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轉錄]把羞恥的事情用技巧的方式表達出來就是藝術
以下文章轉載經過作者同意 原文圖刊載於藝術家雜誌392期(2008年1月號)
面對自己，爭取機會
——村上隆來台分享創作經驗
by 徐升潔
「別人愈不做的事情，就愈有成功的可能性。」憑著這樣的理念，村上隆建立起他色彩
繽紛的超扁平藝術王國，不管是KaiKai KiKi、DOB君、蘑菇頭娃娃，或是帶著笑容的朵朵
小花，都成為他獨特的代表圖象。而他結合普普藝術與日本御宅文化創作的人形玩偶，屢
次在拍賣會以高價成交，也引發各界的注目。尤其在2005年與法國名牌路易．威登（LV）
合作推出櫻桃包之後，更讓他的知名度大大提昇。從藝術到商業，村上隆如同一陣旋風席
捲全球。2007年底，村上隆應邀來台，與台灣民眾分享他的經歷及對藝術的想法。
●藝術—呈現羞恥
11月30日晚上，村上隆在台北小巨蛋以「藝術開國．商周論壇」為主題演講，由前去參
與的上萬人潮，便可看出他龐大的吸引力。以中文「你好，台北」開場後，村上隆談道自
己從學習藝術到成名的歷程。學生時期主修日本傳統繪畫的村上隆，同時也學習當代藝術
，特別是二次大戰後於紐約興起的藝術類型。想要很快成名的他，大量與美術館及畫廊接
觸，並於廿九歲那年開第一次畫展。但他不以此為滿足，還想要知道自己的作品在國際上
的地位如何，因此決定到紐約，也逐漸建立起自己的名聲。
在這個階段，村上隆不斷地思考「藝術是什麼？」而他得到的結論是：「把人類覺得最
羞恥的部分表現出來，就是藝術。」以日本而言，村上隆認為普及於日本社會的漫畫、改
裝車雜誌、色情書籍或寫真集等，就代表某部分的日本文化，然而在十幾年前，沒有人會
這樣承認，因為感到太羞恥了，可愛的動畫人物也讓日本人覺得不夠成熟而引以為恥。但
村上隆卻反其道而行，把這樣的形象擴大，從中發展出超扁平的概念。在東方看來可恥的
文化，帶到西方卻搖身一變成為新鮮的事物，村上隆認為如此的異國風情便是藝術。他並
舉宗教為例，指出許多人信仰宗教是為了處理自己內心無法對人傾訴的祕密，而藝術也是
同樣的發洩管道。
混淆藝術與商業的界線，可謂村上隆最為人所爭議之處。目前洛杉磯當代藝術館所舉辦
的村上隆過去十五年創作回顧展，也遭到非議，因為他在展覽中設置了一個LV的專櫃。某
些美國藝評家強調美術館是神聖的地方，不應該有營利行為出現，因而對其做嚴厲的批評
。村上隆語帶幽默地說：「可是評論家說歸說，大家還是非常捧場，在那裡購買LV商品。
」呼應前述「藝術是要敢於面對羞恥的部分」，他表示，購買的慾望對很多人來說是可恥
的，刻意在美術館內做這樣的規畫，是為了呈現人類擁有消費慾望的本質。
至於村上隆目前進行的創作，大致還是以熟悉的文化為起點做發揮，他說：「所謂的原
創性就是去發覺別人沒有發覺的事物，或許只是身邊的事物，不過如果被你發覺，就是你
的原創。」村上隆之前參觀故宮時，發現「漢字」還有很多可發展之處，因此開發漢字是
他目前的計畫之一。此外，他也嘗試融合毛筆與當代藝術，用舊有的圖象做創新的變化，
如達磨圖象。其工作室「怪怪奇奇」（KaiKai KiKi）每年舉辦兩次的「藝祭」（GEISAI
），則提供年輕藝術家一個展示平台，並讓他們有機會與藝術界的重要人物見面，村上隆
也歡迎台灣的年輕藝術家申請參與。
演講的最後，村上隆讓在場觀眾一睹其最新的動畫創作，畫面呈現其一貫的超扁平、可
愛風格，博得在場觀眾許多的笑聲。
●與年輕人面對面
或許因為村上隆是獲得洛克斐勒基金會的亞洲文化協會（ACC）首獎，而有機會居留紐
約，接觸並曝光於不同的文化中，所以他對於年輕藝術家的發掘及培育也十分重視，「藝
祭」便是明顯的一例。而本次村上隆來台的行程中，也安排了與年輕人面對面的時間。12
月2日於富邦藝術基金會舉辦的「大師指導講座」，大約卅位新生代藝術創作者與村上隆
進行交流，與會者也包括數位藝術家及藝術工作者。
由主持人張元茜開場及富邦藝術基金會執行長翁美慧致詞後，與會學生依次自我介紹，
年齡分布從高中到研究所，創作類型包括各種媒材的繪畫、攝影、錄像、服裝設計……等
。村上隆請每位學生利用兩分鐘的時間向在場的人介紹自己的創作，有些學生或許因為緊
張或簡報經驗不足，所以出現說不完或是不知道說什麼的情況，針對這點，村上隆回應：
「許多藝術家都很害羞，我自己做簡報時也很緊張，可是藝術家一定要學會在很短的時間
內充分表現自己，讓別人了解。如果在兩分鐘內無法傳達自己想說的事物，別人會對作品
有興趣嗎？」他強調，身為藝術創作者，最重要的是「溝通」，要盡量在簡報中引起互動
。他也建議藝術創作者平常跟朋友在一起時，就可以嘗試做簡報，並創造自己的語言來詳
述作品。而聽完所有的學生對自己作品的介紹後，村上隆稱讚道：「以日本的標準來看，
在場的各位作品水準都很高。」
對於藝術創作的突破，村上隆認為有兩點非常重要，一是受人指導，二是讓自己處在完
全不同的文化中。他分享自己教育工作室裡的年輕人的方法之一，便是要求他們以兩個星
期的時間，把從出生至今所記得發生過的事情寫成一篇文章，愈長愈好，並於之後的每個
星期再記下該星期發生的事，他說：「這樣有幾點好處。第一，讓你習慣寫文章；第二，
讓你習慣運用語言認真地傳達；第三，藉由重複閱讀，發覺自己是否企圖隱藏某些事情，
藉此自我了解。」此外，村上隆鼓勵大家訓練自己對事物持反對立場，以激發出不同的看
法。整個活動過程中，他也不斷地邀請在場的人發表自己的意見，做更多的互動及交流。
村上隆本次於台灣停留的時間雖然短暫，不過確實讓台灣民眾更加認識他，特別是創作
背後的思考，他所帶來的想法及建議，或許也可成為台灣年輕藝術家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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