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小道版迫近的Nick of Time - 4:時間災 …

看板GatoShoji作者 (TheMan)時間15年前 (2008/08/16 15:25), 編輯推噓1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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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新刊是在小道的努力屋和泉川生徒會同時首發,一周之內請盡量不要轉載。自發佈 日起一周內,在除此二處之外的地方看到的話,均為未經授權的轉載。一周後如需轉載, 請註明轉發處為努力屋或泉川生徒會。雖然我們無法對不當轉載做出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處 罰,但還是希望各位君子能遵守規則。謝謝。 ~~~~~~~~~~~~~~~~~~~~~~~~~~~~~~~~~~~~~~~~~~~~~~~~~~~~~~~~~~~~~~~~~~~~~~~~~~~~~~ 「給歷史打上終止符。你什麼意思?」 聽宗介這樣問,雷納德在深邃的黑暗中低聲說了些什麼。「Machenschaft als Herrschaft des ~」。後面的部分沒有聽清。大概是德語吧,不過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 「?」 「好像是海德格爾說的吧。『支配創造行為和創造物的伎巧』。或者說是神的自因化( Causa sui)吧。只是聯想到了而已。就是說,原因和結果的關聯,無論到哪兒都是存在 的。唉。哲學的東西就到此為止吧。總之就是通過拔掉因果律的楔子,我們就可以創造出 和迄今為止截然不同的世界。如果能真正地從命運啦宿命啦之類的那裡獲得自由的話— —人類在那個時候會渴望些什麼呢?我們正在進行的就是這個準備。」 因果律?命運? 宗介是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Omni-Sphere的事,你從我妹妹那兒聽說了吧?」 「聽說了一點。」 「TAROS呢?」 「好歹算吧。說它是與Omni-Sphere相接續的機械,擁有驅動λ驅動器的機能。」 「λ驅動器什麼的,只是個附贈品啦。不過倒是挺方便的。」 「好像是呢。」 「在這座廢墟中,最初的TAROS被創造出來,並發生了失控事故。其結果就是,在同一時 刻出生的孩子們中出現了所謂的『傾聽者』。Omni-Sphere所擁 有的真正的重要性,在於 傳播這一領域的某種波,是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的。也就是能夠和過去或未來進行情報 交換的能力者。由於它的影響,這個世界已經變成 了和『原本的世界』相異的東西。是 另外的歷史,另外的時間軸,另外的世界。本來的話,AS之類的大概都不會存在,也不會 有『秘銀』了吧。『汞合金』也早就 應該變成不同形式的組織了。」 「別說傻話了。這種事情——」 「你不相信那隨便你。只不過,假如這些事情都是真的的話——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這個 世界呢?」 「沒什麼處置不處置的。放著就行了。」 把世界怎麼怎麼樣這種事,對宗介來說是絲毫引不起興趣的話題。 歷史改變了?所以說那又怎麼樣啊?即使那些都是事實,圍繞著他的現實也不會有任何改 變。 有敵人,也有夥伴。 有戰術,也有作戰目標。 應當實施的行動,應當知道的情報,都只在眼睛能看見,耳朵能聽到的範圍之內。 「你是說就這樣挺好嗎?」 雷納德笑道。 「不可能會好的吧。該有的東西沒有了,不該有的東西卻還在。應該還活著的人死了,應 該死了的人卻還活著。這個世界瘋狂了。必須得糾正過來才行。由擁有能做得到這件事的 力量的人。」 「瘋了的是你。雖然不知道你正在想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改造社會——」 「才不是什麼改造社會呢。」 黑暗中,不耐煩般的輕蔑的聲音響起。 「這可不是無聊的政治問題。你試著想一下地球的地軸傾斜了,天地異變正在發生來看看 吧。如果有變回去的方法的話,一般都會想把它變回去的吧?把世界變回到它本來應有的 形態。你說這哪一點瘋狂了?」 「我不是你那麼出色的天才。就算告訴我說世界瘋狂了,我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實感。雖然 不太明白,不過你說的『把世界變回去』這件事,不就是在全盤否定我們現在所生存的環 境嗎?敵人也好夥伴也好。這一點我可是無法苟同。」 「那我問你,你曾經害死過戰友嗎?曾經失去過骨肉至親、朋友或者周圍的夥伴嗎?」 「那當然了。」 阿富汗時代的戰友們。那之後認識的傭兵們。有很多很多。 在「秘銀」共同作戰的夥伴們。情報部的馬特‧謝伊德。前Uruz 1的蓋爾‧馬卡蘭。PRT 的梁小平。Gebo 9的機長,埃娃‧桑托斯和她的機組成員們。聽說是在美麗達島的戰鬥中 死去的那些人——卡斯特羅。斯派克。好幾十人之多的西太平洋戰隊的官兵們。 還有——娜美。 雖然有些人確屬無可奈何,但只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害死的人也不在少數。特別是南 桑的娜美,光是腦海中閃過她的名字胸口就會變得苦悶。娜美。對不起。如果我再早一秒 出來救你的話—— 「有吧。你應該正在害死很多人。不覺得後悔嗎?」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 「不。 你在後悔吧。可這要是『本來』的話,他們中的大半都應該還活著才對。傾聽者 洩露的『黑色科技』改變了戰爭,在其周邊生活著的人們的命運肯定都受到了顯著的 影 響。本來應該存在著的他們的人生,你現在正在否定它。冷冷地說上一句『放著就行』就 丟下不管了。發了瘋的,是咱倆誰呀?」 「我才沒有丟下不管……!」 就算知道這是正中對手下懷,宗介的聲音還是變得粗暴起來。 「那你能對他們這麼說嗎?說『你們的死是因為不走運。死心吧。雖然有能救你們的方法 ,可我不打算試』?」 「你的話純屬無稽之談。死了的人是救不了的。什麼過去啦未來啦時間軸啦的,不可能因 為這種歪理邪說就甦醒過來的。」 「唔呣。你好像並不只是因為長了個木頭腦袋才這麼說的嘛。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因為我是個殺人者。」 宗介定睛注視著雷納德說道。 「就像以前,在千鳥的面前你所說的那樣。我已經殺了100個以上的人。準確的數字什麼 的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為我沒去數過,在阿富汗的峽谷炸飛的蘇聯軍的卡車裡究 竟坐著多少人。總而言之,我一路走來奪走了數不清的人命。所以我明白。作為實感我很 清楚。」 「唔呣。也就是說?」 「人類的死是絕對的。不可能再回來。即使能靠什麼花招讓同一個人再生,那也是別人了 。」 「為什麼?肉體、記憶和環境都相同的話,那就是同一個人吧。」 「你錯了。因為,死亡本身也是人類的一部分。直到最後的瞬間為止,都是那個人的所 有物。因此任何人都會認真以對,賭上全身全心去戰鬥。只有這一點是唯一不變 的、絕 對的法則。就連那個九龍也是,只有這點,是他唯一遵守的。那個男的確實是人類中的渣 滓,然而同時卻也知道生命的無常。那傢伙和我的區別,僅僅是享受 這一點還是不享受 這一點而已。」 「真是讓人很感興趣的意見呢。」 邊好像很吃力似地搬起一個大水泥塊,雷納德邊說道。 「九龍嗎。這些話——瘋狂了的時間和命運的事情,我也跟他說過。他沒有懷疑喔。可是 也沒有表示關心。還說了跟你很類似的話。明明是宿敵,意見卻居然如此一致。這實在是 件很諷刺的事兒不是嗎?」 「沒什麼可諷刺的。這是戰士的不成文的規定。」 「你是說九龍也是戰士嗎?」 「至少算吧。可是你好像就不一樣了。」 並沒有侮辱他的意思。宗介只是把自己感受到的事實說了出來而已。說「你不一樣」。但 是他的話好像是刺激到雷納德內心中的什麼了。 「原來如此。那——這句話我大概不得不先問你了,要是千鳥要死了,你還能說出同樣的 話來嗎?」 「…………」 宗介什麼都沒說。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 雷納德的聲音裡,沒有絲毫得意的感覺。 「如果是我處於你的立場的話,哎,大概不能接受吧。因為在感情的世界裡,什麼法則啦 不成文的規定啦,這種原則性的理論根本就不通用。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簡單 了啊?善惡啦,好惡啦,敵我方啦——像這種二元論,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你想說什麼?」 「天知道。我只是想到,出乎意料地,咱們沒準兒根本就沒什麼戰鬥的必要呢。」 還真是句意外的話。 沒什麼戰鬥的必要——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你們從一開始就是作為我們的敵人出現的 。作為任務的妨礙擋在我們面前,害死了我們很多夥伴,還抓走了小要。和解什麼的,根 本就是不可能考慮的不是嗎? 「我明白的啦。我也並不是想搬出和平的話題來。而且就算我做了什麼解釋,反正最後答 案也一樣是NO吧?這個我老早就知道了,所以連拉攏的工作都沒做過啦。」 「那當然了。」 「你們的頑固,都跟原教旨主義的恐怖分子差不多了呢。可是加裡寧氏就不一樣了。雖然 最開始的時候好像也一直在猶豫就是了。」 「……少校他?」 「最初和他接觸,是在去年的聖誕節那會兒。就算跟他說了剛才那些瘋狂了的世界的事情 ,他也沒有馬上相信我。然而,不久他好像就改變了想法。一月你們遭到了大舉進攻呢。 」 「他不可能因為你的自說自話就叛變的。」 「我向他展示了證據喲。利用一般來說不可能預知的自然現象,『汞合金』大概會給『秘 銀』重大的打擊吧。我先這麼告訴他了。」 「自然現象?」 「就是太陽風啦。我早就知道由於大規模的太陽活動的影響,幾乎所有的通信系統都會 當機了。我是通過TAROS預知到的。雖然還沒辦法預知整個地球的氣象和社會的行為,可 要預知太陽活動就沒那麼難了。因為這屁大點兒大的地球上住著的人類的活動,對太陽不 會造成任何的影響啦。我以秒為單位地知道了時間。並且利用了它。要不是這樣,就算 是『汞合金』也是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期間內就給予『秘銀』巨大的打擊的。」 在那場總攻的時候,加裡寧的樣子很奇怪這件事他已經聽說了。 那正是由於雷納德的預言。利用應該是絕對不可能預測到的太陽活動,『汞合金』發動了 攻擊。沒有再比這更好的「證據」了吧。TAROS和Omni-Sphere,超越時間的通信手段以及 由此而導致的歷史的異變。 「於是他就接受了。接受了糾正錯誤的手段是存在的,以及我正擁有這種力量的事實。他 所支持的,正確來說並不是『汞合金』。而是本人我。」 「不可能……」 安德雷‧加裡寧他,才正是那條「戰士的不成文規定」的體現者不是嗎?就算假設那個「 瘋狂了的世界的修正」是可能的,也無論如何都不覺得他會參與到這個陰謀當中。是他的 話,應該會接受失敗、敗北、各種各樣的打擊,並在此之上組織起「下一次作戰」才對。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如果他不是我所認為的這樣的話。在他下面作戰的我們,一直以來究 竟是為了什麼才竭盡全力的啊?(插花:……嗯……這裡的原文是「彼がそうであってく れなければ」……直譯是「如果他不是為了我而是這樣的話」……感覺上就是宗介一直把 加叔叔當成心中的偶像,現在有種破滅的悲傷……) 「安德雷‧加裡寧是個現實的人。他大概也很清楚你們是不會接受的。所以才什麼都沒有 說明吧。」 「上校她——泰莎她知道嗎?」 「大概是知道的吧。她是在此之上什麼都沒對你們解釋,還試圖阻撓我的目的的。這又是 為什麼呢?你明白嗎?」 「你是想說在『秘銀』裡也會出現贊同你的人嗎?」 「正是如此。所以泰蕾莎並沒有說明一切。她認為應該接受過去,讓歷史就這樣繼續下 去。萬事朝前看是很帥氣,而且對於自我陶醉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理由了。大概也有對 『汞合金』的復仇吧。還有對『操縱世界』這種事情的反對吧。不過那個小姑娘最大的動 機,就是反對我。她一直覺得只有通過否定我所做的事,才能展示自己的力量。」 「她才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那孩子只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已。就算我對她說剛才那些話,她估計也只會 固執地堅持說『不是』吧。簡而言之,就是個小孩子。因為比普通的人頭腦好,所以才更 難對付。而且大概怎麼都能在自己心中找出個理由來吧。」 一拔出埋在瓦礫堆中的鐵管子,周圍的水泥碎片就發出響聲塌了下去。一個大約能通過一 根胳膊的洞穴形成了,涼爽的風從那裡吹了進來。 還差一點了。 拆掉周圍的瓦礫的話,似乎就能逃出到對面的通道裡了。 「『汞合金』現在,正急速地走向衰退。」 邊搬除瓦礫,雷納德說出了讓人震驚的事情。 「不過誰都沒注意到這件事就是了。我現在正打算要做的事情——給瘋狂了的世界的歷史 打上休止符的計劃,需要相當大的預算和資源。靠到那時為止的民主的系統很不方便。所 以我正在採取人為的措施。」 「人為的措施?」 「就是獨裁的導入哦。破壞原本均衡的幹部們之間的力量關係,讓疑心和不安四處蔓延。 這時候就有異常活躍的人出現,適當地使用胡蘿蔔和大棒,為了招引同伴而積極地活動。 雖然是件又不起眼又麻煩的活兒,可花了半年總算還是有了點兒模樣。加裡寧氏的活躍也 起了很大作用。」 「也就是說,你就是獨裁者嗎?」 「還沒進行到那個階段就是了。不過重要的幹部的真實身份也基本上都掌握了,在他們 的通信網裡打入病毒樣的東西的作業也已經完成了。雖然叫通信網不過可不是因特 網喔 。是更加原始的,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暗號系統。『汞合金』從好幾十年前起就一直在靈活 運用這一系統靜靜地增殖了。」 關於那個暗號系統他好像沒打算說什麼,不過就算如此雷納德的話也還是重要的情報。他 可是在如此毫無顧忌地聊著自己組織的實情啊。 「為什麼要把這種事跟我說?」 「我只是覺得告訴你也無所謂啦。也就是說,就算你們不拚了死命地去戰鬥, 『汞合金 』早晚也是會衰亡的。不——這種表達方式很奇怪呢。因為在那樣之前,這個世界就會被 糾正到不同的形式了嘛。」 話說到這裡,宗介已經無論如何都不能認為這個人是在吹什麼牛皮了。要真是雷納德瘋了 的話,那也就結了。然而不幸的是,事實並非如此。加裡寧已經跟了他那一邊,「汞合金 」也確實顯現出了奇妙的動向,而這個世界的不自然的問題——和泰莎的說明也是一致的 。 他並不是在說謊,也沒有發瘋。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到底打算採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把那什麼「計劃」付諸實施呢? 「一定需要千鳥,就是為了那個計劃嗎?」 「就是這樣囉。現在,我正在其他的地方建造新的TAROS。設備的規模,是迄今為止的那 些什麼TAROS,根本就望塵莫及的。就是要用那個力量來干涉過去,不過要成為觸媒,普 通的傾聽者是不行的。被刻印上了最大的力量,恐怕是唯一的勝任者是必須的。長期以來 我一直在尋找那個勝任者,最後終於找到了。從最開始直 到最後,最最大量地接受了由 於這個『揚斯克11』的事故而放射出去的精神波——τ波的情報的就是她。將從未來來的 技術情報傳送給傾聽者的,並不是身份不明的什麼人。而是她。她從今往後,就應該會這 樣做的。」 「千鳥她……?」 「說她『異常地幸運』,就是因為她生存的『特異點』。她正在創造出這些。這都是命中 注定的。所以她並不是『傾聽者』(Whispered)。假如要起個名字的話,千鳥要正是『 傾訴者』(Whispering)。把將這個世界弄得亂七八糟的黑色科技送往過去的,就是她哦 。」 「她是個正經人。」 宗介露骨地焦躁地加強了語氣。 「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她也是不可能做出高高興興地把殺人用的技術送到哪兒去這種事 情的。……雖然搞不太清前後關係,但總而言之她不會這樣做的。」 「就是這一點不可思議哦。」 這樣說著,雷納德笑了。 「如此堅強,正派的少女為什麼會對過去進行干涉呢?她無法接受的過去,究竟是什麼 呢?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呢?還是今後將要發生的事情呢?還有,她為什麼會送 出黑色科技呢?不,是正在送出呢?就算是這樣好了,那麼設計出她所擁有的情報的,原 本又是誰呢?又在哪裡呢?在更遠的未來還有其他的『傾訴者』嗎?還 是說沒有呢?以 前我就是想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採取了『放置』的方針直到如今的。你又怎麼認為呢?」 他這些疑問的話語混雜著自嘲,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發冷。惡魔降臨在眼前,正在嘲笑著 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神的所作所為——就飄浮著這樣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怎麼會知道啊……」 腦袋好像快要不正常了。雷納德的話語,時態和前後關係上全都混亂不堪。 他唯一知道的是,千鳥要——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正要與本人的意志毫無關係地,由 於不知在哪兒的什麼人自作主張的理由,變成某項巨大而傲慢的計劃的犧牲品,就只有這 一點而已。 「歸根到底,你自己想怎麼做?是為了什麼目的和我們作戰的?對『汞合金』的報復啦, 對支配世界的反對啦,這種偉大的標題就免了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聽聽你簡單明 瞭的真正的想法。」 「奪回千鳥,回到普通的生活。就這樣而已。」 「不可能的吧。」 「沒那種事。」 「不。就是不可能。就算我放了她,她遲早也會被其他的什麼人盯上的。能把那樣的人, 作為普通的一員來接受的社會是不可能存在的。『秘銀』本身也很可疑。一旦改朝換代, 總有一天也會開始渴望她的力量的吧。因為是組織。這是絕對的。」 「…………」 「可是,如果把瘋狂了的歷史糾正的話,她就可以作為普通的人類度過一生。誰都不會盯 上她。平穩地生活,談上戀愛,生下孩子,漸漸老去。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樣。這是唯一的 解決辦法了。」 按照他迄今為止的理論來說,是應該會變成那樣吧。 在混亂的大腦的一角,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說「這個男人的話是正確的」。但卻是省略了一 件重要的事情。對於這個解決方案,自己為什麼一直感到如此的拒絕感呢? 不,其實是知道的。 是因為在變成那樣的情況下,她的人生中就不會有自己的存在了。雷納德的話語——「談 上戀愛」、「生下孩子」、「漸漸老去」——那些詞語,一個一個地勒緊了他的胸膛。 那裡沒有自己的存在。 就連在遠處守護著都做不到。 「那樣……就沒有意義了。」 「很麻煩的進退兩難吧。連我都在煩惱呢。你也盡量地煩惱去吧。」 雷納德抱起一塊水泥碎塊扔到樓下。宗介也一樣扔掉瓦礫。有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都無 言地埋首於工作。最後兩人一起拔出鋼骨,順著那個勢頭,堵住樓梯的大量瓦礫崩落了下 來。 濛濛的塵埃和煙霧散去後,正好夠一個人通過的大小的洞穴已經形成了。 「唉呀呀呀。得救了。」 雷納德嘟囔著,自作主張地鑽進了洞穴。雖然他毫無防備地暴露著後背,可是卻提不起攻 擊他的心情來。宗介也跟在後面,兩個人平安無事地來到了上面一層——變成了樓梯和丁 字路口的細長的通道裡。 到這裡協定就結束了。 身為敵人的兩人拉開數米的距離,在黑暗中相互對峙著。 「接下來呢。要重新來廝殺一場嗎?」 「………………」 這裡的話也不用擔心引火了吧。槍也好炸藥也好都能用。 要打倒他的話就得趁現在。 如果用AS對決的話,就算是靠「烈焰魔劍」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勝。但肉身的話可是再怎麼 樣都有勝算的。現在不打倒他的話,這個男人應該一定會成為巨大的威脅的。 「好啦。不用客氣哦。」 在塵土飛揚的昏暗的對面,雷納德‧泰斯塔羅沙正在笑著。 現在的他,看起來不知為何有些耀眼。筆直地凝視著自己,期待著鬥爭。那是絲毫感覺不 到對現世的執著的,狂信者的笑顏。 突然,宗介被一種自己根本無法戰勝這個對手不是嗎的想法俘虜了。 絕不是怕了他。只是,到不久之前為止還在自己心中的,對敵人的明確的殺意,現在已經 完全消失了。聽了迄今為止的雷納德的話的結果,令他的心中產生了迷惘。 如果——如果真的雷納德的計劃是可能實現的的話,那才是讓小要回到和平的世界中的最 好的方法不是嗎?如果因為殺傷了這個男人,使這條道路斷絕了的話? 我該怎麼辦才好。千鳥。為什麼你不在。 在短暫的逡巡的最後,宗介說: 「現在……先算了吧。」 「很好。那麼,咱們彼此的慾求不滿,就留到日後再發洩吧。」(插花:……欲求……我 ,我已經忍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了,這裡請容我也發洩一下……@$#%^&*……) 轉過身去,雷納德逐漸遠離了宗介。無防備的背影。要攻其不備還來得及。這恐怕是最後 的好機會了。 「最後先說一句。我可是就算與全世界為敵,也要達成自己的願望哦。」 他的聲音在通道裡迴盪。 「你要是能什麼都不干在邊上看著那是最好。不過下次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我就一 點都不會手下留情了。我會盡全力殺了你。」 宗介無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默默地佇立在原地,聽著那個已經不知是不是敵人的男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說什麼可以改變世界? 一旦一個人獨處冷靜下來,就突然變得難以置信起來。現在還半信半疑,正是自己的腦筋 還正常的證據吧。 比起那個來,現在還剩下一項更加重要的工作。 「千鳥……」 如果她在這座廢墟裡的某處的話,無論如何都得比敵人先找到她才行。 小要她們鑽過穹頂的艙蓋,在狹窄的通道中前行。 她們把雷蒙留在穹頂的外面了。無論都不覺得他會想要一起進到這裡面來。 既視感。既視感。既視感。思考無窮無盡地反覆。 隨著逐漸接近中心部,難以形容的壓力和疲勞感也逐漸增加。 明明就只有五米左右。為什麼那個終點——穹頂深處的小房間會如此地遠呢。無論再怎麼 前進都沒有盡頭。明明一直都看得見山頂,卻永遠都無法掙扎到山頂。九合目的那種絕望 的感覺。兩個人現在正分享著它。 緊握著手,讓心相通。 好可怕。加油。還有一點點了。 好難過。好痛苦。別放棄。 但是,到底為什麼? 就連究竟是誰在激勵,誰在說洩氣話都分不清楚了。踏過甚至讓人覺得是永劫之旅的那幾 米,兩名少女終於抵達了穹頂的中心。 「這是……」 在最古老的TAROS的最深部的,是一具被大量電極包圍著的屍體。 在大型浴缸般大小的容器上,連接著無數的電纜和管子。在那個容器的中央,像櫥窗裡的 模特兒般的屍體被直立著固定在那裡。 女人——而且好像還是個年輕的女子。 既沒有腐爛,也沒有白骨化或者木乃伊化。最接近的大概是白蠟化吧。 倒不如說更像白濁化了的冰一般的質感。那具屍體還保存著豐潤的光澤。豐滿的胸部、纖 細的腰身的曲線也都完美地保留著。如果給剛死的人塗上一層清漆的話,或許就會變成這 種感覺也說不定——就是會讓人不禁產生這種聯想的,柔和的曲線。 比起屍體來,倒更接近於「雕像」。 臉目前還看不見。包裹著「雕像」的頭部的數十個電極,構成了一個極端巨大的頭盔的形 狀。這個死者的頭部,準確地位於穹頂的正中央。大概是為了提高實驗的精度吧。 『這是誰?』 小要和泰莎同時開口,又同時回答了彼此的疑問。 『是十八年前的被實驗者。不過究竟是什麼人就不清楚了。』 『如果是那樣,那為什麼遺體會變成這樣的狀態呢?』 『不。原本的遺體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爛光了。在這裡的,是她的存在的渣滓。是經歷 了漫長的歲月,她的精神令它的形態,通過Omni-Sphere在物理世界中顯現出來了。』 宛如在鐘乳洞中形成的鐘乳石一般。在這個空間中殘留下來的力量,讓一個個的分子一點 一滴地組合起來。 這裡是時間的刻痕。 這個結晶——她的渣滓才是真正的「傾訴者」。雖然現在還只擁有有限的力量,可早晚會 ——沒錯,會在誰也不知道的什麼時候的未來復活。會用更大的力量來支配現在的我。並 不是永遠。10年?100年?不清楚。未知數的時間。 『準備——』 她從手中的包包裡面,拿出了塑膠炸藥。插上電子雷管,放在雕像的腳下。從卷線軸上放 出導線,接在點火裝置上。 『爆破?』 『嗯。我要破壞這裡。』 這就是她的目的。就是這座正在放射出精神波的雕像——這個結晶化了的觸媒。就是它 在把從別的時代傳過來的τ波,變換成更加高能量的ι波傳送出去。米歇爾‧雷 蒙失去 了正常的神志也是由於它的影響。通過破壞這個,「揚斯克11」就能從它的詛咒中解放。 因為無法防止哪一天又會形成同樣的結晶,所以只好每次都再來破 壞了。 不—— 這才是巨大的矛盾,徒勞的努力不是嗎?「傾訴者」的出現是無法阻止的。是永恆的。那 樣的話——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我的女兒啊。你終於來了。 是認識的聲音。從很久很久以前。 沒錯。我一直在等著你來。迄今為止,我也已經呼喚了你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你都抵抗我 ,不想去聽我的聲音喲。 可是這是早就經決定了的事情。你終於來到這裡了。已經不能再拒絕我了。 接受吧。我的力量。接納吧。我的靈魂。 如果真的有神這麼個東西的話,那我們才正是那個存在。你是以一當三的摩伊拉。既是克 洛托也是拉克西斯也是阿特羅波斯。(註:摩伊拉是希臘神話中的命運三女神的統稱,詳 細見後。) 已經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伸出手來。把心敞開。 和歡喜一併,將無限的愉悅懷抱於胸中就好了。 沒錯。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遲疑的這會兒也是在浪費時間—— 「小要小姐!?」 泰莎在喊著。極其迫切地。用既稱不上恐懼也稱不上絕望的聲音。 回過神來,小要已經站在了TAROS中心生成的「雕像」的正面,正陶醉地撫摸著已經暴露 了出來的她的面頰。 「我要破壞那個。你退下!」 握著炸藥的起爆裝置,泰莎警告道。 「破壞……?」 小要彷彿發燒燒糊塗了一般呢喃道。直到剛才還一直在頭蓋中迴響的什麼東西,已經清清 爽爽地消失無蹤。那種既視感也不再出現了。視野變得鮮明起來。和鼻塞通了的時候的那 種爽快感很相似。 「破壞的必要的話,已經沒有啦。」 「哎?」 離開雕像,小要走到泰莎的身邊。應該怎麼做呢,她已經很清楚了。她抓住困惑的泰莎的 手腕,溫柔地奪走了起爆裝置。推開震驚的她伸出的手,將起爆裝置丟了出去。 「你干什——」 迅速地奪走泰莎插在腰帶上的槍,給了她的側臉一記耳光。抓住踉蹌的她的前襟,用力地 把她拉到身邊。 「…………」 「走吧,泰莎。這裡已經沒什麼用啦。」 在如此低語的小要的背後,雕像發出聲音漸漸粉碎了。 ~~~~~~~~~~~~~~~~~~~~~~~~~~~~~~~~~~~~~~~~~~~~~~~~~~~~~~~~~~~~~~~~~~~~~ 看起來結局一定是宗介在小要啟動新TAROS的最後一秒趕到...之後怎樣就 看賀東的心情了。 話說那個雕像讓我想到FFVII中的某場景...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96.231.85.233

08/16 16:00, , 1F
小要?!真令人意外啊…
08/16 16:00, 1F

08/16 16:11, , 2F
推 ~
08/16 16:11, 2F

08/16 17:01, , 3F
這劇情@_@
08/16 17:01, 3F

08/16 17:12, , 4F
雕像的計謀成功了 糟糕= =
08/16 17:12, 4F

08/16 17:46, , 5F
原教旨主義聽起來很陌生,應該是所謂的基本教義派吧...
08/16 17:46, 5F

08/16 20:56, , 6F
推. 雷納德是在暗示. 如果成功扭轉歷史. 他和宗介將會相愛嗎?
08/16 20:56, 6F

08/17 00:29, , 7F
樓上.....
08/17 00:29, 7F

08/17 09:52, , 8F
推六樓XDDDD
08/17 09:52, 8F

08/17 11:37, , 9F
XDDD
08/17 11:37, 9F

08/17 13:24, , 10F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08/17 13:24, 10F

08/18 09:29, , 11F
我怎麼總覺得..千鳥會成為未來的傾訴者者的理由..
08/18 09:29, 11F

08/18 09:31, , 12F
和宗介不認同雷納得修正歷史後小要可以成為正常的人一樣.
08/18 09:31, 12F

08/18 09:31, , 13F
也就是只有成為傾訴者才有和宗介相遇的機會
08/18 09:31, 13F

08/18 09:32, , 14F
純猜測..
08/18 09:32, 14F

08/18 18:44, , 15F
支持雷納德和宗介在一起(羞)>//////<
08/18 18:44, 15F

08/19 11:32, , 16F
從雷納德的論點來看 發生在小要身邊的事情都不是"偶然"
08/19 11:32, 16F
文章代碼(AID): #18fe3xC2 (GatoSh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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