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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China作者 (賢姪乖啊不哭!)時間22年前 (2002/07/27 18:22),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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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一九五三年,朝鮮戰爭硝煙甫落,毛澤東把一位老幹部召到長江艦上, 指著中國地圖問:『……能不能把南方的水借給北方一點?』從此,這位老幹部 始終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不敢有半點懈怠。   四十六年過去了,幾位憂國憂民的中青年學者又找到這位老幹部,談的又是 南水北調。他們認為,這件事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一個大思路產生了,一個大方案出台了……   兩千多年前,茫茫萬裡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的邊緣,沿孔雀河往東羅布泊的 綠洲上,有一座美麗的城堡──樓蘭。城內街巷縱橫,商賈雲集。叮咚的駝鈴聲 中,長安的商人帶來了精美的織錦,大宛人馱著璀璨的琉璃,還有安息的香料、 中亞的玉石,中西文化在這裡相聚。   茂密的胡楊林擋住了撲向樓蘭的黃沙,孔雀河是樓蘭的生命之源。低窪的羅 布泊給了樓蘭人得天獨厚的綠色。   但是沙漠逼近了,注入羅布泊的 7條河川漸漸枯竭,土壤的鹽鹼化程度加劇 ,大片大片的胡楊林因此而死亡,林地變成了荒漠。因為沒有水不能播種,城中 人們的糧食供應日漸稀少。   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樓蘭最後的史書用□去盧文記載:『茲於偉大國王、上天之子夷都伽﹒伐色 摩那陛下在位之11年 7月,諸民遠離國境。』   時值公元 332年。   這是一次多麼悲壯而又無奈的民族大遷徙。   漫漫大漠中,隻留下了荒涼的古城廢墟。   1600多年後,進入20世紀70年代,羅布泊已經完全幹涸,沙漠還在迅速東移 。許多居住在中國西北的人們不得不步樓蘭先人的後轍,舉家遷徙,舉村遷徙, 舉城遷徙。   這一切都是因為缺水──水在哪裡?   『理發不洗頭,麻雀喝柴油』   統計數據表明,目前,我國幹旱缺水的地區涉及20多個省區市,其中18個省 區市處於嚴重缺水邊緣,有10個省區市在起碼的要求線以下,其面積約 500萬平 方公裡,佔我國陸地面積的52%,其耕地面積佔全國的64%,其人口佔全國的45 %。我國每年因旱災減產糧食數百億斤。   在全國 600多座建制市中,有近 400座城市缺水,其中缺水嚴重的城市達 1 30多個,全國城市每年缺水60億立方米,日缺水量已超過1600萬立方米。許多城 市的居民半夜起床接水,部隊用卡車為市民集中供水,『理發不洗頭,麻雀喝柴 油』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缺水給城市工業產值造成的損失在1200億元以上,且 呈增長之勢。   水,成為我們這個古老的民族走向不斷進步的最大的心腹之患。   1999年,本世紀最後一個炎熱的夏季,幾位知識分子在酷熱幹燥的北京城, 提出了一個似乎很大的計劃──再造一個中國。   這個計劃的發起者是鄧英淘、王小強、崔鶴鳴、楊帆等人,外加更多的學者 在一旁高聲合和。他們中的不少人,在20年來的中國改革開放中充當過重要角色 ,因而都曾是媒體所熟知的公眾人物。到本世紀末,中國的發展遇到了強大的資 源阻礙的時候,他們開始從對體制問題的關心轉到了對資源的關注。   中國是個水資源大國,年均水資源總量為2.81萬億立方米,居世界第六位。 而中國卻同時是個嚴重缺水的國家。人均水量為2251立方米,僅為世界人均水平 的四分之一,居世界 149個國家的第 110位。   按國際上的通行標準,人均擁有水資源2000立方米為嚴重缺水邊緣,人均有 水1000立方米為生存的起碼要求線。從長期趨勢看,我國總體上屬於嚴重缺水的 國家。   更糟糕的是我國水資源南北方配置極不均衡。   鄧英淘說:『1998年,南方長江發生特大洪水,北方黃河水流入海的時間隻 有 5天;在中國的華北、西北,耕地面積佔全國的一半,總水量隻佔全國的10% 左右;在中國西南,由雅魯藏布江、怒江、瀾滄江等組成的諸河流域。土地面積 佔全國的10%,人口和耕地分別隻佔全國的 1.5%和 1.7%,水資源卻佔全國的 21%,人均水資源為全國人均水平的14倍,高於世界人均水量的三倍左右。但是 ,大部分白白流出國境,每年約6000億立方米。可是西北十年九旱,救命水價每 噸賣到 800元。』   6000億立方米,至少相當於12條黃河的水。   據預測,到下個世紀30年代,我國人口總量將達到16~17億,比今天增加約 4億人口。這 4億人住到哪裡,吃什麼?喝什麼?以什麼為更多的學者在一旁高 聲合和。他們中的不少人,在20年來的中國改革開放中充當過重要角色,因而都 曾是媒體所熟知的公眾人物。到本世紀末,中國的發展遇到了強大的資源阻礙的 時候,他們開始從對體制問題的關心轉到了對資源的關注。   中國是個水資源大國,年均水資源總量為2.81萬億立方米,居世界第六位。 而中國卻同時是個嚴重缺水的國家。人均水量為2251立方米,僅為世界人均水平 的四分之一,居世界 149個國家的第 110位。   按國際上的通行標準,人均擁有水資源2000立方米為嚴重缺水邊緣,人均有 水1000立方米為生存的起碼要求線。從長期趨勢看,我國總體上屬於嚴重缺水的 國家。   更糟糕的是我國水資源南北方配置極不均衡。   鄧英淘說:“1998年,南方長江發生特大洪水,北方黃河水流入海的時間隻 有 5天;在中國的華北、西北,耕地面積佔全國的一半,總水量隻佔全國的10% 左右;在中國西南,由雅魯藏布江、怒江、瀾滄江等組成的諸河流域。土地面積 佔全國的10%,人口和耕地分別隻佔全國的 1.5%和 1.7%,水資源卻佔全國的 21%,人均水資源為全國人均水平的14倍,高於世界人均水量的三倍左右。但是 ,大部分白白流出國境,每年約6000億立方米。可是西北十年九旱,救命水價每 噸賣到 800元。”   6000億立方米,至少相當於12條黃河的水。   據預測,到下個世紀30年代,我國人口總量將達到16~17億,比今天增加約 4億人口。這4億人住到哪裡,吃什麼?喝什麼?以什麼為業?   鄧英淘、王小強等人給出了三種前景:   其一,以人就水。北方水少,讓 4億人口移到南方。但是,西南海拔太高, 崇山峻嶺,無法承載更多的人口。所以大部分人還是要去東南沿海人口已經過分 密集的平原地區。勢必使南方的耕地更加短缺,供糧水平進一步下降。因此,想 把新增人口安排到南方,隻有從北方更大規模地向南方調糧。然而糧從水土生, 北方的水資源利用已近極限,地再多也無用武之地。也就是說,在北方現有水資 源的約束下,北方今後繼續大幅度增產糧食的前景渺茫。由此看來,人往南走, 隻有靠從國外調糧來解決新增人口的吃飯問題了。   其二,國外調糧。 4億多新增人口的糧食消費,要求增產兩億多噸糧食。從 世界糧食市場來解決行嗎?不行。因為從1980年以來,世界谷物出口每年平均大 約兩億多噸,其中一半來自美國。目前,我國每年進口糧食不到2000萬噸,如果 將這個數字激增到兩億噸,等於把世界糧食市場一掃而光,勢必導致一些國家為 獲得數量有限的出口谷物展開激烈的競爭,整個世界糧食市場可能因此而崩潰。 此路同樣不通。   其三,以水就人。中國北方的國土面積和礦產資源佔全國的近60%,耕地佔 全國的近三分之二,所生產的糧食佔全國的60%,人口佔全國的44%。整個北方 還有30多億畝可利用草場和兩億畝耕地後備資源,還有16億畝戈壁沙漠。而水資 源隻佔全國的不到20%。在大西北幹旱區,我們有 200萬平方公裡的平原,所居 人口不足全國的10%。這些地方隻要有了適量的水源,增產糧食的潛力非常之大 。   所以,如果能從南方向北方調水2000億立方米左右,使北方的可用水資源增 至4000─4500億立方米,北方再承載 3億多人口,沒有問題。   小小樓蘭固然可以舉國遷徙,一個佔世界人口總量四分之一的中華民族到哪 裡去?   鄧英淘、王小強說:中國用世界 7%的土地養活了世界22%的人口,人地矛 盾是永恆的主題。到今天,南方的地少與北方的水少,開發利用強度已經到了極 限,成為中國人口進一步增長與經濟進一步發展的邊界性約束,再也走不下去了 。兩『少』相加到了極限,南方的水多,沒有地,洪水前僕後繼;北方的地多, 沒有水,沙漠東進南侵;南北方的長線資源不僅沒有用武之地,而且成為災難之 源。這就是著名的短線約束理論。邏輯的出路隻有一條──南水北調勢在必行。 知識經濟固然重要,但是沒有水全是白扯   『南水北調』並非新詞,怎麼就成了『再造一個中國』之舉?   『我也這麼想。』鄧英淘說。『南水北調說道了幾十年了,東中西三條線加 起來最多才調 600億立方米的水,那是解渴的調水方案。一開始我們也沒覺得有 什麼大的意義。』   1998年,鄧英淘偶然在一本雜志上讀到了一篇記者訪談,題目是《南水北調 的宏偉構想》,被訪問者叫郭開。開始鄧有些不屑一顧,不就是 600億嗎,有什 麼『宏偉』可言?但他還是讀了下去。讀著讀著就激動了,這遠不是什麼 600億 的方案,而是2000億。將中國西南的2000億立方米水調往西北。   能實現這樣大跨度的跨區域的調水,對中華民族的影響太大了!   二三十年前,王小強在陝北插隊,鄧英淘在山西插隊。從那個時候起,這些 個窯洞裡的北京娃夢寐以求的就是清清的水流滋潤黃土高原幹旱龜裂的土地。   鄧英淘在樑上打井,轤轆把泥土搖上去,一下子滑脫了,一桶泥直直地砸下 來,差點把他腦袋給砸扁了。沒有井就得走出幾十裡路打水。   『這就是我們對西北的直感。』王小強說。   他們當時讀完那篇文章,震撼之後又感到了一絲遺憾,文章沒有把水與中國 戰略全局聯系在一起,也沒有放在國際競爭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為什麼從這個角度來探討這個問題?從國際上看,冷戰結束了,兩極的對峙 沒有了,世界進入了大動盪、大分化、大改組的階段。中國該怎樣研究自己的百 年大計?   中國文化歷來具有以水利工程立國興業,以經濟中心區隨水利工程轉移的歷 史傳統。大禹治水,使黃河流域分散的部族集合凝聚成中國的雛形;都江堰的修 建,把巴蜀蠻荒之地變成天府之國,成為大漢爭天下的戰略基地。京杭大運河貫 穿南北,實現了經濟重心區從黃河流域向長江流域的轉移,不僅奠定了盛唐的物 質基礎,而且為明清兩朝定都北京,大規模開疆拓土,發揮了一千多年的偉大歷 史作用。   那麼今天呢,在中國國內,20年改革主要改的是中國東部,這裡集中了中國 10億人。而西北兩百萬平方公裡的平原,有水才有價值,沒水就是一片荒漠。如 果我們中國不拓展自己的戰略縱深,待全球的戰國時代到來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兩千多年前,秦的興起,就是因為辟地西戎,經略巴蜀,把自己的後院做瓷實 了,做大了,才能橫掃六合,並吞八方。   知識經濟固然重要,但是沒有水全是白扯。環境惡化,人口膨脹,就業不足 ,內需不足,增長的熱點在哪裡?沒有物質生產,光有網絡生產有什麼用?再過 30年,還要增長4~5億人,這些人怎麼生活、怎麼生產、怎麼就業?這在歷代中 國都是一個大問題。如果這個事情開始做了,開始幹了,就可能幹成了,如果不 做,不幹,就真的不行。如果將來真打起仗來,中國的雞蛋都放在沿海一帶,而 西南、西北不堪一擊,到時候一下就全打沒了。如果這個問題搞好了,中國民族 地區的開發,民族的親和力增強了,國家的安全、國土的安全、主權的安全、民 族的安全,就都有了保障。   新中國建立50年來,由於工業化建設的緊迫性和財力所限,難以實現大規模 的跨區域調水。致使我們在大西北地區基本處於被動防御態勢,未能有效地遏制 沙漠化的猖狂進攻。現在不一樣了,我國一年的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就達 3萬億 元,技術進步遠非昔日可比,完全有能力在西北地區實施大規模的戰略反攻,收 復失地,重整河山,調水興利除害,變西北心腹大患為進一步發展的戰略縱深與 腹地,為中華民族在下一世紀的騰飛,鑄就千年不壞之基。   南水北調方案從 600億立方米的調水量有可能變成2000億立方米,到了這個 時候,南水北調的著眼點已經從解黃河沿岸之渴,變成全面整治國土,實現中華 民族中興的大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在40多年前,已經有人想到了。   毛主席問:『南方水多,北方水少,能不能把南方的水借給北方一些?』   鄧英淘、王小強和我談起了林一山。原長江水利委員會主任林一山,早年參 加革命,打敗日本人後接著打老蔣,新中國一成立就脫了軍裝,從此跟水結下了 不解之緣。   年初,王小強和崔鶴鳴來找林一山,聽說是談南水北調問題,老人激動得連 鞋襪都顧不得穿,一口氣談了兩個多小時,從一條江一條河開始談,海拔、落差 、地質地貌特征,全都印在老人的腦子裡。   談起林一山,幾個人極度感慨。   『你看看人家,那是什麼胸懷。兩個多小時就聽他說,嗓門很大,思路極清 楚,老革命啊,真不得了,林一山明白南水北調哪裡是解決什麼黃河斷流的問題 啊,那是為了解決祖國統一、安定團結、民族大業的問題。』   我去找林一山。88歲的林一山,雙目失明。   近半個世紀前的一幕,他談起來卻恍如昨日。   1953年 2月19日,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早晨。毛澤東主席從武漢軍用碼頭登 上長江艦,順江東去。軍艦離開碼頭時,林一山奉主席之命登艦。   剛剛安頓下來,秘書來找林一山,說,主席請您去談工作。林一山帶著地圖 ,匆匆來到毛主席的船艙。   毛主席問我:『南方水多,北方水少,能不能把南方的水借給北方一些?這 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我說:『想過,是當我想到全國農村水利化等問題的時候,考慮過這個問題 。』   主席又問:『你研究過這個問題沒有?』   我說:『沒有。』   主席用鉛筆在地圖上指著白龍江說:『我長征的時候路過過這裡,白龍江的 水很大,能不能引向北方?』   『不行。』   『為什麼?』   『白龍江發源於秦嶺,向東南流向四川盆地,越向下遊水量越大,但地勢越 低,是不可能穿過秦嶺把水引向北方的。越接近河源,工程的可能性越大,而水 量卻越小,因此引水的價值不大。』   主席又把鉛筆指向嘉陵江幹流的西漢水說:『這裡行不行?』   『不行。』   接著主席指著漢江問:『漢江行不行?』   『漢江有可能。』我回答說。   主席眼睛一亮,問:『為什麼?』   我說:『漢江與黃河、渭河隻隔著秦嶺平行向東,越往東地勢越低,水量越 大,而引水工程規模反而越小。』   主席用鉛筆在漢江上遊至下遊畫了許多槓槓,每畫一個槓槓他都要問:『這 裡行不行?』   我說:『這些地方都有可能性,但要研究哪個方案最好。』   當主席指向丹江口一帶時,我說:『這裡的可能性最大也可能是最好的引水 線路。』   主席立刻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漢江再往下即轉向南北,河谷變寬,沒有高山,缺少興建高壩的條件 ,所以也不具備向北方引水的有利條件。』   毛主席立刻高興地說:『你回去以後立即派人查勘,一有資料就即刻給我寫 信。』   軍艦快到南京時,主席又一次對我說:『三峽問題暫時不考慮開工,我隻是 先摸個底。但南水北調工作要抓緊。』   直到今天,林一山依然十分清晰地記得當時毛澤東主席談到南水北調時急切 的神態。從那以後的46年漫長的歲月裡,林一山不敢有半點懈怠。   從長江艦回到武漢,林一山立刻開始了南水北調的前期調研工作。一有收獲 就給主席寫信,他先後 7次與毛澤東主席縱論中國水利事業。1968年,他主持修 建了丹江口水利樞紐工程,在毛澤東的啟發下,他修改了這一工程的設計思想, 將它作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重要一環。   但是席卷全國十數年的政治運動,使得毛澤東主席再也無暇顧及南水北調的 宏偉藍圖。   直到1994年,在林一山完全失明之前,這位耄耋老人每年驅車6000公裡,四 次翻越巴顏喀喇山,親自查勘巴顏喀喇山分水嶺活動。   我研究五條江水怎樣利用,怒江、金沙江、雅礱江、嘉陵江、大渡河,把它 們引導到北方,我的目的是引到新疆。塔克拉瑪幹32萬平方公裡,羅布泊20萬平 方公裡,光這裡就是50多萬平方公裡。實際上河套的水從賀蘭山口順流而下就可 以引到烏魯木齊,大柳樹海拔1250米,到烏魯木齊 700米,一直可以流到北疆。 沙漠隻要有水,糧食棉花、水果都是優質品,沙漠改造成良田非常富庶,對於民 族團結有好處,民族團結花多少錢買不到。這個問題主席最重視。   王小強說:『當時是高瞻遠矚,現在是遠慮近憂的問題。』   臨離開林一山家,老人對我說:『我以前經常給主席給總理給小平同志寫信 ,談水利問題。將來還要給江澤民同志寫。還有很多重要的問題,我要提出來。 南水北調應該馬上上馬,哪怕是稍稍走一步都是必要的。』   大時空方案──無異再造一個中國   從毛澤東主席在1953年首次提出南水北調問題之後,中國的科學家和水利工 作者為此作出了積極的努力,先後提出了十多條不同的調水線路方案。其中,以 水利部所提東中西三條線路最為著名。分別從長江上、中、下遊引水,稱為南水 北調西線、中線、東線方案。   依照此方案:東線工程從長江下遊揚州三江營江面引水,基本沿京杭運河逐 級提水北送,流經洪澤湖、駱馬湖、南四湖,在山東東平附近穿過黃河進入河北 、天津。向黃淮海平原東部供水,終點天津。主要解決蘇、魯、冀、津等省市的 缺水問題。   中線方案從漢江上的丹江口水庫引水,沿伏牛山和太行山山前平原開渠輸水 ,跨長江、淮河、黃河、海河四大流域,經過河南南陽、平頂山、新鄉和河北邯 鄲、石家莊、保定等城市一直流入北京。丹江口水庫到北京高差 100米,可以自 流輸水,是解決華北水資源危機的重大基礎措施。   西線方案主要是從長江上遊通天河及支流雅礱江、大渡河三處引水入黃河。 西線工程主要解決青、甘、陝、寧夏、內蒙古等省區的缺水問題。   三線總的調水量約 500~ 600億立方米。   對上述方案,鄧英淘、王小強說,這總的來說,還是個解渴的方案。   那麼除了解渴,治本的方案在哪裡呢?   在已經提出的數十條引水線路方案中,不乏大智大勇,不乏真知灼見。遺憾 的是,各自為戰的科學家尚未能把各門戶的優勢綜合起來。   從1998年歲末到1999年春天,鄧、王、崔、楊等人與有關部門合作,就南水 北調問題,走訪了20多位水利專家學者和官員。在此基礎上,他們綜合各派意見 ,結合自己的研究,提出了一個『大時空調水方案』。他們強調:『我們設想的 南水北調,是一個大時空尺度的調水戰略,以及由它聯系起來的綜合水利體系和 國土整治的整體安排。包括空間尺度上的大規模調水和大跨度調水,時間尺度上 的水資源年際調節和多年周期調節。』   這是一個極其復雜和龐大的計劃──   首先,調水規模在遠期將達到2000億立方米。這是大時空方案最根本的要素 。說遠期最遠不應超過50年。   隻有在具備了如此大規模的調水的可能性的時候,下述方案才有意義,即:   『一主+東西兩翼』的調水布局:   一主:以大規模調西南諸水到黃河上遊,作為整個體系的戰略總樞紐。   第一步,打通通天河,實現長江上遊通天河、雅礱江、大渡河的南水北調; 第二步,實現怒江、瀾滄江的南水北調;第三步,實現雅魯藏布江的南水北調。 這一線路調水總量可達到1000億立方米以上。它自源頭溝通青藏高原六江河,挾 高勢能一泄而下,補北方雙倍水源和水電。   西翼:黃河獲得足夠供水之後,從源頭掉頭向西,經柴達木盆地出阿爾金山 口,繞行塔裡木盆地一周,聯通四周各條河流,實現供水、供電、防汛、生態四 位一體的水利體系。屆時,塔裡木盆地周邊百年來消失了的綠洲和胡楊林等天然 生態系統可望恢復。甚至樓蘭古國又將生出新綠。在可預見的時期內,固然塔克 拉瑪幹大沙漠的面貌不會有根本性的改變,但是,各綠洲的生態應當大為改善, 生產生活皆宜。   東翼:調整水利部南水北調中東線方案。東、中線引水不過黃河,東線隻保 江蘇、山東;中線隻保安徽、河南。兩線共保淮河。   以上為第一階段。   此後,實施南水北調的二級結構工程:   首先,在金沙江兩千米高程上下,通連藏南的察隅河、怒江、瀾滄江、金沙 江、雅礱江五條江河,實現以藏水補長江和五條江河聯合防洪兩個目標;並適時 繼續向東北方向通連大渡河、岷江、嘉陵江,實現向渭河輸水,必要時,向漢江 輸水。   向長江補水,可大大減少調水之後長江的發電損失,其防洪效益更為可觀, 尤為重要的是,向長江補水越充分,在中下遊調水的規模彈性就越大。   第二,黃河的引黃工程向東、北、西以及黃土高原腹地四個方向延伸。東向 覆蓋渤海流域;黃河中上遊全部綠化,水土流失得到充分控制;下遊河水變清, 河道縮窄、刷深、穩定,使黃河不再成為懸河;黃河三角洲尾閭穩定下來,河口 固定下來,三角洲得以全面開發,成為經濟發達區,興起大都市;鄭州以下常年 通航,通航標準逐步提高;黃河泥沙則由黃河故道引向黃海出口,沉積形成又一 個三角洲。   這就是無比恢宏的南水北調大時空方案。如果可行,無異於再造一個中國。   他們說:『調水本身不是目的,而是實現全面開發大西部和大規模國土整治 的必要手段和前提條件。所以調水框架和體系的設計規劃,應當符合水資源調配 、水電開發與調配、調蓄水庫規劃與蓄洪排洪、國土整治這樣四位一體的原則。 總之,調水必須服從重整河山、再造中國的大局。』   當時隻是尋常事,過後思量倍有情   鄧英淘和同仁們將調水方案挨個送到許多熱心此事的人們手中,征求意見。 杜潤生同志拿著他們的東西,一一審來,那架勢近乎苛刻。   王小強說,我覺得杜老好像鐵了心要駁倒我們的東西。可到了最後,杜老說 ,一定要馬上抓緊時間幹起來,再也耽誤不起了。   1998年,鄧英淘先將自己一個初步的想法寫成一篇文章,在一家內部刊物上 發表。王小強將文章帶給居住在香港的南懷謹先生。南先生一看標題《再造一個 中國》,先笑了。這些個小朋友又在吹牛。隨手就把文章放在一邊。過了幾天, 王小強問,您看了那篇東西了嗎?沒看。王小強就簡單介紹了文章的觀點。南先 生坐不住了,回到家馬上打開文章,看後拍案叫絕。連連說,勢在必行!非做不 可!   他馬上把王小強找來,說,此事非幹不可,我知道你們沒有錢,我願意個人 先出一部分錢,作為活動經費。   過了三個星期,鄧英淘也來到香港,和王小強一道去見南先生。他們的話題 隻有一個──南水北調。   王小強說:『目前看來,對於以自流的方式,每年調雅魯藏布江及藏南諸河 近2000億立方米的水入黃河,爭議最大。這確實是一個十分困難的問題。』   南先生說:『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 。天下的很多事情,靠打筆墨官司,可能永遠不會有結論,必須精思和力行。』   他們又談起了36年前的河南林縣人民的壯舉──紅旗渠。   鄧英淘說:『紅旗渠的建成應了一句古話;天下事或激或逼而成者,居其半 。那些人不正是中國的脊樑嗎?』   南先生說:『以一縣之力,幾乎赤手空拳,積十年之功,成千年之業,壯哉 ,偉矣,善哉!佩服佩服!36年過去了,今天以一國之力,總不至於一百年還幹 不成一件關乎全民族生存與發展的千秋大業吧?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行動起來,應 該地不分南北東西,人不分黨派出身,關心這件事,思考這件事,拋棄一切狹隘 的學術門戶之見,團結盡可能多的力量,來促成這件事。南水北調非做不可!舉 世譽之而不計,舉世毀之而不顧。』   臨別時,南先生語重心長:『英淘、小強啊,我送你們兩句話:當時隻是尋 常事,過後思量倍有情。』   回到北京,他們立刻成立了參天水利資源工程研考會。參天二字源於《中庸 》的參天地之化育。意思是說,天地有所缺憾,人生的真正意義,就是要參與彌 補天地的缺憾。隨即,他們開始了高強度的專家訪談。   後來,鄧英淘、崔鶴鳴又遠赴西藏,察看了17條藏水,向當地的水文地質部 門人員廣泛求教。   他們把所獲得的成果隨時發表在自己的刊物上。連續發了20多期。後來樑中 鋒讀到了這些東西,激動不已。樑是從加拿大回來的學者。他找到文匯出版社, 大肆鼓吹這一不同於以往的南水北調思路。把上海的編輯們感動得激情勃發,拍 案而起:這部書我們出定了!   於是樑中鋒立刻向鄧英淘索逼書稿。鄧英淘把另外哥兒幾個按在書案前,用 18天時間將原稿繼續充實修正,內容擴充了整整一倍,終於按時交稿。文匯出版 社的總編輯親自負責編輯。不到一個月,書就出版了,書名就是《再造中國》。   責任編輯錢漢東說:『我是老三屆,下過鄉插過隊,我們這代人已經對很多 東西都冷漠了,能夠引起我們感奮的事不多了。我們上海人感興趣的是股票、是 經濟問題。而這次,我作為第一讀者是一口氣讀完書稿的。我非常感奮。真是燕 趙多慷慨悲歌之士!這種事,我們沒有理由不支持。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絕 不隻是一句口號……』   在此書的序言部分,南懷謹先生寫道:不要誤會這些方案是同於古代治河治 水的奏議,其實這些提議都是學者、專家科學性的論証,聽者有心,言將無過, 真正行動起來,那是靠智、仁、勇具備的大德者來推動,才能完成一代千秋不朽 的事功。   在此書正文的最後,鄧英淘、王小強寫道:『未來的歷史發展將証明,我們 今天的水資源調配與國土整治,或遲或早,可以融入一個更高的境界:為天地立 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當此書正在印廠加班加點趕印的時候,新華社發表了江澤民總書記在黃河治 理開發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江澤民說:『21世紀即將到來,我們必須從戰略的 高度著眼,繼續艱苦奮鬥,不懈努力,進一步把黃河的事情辦好,讓古老的黃河 煥發青春,更好地為中華民族造福。』 -- 雖無艷色驚群木 卻有清香壓九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85.48.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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