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 原來「無情」是這樣煉成的

看板FamilyCircle作者kiccoro (然而)時間5年前 (2019/04/26 19:25)推噓23(23推 0噓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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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跟媽媽大爆氣大吵，後來媽媽大哭說要去死，要去找剛過世半年的爸爸，口中叨念著我爸的名字，一邊說她要騎機車出去撞死，我攔了一下攔不住，就也讓她走了。也許是知道依她的個性應該不至於去尋死，也許是，我終於變得無情。回到這個版上，搜尋自己，看到過去po過的兩篇文章，感慨很深。現在36歲的我，看到版上研究所時期的自己、初任教師的自己，一次次的不放棄父母，一次次積壓自己的不平，逼自己吞回去，我越來越清楚，這幾年來的過度換氣、自律神經失調緣何而來。鬧翻了以後，我真心的想問問陌生人，以客觀的立場來看，我對他們苛刻了嗎？家裡沒有任何存款，這是我老早就認清也接受、沒有怨懟的事情，必須孝養父母，否則他們立刻活不下去，這也是我從25歲以來就了解的責任。爸爸媽媽因為天生條件不佳、時運不濟、又不節儉，以至於年老失業後沒有任何存款，家裡有四個女兒加上一個認養的弟弟，大家都算是認命。除了三姊後來辭職成為家庭主婦後就不太提供金援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補助。我從112研究所時期25歲就一邊讀書一邊多工以提供金援，跟其他已經工作十年的姐姐們(他們跟我相差6~9歲)均等分攤，這個重擔，讓我從本來對學術有濃厚興趣，老師也很欣賞我，打算繼續往上讀112博士班，後來退卻，轉走高中教職，因為我害怕文科萬一沒找到大學教職，如何養兩老及我自己。我已經意識到迫切需要錢。後來考中全台最頂尖的高校也不敢留在台北，主要也是因為我對父母有很深的感情，這之前他們屢屢因為租房問題困擾，我很想回南部幫他們買一間安身養老的房子，而我考慮若留在台北，以教師的薪水，我負擔不起台北房租外加台南的房貸，於是返鄉。當然不能說這兩個決定的全部肇因都是他們，但他們占了其中很大比重。父母從小幫我張羅衣食、接送上學，而且因為我愛讀書會讀書，沒讓我做任何家事，雖然家裡環境不是太好，但我得以專心讀書，國高中也有投資我主科的補習，大學時爸爸還有工作，我也沒有學貸。因此，雖然因為學識、個性，我們很早就聊不來，但我感念他們在我22歲前的種種付出，而且因為他們沒有什麼學歷，反而不會干涉我的選擇和唸書，小時候的我覺得很自在，只是有點寂寞而已。因此，他們老了，沒有錢，還是個學生的我就急於報答恩情，除了孝親費，我也帶他們吃餐廳、旅遊、搭高鐵、付醫藥費、買家電種種，那時媽媽總跟我抱怨老人還在租房怎麼樣的難堪，以及租來的公寓老舊無法修繕等等，所以我從研究所開始就立志要買一間台南的小公寓讓他們養老，我認為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們那時60出頭還租得到，到了七八十，我怕沒人要租。而且後來大姊漸漸覺得家裡負擔太大，也常說要他們兩個租個小套房就好比較省錢，我不忍心讓他們只能住個小套房，所以就跟姐姐們商量一起合買，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大家都表示光他們的生活開銷就夠重了，所以後來轉為我一個人獨資。節儉度日五年，我存到頭期款買了一間五百萬的新房子，原本打算純粹給他們兩老住，但後來我跟當時對象分手了，所以我也跟爸媽一起搬進我買的新家。當時是預售屋時期就下訂，所以預售屋那一年半的分期繳款時我就差不多月光了，所以也沒辦法同時給他們孝親費，約有一年半停止供應，這期間據說由較大方也最有錢的二姊多支應。房子好了，我買家電家具花了四十萬，現金快梭哈，所以媽媽也拿出五萬 (她說是大家給她的孝親費她拼命存的) 大姊二姊分別贊助兩萬，三姐和小弟分別贊助了六千。以前買房時說好我就提供房子，不付給爸媽平時生活的孝親費每月六千元，但姐姐們說醫藥費、媽媽的保險那些還是要一起分擔，我也仍然分擔。後來住進來後，我就沒給每月六千元孝親費，也沒有像之前給他們三節禮金 (他們規定父/母親節、生日都要包3000，過年6000) (這些禮金我以前都給足，其他人有的不給有的自己打折) 他們搬進來後卻屢屢為此不高興，覺得我很過分，怎麼連三節禮金也不給但我一個月要繳一萬八的房貸，而且我覺得我已經幫你包了最大的房租支出以及家具家電，一起住，大樓管理費我付，水電第四台他們付，其實差不多，但他們也屢屢為此不高興，說房子給父母住是應該的，我竟然還讓他們付這些有的沒的但他們自己租房不是也要付這些嗎？(而且我是新房子新的變頻冷氣電費還更省啊) 之前爸爸還沒過世的時候，就好幾次為這件事吵架，當下都吵得很兇，但我事後還不至於心死，因為爸爸是殘障不能行動自如，所以錢都掌握在媽媽手裡，媽媽習慣把錢扣住，所以爸爸在那裏亂吵，我還能同理是因為他花不太到因此覺得我們給不夠。一年前爸爸生重病，爸爸每個月的醫藥費、看護費，後來住進養護中心，種種的費用和麻煩讓兩個姐姐蒸發，把她們找出來就是吵架，大姊和三姊覺得只需要讓他住健保房就好， (但有時候排不到健保房我怎能讓爸爸在人擠在一起的急診室萬一感染，且媽媽也無法睡覺) ，為此跟姐姐大吵，大姊說反正他就是只認健保房和最低階養護的費用，多出來你自己付且因為願意幫忙的二姊在北部，弟弟在中部，大姊和三姊蒸發中或吵架，其實爸爸重病到過世前的九個月我心力交瘁，眼看他快死了，但還有兩個姊姊為錢消失，我覺得負擔固然重，那一年的收入幾乎歸零，但我還是和二姊一起負擔最多。而平常的醫院、養護中心之間的陪病幾乎都是我和媽媽而已，載東西甚至多是我男友。且平日我下班還要忍受媽媽的心情不佳、歇斯底里，半夜接到媽媽的電話就是要我趕去急診，可是我的課要六點半起床，我說能不能有時候叫別的姐姐，媽媽也是對我大吼說那就算了。後來只要媽媽跟大姊、三姊要不到錢，就要我和二姊填補，我跟她住在一起，那種情緒壓力讓我屈服，而且我也不忍心，也幾乎都補了。但微妙的是，她總覺得我是應該的，因為二姊有結婚而我沒有。這種歧視讓我非常不爽，但我又不能對她發怒，頂多臭臉或頂一兩句。四個月前爸爸過世了，我非常難過，但媽媽總是說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然後每天持續跟我說一堆很負面的話，但我可憐她喪夫所以就一直忍受。然後她這兩個月比較好了，話題變成常跟我講錢的事，跟我說我應該給她三節禮金不然她覺得我很過分，我也給了。然後常跟我叨唸各種帳單的事，凡是水電費、第四台費來了她必定跟我念個不停，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覺得那是我的事。直到昨天，因為我在臉書上寫媽媽住我的房子一直整天跟我抱怨很煩，阿姨看到後來教訓我說怎麼可以說這是你的房子，小孩給父母住是天經地義，然後我媽來質問我，跟我說：「房子給我住是應該的，姐姐給孝親費會花掉不見，房子給我住完房子還在，妳根本沒損失，且我還因為這樣不跟妳拿孝親費。」我氣炸，證實了她還是這樣想，以前她都躲在我爸後面看我們吵架，原來她也這樣想，我因為提供這個房子，我沒辦法跟男友一起住，(甚至連約會都不方便) 接下來若我們要結婚我也是要再存錢買我們的房子啊，這樣的付出她竟覺得不足？且因為我媽住在這裡，全家人團聚時就變成都在我家，經常我還得讓出自己房間借住。然後我媽都以這是她的家自居，姊姊、姪子姪女要來借住她都不問我就答應，好幾次我隔天第一節有課要六點半起床，大家卻還在看電視聊天到一兩點我沒法睡，我跟她講，她就是不高興，她認為這就是她能全權主意的地方，因為她是媽媽住這裡天經地義，然後這裡的許多家務習慣也都得讓她強勢主導。一個小公寓兩間房間，我都只在自己房間裡，因為客廳也都是要按她的方式。我覺得我已經付出最多，就跟她說那不然改成我來付六千，妳看要去住誰家，她就快氣死，(因為大姊和三姊根本不可能收留她) 然後她就跟我說：「那個誰(我表姊)房子給她媽媽住，水電和管理費全都沒讓媽媽付！」可是我表姊的房子才300多萬，而且頭期款和她欠的卡債是阿姨出的，她只出了家具5萬我一回她這樣她就快氣死，然後開始說要去尋死，說我爸才剛死我就這樣對她，然後說我爸死時我多難過說有多孝順，她現在這麼老了她也快死了，我現在這樣對她......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9.146.10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FamilyCircle/M.1556277923.A.CDE.html ※ 編輯: kiccoro (101.9.146.100), 04/26/2019 19:26:25 ※ 編輯: kiccoro (101.9.146.100), 04/26/2019 19:4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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