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
凌晨三點，
廉價鐵皮又被柔軟貓掌震出鋪天蓋地聲響，睡意像深暗水窪隨意投入碎石就層層波動。
睜眼像要從陰鬱的泥濘裡掙脫——我又一瞬覺得心緒耗弱——
我實際上是又跌入另一個現實的黑洞。
上週這時期我也又失眠？
應該說每日失眠，但禮拜六的清晨總特別清晰。
我厭極陌生人群，被層層包圍、幾雙熾熱的打量凝視，像是表皮受熱開始蜷曲——如果想
像成醃漬入味的鮮嫩腿肉是可口，但我比較趨近於二度灼傷怵目驚心。
我肚子餓。
我想吃超商的起司三重奏或海南雞飯糰，我喜歡冷食，但這兩樣都適合稍微加熱過。
我想起前些日子對那女孩的特意支持回應，啊啊我好久沒去超商探秘、我也想發文，我總
喜歡當第一個，我不喜歡別人也有的。
那我就不吃了。實際上是不能。
不曉得究竟哪個環節錯誤又複雜重疊，脂肪像傑克魔豆——水平地生。
過去那些日子的努力竟潰於這短到像百米賽跑的時日。
我跑了一場永無止境的馬拉松。
耳邊的蚊蚋、身邊的史前嗎仍頑強的生物都讓我衷心幻想著新年，每個人爆喊狂喜的時刻
，我也許可以貪婪一些甜醉，在昂貴的時間買一夜難得好眠。
我由內到外地腐壞，但願別臭得誇張。能髒不能臭——化合蘋果跟Sabon的奶香，我實際
上那樣髒。
眼皮終於要像沉沉的石板，耳邊輕浮的車流又擾得我頭痛欲裂。人生之於每個人都這樣悲
苦嗎？
又得在清晨裡遊蕩失落的靈魂，待清晨微光我又像趕避不及的zombie要全身發煙焦黑。
我不得再賴床了，沒藉口自制力低落。擾民又煩心。可我有想沉沉一覺不醒。
生理心理一起塞入洗衣機，激烈的旋轉清洗再人工烘乾。機芯看不見的深層髒污也就算了
，不能再強求更相對好的。
可以嗎？我能再睡一些嗎？
曾被寬容地說妳再躺一會吧，像被賜予一塊香氣柔和的絨布那樣勾引。
人生哪，每個選擇都錯又毫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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