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 武將或軍師之間的對決--司馬懿篇(2)
前一篇寫的是二公子傳的上半部(沒辦法，二公子活得久事蹟又多，本傳很長....)，
前後兩篇以諸葛亮死前與死後作為分界，相信前半部大家應該也都很熟悉。
接下來要分享的，是二公子在諸葛亮死後發生的種種事蹟，
主要的事蹟有兩件：遠征遼東公孫淵、以及改變三國歷史的高平陵政變。
關於高平陵事件和曹爽的黨羽，建議可以看三國板 #1BqOYT3- 和 #1Bqf537T 兩篇，
blackillidan兄對此有非常精彩的論述，我這兩篇也有許多部分是取材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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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四年，獲白鹿，獻之。天子曰：「昔周公旦輔成王，有素雉之貢。今君
受陝西之任，有白鹿之獻，豈非忠誠協符，千載同契，俾乂邦家，以永厥休邪！」
及遼東太守公孫文懿反，征帝詣京師。天子曰：「此不足以勞君，事欲必克，故
以相煩耳。君度其行何計？」對曰：「棄城預走，上計也。據遼水以距大軍，次
計也。坐守襄平，此成擒耳。」天子曰：「其計將安出？」對曰：「惟明者能深
度彼己，豫有所棄，此非其所及也。今懸軍遠征，將謂不能持久，必先距遼水而
後守，此中下計也。」天子曰：「往還幾時？」對曰：「往百日，還百日，攻百
日，以六十日為休息，一年足矣。」是時大修宮室，加之以軍旅，百姓饑弊。帝
將即戎，乃諫曰：「昔周公營洛邑，蕭何造未央，今宮室未備，臣之責也。然自
河以北，百姓困窮，外內有役，勢不並興，宜假絕內務，以救時急。」
景初二年，帥牛金、胡遵等步騎四萬發自京都。車駕送出西明門。詔弟孚、子
師送過溫，賜以谷帛牛酒，敕郡守典農以下皆往會焉。見父老故舊，宴飲累日。
帝歎息，悵然有感，為歌曰：「天地開闢，日月重光。遭遇際會，畢力遐方。將
掃群穢，還過故鄉。肅清萬里，總齊八荒。告成歸老，待罪舞陽。」遂進師，經
孤竹，越碣石，次於遼水。文懿果遣步騎數萬，阻遼隧，堅壁而守，南北六七十
裏，以距帝。帝盛兵多張旗幟，出其南，賊盡銳赴之。乃泛舟潛濟以出其北，與
賊營相逼，沈舟焚梁，傍遼水作長圍，棄賊而向襄平。諸將言曰：「不攻賊而作
圍，非所以示眾也。」帝曰：「賊堅營高壘，欲以老吾兵也。攻之，正入其計，
此王邑所以恥過昆陽也。古人曰，敵雖高壘，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
賊大眾在此，則巢窟虛矣。我直指襄平，則人懷內懼，懼而求戰，破之必矣。」
遂整陣而過。賊見兵出其後，果邀之。帝謂諸將曰：「所以不攻其營，正欲致此
，不可失也。」乃縱兵逆擊，大破之，三戰皆捷。賊保襄平，進軍圍之。初，文
懿聞魏師之出也，請救于孫權。權亦出兵遙為之聲援，遺文懿書曰：「司馬公善
用兵，變化若神，所向無前，深為弟憂之。」會霖潦，大水，平地數尺，三軍恐
，欲移營。帝令軍中敢有言徙者斬。都督令史張靜犯令，斬之，軍中乃定。賊恃
水，樵牧自若。諸將欲取之，皆不聽。司馬陳圭曰：「昔攻上庸，八部並進，晝
夜不息，故能一旬之半，拔堅城，斬孟達。今者遠來而更安緩，愚竊惑焉。」帝
曰：「孟達眾少而食支一年，吾將士四倍于達而糧不淹月，以一月圖一年，安可
不速？以四擊一，正令半解，猶當為之。是以不計死傷，與糧競也。今賊眾我寡
，賊饑我飽，水雨乃爾，功力不設，雖當促之，亦何所為。自發京師，不憂賊攻
，但恐賊走。今賊糧垂盡，而圍落未合，掠其牛馬，抄其樵采，此故驅之走也。
夫兵者詭道，善因事變。賊憑眾恃雨，故雖饑困，未肯束手，當示無能以安之。
取小利以驚之，非計也。」朝廷聞師遇雨，鹹請召還。天子曰：「司馬公臨危制
變，計日擒之矣。」既而雨止，遂合圍。起土山地道，楯櫓鉤橦，發矢石雨下，
晝夜攻之。時有長星，色白，有芒鬣，自襄平城西南流于東北，墜于梁水，城中
震懾。文懿大懼，乃使其所署相國王建、御史大夫柳甫乞降，請解圍而縛。不許
，執建等，皆斬之。檄告文懿曰：「昔楚鄭列國，而鄭伯猶肉袒牽羊而迎之。孤
為王人，位則上公，而建等欲孤解圍退舍，豈楚鄭之謂邪！二人老耄，必傳言失
旨，已相為斬之。若意有未已，可更遣年少有明決者來。」文懿複遣侍中衛演乞
克日送任。帝謂演曰：「軍事大耍有五，能戰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
餘二事惟有降與死耳。汝不肯面縛，此為決就死也，不須送任。」文懿攻南圍突
出，帝縱兵擊敗之，斬于梁水之上星墜之所。既入城，立兩標以別新舊焉。男子
年十五已上七千餘人皆殺之，以為京觀。偽公卿已下皆伏誅，戮其將軍畢盛等二
千餘人。收戶四萬，口三十余萬。初，文懿篡其叔父恭位而囚之。及將反，將軍
綸直、賈範等苦諫，文懿皆殺之。帝乃釋恭之囚，封直等之墓，顯其遺嗣。令曰
：「古之伐國，誅其鯨鯢而已，諸為文懿所詿誤者，皆原之。中國人欲還舊鄉，
恣聽之。」時有兵士寒凍，乞襦，帝弗之與。或曰：「幸多故襦，可以賜之。」
帝曰：「襦者官物，人臣無私施也。」乃奏軍人年六十已上者罷遣千餘人，將吏
從軍死亡者致喪還家。遂班師。天子遣使者勞軍于薊，增封食昆陽，並前二縣。
初，帝至襄平，夢天子枕其膝，曰：「視吾面。」俯視有異于常，心惡之。先是
，詔帝便道鎮關中；及次白屋，有詔召帝，三日之間，詔書五至。手詔曰：「間
側息望到，到便直排閣入，視吾面。」帝大遽，乃乘追鋒車晝夜兼行，自白屋四
百餘裏，一宿而至。引入嘉福殿臥內，升禦床。帝流涕問疾，天子執帝手，目齊
王曰：「以後事相托。死乃複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見，無所複恨矣。」與大
將軍曹爽並受遺詔輔少主。及齊王即帝位，遷侍中、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
書事，與爽各統兵三千人，共執朝政，更直殿中，乘輿入殿。爽欲使尚書奏事先
由己，乃言于天子，徙帝為大司馬。朝議以為前後大司馬累薨于位，乃以帝為太
傅。入殿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如漢蕭何故事。嫁娶喪葬取給於官，以世
子師為散騎常侍，子弟三人為列侯，四人為騎都尉。帝固讓子弟官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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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四年，遼東太守公孫淵造反，曹叡徵召在關中的二公子回洛陽。
曹叡：其實這種事不該驚動你的，不過這一戰我們只許勝不許敗，
所以只好麻煩你去一趟遼東了，你有什麼計劃嗎？
司馬懿：如果公孫淵聰明的話，最好的方法是在大軍來到之前棄城逃跑，
其次是依遼水之勢抵抗大軍，如果他困守在襄平，那就是等著被抓而已；
只是以公孫淵的智商，他一定不會選擇逃跑，而是選中下策出兵抵抗，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一般人都不會願意放棄嘴邊已經咬到的肉。
曹叡：這一趟你預計來回要多久？
司馬懿：走到那裡差不多一百天、回來也要一百天、攻城大約一百天、
加上休息個六十天，我看差不多一年就足夠了。
在老七死後，曹叡最重要的敵人消失了，也許是外在壓力的解除，
從此之後曹叡開始了吃喝玩樂的生活，當時他正在大修宮殿，
加上二公子準備遠征，百姓的負擔非常沉重，於是二公子勸諫曹叡：
「當年周公營造洛邑、蕭何建造未央宮，現在宮殿不夠是我們臣下的責任，
不過現在河北百姓貧困，加上內外都需要勞役，他們勢必負擔不起；
希望皇上能暫時停止建築宮殿的事情，先把眼前的急事解決吧。」
景初二年，二公子率領牛金、胡遵與四萬大軍離開洛陽，曹叡親自送出西明門，
並下詔由司馬孚、司馬師親自送到溫縣，命令郡守典農以下官員全體迎接，
讓二公子和故鄉的父老聚會，二公子非常感慨，還寫了一首歌來唱。
離開溫縣後，二公子率軍一路經過孤竹、碣石，到達遼水之濱，
公孫淵果然派步騎數萬人前來迎敵，於遼隧連營六七十里堅壁而守，
二公子作勢從南邊發起攻擊，敵軍果然派遣精銳部隊前往堵截，
於是二公子暗中率軍從北邊渡河，並在遼河北岸建立長圍，作勢直攻襄平；
也許是之前在老七面前裝烏龜的本事太過爐火純青，眾將怕二公子又故技重施....
眾將：你不進攻敵軍反而先建築長圍，這不是提升軍心士氣的好方法。
司馬懿：敵兵堅營高壘，就是準備要在這裡拖住我們，我如果現在發起進攻，
那不就正中他們下懷，這就是王邑在昆陽之戰大敗的理由；
古人說：敵人雖堅壁高壘卻不得不與我開戰，就是由於我們攻其所必救，
現在敵軍大半都在這裡，他們的老巢必定空虛，我現在率軍直搗襄平，
他們一定會心懷恐懼，在恐懼下與我們開戰，那一定可以擊破他們。
於是二公子列陣直接從敵軍面前大搖大擺的通過，敵軍見二公子繞過他們，
果然急忙來向二公子叫陣，該是二公子討回他在老七面前失去的威風了：
「看吧，我不攻他們的營寨就是在等這個，現在正是機不可失的時候。」
於是二公子縱兵突擊，遼軍大敗，二公子三戰三勝，將敵軍團團包圍在襄平。
當初公孫淵曾經向孫權求救，孫權也出兵為公孫淵聲援，並寫信給公孫淵：
「二公子非常擅長用兵，變化如神、所向無敵，我真為兄弟你擔憂啊！」
正好當時遼東地區降下大雨，大雨引發洪水，平地上積水數尺，
魏軍陷入恐慌，紛紛要求把營地移到高地，二公子立刻下令說要移營的斬首，
都督令史張靜犯令，立刻被斬首示眾，在嚴厲的軍法面前大家才安靜下來。
敵軍看到魏軍泡在水裡更加有恃無恐，照樣和原本一樣伐木放牧，
諸將希望發起進攻都被二公子拒絕，大家很怕二公子的烏龜病又發作了....
陳圭：當年打孟達的時候，都督下令兵分八路日夜不停攻城，
所以才能在僅僅一個半月的時候攻克堅城、生擒並將孟達斬首；
現在我們遠道而來你卻不急著進攻，我實在搞不懂這中間的差別在哪？
司馬懿：當年孟達兵少，但是糧草充足足以支撐一年，我們的兵雖然是孟達的四倍，
但是糧食頂多只有一個月，我們用一個月打一年，不快一點怎麼行？
所以我不計死傷下令全軍儘速破城，就是在和我們的糧草賽跑；
現在敵軍人數比我們多，但他們糧草比我們少，
何況現在到處都是水，就算我急著想攻城也不能幹嘛，
從洛陽發兵的時候我就說，我不怕他們跟我打，我只怕他們逃走，
現在敵軍糧草即將用盡，但我們現在還沒辦法合圍，
如果我們現在去搶掠他們的牛馬和木材，恐怕他們馬上就要逃了，
現在他們之所以還在跟我們撐，就是憑著連日大雨加上人多，
那我當然要假裝不能打讓他們放心，為了一點小利而嚇跑他們不值得。
朝廷中聽說魏軍被雨困住，紛紛上書希望撤軍，但曹叡對二公子很有信心：
「二公子一定能隨機應變，不用多少時間就能抓住敵人了。」
等雨停了以後，二公子將襄平團團包圍，搭建土山地道和各式攻城工具日夜攻城，
當時有彗星從襄平的西南方拖曳到東北方，並墜落在梁水，城中陷入恐慌，
公孫淵大懼，派相國王建、御史大夫柳甫請求投降，希望二公子能夠解圍退兵，
二公子當場拒絕，並管你什麼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直接就把兩人給砍了：
「當年楚國和鄭國地位相當，鄭伯還要脫光衣服牽著羊出來迎接，
現在我的地位哪是你能比的，他們居然要我退兵，你是在開玩笑嗎？
相信是因為這兩個人年紀大了，一定是搞錯你的意思，我已經幫你砍了他們，
如果你真的想要投降，麻煩你派個年紀輕點、聰明點的來談吧！」
公孫淵只好再派侍中衛演出城乞降，保證二公子退兵他們馬上送質子，二公子說：
「一般來講所謂作戰，來來去去也不過就是五種結果：能開戰就出城開戰、
打不贏就守城、守不住就逃跑、逃不掉就投降、不能投降就等死，
既然你不肯面縛投降，那表示你準備好要受死了，那還送什麼人質？」
都把話講到這個地步了，公孫淵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於是開城往南突圍，
二公子率軍追擊，大破遼東軍，將公孫淵擒斬於梁水之上當初彗星墜落的地方；
魏軍入城後，二公子殺了七千多名年滿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做成京觀，
並將公孫淵封的官員從畢盛以下兩千餘人皆斬首，收編四萬戶居民共三十餘萬人。
當初公孫淵囚禁叔父公孫恭奪取其位，準備造反時綸直、賈範等人苦勸又被他所殺，
二公子釋放公孫恭，並追封綸直等人的墳墓，褒揚兩人的家屬後代，並下令說：
「古代人討伐敵國，只殺為首附逆的人，其他被公孫淵拖累的我們都不計較，
如果有國人想要返鄉，我們絕對不會攔阻。」
當二公子進入襄平時，夢到曹叡躺在他膝蓋上睡覺，對他說「看看我的臉」，
二公子低頭看了曹叡一眼，發現和平常不太一樣，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在魏軍班師途中，原本曹叡下詔要二公子直接抄近路回關中，
結果等大軍走到白屋時，曹叡突然一連三天下了五次詔書要二公子回洛陽，
詔書裡寫著「我等著見你最後一面，你一回來馬上進宮，我要見你。」
二公子接詔大驚，連忙開跑車從白屋出發晝夜兼行，只過了一夜就回到洛陽，
連忙趕到曹叡在嘉福宮的寢殿，曹叡艱難的坐起來握著二公子的手，
二公子看到曹叡病成這樣不禁流淚，曹叡握著二公子的手看著齊王曹芳說：
「我死之後就拜託你了，我撐著一口氣不死就是在等你，
現在你回來了，我已經沒什麼好遺憾了。」
當日曹叡駕崩，二公子與曹爽一起接受遺詔，擁立年僅八歲的齊王曹芳為皇帝，
順帶一提的是曹叡並沒有親生兒子，曹芳是他的養子，但出生來歷不明，
有一種說法曹芳是曹彰的孫子，不過似乎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
總之，就算曹叡是袁熙遺腹子的八卦屬實，魏國的皇位也終究回到曹家人的手中，
即使曹芳仍然不是純種曹家人(....XD)，到高貴鄉公曹髦繼位時總是沒錯了。
曹芳即位後，二公子被封為侍中、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與曹爽各統兵三千人，共同主理朝政，進宮可以乘坐轎子；
曹爽希望官員上報事情可以先經過自己，所以奏請曹芳封二公子為大司馬，
但由於前幾任大司馬都死在任期內，大家認為這職位不祥，於是封二公子為太傅，
進宮時不需小跑步、參拜皇帝時不用自報姓名、可以帶兵器上殿，待遇和蕭何相同，
並封長子司馬師為散騎常侍，家族中子弟三人為列侯、四人為騎都尉，
不過自己家人獲得的這些爵位都被二公子拒絕了。
曹叡的時代結束，三國時代最強大的曹魏帝國也將走向它的衰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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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始元年春正月，東倭重譯納貢，焉耆、危須諸國，弱水以南，鮮卑名王，
皆遣使來獻。天子歸美宰輔，又增帝封邑。初，魏明帝好修宮室，制度靡麗，百
姓苦之。帝自遼東還，役者猶萬餘人，雕玩之物動以千計。至是皆奏罷之，節用
務農，天下欣賴焉。
二年夏五月，吳將全琮寇芍陂，朱然、孫倫圍樊城，諸葛瑾、步騭掠柤中，帝
請自討之。議者咸言，賊遠來圍樊，不可卒拔。挫於堅城之下，有自破之勢，宜
長策以禦之。帝曰：「邊城受敵而安坐廟堂，疆場騷動，眾心疑惑，是社稷之大
憂也。」六月，乃督諸軍南征，車駕送出津陽門。帝以南方暑濕，不宜持久，使
輕騎挑之，然不敢動。於是休戰士，簡精銳，募先登，申號令，示必攻之勢。吳
軍夜遁走，追至三州口，斬獲萬餘人，收其舟船軍資而還。天子遣侍中常侍勞軍
于宛。秋七月，增封食郾、臨潁，並前四縣，邑萬戶，子弟十一人皆為列侯。帝
勳德日盛，而謙恭愈甚。乙太常常林鄉邑舊齒，見之每拜。恆戒子弟曰：「盛滿
者道家之所忌，四時猶有推移，吾何德以堪之。損之又損之，庶可以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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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元年正月，包括倭國、焉耆、危須、弱水以南、鮮卑等國都派使者進貢，
曹芳認為這一切都是輔政者的功勞，因為又增加了二公子的封邑；
當初曹叡亂修宮殿，百姓的勞役非常痛苦，二公子從遼東回來時還有上萬人在服役，
二公子回來之後全部取消，要大家回家節儉務農，天下人都非常高興。
正始二年五月，吳將全琮攻打芍陂，朱然、孫倫包圍樊城，諸葛瑾、步騭攻柤中，
二公子主動要求出戰，大家都覺得樊城易守難攻，依賴堅城就足以挫敗敵軍，
我們只要計劃如何防守就好，根本不需要勞師動眾，但二公子不同意：
「我們的邊境都市被敵人攻擊，我們卻只想著在這裡安心坐著，
如此一來軍隊的士氣會被動搖，這是國家的重大憂慮。」
一個月之後，二公子率軍出征，曹芳親自送出津陽門，
二公子認為南方天氣濕熱不宜久戰，因此主動派輕騎挑戰，但朱然相應不理，
於是二公子讓將士休整，並挑選精銳部隊作為先鋒，激勵全軍準備作戰，
吳軍趁夜撤退，二公子追擊至三州口大破吳軍，斬首上萬，獲得許多舟船軍資。
雖然二公子屢建功勳，薪水越來越高，家人也越來越多都在朝中作官，
但二公子卻越來越懂得謙虛的重要，經常告誡自己的子弟說：
「道家最忌諱的就是太過自滿，四季都會更迭，我又何德何能一直維持這樣，
如果你們一直不斷敗壞我的德行，那我們家族還能持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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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天子追封，諡皇考京兆尹為舞陽成侯。三月，奏穿廣漕渠，引河入汴
，溉東南諸陂，始大佃於淮北。先是，吳遣將諸葛恪屯皖，邊鄙苦之，帝欲自擊
恪。議者多以賊據堅城，積穀，欲引致官兵，今懸軍遠攻，其救必至，進退不易
，未見其便。帝曰：「賊之所長者水也，今攻其城，以觀其變。若用其所長，棄
城奔走，此為廟勝也。若敢固守，湖水冬淺，船不得行，勢必棄水相救，由其所
短，亦吾利也。」
四年秋九月，帝督諸軍擊諸葛恪，車駕送出津陽門。軍次於舒，恪焚燒積聚，
棄城而遁。帝以滅賊之耍，在於積穀，乃大興屯守，廣開淮陽、百尺二渠，又修
諸陂於潁之南北，萬餘頃。自是淮北倉庾相望，壽陽至於京師，農官屯兵連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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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三年，二公子建議疏通廣漕渠，引河水入汴水灌溉淮北的田地，
之前吳國派諸葛恪屯兵於皖城，邊境經常被騷擾，二公子就想親自征討，
很多人認為吳軍據守堅城糧食充足，就是在等我們派兵來打，
如果我們出兵遠征，吳國一定派大軍來援助，恐怕魏軍會進退不得；
不過晉書寫到現在二公子幾乎每一仗敵人都會主動落跑，諸葛恪有啥可怕？
「敵軍所擅長的是水戰，今天我們攻擊他們的城池，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他們聰明的話就會棄城而逃，就算他們要固守也沒關係，冬天湖水較淺，
敵軍一定得棄船上岸，讓他們在不利的環境下作戰，那也是對我們有利。」
隔年九月，二公子親自率軍討伐諸葛恪，曹芳親自送出津陽門，
才走到舒城，諸葛恪就嚇得自己把糧草燒掉棄城而逃，看起來二公子果然是怪物。
二公子認為戰爭的基本在糧草，因此在淮水大興屯田，開淮陽、百尺兩條運河，
又在潁水建立萬餘頃田地，從此以後淮北糧食充足，田地一路從壽陽相連到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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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正月，帝至自淮南，天子使持節勞軍。尚書鄧揚、李勝等欲令曹爽建立
功名，勸使伐蜀。帝止之，不可，爽果無功而還。
六年秋八月，曹爽毀中壘中堅營，以兵屬其弟中領軍羲，帝以先帝舊制禁之不
可。冬十二月，天子詔帝朝會乘輿升殿。
七年春正月，吳寇柤中，夷夏萬餘家避寇北渡沔。帝以沔南近賊，若百姓奔還
，必複致寇，宜權留之。曹爽曰：「今不能修守沔南而留百姓，非長策也。」帝
曰：「不然。凡物致之安地則安。危地則危。故兵書曰『成敗，形也；安危，勢
也』。形勢，禦眾之耍，不可以不審。設令賊以二萬人斷沔水，三萬人與沔南諸
軍相持，萬人陸梁柤中，將何以救之？」爽不從，卒令還南。賊果襲破柤中，所
失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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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五年一月，二公子從淮南班師，曹芳派人持節勞軍，看到二公子屢建功勳，
曹爽陣營的人坐不住了，於是尚書鄧揚、李勝等人建議曹爽出兵伐蜀，
二公子勸阻無效，結果曹爽和夏侯玄率軍七萬出駱谷，被費禕打得一塌糊塗。
隔年秋天，曹爽改變中壘中堅營的編制，由自己的弟弟中領軍曹羲統帶，
二公子阻止無效，從此洛陽的兵權全部由曹爽兄弟掌握。
隔年一月，吳軍進攻柤中，一萬多戶百姓北渡沔水躲避戰火，
二公子認為沔水南岸離敵人太近，如果他們回去一定會吸引敵軍來，應該留下他們。
曹爽：如果我們不能守住沔水南岸，卻只想著留住百姓，這不是長久之計。
司馬懿：不對，世上的東西只要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安全、放在危險的地方就危險，
所以兵書說『成敗形也、安危勢也』，形勢是抵抗敵人的重點，不可不察，
如果敵人以兩萬軍隊截斷沔水，三萬人與沔南的部隊對峙，
再派一萬人從陸路攻打柤中，那我們是要怎麼救？
曹爽不聽，還是讓那些百姓回家，結果吳軍果然攻破柤中，損失上萬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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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夏四月，夫人張氏薨。曹爽用何晏、鄧揚、丁謐之謀，遷太后于永甯宮，
專擅朝政，兄弟並典禁兵，多樹親黨，屢改制度。帝不能禁，於是與爽有隙。五
月，帝稱疾不與政事。時人為之謠曰：「何、鄧、丁，亂京城。」
九年春三月，黃門張當私出掖庭才人石英等十一人，與曹爽為伎人。爽、晏謂
帝疾篤，遂有無君之心，與當密謀，圖危社稷，期有日矣。帝亦潛為之備，爽之
徒屬亦頗疑帝。會河南尹李勝將蒞荊州，來候帝。帝詐疾篤，使兩婢侍，持衣衣
落，指口言渴，婢進粥，帝不持杯飲，粥皆流出霑胸。勝曰：「眾情謂明公舊風
發動，何意尊體乃爾！」帝使聲氣才屬，說「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當屈並州
，並州近胡，善為之備。恐不復相見，以子師、昭兄弟為托。」勝曰：「當還忝
本州，非並州。」帝乃錯亂其辭曰：「君方到並州。」勝複曰：「當忝荊州。」
帝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還為本州，盛德壯烈，好建功勳！」勝退告爽
曰：「司馬公屍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矣。」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複
濟，令人愴然。」故爽等不復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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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八年四月，二公子夫人張春華死亡，恭喜二公子終於恢復單身了。
在此同時，曹爽採納何晏、鄧揚、丁謐的建議，將太后遷移到永甯宮，
曹爽一黨專擅朝政，禁軍全部掌握在曹爽兄弟的手上，任命親人屢次改變制度，
被架空的二公子對此無能為力，從此和曹爽結仇，推託有病不再參與政事；
當時坊間流傳著何晏、鄧揚、丁謐三個人在洛陽製造混亂的謠言。
隔年三月，黃門張當私下送了石英等十一名伎人給曹爽享樂，
曹爽、何晏等人認為二公子病得快死了，於是完全不把曹芳放在眼裡，
二公子暗中戒備，曹爽的黨羽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二公子；
正好河南尹李勝準備去荊州當官，臨行前到二公子家去拜訪，
裝死一向是二公子的拿手好戲，這點把戲他六歲就會了，何況是現在，
派兩名婢女侍候，拿衣服衣服就掉，喝個粥灑了一堆在身上，完全唬住了李勝。
李勝：大家都說二公子您舊病發作，可是怎麼會病成這樣？
司馬懿：咳咳咳，我年紀這麼大，再活也活不了幾天了，
聽說你現在要去并州，并州接近胡人，應該好好防備，
你這一去恐怕我們再也見不到了，以後司馬師、司馬昭就託付給你了。
李勝：我是要回本州(李勝是荊州人)，不是并州。
司馬懿：喔....你說你剛從并州回來？
李勝：我是要去荊州！
司馬懿：唉，我果然是年紀大了，連你講的話都聽不清楚了，
原來你是要回到故鄉當官，那你更要努力建立功勳啊！
李勝果然是個菜鳥，沒看過二公子年輕時是怎麼裝中風唬曹操的，
居然這樣就相信二公子真的病入膏肓，並將二公子的病情回報曹爽：
「二公子已經病到只剩一口氣，形神已離，沒什麼好怕的了；
唉，看起來二公子是治不好了，真是令人難過啊。」
曹爽聽到李勝這麼說更加安心，從此完全不再對二公子有什麼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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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天子謁高平陵，爽兄弟皆從。是日，太白襲月。帝於是
奏永甯太后，廢爽兄弟。時景帝為中護軍，將兵屯司馬門。帝列陣闕下，經爽門
。爽帳下督嚴世上樓，引弩將射帝，孫謙止之曰：「事未可知。」三注三止，皆
引其肘不得發。大司農桓範出赴爽，蔣濟言於帝曰：「智囊往矣。」帝曰：「爽
與範內疏而智不及，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於是假司徒高柔節，行大將軍
事，領爽營，謂柔曰：「君為周勃矣。」命太僕王觀行中領軍，攝羲營。帝親帥
太尉蔣濟等勒兵出迎天子，屯于洛水浮橋，上奏曰：「先帝詔陛下、秦王及臣升
於御床，握臣臂曰『深以後事為念』。今大將軍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
擬，外專威權。群官耍職，皆置所親；宿衛舊人，並見斥黜。根據盤牙，縱恣日
甚。又以黃門張當為都監，專共交關，伺候神器。天下洶洶，人懷危懼。陛下便
為寄坐，豈得久安？此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升禦床之本意也。臣雖朽邁，敢忘前言
。昔趙高極意，秦是以亡；呂霍早斷，漢祚永延。此乃陛下之殷鑒，臣授命之秋
也。公卿群臣皆以爽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衛；奏皇太后，皇太后敕如奏
施行。臣輒敕主者及黃門令罷爽、羲，訓吏兵各以本官侯就第，若稽留車駕，以
軍法從事。臣輒力疾將兵詣洛水浮橋，伺察非常。」爽不通奏，留車駕宿伊水南
，伐樹為鹿角，發屯兵數千人以守。桓范果勸爽奉天子幸許昌，移檄征天下兵。
爽不能用，而夜遣侍中許允、尚書陳泰詣帝，觀望風旨。帝數其過失，事止免官
。泰還以報爽勸之通奏。帝又遣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諭爽，指洛水為誓，爽意
信之。桓範等援引古今，諫說萬端，終不能從。乃曰：「司馬公正當欲奪吾權耳
。吾得以侯還第，不失為富家翁。」範拊膺曰：「坐卿。滅吾族矣！」遂通帝奏
。既而有司劾黃門張當，併發爽與何晏等反事，乃收爽兄弟及其党與何晏、丁謐
、鄧揚、畢軌、李勝、桓範等誅之。蔣濟曰：「曹真之勳，不可以不祀。」帝不
聽。初，爽司馬魯芝、主簿楊綜斬關奔爽。及爽之將歸罪也，芝、綜泣諫曰：「
公居伊周之任，挾天子，杖天威，孰敢不從？舍此而欲就東市，豈不痛哉！」有
司奏收芝、綜科罪，帝赦之，曰：「以勸事君者。」二月，天子以帝為丞相，增
封潁川之繁昌、鄢陵、新汲、父城，並前八縣，邑二萬戶，奏事不名。固讓丞相
。冬十二月，加九錫之禮，朝會不拜。固讓九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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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元年(公元249年)一月，曹芳前往高平陵祭拜曹叡，曹爽兄弟全體隨行，
當時桓範建議曹爽兄弟應該有人留在城內防備變故，但曹爽完全置之不理，
一句「誰敢？」把桓範的話堵回去，兄弟們就全體跟著曹芳出城了。
曹爽前腳剛走，二公子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奏告永甯太后廢掉曹爽兄弟一切職務，
當時司馬師為中護軍，和司馬孚率軍屯兵於司馬門，二公子也在城中佈陣，
經過曹爽家門口時，曹爽帳下督嚴世登上高樓，準備開弓射殺二公子，
結果被旁邊的孫謙攔住「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於是瞄準了三次都沒有射出。
大司農桓範趁亂出城投奔曹爽，同屬四朝老臣的蔣濟說「糟糕，智囊落跑了！」
二公子倒是完全不擔心，也許是曹爽實在太過草包了：
「曹爽跟桓範並不特別親密，而且曹爽那笨蛋只想著眼前，一定不會用他的計謀。」
於是二公子將尚方寶劍交給另一位四朝老臣高柔，要他代理大將軍統領曹爽的部隊，
和高柔說「現在你就是周勃」，並派太僕王觀代理中領軍統帶曹羲的部隊，
也許就是多位威名遠播的四朝老臣同時發難，於是城內的駐軍不敢有什麼異動，
也恐怕是曹爽施政的確有很大的問題，才讓這幫老傢伙寧可幫一個外姓發動兵變。
接著，二公子和蔣濟親自帶兵出城迎接曹芳，屯兵於洛水浮橋，並上奏曹芳：
「當初先帝在病床上召見陛下、曹爽和我，握著我的手說『以後都交給你了』，
現在曹爽敗壞朝政，對內僭越、對外威權，朝中要職全部委派親信，
宿衛舊人全部遭到貶斥，又讓黃門張當為都監穢亂宮廷，天下都感到恐懼；
陛下就算現在還坐在這個位子上，又能安坐多久？這絕對不是先帝當初的本意，
臣雖然已經老了，還不敢忘記當初趙高讓秦國敗亡，呂霍果決延長漢朝國祚，
現在大家都認為曹爽不把你放在眼裡，禁軍宿衛不該由兄弟執掌，
我已把這件事上奏皇太后，太后同意照我們的想法辦理，
現在我們已經派人解除曹爽、曹羲、曹訓兄弟的兵權，有異動者軍法從事，
我則親自領兵駐紮於洛水浮橋，以防備非常之變。」
曹爽原本想將二公子的奏章扣下，將曹芳留在伊水南岸，伐樹為鹿角拒守，
桓範勸曹爽奉迎天子到許昌，發檄文徵召天下軍隊前來討伐二公子，
但曹爽沒有接受，派侍中許允、尚書陳泰回洛陽和二公子談判；
二公子細數曹爽的過失，並保證這件事最多就是剝奪曹爽的官職而已，
陳泰回來勸曹爽還是將此事告訴皇帝，二公子又派曹爽信得過的尹大目來遊說，
告訴曹爽二公子指洛水發誓絕對不會相害，曹爽終於相信了。
桓範：我隨身帶著大司農的官印，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缺糧，
現在我們只要奉迎天子到許昌，再調動天下兵馬討伐二公子，有什麼好怕的？
曹爽：二公子只是要奪我的權而已，我回去當個侯爺，至少還能當個有錢人。
桓範：幹，曹真一世英明，怎麼會生出你們這幾個蠢蛋，坐在這裡等著被滅族！
這段歷史我的研究並不算深入，不過之前曾經聽朋友統計過當時魏軍在外的駐軍，
發現可以查到的五個都督裡面有三個一定支持曹爽、頂多只有一個支持二公子，
為什麼曹爽在這樣的優勢下仍然不敢反抗，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曹爽回到洛陽之後，開開心心回到家裡數錢，不過二公子怎麼可能放過他，
在曹爽家四個角落都蓋了高樓，派人日夜監視曹爽兄弟的一舉一動，
每天在那裡大喊「曹爽起床了！」「曹爽去上廁所了！」「曹爽正在吃飯！」
曹爽兄弟不堪其擾，不知道二公子到底要幹嘛，於是向二公子討糧食試探其意，
二公子也立刻運送大批糧食到曹爽家，曹爽兄弟相互慶賀，認為不會被殺了。
不過，二公子如果會讓曹爽這樣好好過一輩子，他就不是二公子了，
也許是在屈打成招下，張當供稱曹爽和何晏當初曾經密謀造反，
於是二公子逮捕曹爽兄弟、何晏、丁謐、鄧揚、畢軌、李勝、桓範等人滅族，
雖然蔣濟向二公子求情「曹真的後代不能不保留」，但二公子完全不聽；
由此可知蔣濟並不算是跟二公子站在同一陣線，只是單純想拔掉曹爽的權力，
如果沒有蔣濟、高柔等老臣跳出來，或許高平陵政變不會如此順利，
誰知道後果會變成這樣，也許就是因此引發心病，不久之後蔣濟就病死了。
當初高平陵政變，曹爽軍中的司馬魯芝、主簿楊綜強行破門出城投奔曹爽，
在曹爽即將同意棄械投降時，兩人大哭勸諫曹爽：
「曹公高居伊尹、周公的高位，手上又掌握了天子，誰敢不跟隨你？
現在你居然放棄一切，主動回去等著被殺，豈不痛哉！」
後來有人舉發魯芝、楊綜當時的行為，希望逮捕他們治罪，
不過既然主謀已經幹掉了，對這些沒什麼威脅性的餘黨就沒什麼關係了。
「我們應該赦免他們的罪名，以此鼓勵其他侍奉君主的人。」
嘉平二年二月，曹芳任命二公子為丞相，增加二公子的封邑到兩萬戶，
向皇帝上奏時不需具名，但二公子堅持不肯擔任丞相一職；
年底又想加二公子九錫之禮，朝會不需向皇帝下拜，也被二公子拒絕了。
高平陵政變告一段落，曹魏政權逐漸落入司馬氏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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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天子命帝立廟於洛陽，置左右長史，增掾屬、舍人滿十人，歲舉
掾屬任御史、秀才各一人，增官騎百人，鼓吹十四人，封子肜平樂亭侯，倫安樂
亭侯。帝以久疾不任朝請，每有大事，天子親幸第以諮訪焉。兗州刺史令狐愚、
太尉王淩貳於帝，謀立楚王彪。
三年春正月，王淩詐言吳人塞塗水，請發兵以討之。帝潛知其計，不聽。夏四
月，帝自帥中軍，泛舟沿流，九日而到甘城。淩計無所出，乃迎于武丘，面縛水
次，曰：「淩若有罪，公當折簡召淩，何苦自來邪！」帝曰：「以君非折簡之客
故耳。」即以淩歸於京師。道經賈逵廟，淩呼曰：「賈梁道！王淩是大魏之忠臣
，惟爾有神知之。」至項，仰鴆而死。收其餘黨，皆夷三族，並殺彪。悉錄魏諸
王公置於鄴，命有司監察，不得交關。天子遣侍中韋誕持節勞軍于五池。帝至自
甘城，天子又使兼大鴻臚、太僕庾嶷持節，策命帝為相國，封安平郡公，孫及兄
子各一人為列侯，前後食邑五萬戶，侯者十九人。固讓相國、郡公不受。六月，
帝寢疾，夢賈逵、王淩為祟，甚惡之。秋八月戊寅，崩于京師，時年七十三。天
子素服臨吊，喪葬威儀依漢霍光故事，追贈相國、郡公。弟孚表陳先志，辭郡公
及韞輬車。九月庚申，葬于河陰，諡曰文貞，後改諡文宣。先是，預作終制，于
首陽山為土藏，不墳不樹；作顧命三篇，斂以時服，不設明器，後終者不得合葬
。一如遺命。晉國初建，追尊曰宣王。武帝受禪，上尊號曰宣皇帝，陵曰高原，
廟稱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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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二月，曹芳命二公子在洛陽建立宗廟，置左右長史、掾屬、舍人十人，
每年可以任命御史、秀才各一人，增加官騎一百名、鼓吹手十四人，
並封二公子的兒子司馬肜為平樂亭侯、司馬倫為安樂亭侯，
在後來晉朝建立之後這兩個人都留下了一些事蹟，不過當然是臭名居多....
司馬肜後來被封為梁王，於公元296年被任命為征西大將軍征討羌人，
在和敵人開戰之前，他先讓自己的政敵、也是軍中名將周處率少數軍隊去送死，
是的，就是我們小時候就認識的那個周處，周處除三害的那個周處。
司馬倫後來被封為趙王，就是八王之亂的其中一王，率軍進京誅殺賈南風掌握朝政，
不過他老人家不會治國只會亂搞，亂封官封到連官帽上常用的貂尾巴都不夠用，
於是只好用狗尾巴代替，倒是幫我們發明了一個新成語「狗尾續貂」。
總之，司馬氏一家掌握朝政，總是會有忠於曹魏的人展開抗爭，
兗州刺史令狐愚、太尉王淩對二公子不滿，密謀迎立楚王曹彪(曹操第十七子)，
王淩向二公子報稱吳軍堵塞塗水，希望二公子派兵前來支援，
不過二公子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於是親自率軍到甘城討伐王淩，
王淩走投無路，只好到武丘迎接二公子，歸途中經過了賈逵的廟。
王淩：如果王淩有罪，你寫封信來叫我回去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司馬懿：嘿嘿，因為你不是寫封信就會來的人啊。
王淩：賈逵！賈梁道！王淩是大魏的忠臣，這點只有你的神靈才知道啊！
走到項城，王淩服毒自盡，二公子將王淩及其餘黨滅族，並誅殺楚王曹彪，
並將曹家的幾位王公全部召回鄴城，派人日夜監守，不能讓他們離開；
這是曹魏末年重要事件「淮南三叛」的第一叛，開始翦除忠於曹魏政權的勢力，
三叛分別被平定後，從此再也沒有忠於曹魏的人有能力與司馬家相抗。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還有一個人有能力公開和司馬家對抗且沒人動得了他，
諷刺的是他好像剛好也姓司馬，而且他哥好像正好也叫司馬懿，
那就是司馬家的三公子，晉朝時受封安平王、太宰，卻還是自稱大魏純臣的司馬孚。
回到洛陽後，曹芳任命二公子為相國、安平郡公，食邑增為五萬戶，
家族中封列侯的一共十九人，二公子堅持推辭相國、郡公不受。
嘉平三年六月，二公子經常夢到賈逵、王淩的鬼魂來作祟，
加上有個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身上穿著赤松子、全身插滿長矛、又滿身都是火花，
居然還有能力走到他面前的僵屍在夢中想要殺他，聽說那還是他的兒時玩伴；
總之，二公子從此一病不起，於秋天八月在洛陽病死，享年七十三歲。
曹芳親自素服舉哀，依照霍光的規格祭拜二公子，諡曰文貞，後來改諡文宣，
司馬昭稱晉王後追封二公子為宣王，司馬炎篡位後追封為宣帝，廟號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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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內忌而外寬，猜忌多權變。魏武察帝有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驗之。乃召
使前行，令反顧，面正向後而身不動。又嘗夢三馬同食一槽，甚惡焉。因謂太子
丕曰：「司馬懿非人臣也，必預汝家事。」太子素與帝善，每相全佑，故免。帝
於是勤於吏職，夜以忘寢，至於芻牧之間，悉皆臨履，由是魏武意遂安。及平公
孫文懿，大行殺戮。誅曹爽之際，支黨皆夷及三族，男女無少長，姑姊妹女子之
適人者皆殺之，既而竟遷魏鼎雲。明帝時，王導侍坐。帝問前世所以得天下，導
乃陳帝創業之始，用文帝末高貴鄉公事。明帝以面覆床曰：「若如公言，晉祚複
安得長遠！」跡其猜忍，蓋有符于狼顧也。
制曰：夫天地之大，黎元為本。邦國之貴，元首為先。治亂無常，興亡有運。
是故五帝之上，居萬乘以為憂；三王已來，處其憂而為樂。競智力，爭利害，大
小相吞，強弱相襲。逮乎魏室，三方鼎峙，干戈不息，氛霧交飛。宣皇以天挺之
姿，應期佐命，文以纘治，武以棱威。用人如在己，求賢若不及；情深阻而莫測
，性寬綽而能容，和光同塵，與時舒卷，戢鱗潛翼，思屬風雲。飾忠於已詐之心
，延安于將危之命。觀其雄略內斷，英猷外決，殄公孫於百日，擒孟達於盈旬，
自以兵動若神，謀無再計矣。既而擁眾西舉，與諸葛相持。抑其甲兵，本無鬥志
，遺其巾幗，方發憤心。杖節當門，雄圖頓屈，請戰千里，詐欲示威。且秦蜀之
人，勇懦非敵，夷險之路，勞逸不同，以此爭功，其利可見。而返閉軍固壘，莫
敢爭鋒，生怯實而未前，死疑虛而猶遁，良將之道，失在斯乎！文帝之世，輔翼
權重，許昌同蕭何之委，崇華甚霍光之寄。當謂竭誠盡節，伊傅可齊。及明帝將
終，棟樑是屬，受遺二主，佐命三朝，既承忍死之托，曾無殉生之報。天子在外
，內起甲兵，陵土未乾，遽相誅戮，貞臣之體，寧若此乎！盡善之方，以斯為惑
。夫征討之策，豈東智而西愚？輔佐之心，何前忠而後亂？故晉明掩面，恥欺偽
以成功；石勒肆言，笑奸回以定業。古人有雲：「積善三年，知之者少，為惡一
日，聞於天下。」可不謂然乎！雖自隱過當年，而終見嗤後代。亦猶竊鐘掩耳，
以眾人為不聞；銳意盜金，謂市中為莫睹。故知貪于近者則遺遠，溺於利者則傷
名；若不損己以益人，則當禍人而福己。順理而舉易為力，背時而動難為功。況
以未成之晉基，逼有餘之魏祚？雖複道格區宇，德被蒼生，而天未啟時，寶位猶
阻，非可以智競，不可以力爭，雖則慶流後昆，而身終於北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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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內忌外寬，猜忌權變，當年曹操聽說二公子有狼顧之相，想試驗他，
叫二公子在他面前往前走，突然叫他回頭，發現二公子頭轉了180度身體完全不動；
又曾經夢到「三馬同食一槽」的夢，於是告誡曹丕說：
「司馬懿這個人不是久居人臣的人，以後一定會干預你的家事。」
不過曹丕和二公子情比金堅，每次都護著他的情人，所以二公子才沒有遇害，
二公子從此更加勤於辦事，日以繼夜，終於讓曹操慢慢對他放心；
直到他平定公孫淵叛亂後大肆殺戮、殺曹爽時其餘黨不論男女老幼全部誅滅，
二公子死後，兩個兒子和孫子輪流掌握朝政，最後竟然篡奪了曹魏。
後來東晉明帝時，有次問王導當初祖先是怎麼開國的(問這問題真是愧對祖宗....)，
王導從二公子創業之始，一直講到司馬昭誅殺高貴鄉公曹髦，
明帝整個臉都埋在床上說：「照你說的，晉朝的國祚怎麼會長久呢？」
二公子的心狠手辣，大概就是符合他的狼顧之相吧。
整體來講，房玄齡等人最後對二公子的評語是非常負面的，我就不翻譯了，
不過雖然我一直以來都很不喜歡二公子，還是要幫他講句公道話，
從二公子的一生來看，其實他並不至於真的很對不起曹魏帝國，
當然殺曹爽自食其言做得很不漂亮，但整件事還可以算是清君側，
畢竟曹爽治國看起來是真的很有問題，在當時除了殺曹爽外也沒有太多負面評價。
其實後來加在二公子身上的罪名，有很多其實根本是他兒子和孫子做的，
雖然不能說二公子一點責任都沒有，但我想我們還是要分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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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司馬三公子，有魏貞士，河內溫縣司馬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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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芳即位的時候才八歲，袁方是要怎麼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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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是我亂加的，那時候火哥至少死二十年了，所以我才說那是僵屍啊....XD
歷史上賈逵完全不是二公子的人，相反的，他對曹魏政權的忠誠有目共睹，
到他兒子賈充才變成司馬昭的死黨，司馬昭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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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自己推算，二公子在公元251年死時73歲，倒推回去大約出生在179年，
二公子傳最大的優點就是年代甚至月份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很容易估，
你拿你有興趣的事件用年號去換算西元，就可以知道當時二公子到底幾歲了。
高平陵政變時二公子差不多已經70歲，也難怪曹爽真的相信他病到沒有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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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便，我一向不介意轉文，只要保留作者出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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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曹叡過世之前，基本上雖然「忠犬」這評語似乎有點貶意，但也還算中肯，
不過到曹芳，尤其是高平陵政變之後，其實二公子的舉動就開始有點詭異了；
他的確沒有真的做什麼對不起曹魏的事，但有一部分也是他兩年後就死了，
從司馬孚政變後對他哥態度的轉變，也說不定這些事只是二公子來不及做而已。
我不會把他沒做的事情算他頭上，不過你說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單純，恐怕也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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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淮南三叛」，也可以稱為壽春三叛(因為三次的根據地都是壽春)，
樓下已經幫我解答了，也許我們以後會有機會聊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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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搶眼？鄧艾、姜維、陸抗表示：................
好的，等到文鴦在火鳳中登場我一定會和大家分享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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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就是把死人堆成金字塔的形狀埋了，這樣是不是很顯眼？
以後就會有人指指點點「那座山就是那個誰誰誰當初打敗誰誰誰以後堆的啊！」
算是一種炫耀性質的東西，不過通常我比較常看到的是拿戰死的士兵去堆，
二公子直接殺活人拿去堆金字塔，這境界又更上一層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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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josephhou 來自: 122.116.213.241 (07/22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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