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遲到兩年的道歉，遲到的愛

看板CATCH作者u121591141 (CAT)時間15年前 (2010/10/19 05:40)推噓9(9推 0噓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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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再兩年前的夏季，當時的我替整件事情起了個殘缺的頭，沒想到命運卻還給我們一個完整的結尾。兩年前的畢業典禮，禮堂的歌聲迎合著環繞悲傷的氛圍，鳳凰花葉依依不捨的離開樹的胳臂，看似會有個圓滿的畢業典禮，卻在校園內二樓的某間教室變了調。「林弘偉，這是給你的。」我始終無法忘記當年，她的臉蛋。「啊........」女孩楞住，隨即熱淚盈眶。全班同學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卻沒有人敢出聲批評或辱罵。「幹您娘，看？哩西勒看三小？」擋在教室門口的同學被我嗆的一聲不敢吭。被老師同學公認的流氓、痞子，囂張到不行的我，把女孩在畢業當天寫給我的信當眾撕掉。在碎屑的信紙撒落一地的同時，我開口嗆了擋在門口的同學，然而我已經記不起來那個雜魚叫什麼名字了；但我卻相信那個雜魚永遠會記得我的名字。之後，我便提著用長型圓筒紙罐包覆的畢業證書走出校園，我直到現在都還記得，走出校門的那一剎那，我狠狠的踹了大門一下，非常大力的一下，然後罵了很大一聲：「我幹您娘！！！！」警衛嚇到衝出來看是發生什麼事情，我狠狠瞪了他一下便轉頭走人。開車在校門口等候的偉庭早已跟我約好要來接我，看到我這副德性他什麼都不說。我也感謝他什麼都沒問，這是安慰我最好的方式，不愧是我的兄弟。從此之後，女孩再也沒有看過我。這件事情，我想是她心中最深的遺憾。就在事隔兩年後的大前天禮拜五，我依照每個禮拜的生活慣例到了美麗華4樓的誠品書店，主要是瀏覽有沒有令我提起興趣的書籍之外，順便去看看有沒有值得購買的好書。就在這個時候，我意外在擺放文具用品的商品架上，看到了一張鵝黃色的信封，有如觸動心弦那般，我將這張信封拿起來試圖想聞紙張上面所依附的淡淡香味，沒想到礙事的塑膠紙套破壞了我們的近距離接觸... 我拿著那張鵝黃色信封紙套，慢慢的陷入賭物思人的漩渦裡。「鈞婷...」我不由自主的呢喃著當下，我有如夢中驚醒，隨即便打電話回家！「喂！媽喔！妳幫我去三樓的房間，找我高中的畢業紀念冊，快點！不要問！」媽依照我的指示幫我找到了高中的畢業紀念冊。「喂！媽喔！妳翻到後面幫我找一個同學，她叫張鈞婷！找到她之後把她的電話給我！」之後媽便開始幫我翻查，在等待的同時，我害怕她當初沒有留電話，於是著急的詢問媽找到了沒？「喔！屋啦屋啦！屋搥丟啦！」媽把畢冊上的手機號碼唸給我聽並用台語說：「哩喜唔通把人家八豆搞大捏！」靠北...媽也太多管閒事。「喔！厚啦！挖災影啦！」這樣的問題我挺司空見慣，媽每次都很喜歡問我還是不是處男？或者是特別強調要帶套子等等... 媽甚至在我上台北的時後買保險套給我，媽真是太了解我太貼心了。再次的跟媽確認電話有無錯誤的時候，我便結束對話。而我的心跳早在媽說「屋啦屋啦」的時候，不規則晃動的厲害。回到家後，我將要講的話重覆推演過一次之後，並想了許多她有可能會說出來的問題，如果遇到種尷尬的情況該怎麼幽默的處理？甚至是她...根本不想鳥我、打我槍.....等等。我看著紙上的電話，小心翼翼的撥打每一個數字，然後，用力的深呼吸─────按下通話鍵！「嘟～嘟～嘟～嘟～嘟～嘟～嘟～」等待的同時，我的心臟跳到快破表，這種感覺相信每個人都有過。「喂？」一句讓人感覺到舒服、清新甜美的嗓音，在電話鈴聲快到盡頭的時後跳脫出來。「喂！鈞婷嗎？」我心跳瞬間加速到隔了一層皮都能清楚聽見的狀況。「對！請問你是哪位？」鈞婷的聲音都沒變，這樣很好... 「我...我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話已經含在嘴邊了，我就真的突然講不出口來。「我...我不敢把名字說出來！」我直接坦白的像鈞婷說明我現在的狀況。「蛤...？哈哈哈，為什麼不敢講啊！」鈞婷可能覺得我的坦白的太可愛了於是噗的一聲笑出來也因為鈞婷的笑聲頓時讓我緊繃到破表的心臟緩和了下來。「這樣好了，讓你猜猜我是誰，提示是，我跟你是高中的同班同學。你只能猜三次，三次都猜輸之後你就不能再問我是誰！」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鈞婷絕對猜不到我，因為他絕對不想再想起我了。「嗯，好啊！」鈞婷一句廢話都沒有的就答應我的條件，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你是簡明耀嗎？」鈞婷問「不是。」我暗自的想等一下要說什麼「那麼你是蔡哲凱？」鈞婷說的都是高中暗戀她的人名.... 「哈！也不是喔！」在一人出局，我就可以笑笑的拿下完封勝。「你是林弘偉！」鈞婷說「....................」我就在那一瞬間、那一瞬間的心跳就那樣的停止了..... 我開始用最快速度回想，這小妮子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幹....該不會是媽出賣我吧！媽最愛多管閒事了，她非常有可能想要了解他未來媳婦的是什麼樣類型的女生而打電話過去跟人家 "認識"一下，好計算當他媳婦的標準成績... 幹！一定是媽！只有媽才知道這件事情！媽妳真她媽的會害死我！我心想慘了，一切都不用完了，只好硬著頭皮裝傻下去了.... 「喂！在嗎？怎麼不說話了啊？該不會是被我猜中了吧！」在電話的另一頭，鈞婷的聲音。「喂喂！我在我在！收訊好像有點差！」我瞎掰。「你是林弘偉嗎！？」鈞婷重複一次我的名字，字字句句都在我心裡碰撞著。「是...！我是...！」我硬著頭皮說，然後恨恨的想著：媽I hate u!!! 「哈哈！」鈞婷自顧自的笑起來。而且笑的我毛骨悚然。「啊...？」我被鈞婷的笑弄的一頭霧水，是因為我當初傷了她的心，順便連腦子也傷了嗎？哈哈...？幹...她到底是在哈三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停止這些有如潮水般的疑問：「張鈞婷，你笑什麼？」「你怎麼可能是林弘偉？你到底是誰？」鈞婷的語氣帶著一點她不想玩了的厭倦感。「啊...？」難道她是亂瞎猜的？所以其實媽根本沒有打給她？「我...我真的是林弘偉啊！」我滿腦子的疑惑，鈞婷似乎試著回想我過去的聲音，過了許久：「所以...你打給我有什麼事嗎？」她似乎是回想起我的聲音，並且用害怕再被什麼而傷害的聲音說著。「我想跟妳道歉。」我知道，事隔兩年之後，我說我想跟她道歉，她百分之百認為我在屁蛋。但是就算她認為我在屁蛋又怎樣？我也是要讓她知道我想道歉的誠意跟決心。不接受的話，就等她真正拒絕的時候再去思考！「........」電話的另一頭，出現非常深沉的無言坑洞。「我知道，妳不知道要講什麼，也知道突然打給妳，妳嚇到了。」我不管她有沒有回應，不過我知道她絕對有在聽我說話。「所以妳什麼都不用講，聽我說就可以了。」沒錯。聽我說，這樣就夠了。「妳還記得，當初奧運八搶三我們一起在斗六棒球場為中華隊加油的事情嗎？」只要一回想到這個片段，很多時候，我都無法入眠。「.........」電話另一頭持續呈現空洞的回音狀態「妳說，妳在那一場比賽，認識到真正的我！」「妳還說：我在喊''帶鋒哥去北京''這句話的時候讓妳很感動！」我回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羅國輝在對澳洲隊打出三分全壘打的時候，我忘情的大叫：帶！鋒！哥！去！北！京！帶！鋒！哥！去！北！京！在那一瞬間我用力的抱住鈞婷告訴她台灣打進奧運了！並且不由自主的熱淚狂掉。這是我生命中最熱血的時光，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或忘。「嗯，我都記得。」鈞婷終於出聲了，可想而知，那場比賽在我們兩個心中的份量有多大，是一個重量級的比賽。「高中畢業那天，我知道我做了非常對不起妳的事情，我到現在都覺得很愧疚。」我不奢求她能夠原諒我，我只希望她在這短暫的時刻能好好聽我講話。「我也知道妳現在讀台北商專，我讀內湖的德明財經科大，所以才想找妳出來吃個飯，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台北商專為現任的台北商業技術學院，但是改名之後名氣反而沒有以前台北商專的時候響亮，所以我都習慣說台北商專。「妳願意給我機會讓我把整件事情的誤會解釋清楚嗎？」我並不期待她給我正面的回應，事以至此，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遺憾了。「我明後天都沒空，禮拜一下午沒課。」鈞婷說的很淡，但是我聽的出來她亟欲想隱藏著即將宣洩的某種情感。「禮拜六日我們學校也有活動，那麼我們就約禮拜一下午一點鐘，妳們學校大門口見好嗎？」為了避免掉她的不安全感，我把見面地點約在人最多的北商校門口。「好。」鈞婷的聲音，很輕很輕。「嗯，那麼我們禮拜一見。掰掰！」我掛上電話，又陷入當年的回憶漩渦裡。 -------------------------------------------------------------------- 就在從金山幹研回來的禮拜天，疲憊的身體讓我早早便入了眠，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十點。起床之後，我到飲水間倒了一杯茶滋潤乾癢的喉嚨，佑佑說我這是扁桃腺發炎過幾天就好了，今天確實是稍微好了許多，不過還是挺不舒服。「嗯？又要看球賽啊？」管理員看到我走進茶水間。「是啊！小看一下，今天的對決組合不是洋基跟遊騎兵。」我打開電視稍微看了幾分鐘。今天是費城費城人跟舊金山巨人的對決，費城人壓倒性的勝利在系列賽扳回一城。所以雙方在系列賽各是１：１平手的局面。過了良久，我看了看時間約中午12點鐘，便出門去吃個早餐，回來之後疏理一下，便步行至捷運中山國中站；之後到忠孝復興轉乘永寧線，直到捷運善導寺站下車。因為曾經報考過台北商專，所以我一下子就從善導寺捷運站走到北商的校門口。這個時候，我已經看到鈞婷站在校門口等我，很顯然的是有精心裝扮過的。睽違兩年的見面，鈞婷一樣是很漂亮，她過人的氣質總是可以吸引到一堆人對他的關愛。「鈞婷！」我小跑步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哈哈！林弘偉，你變得好多喔！」鈞婷笑著，沒有一點尷尬的氣氛在，看來她也是有對著鏡子努力練習的..... 「變很多？是啊！我變得比高中更帥了啊。」我無奈的講著我最擅長說的台詞，也想藉此營造出輕鬆愉快的氣氛。「你還是一樣自戀，這點沒變。」鈞婷笑笑「哈哈！」我也笑笑「我們到捷運站附近的那間Starbucks去聊吧！」我提議「好啊」鈞婷附和。於是我們就到了Starbucks裡找了一處周圍沒有人打擾的座位坐了下來。「鈞婷，首先我要鄭重的跟妳說聲對不起，在畢業那天我當眾撕了妳寫給我的信。」我注視著鈞婷的雙眼，想看看是否能藉此端倪出她所隱藏的情緒。「對啊，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麼想撕掉我寫的信？」鈞婷面無表情，看來是時間淡化了這件事情在他心中所留下的傷痕。「妳知道，妳是班上公認的班花，甚至是校花，在妳拿信給我的同時，我當眾撕了妳的信，我的目的就是要藉由妳班花的身分，讓那些人對我恨之入骨，製造出我不可一世的囂張態度。」「對妳來說，我真的很抱歉，因為我利用妳宣洩我對這間學校所有不滿的情緒。」「只有這樣做，他們才會更不爽我，在他們超不爽我的情況下，因為我背後的地方勢力撐腰，他們卻又不敢對我怎樣，而我所想要的效果就會更高。」我想起偉庭幫我叫了十幾台車在校門口堵人的畫面。「.....」鈞婷不發一語,過了一會才說：「你知道班導曾經找我約談你的事情嗎？」「我不知道。」班導是誰我根本也記不太起來了說真的。「她告訴我，我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喜歡你這種愛玩車、然後整天鬧事、一點前途都沒有的流氓？」我不置可否，因為我以前的確就是這付德行。「你知道嗎？我替你反駁了。」鈞婷這句話深深的箝入我的腦神經內部... 「我向老師說，妳根本不了解他，妳怎麼知道他一點前途都沒有，他也不是愛玩車，他只是想宣洩他心中的不滿，自從偉庭轉學之後，沒有人跟他做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理他！你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嗎？大家不理他都是以為他跟偉庭一樣後面有很大的黑道勢力，其實他並不難相處，你們有誰真正了解過他？」聽完鈞婷這些話，我幾乎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不好意思喔！您要的榛果拿鐵跟焦糖瑪奇朵，這時小姐端出我們剛剛點的咖啡，我吸了一口焦糖瑪奇朵。「鈞婷，我要謝謝妳，這麼用心的為我著想、為我好、為我記住每一個細節。」我明白，當初高中的我是不會明白也不會了解鈞婷對我的好，而且那時候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想感情的問題。如果沒有徹頭徹尾的經歷過這一切，我到現在還是不會明白鈞婷為我所付出的一切。「對我這麼好，妳的理由是什麼？」我也想知道，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麼肯為一個無藥可救的男孩子付出。「因為我知道，妳不是他們嘴巴說的那種人。」鈞婷笑的頗有深意。「所以，妳高中真的是被我電到囉？」我恢復痞子本色，開始對著鈞婷胡說八道。「你真的改變很多，你以前連這種玩笑話都不會說。」我了解鈞婷的驚訝，畢竟高中的我動不動就是肢體語言，很少開口說話浪費時間的。「我也很喜歡現在的自己，我會好好珍惜現在，以及珍貴的過去，畢竟沒有過去就沒有現在與未來。」這句話是經過歷練之後，才能夠體悟的真心話。「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被我電到嘛？」我故意正經八百的重複了一次「林弘偉你很煩耶！我要去上廁所啦！」語畢，鈞婷起身走向廁所。而我拿出口袋的口香糖代替空空如也的焦糖瑪奇朵。在跟鈞婷分享了這幾年關於我的一些事情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我說「恩。」我們走出店外，發現正下著雨，我拿出雨傘，跟鈞婷擠在傘內的同一片天空裡。「你會覺得我變幼稚了嗎？」我嘻皮笑臉的看著鈞婷「還好啊，沒有很強烈覺得。」鈞婷疑惑的看著我「喔喔...沒有很強烈的覺得呀！」我竊笑不已，好戲正在後頭。「那妳，摸摸妳的屁股看看。」我使盡所有力氣忍住即將爆口而出的狂笑。「恩？」鈞婷伸手摸了摸她的屁股。「..................」鈞婷傻眼，我則開始暴走狂笑。「林弘偉.......你這個幼！稚！鬼！！！！！！！！」鈞婷氣呼呼的追著我打因為我趁她去上廁所的時候把口香糖偷偷黏在她的座椅上。誰會知道這小妮子沒發現就這樣坐下去啊？「恩恩，這樣有強烈感覺到了吧？」我嘻皮笑臉的看著鈞婷氣呼呼的臉，真的好可愛。「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啦，你變得超幼稚的！」鈞婷的臉氣的鼓鼓的，真的是超級可愛！「哈哈好嘛！來嘛抱一下！」「不要啦！你幼稚死了啦！」鈞婷真的萬萬想不到我會這麼幼稚。不知不覺到了北商校門口後，我認真的對著鈞婷說：「讓我抱一下吧。」鈞婷沒有說話，我輕輕的將她擁入懷裡。「謝謝妳對我這麼好，被愛始終是幸福的。」我輕撫鈞婷的頭髮，香味不斷的撲鼻而來。「是不是我如果很早就意識到這些，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那麼多錯綜複雜的情節？」「我每次想到妳，都覺得我真不是普通的無可藥救。」我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想了。「每次都想到我？你是有多想我啊？」鈞婷撒嬌的聲音好聽極了。「啊？想到我頭髮都變成咖啡色了這樣還不夠想嗎？」我故意把臉裝的很委屈「你屁啦！你明明就是染頭髮！」鈞婷被我逗得忍不住反駁「幹麻吐嘈我啦！」我捏了捏鈞婷的鼻子「把眼睛閉上。」我說「好」鈞婷也把眼睛閉上「妳有沒有發現，有一根東西頂著妳？」我搖動屁股「林弘偉..........你超色的啦!!!」「哈哈哈！」我再次將她擁入懷裡，快速的將這幾年來的回憶濃縮；故事既然起了個殘缺的頭，就必須以完整的方式結尾。沒有比這個結尾更完整的了我說。感謝我高中生涯最重要的兩個人：林偉庭、張鈞婷。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3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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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usalito

10/19 10:27,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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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zoooo

10/19 12:24,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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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 13:53,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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