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京極夏彥-鐵鼠之檻(未讀勿入)
以下全是充滿我執邪見(檻,笑)的感想,慎入。
內涉故事內容,慎入。
喜愛關口的讀者建議跳過,謝謝。
既然就書中所言,語言文字會驅逐當下的「明白」,我在試圖以記錄確認明白
以及應以自身實踐所明白之間,仍決定選擇自我流的記述。反正,我贊同羅蘭巴特
所言:說的人不是寫的人,寫的人不是那個人自己。大概是錯誤引用,不過問題是
執著,不是寫。
先是藝術。
今川先生的迷惑是我讀下去的最大動機,即使閱讀中間不只一次因為視角的關
係厭煩到幾乎拋卻放棄,但今川先生和大西泰全的對話,以及今川先生對狗子佛性
「明白與不明白」之間的體會,化進對藝術的領悟裡,讓我讀得非常愉快。尤其,
是大西泰全問今川先生,「什麼是藝術」的時候。
其次是明慧寺和禪與悟,還有動機。
大約一年前,我讀了《維摩詰經》和《六祖壇經》。《鐵鼠》書中對禪的歷
史,我自己所知道的連說皮屑都嫌太多,進入日本之後流傳的歷史,因為沒有相關
背景的知識,儘管據說京極堂講得簡明易懂,但我不懂,老實說也沒有興趣。但自
從知道《鐵鼠之檻》是在說禪宗,以及地點是在佛寺裡的時候,我就在期待,期待
看見京極先生怎麼去寫佛寺裡的權力鬥爭,以及那些修行者如何以宗教的觀點加以
正當化。
很遺憾我是個俗人,沒有修行過,禪或者悟,那些死者死前究竟處於哪裡,說
「吾大悟矣」的修行者究竟豁明了什麼,我沒有修行的累積,不可能處在那裡,是
完全不懂的。不過幸運(或者,這是作者巧妙的安排)的是,兇手的動機,在錯覺
之下,也許還比較可以接近和理解一點。
或者更應該說,在「那個地方」,也許只有這種動機,能夠存在吧?
再接著是鐵鼠之檻。
我對匣或者檻這種閉鎖的對象,相當有興趣。因為它無處不在。裡面的人物有
檻,視角有檻,作者是檻,讀者能觀照的程度是檻,甚至書中講得很明白,人的頭
腦就是一個檻。
所以很遺憾,我處在我這個檻裡,雖然很明白這是檻,卻無法不被視角這個檻
所干擾。閱讀中間,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把關口這個視角之檻去掉,我會比較能
進入--雖然這種進入可能不是自在,而是掉進書中的檻裡。因為關口所帶給我的
負面感受,讓我總是進不去,甚至整個懷疑作者的動機。
對我而言,關口視角就是一種干擾。因為我完全不想知道這個人對整件事有什
麼想法、企圖、反應,甚至行動。我更想知道別人的,但當我想要知道的時候,這
個人的就讓一切出現遮蔽了。所以之於我的感受來說,關口的存在讓我難以適應。
我甚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存在在這本書裡--作者以他當作視角做什麼?就是
做這種遮蔽嗎?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太有趣了。某方面來說,讓我發現到自己的一個閱讀之
檻,大概是閱讀此書所給我的最大收穫。
最後是第一個死者小坂了稔設的結界。老實說,當我回想他為明慧寺設結界的
動機時,忍不住笑了。設立一個結界去反對,其實也是一個結界。不過要跳脫結
界,談何容易,唔,結果還是沒有逃出檻嘛。
結論是,這是一部很有趣的小說,讓我意識到從牢檻裡鑑照我執。
(雖然很遺憾它沒有觸及我預設的期待)
而我更想知道如果去掉視角,是否會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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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鳥飛過去了,天空還在。就是這樣。
我懷疑,但,就是這樣了。
有時候,眼睛只肯告訴我這麼多。
陳斐雯 貓蚤札(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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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20.138.18.193
※ 編輯: watercolor 來自: 220.138.18.193 (07/24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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