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本來勉強自己要在七點鐘起床去運動，終究是睡遲了。
賴在枕邊不想起來，不願起來，瞌睡功能的鬧鐘敵不過
靈魂的倦乏。
食之無味的早餐，分不清是甜是鹹。用白色的那杯液體
攪入白色的那球麵糰，嚼成糟粕泥。一切都是義務而機
械的，義務性的醒來，義務性的吃飯，義務性的生活。
只要不是可以讓別人清楚見到的傷痕都被歸類為任性。
四肢完好，機能完整，『為什麼不好好振作？』
翻開書本讀不進一個字，一邊極力壓制澎湃的情緒，一
邊咬牙順著手指一行行硬讀，最後仍舊被黯淡的漩渦捲
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行也不能，臥也不能。揉著
心口小聲地誘導自己沒事兒沒事兒乖好好活著，然而走
到鏡前，只見一張表情被吸走的臉孔，眼瞳是兩枚失輝
的小洞，沒有希望的深淵。
生死不能，進退維谷，語言失去了聯繫，碎成滿地的字
符，在情緒的浪頭上，痛哭呼喊著所有的神明都是惘然
，此刻要得只是一個理解的擁抱，卻抓不著一片浮槎，
抱緊的枕頭戳穿了只是一團失溫的棉花，然後發現自己
困在一個透明的鐘形罩，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
來，漂浮在虛無的時空裡，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生活是如此的不易，連呼吸都需要如此地賣力。望著遠
處悠然的青山，問天問地問自己：人能幾回傷往事？世
有何物似情濃？然而，活著，也就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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