底多少還是有點罪惡感，畢竟以當時的經濟情況，買周杰倫
的專輯對我來說或許是必要的精神糧食，但對女朋友來說絕對是視為多餘的支出。
結果當晚女朋友在檢查我褲子口袋的時候就非常機靈地發現了，錢不對。
「問你喔，你今天不是有領錢嗎？」在我出門買飯的時候，她還特地打電話來問。
「是……是啊。」
「那為什麼我算過之後，好像少了四百塊，你有不小心弄丟嗎？」
「沒有弄丟啦，其實我……拿去買了一些東西。」我還不太敢第一時間承認。
「是喔，買了什麼？」她沒打算讓我矇混過關。
「我……去預購了周杰倫的專輯。」
我牙一咬，錢都已經付了，妳要罵就罵吧！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了幾秒，卻好像沒有要破口大罵的跡象。
「我們現在生活費這麼緊繃，我還偷偷花錢買周杰倫的專輯，妳不會生氣嗎？」我問。
「不會啊，我知道你聽他的歌很久了，花錢買專輯支持自己喜歡的歌手沒什麼不對呀。」
她大度地說。
這實在是……感恩！感恩！
為了報答女朋友的貼心，於是我決定常常唱歌給她聽，讓她也能一起感受到周杰倫新歌的
魅力。
「狼迎風嚎蝠翔似黑潮！」
我不斷轟炸，因為歌詞還沒背熟，所以千篇一律暫時只能唱這句。
「什……什麼操？」女朋友有聽沒有懂。
我改用唸的：「是狼迎風嚎，蝠翔似黑潮。」接著又唱一次：「狼迎風嚎蝠翔似黑潮！會
了嗎？會了跟著唱一遍看看。」
「……這句感覺好像在罵髒話喔，我不要。」她完全不想理我。
啊，身邊都沒有人跟我一樣狂熱周杰倫的歌，實在有點落寞啊。
再順帶提一下好了，《跨時代》專輯發行的那年夏天，我抽到了他媽的海軍陸戰隊，新訓
地點是在屏東龍泉。
有次操課時下雨，於是新兵們就近被帶到建築物內。帶隊的幾個幹部忙著討論是要繼續操
課，還是不如原地休息等雨停，暫時沒有定論。
大家蹲在地上藉著雨聲開始小聲聊天，我和一位有點胖胖的同梯則開始哼起歌來。
「哦，周杰倫的歌？」他有點驚訝。
「嗯啊。他每一首歌我都會唱喔。」我眉毛一挑。
「我也全部都會啊。」他不甘示弱。
哦？
反正沒事做，我們開始玩起了猜歌遊戲。輪流出題，就只唱某一句歌詞，然後由對方猜歌
名。
我在心底竊笑，跟我玩這種遊戲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手磕頭認輸呀。十年下來每首歌
的歌詞千錘百鍊在我腦中敲打，嫻熟成度自然不在話下。就連專輯的曲目我也銘記在心，
比如隨口唸出3-7我就能回答是＜爺爺泡的茶＞，8-5就是＜蒲公英的約定＞。到底是跟我
玩還是被我玩呢？
幾題下來，我發現對方的確程度不錯，是貨真價實的十年歌迷，我決定將難度提升到最高
段的畸形斷句。
「周杰倫。」我唱了三個字。
「啊？」他沒意會過來。
「周杰倫。就這三個字啊，請作答。」我慈眉善目抿起嘴角。
「這什麼歌啊……」
三分鐘後，他一臉苦惱地宣布放棄。
「很簡單，就是＜完美主義＞這首歌的最後一段呀！」我哈哈大笑唱出答案：「周杰倫周
杰倫周杰倫、周杰倫周杰倫周杰倫！」
「媽的你好狠啊！」他咬牙切齒：「那我也要只唱三個字。」
破解完他的題目之後，接著又輪到我出題。
「見才發。」照樣，我唱了三個字。
「啊啊？」他瞪大眼，要求我再唱一次。
「見才發。」出題的人保證非常公正，完全是照著原曲在唱。
這次他思索了更長的時間，最後痛苦承認他想不出答案。
「還每首歌都會唱咧，哈哈哈哈哈！」我嘲笑。
答案揭曉之後，他確定了一件事，就是想出這種題目的人真的很姬芭。
不過我很看好走火入魔的歌迷能夠在三十秒內想到答案啊。
文章寫到這裡，早已經衝破一萬字，該打住作個結尾了。
為了完整記錄所有關於杰倫的回憶，我捕捉了許多超過五年、甚至十年以上的對話，稱得
上鉅細靡遺，但是思緒的回憶路徑卻完全沒有碰到撞牆的情況。
我想，追隨杰倫超過十年以上的歌迷應該也是這樣的。
我們的人生是由許多大大小小的事件構成。但是畫面會褪色，細節會脫落，有些回憶時間
一久沒有朋友幫忙還真想不起來。
但總有些美好我們種植在記憶的花園裡，不管經過幾年依舊盛開著。
只要是關於杰倫的回憶，杰迷們都不會忘記。捨不得的。
歌曲要能夠在你的聽覺記憶裡紮根長駐，旋律負責一再敲撞你的靈魂，文字則在觸動了你
的情感經驗之後鑽進成為你思緒的一部份。
另外還有，歌曲肩負著某個時空背景的意義。
聽了杰倫的歌超過十年的歌迷，他的歌曲一定和你人生中的許多重大事件疊合起來了吧。
比如，在妳經歷低潮的時候，是哪首歌讓妳又有了重新掛上酒窩的勇氣，很難忘記對吧。
比如，你因為哪首歌的激勵而追到了這輩子絕不願意拱手讓人的女孩，無論聽幾次都能讓
你的心情澎湃，對吧。
這就是了。
我們的青春，滿滿都是、滿滿都是──
周杰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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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比廢物，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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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每次聽專輯要拿歌詞本之前都會洗手。
而且CD後來絕不借人了，怕刮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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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有買56的專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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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管道歉不道歉的，weigi呀誠心約妳一起去簽唱會都各種不理我的，安捏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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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sevenface (58.114.150.35), 07/23/2014 13: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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