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假如哥布林殺手沒遇見隊友
哥布林殺手是走在鎮裡而戴頭盔的唯一的冒險者。他身材不高大,看不見臉色,一
頂亂蓬蓬的缺角的頭盔。穿的雖然是甲冑,可是又髒又舊,似乎十多年也沒有洗。他對
人說話,總是滿口哥布林,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爲他專接哥布林任務,別人便替他取下
一個綽號,叫作哥布林殺手。
哥布林殺手一到工會,所有接任務的冒險者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哥布林殺
手,你頭盔又添上新凹洞了!」他不回答,對櫃檯小姐說,「溫兩瓶強壯藥水,要一碟
解毒丸。」便排出九GOLD。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燒了人家的姑娘了!」
哥布林殺手紅著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汚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
你燒了北邊的廢城,連姑娘一起燒。」哥布林殺手便漲紅了眼,爭辯道,「燒哥布林不
能算燒……燒姑娘!……哥布林的事,能算燒麼?」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高階種
」,什麼「渡」之類,引得衆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哥布林殺手喝過半瓶強壯藥水,漲紅的眼睛漸漸復了原,旁人便又問道,「哥布林
殺手,你當眞是銀級麼?」哥布林殺手看着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
着說道,「你怎的連半個隊友也撈不到呢?」哥布林殺手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眼上
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裏說些話;這回可是全是哥布哥布之類,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
衆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些時候,我可以附和着笑,隊長是決不責備的。而且隊長見了哥布林殺手,也
每每這樣問他,引人發笑。哥布林殺手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便只好向菜鳥說話。
有一回對我說道,「你冒過險麼?」我略略點一點頭。他說,「冒過險,……我便考你
一考。哥布林的作息,怎樣過的?」我想,哥布林一樣的人,也配考我麼?便回過臉去
,不再理會。哥布林殺手等了許久,很懇切的說道,「不知道罷?……我教給你,記着
!這些事應該記着。將來做隊長的時候,冒險要用。」我暗想我和隊長的等級還很遠呢
,而且我們隊長也從不管哥布林的作息;又好笑,又不耐煩,嬾嬾的答他道,「誰要你
教,不是晚上出來白天睡覺麼?」哥布林殺手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個指頭的鐵手套
敲着櫃臺,點頭說,「對呀對呀!……在黑暗中殺哥布林的方法有八種,你知道麼?」
我愈不耐煩了,拿着劍走遠。哥布林殺手見我毫不熱心,便又歎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
樣子。
哥布林殺手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的冒險者也便這麼過。
有一天,大約是收穫祭前的兩三天,櫃檯小姐正在慢慢的結賬,取下委託,忽然說
,「哥布林殺手長久沒有來了。積了十九個委託呢!」我纔也覺得他的確長久沒有來了
。一個喝酒的冒險者說道,「他怎麼會來?……他打折了腿了。」櫃檯小姐說,「哦!
」「他總仍舊是打哥布林。這一回,是自己發昏,竟打到巨魔巢穴裏去了。巨魔的巢穴
,打得的麼?」「後來怎麼樣?」「怎麼樣?先放卷軸,後來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
折了腿。」「後來呢?」「後來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樣呢?」「怎樣?……誰曉
得?許是死了。」櫃檯小姐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算她的賬。
收穫祭之後,秋風是一天涼比一天,看看將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須穿上棉
襖了。一天的下半天,沒有一個委託,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間聽得一個聲音,「溫一
瓶強壯藥水。」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熟。看時又找不着人。站起來向櫃檯一望,那
哥布林殺手便在櫃臺下朝着門檻坐着。他頭盔破而且髒,已經不成樣子;穿一件破皮甲
,盤着兩腿,下面墊一個蒲包,用草繩在肩上掛住;見了櫃檯小姐,又說道,「溫一瓶
強壯藥水。」櫃檯小姐伸出頭去,一面說,「哥布林殺手麼?這還積十九個委託呢!」
哥布林殺手很頹唐的仰面答道,「這……下回再接罷。這一回是強敵,藥水要好。」隊
長仍然同平常一樣,笑着對他說,「哥布林殺手,你又燒了姑娘了!」但他這回卻不十
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燒,怎麼會遭報應?」哥布林殺手
低聲說道,「哥布,林,王……」他的眼色,很像懇求隊長,不要再提。此時已經聚集
了幾個冒險者,便和隊長都笑了。櫃檯小姐取了藥水,端出去,放在地上。他從破皮甲
裏摸出四個GOLD,放在櫃台小姐手裏,見他滿手是泥,原來他便用這手走來的。不一會
,他喝完藥水,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坐着用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哥布林殺手。到了新年,櫃檯小姐取下委託說,「哥布
林殺手積了十九個委託呢!」到第二年的鮮花祭,又說「哥布林殺手還積十九個委託呢
!」到收穫祭可是沒有說,再到新年也沒有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哥布林殺手的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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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之子受到詛咒化作獸頭人身,孤身流浪尋求解咒。他拯救國王,要求報酬乃是
國王已有、但國王不知道,這便是他解咒之法。國王返回皇宮,見女王誕下公主,
知乃獸人要求之報酬。公主成年,與獸人夜會,國王已死,女王尋得狩魔獵人欲殺
獸人。狩魔獵人救下獸人之命,助其解咒,女王允婚,獸人欣喜,問狩魔獵人欲求
何物?狩魔獵人冷笑,他要的獸人已有、但獸人不知道:便是公主胎中所懷之子!
--獵魔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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