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凝燄（三）

看板GL作者Luvabout (愛啡。)時間7年前 (2017/01/25 17:47)推噓14(14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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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什麼？」尚沉浸在思緒裡的藍歲晴一時反應不過來。「店名，奔。」冰山小姐以低啞的嗓音重複說明。「名片上印的字。」真是切中心意的店名，藍歲晴此刻確實很想拔腿飛奔，離開不對勁的今天，快速跳到回歸正軌的明天。「嗯，我知道了，謝謝妳。」藍歲晴揚起弧度稍大的笑容，對著冰山小姐點點頭，微微欠身，腳步向後，準備轉身離開。「東西已經交還給主人，我要走了。」「下次來，請妳喝杯酒。」冰山小姐的眼睛非常清澈，直勾勾望入藍歲晴的眼睛，裡頭寫著認真，令她無法斷然拒絕。「好。」然而客套的應付倒是可以。「晚上九點營業到三點。」「好，我會挑營業時間來的。」藍歲晴又想笑了，冰山小姐真的很在意非營業時間突然闖進客人吧。冰山小姐微微頷首，覆蓋寒霜的臉蛋在光線烘托下顯得更為冰冷，她垂下視線，注視著吧台裡的某個定點，不再對藍歲晴的存在起任何反應，彷彿整個空間只剩下她自己。等候了兩秒，藍歲晴確定冰山小姐沒有任何想和她再交談的意思，她意外發現自己心裡隱約還有著可以和冰山小姐多說幾句話的期待，然而對方結束對話的句號下得太明顯，讓人只能將所有期望嚥回心底。還期待什麼呢？藍歲晴在心裡失笑。不是早就看透期望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了嗎？她微微笑起，似有若無搖了搖頭，像在嗤笑自己怎麼還會犯下低級錯誤，又像憐憫明知道期待無用卻仍產生期待的人，如此傻氣。不想再待在「奔」裡多做無謂的臆想，藍歲晴邁開步伐朝出口走去，當她經過稍早前被她推開的木門時，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再次讚嘆於雕刻圖案的精細與美麗，當她看得越久，就越能感受有股生動的活力呈現在眼前，栩栩如生。她敢打賭這兩扇門絕對是手工雕刻出來的，只是無法估算需要花上多久時間。無法克制地，藍歲晴終於對自己的欲望投降，她伸手撫上了木頭上的圖案，以手指輕撫每個轉折，每條直線，每一道交錯的紋路，彷彿正撫摸著極為珍惜的事物。有個影子在腦海裡若隱若現。今天的自己真的很不對勁，藍歲晴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想把梗塞在胸口的煩悶吐出，順道清空思緒。她再次抬起腳步走上蜿蜒的小路，鋪滿碎石的小徑著實不適合高跟鞋行走，不知道為什麼，她在方才踏入時並沒有感覺，此刻要走出去了才感到困擾。「嗯……」藍歲晴放慢速度，小心踩下每一步。從外套口袋裡傳來的輕微震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一邊踩穩腳步一邊拿出口袋中的手機察看訊息。行事曆提醒著明晚用來參加藍又曦與顧以森的訂婚宴會的禮服要在十點前去取。藍歲晴少見地微微皺起了眉，雖然該項記事是她親自輸入的，但是訊息在她整個人很不對勁的今天清晰躍現手機螢幕仍弄糟了她的心情。有時候，某些事情從一出生就決定好了，而被決定的人沒有權利拒絕，只能扛著沉重的重量活下去，如同她背負的姓氏，不管她有多麼不願意，終究得遵守早已被制定好的規則，盡到身為藍家人的義務。義務，她的人生就等於這兩個字。再呼出長長一口氣，藍歲晴將手機收入口袋，盤算著該從哪一站轉車去取禮服，時間是否充裕到可以讓她拐個彎去吃點晚餐，或者，讓她繞到附近的店裡巡視一下，帶些小點心去慰勞忙碌了整天的員工，又或是，可以讓她立刻轉頭走回「奔」裡跟冰山小姐要一杯酒呢 …… 腦袋不對勁的日子裡果然會跳出平常不可能出現的選項，藍歲晴下了結論，而且也還不到營業時間。想起冰山小姐認真說著營業時間的表情，藍歲晴感覺自己的煩悶稍稍減少了一點，於是她繼續踩著堅定的步伐走往小路盡頭，在彎出小路時，她凝眸注視了招牌幾秒鐘，頭也不回地離開。 ☆ 簾幕升起，拉開了另一場戲的序幕，華麗的排場與精美的擺設充滿巧思，天花板以淡色布幔圍起，垂掛的布幔上點綴著大小不一的燈光，一點一點，由中央向外擴展，彷若整片星空。每張圓桌皆以純白色的桌巾為底，中央擺放以鵝黃小燈為中心的花籃，典雅又溫暖，每位賓客的位置皆放置一朵以巧克力製作的玫瑰花，花苞盛開，嬌艷欲滴。藍歲晴穿了一襲粉櫻色露肩合身短禮服，左胸口以蝴蝶剪裁裝點出生動感，及膝的長度恰巧露出均勻的小腿，同色系的高跟鞋讓她看起來修長又優雅。她在賓客入席的時間裡跟著進入會場，不須事先進場協助任何事項，也沒有特殊禮遇只因為她冠了跟藍又曦一樣的姓氏，給予她姓氏的父親在藍家中排行老三，與宴會主辦人藍鴻志分別掌管不同領域的商業版圖，在藍氏大家族裡，她只是個毫不起眼又突兀的存在，令人在忽略她的同時又敏銳感覺到有根尖刺不停戳著神經，叫囂著要排除外來的入侵物。「您好。」藍歲晴走到父親身旁，站定鞠躬。「嗯。」她依照輩分大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保持微笑，一一與環繞桌面的人點頭示意，即使她獲得的從來就不是善意的回應，也無損她的完美笑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是啊，越來越有那種味道了。」人一多，嘴就雜，即使藍歲晴一坐下就刻意放空思緒，還是阻止不了竊竊私語飄進耳朵裡。「年紀也差不多了吧？」「好像是，反正也上不了什麼檯面，就等著看哪天會巴上什麼角色吧。」她承襲了母親的姣好面貌，五官清麗，眼梢微翹，當她笑起時，眼尾弧線像能勾魂攝魄的圈繩，一旦望入她帶笑的眼眸中便無力掙脫，與下巴齊長的短髮服貼於輪廓，像用畫筆勾勒出強調立體感的線條，而她嬌豔如緋櫻的粉嫩臉頰更增添了一股誘人氣息，彷彿春天的花朵盛開，紛飛降落於她的臉蛋，清新中帶有一絲冶豔，柔和的氣質裡矛盾地透出讓人心癢的誘惑氣味。然而，她的容貌在專門出產俊男美女的藍家並非最出眾的，榮獲他人句句帶酸，字字帶刺的特別待遇是因為她的出身，母親在和她目前差不多的年紀時遇見了父親，炙熱的愛情擋不住兩人早已被婚姻禁錮的身心，進而有了她的存在。一個無法被容許的存在，一份背叛婚姻誓言的鐵證。唇槍舌劍傷不了藍歲晴，能夠傷害她的，早在多年前就不在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5.46.9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L/M.1485337651.A.33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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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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