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出租情人、番外(限)

看板BB-Love作者ZENFOX (☁禪狐☁)時間4年前 (2020/03/20 00:12)推噓8(8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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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篇。謝謝。　　這天陳秋吉起了個大早，五點多就起床給趙逸春做早點，把前一晚吸飽蛋液、牛奶的法式麵包拿出來煎，蛋液裡還加了蜂蜜，熱氣很快令香氣瀰漫，煎了一會兒再拿去烤箱烤，然後再開始洗菜做沙拉。他瞄了眼手機時間還早，就跑去取了些即溶咖啡，加了等量的糖和熱水，用電動攪拌器開始攪打，因為前一晚他跟趙逸春在看旅遊節目時，兩人都想喝焦糖泡沫咖啡，為此還特地跑去外面買了即溶咖啡包回來。　　趙逸春不怎麼主動提起職場的事，除非是趣事，不過陳秋吉發現近來趙逸春的笑容變少了，氣色看來也不好，所以主動關心他在公司工作的情況。原來他們結婚這件事帶給星河集團的影響也不小，不過趙逸春有不少優秀的部屬，憑著深厚的默契，應付這點風波不在話下，但是子公司卻出了些問題，一名新進不久的員工其實是某主管的情人，兩人內神通外鬼想掏空公司，還好有人發現了這件事，趙逸春不動聲色調查後揪出這對情侶，將他們開除，並收拾爛攤子。　　陳秋吉知道趙逸春三言兩語描述得很簡單，可是心情肯定是受了影響，因為被開除的老鳥和大家交情都不錯，也頗受趙逸春信任，還認識了很多年，所以趙逸春心靈上的疲憊大過於身體。　　他做好早餐又確認了時間，來到主臥室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他蹲在床邊凝視趙逸春的睡相。他想，這個人睡著的樣子，他能看一輩子都不會膩，就算這臉上盡是滄桑，也是他想天天看著的人。　　他伸手摸了摸趙逸春的瀏海、鬢髮，用指尖輕戳這人的嘴角，趙逸春被他吵醒，不得不說趙逸春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睜開眼那一刻炯亮有神，不像他就算醒著也老是被問是不是睏了。　　「起床吃早餐啦。」陳秋吉在趙逸春額頭親了下，趙逸春伸出雙手將他拉回被窩，他笑著掙動，起身牽著趙逸春的雙手喊：「別賴床了，我做好早餐了，趁熱來吃啦。」　　趙逸春順從的下床環住青年撒嬌，用臉蹭著陳秋吉的頭臉，陳秋吉輕推他笑著嫌棄：「你熬夜太多天，口氣很重啊，快去刷牙。」　　這話算是戳中趙逸春在意的點，他只想給陳秋吉最好的，包括他自己，所以怎麼能被伴侶嫌口氣不好，於是乖乖進浴室打理好自己，把頭髮也梳好了才下樓。　　陳秋吉一看到趙逸春就把正在滑的手機擱一邊，雙手撐頰衝著趙逸春微笑，趙逸春坐下後看了看眼前早餐說：「真豐盛，謝謝你。你吃過了嗎？」　　陳秋吉指著自己那杯飲料說：「吃了，還沒喝完這個。睡得怎樣？」　　「有些雜夢，最近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沒空健身。對了，老程已經幫我們把機票都訂好了，下週我們就能去度蜜月。」　　「謝謝。」陳秋吉聽到蜜月這兩個字還是很害羞，原以為自己單身一輩子，一個人安靜的爛掉也不會有誰在意，沒想到人生會有個大轉折。想到這裡，他真的很害怕出門被車撞或是遇到什麼意外，平淡的人生，偶爾小衰，就這麼過了半輩子，突然和趙逸春一起生活，實在沒什麼真實感。　　趙逸春先吃了沙拉，喝了口咖啡露出驚豔的笑容對陳秋吉點點頭，忽然被陳秋吉輕捏臉頰，他歪頭露出茫然的表情，陳秋吉赧笑跟他說：「我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沒整型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陳秋吉笑了笑，小聲說：「因為這種愜意軟爛的日子太美好，很怕這一切都是夢，包括你。」　　趙逸春撈住他雙手握住，伸長脖子昂首道：「你看仔細，你夢裡的我，有這麼深的黑眼圈。」　　「哈哈哈哈，笨蛋啦。」陳秋吉被逗笑，趙逸春也笑了，他抽手說：「你快吃吧，你工作上的事我幫不了，只能做一些我能做的事。」　　「別這麼說啦，光是這樣你就幫我大忙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跟不擅長的，或是必須去做的事。」　　陳秋吉認同道：「是啊。而且擅長的不見得就是自己感興趣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工作得這麼辛苦了。像我喜歡遊戲，可是也算不上擅長，更不能當飯吃。不是誰都有親友或伴侶能幫忙解決問題，就算身邊有人，但很多事只能靠自己面對。所以你的工作我應該都幫不上忙，不過只要我能做的都會去試一試，像是這頓早餐，還有你需要陪伴的時候，或你想獨處的時候。」　　趙逸春靜靜望著陳秋吉良久，細嚼慢嚥吞下食物，揚起一抹淺笑說：「我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好。其實你真的很成熟。」　　陳秋吉沒想到被誇讚，赧笑道：「沒有啦，好歹我也是資深尼特族，廢了這麼多年，多少也體悟到不少事，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道理，只是剛好想通了，把一些事看開了。　　一個人的時候會有很多盲點，萬一遇到麻煩容易陷在痛苦的泥沼走不出來。　　像我剛畢業那時，三個月來我媽跟我講的話只有那句找工作了沒，就算上網找工作也會被他們認為我在玩，叫我買報紙找。我那時很痛苦，太難受了，根本沒辦法再去關注其他事，像是……我爸媽雖然是擅長貼標籤專家，但他們肯定也很痛苦的這件事。　　在我想著，怎麼我的爸媽是這樣的時候，他們可能也在想為什麼我的小孩會這樣。但是太難受了，所以我只看得到自己，他們也一樣。只是他們逃避我，還能維持基本的生活，而我逃避之後就只剩下他們跟自己了。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但是遇到你之後，我好像漸漸能走得越來越遠，也變得比較能看清楚一些人事物的狀態。」　　陳秋吉講到這裡停下來望著趙逸春，趙逸春總是那麼專心聆聽他說話，讓他很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俏皮笑了下說：「你不嫌我話多？一早講這些還挺悶的吧。」　　「我喜歡聽你講話。」趙逸春端起咖啡喝，微微瞇眼放電。　　「我口渴了。」陳秋吉也低頭喝咖啡，咖啡的苦香瀰漫口腔，甜意滲進心裡。　　新婚之後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很陌生，許多事需要溝通和嘗試，生活習慣也不盡相同，但是每天都很新鮮有趣。一週後他們出發前往機場，目的地是另一座大陸的某個國家。陳秋吉是第一次搭飛機，心裡緊張又興奮，在家時再三確認了護照、簽證跟行李內的物品有沒有帶齊，上了飛機也認真拿起前方椅背放的注意事項看。　　趙逸春興味盎然觀察陳秋吉的每個表情說：「喜歡搭飛機嗎？」　　「第一次還談不上喜歡或討厭，不過剛剛起飛的感覺有點刺激。而且這座位，真不愧是花了大錢買的頭等艙。」陳秋吉想起先前看電影的情形，跟趙逸春說：「好像先前約會看電影那樣，連椅子都很高級。」　　「餐點也不錯喔。」趙逸春說：「偶爾搭這種飛機蠻不錯的。」　　陳秋吉聽到這話愣了下，問：「這種飛機？你該不會有私人飛機吧？」　　「只是一般小飛機啦。」趙逸春有些害羞的笑了下說：「我個人比較偏好遊艇。對了，之後到○國會常常靠遊艇移動，你知道的，那裡繁華的地方交通不太方便，但是走水路的話就自在多了，也比較不會塞。」　　陳秋吉嘴角抽動：「不，我不知道，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趙逸春的世界果然還有很多超乎他認知及理解的事物。　　趙逸春：「不過一開始得先去鄉下，所以還是住在農莊裡，我想你會喜歡的。」　　喜歡喜歡，全都喜歡，陳秋吉默默在心裡想，趙逸春的全部他都愛，也都心疼，但他無法一下子說出口，光用講的並不能傳達他的感受，除了言語之外還有很多機會跟方式能表達情意。　　陳秋吉撈起趙逸春的手把玩，撫摸這人每個指節、手掌心，有點感觸說：「剛好我們的名字有兩個季節，春天跟秋天也有點相像，冷的時候都很冷，熱起來也很熱。」　　「我也覺得我們蠻像的。」　　「但是我還是像我的名字一樣，容易憂鬱跟低落，也很消極。」　　「沒關係，我跟你也有互補的地方，相像跟互補都不衝突。」　　陳秋吉暗自讚嘆趙逸春這個性比自己好太多了，果然也是人如其名，像春天陽光一樣滲進他心裡，把他陰暗的地方都照亮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但我真的個性很陰沉，就算你喜歡我，我還是不喜歡我自己。」　　「愛人跟被愛本來就是兩回事了。你不喜歡自己，跟我愛死你了也是兩件事，有什麼衝突嗎？」　　「呃。」陳秋吉窘了下，說：「一般不是都會說，不愛自己要怎麼被愛嗎？雖然我個人討厭這句話，理由就像你講的，覺得這是兩回事。」　　趙逸春朗笑道：「那就對了嘛。本來就是兩回事，如果你真的自厭到有點不妙的地步，我就加把勁更愛你好了，讓你忙著應付我的愛而沒空自厭。」　　陳秋吉盯著趙逸春眨了眨眼，覺得這傢伙陽光開朗到略有狂氣，他低頭失笑，又轉身面向趙逸春點頭致意：「那就先謝謝你了，麻煩你在那種時候，也要記得接住我。」　　「傻瓜。」趙逸春端起陳秋吉的臉，輕輕彈他額頭說：「我要把你藏著牢牢安置在我懷裡，讓你沒機會掉落。」　　陳秋吉瞄到空服員走來，趕緊坐正假裝看窗外，小聲嘟噥：「我們真的好肉麻啊。」　　「很讚啊，人生短短幾個秋，肉麻又害羞。」　　「你不要唱歌還把詞改得這麼怪啦。」陳秋吉窘笑念他說：「被聽到了啦，都不怕丟臉喔？」　　「丟吧丟吧，我面子多得是，為了你可以丟光。」趙逸春本來不是這種浮誇炫愛的個性，不過戀愛真的會讓人發現自己的另一面，或開發新的一面，他其實也沒這麼三八，只是看到陳秋吉被自己逗得又羞又窘、不知所措，心裡就開心得不得了，真的很快樂，也因此很難停下來。　　他們的航班直飛○國首都，出關後再盛私人遊艇前往鄉下某農莊，趙逸春告訴陳秋吉自己在這裡新買了農莊，交給相熟的物業公司管理，先前因為工作繁忙比較少來看，趁這機會想多待幾天。　　陳秋吉笑嘆：「都出來了就別再想工作的事吧？」　　「好、好，那我想你。對了，那物業公司是宋廷瑞家裡的，當初是他介紹我，我看過也覺得不錯才買下來，要是哪天想辦派對或是聚會也可以在那裡，氣氛很好。」　　陳秋吉聽他下意識又在提工作和宋先生的事，無奈失笑，點頭說：「以後也能來度假，看你這麼喜歡，應該是個好地方。」　　他們一整天都在換交通工具，實在有些疲累，趙逸春帶他到船上房間裡休息，兩人面對面握著手一起休息。抵達農莊時是凌晨，下船後有個和趙逸春差不多高大的外國男子開車接他們去農莊，趙逸春和那人說了幾句話就回頭跟陳秋吉介紹道：「這位是幫我管理農莊的人，他叫尚。」　　尚的棕髮紮在頭上綁成一個小包，濃眉大眼，他聽趙逸春介紹伴侶後伸手喊：「秋，你好。」　　陳秋吉驚喜：「你會說中文啊？」　　趙逸春說：「不，他就只會這樣，不過我可以充當翻譯，沒問題。」　　他們上了車繼續聊，路上沒有燈，只靠車前燈照明，尚看起來很有精神，陳秋吉問：「我們這種時間來，不會打擾尚先生一家嗎？」　　趙逸春翻譯給尚聽，回答說：「他說他們農家起得都非常早，這種時候也只是比平常還早醒一點。」　　陳秋吉訝異：「那你們都很早睡嗎？八點就睡了嗎？」　　尚說：「不一定，通常會早睡，不過有些節日和家人生日，這種特別的日子也會玩通宵。我們也有自己的農園，就在趙先生的農莊不遠的地方，那裡是我親戚在管理，忙的時候大家會互相幫忙，趙先生給的報酬很好，還提供我們住的地方，所以兩地往來也不是很麻煩。」　　聽起來是個大家族，陳秋吉心裡想著，頭靠在趙逸春肩上又開始打瞌睡，尚先生講話真像在唱歌，加上趙逸春翻譯的聲音都那樣低沉溫和，好聽到他犯睏，不過就在他睡著前，車子到了他們在莊園裡的處所。　　陳秋吉下車拿行李，他拿出手電筒照了下環境，發現這建物的牆長到沒入樹叢裡，也高到看不清，好像沒有盡頭，像趙逸春這麼有錢，還給尚一家人提供住所，應該是大屋子。趙逸春說：「太累的話先睡一下，天亮我再叫醒你，稍微調一下時差。」　　「謝謝你。」陳秋吉覺得一路上都被趙逸春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心裡怪不好意思。他以為進門就是室內，沒想到尚開了大門以後，進去卻看到一片廣場，他愣了下才被趙逸春牽著往前走，爬了不少階梯才到尚一家人給他們收拾的房間。　　尚說：「那我先走了，你們休息。」　　「謝謝。」陳秋吉用趙逸春教的外文道謝，踏著虛浮的腳步進屋裡，把外套、帽子、圍巾都逐一掛好，再看一眼趙逸春，微笑說：「你累不累？這屋子好大啊。」　　趙逸春笑了，回說：「還好，不是很累。不過這裡的確是很大，因為這建築太古老了，基於不少原因並不適合安裝電梯，但是多爬樓梯也能鍛鍊身體。好了，你快睡吧，我陪你。」　　夫夫兩人稍微補眠，陳秋吉這次並沒能熟睡，一直處於半醒的狀態，天微亮時就聽見各種鳥雀的鳴叫，聽著可愛，但也有點吵，他轉身躺平，深呼吸後慢慢坐起來看了眼還在睡的趙逸春。　　他輕手輕腳下床去打開窗戶，想稍微通風一些，從他們房間能欣賞附近樹林、小河的風景，還有農園一隅，周圍牆磚看起來頗有歷史，應該是老屋了吧。但不久之後他跟趙逸春梳洗完走到戶外看，才發現這根本是座城堡！　　「這是城堡了吧？」陳秋吉問。　　趙逸春說：「不算是啦，不過以前古代的確是領地主人的家，跟真正的城堡比還差多了。」　　「大船小船都是船，大間小間都是城堡啊。」　　「哈哈哈，你的反應真有趣。」趙逸春摸他臉頰說：「我們去跟尚的家人打招呼，然後借車去逛市集，順便吃早餐。走吧。」　　趙逸春自己開車，陳秋吉在副駕駛座還沒能從「伴侶擁有一座城堡」的衝擊中緩過來，陳秋吉心情複雜偷瞄了他好幾眼，他問：「小秋，你怎麼一直那樣看我？在想什麼嗎？放心，屋子有好好維護，雖然老舊但不會倒的。」　　「這個我不擔心啦，不過你簡直富可敵國耶。如果你有手足的話，現在可能已經在上演狗血鄉土劇了。」　　「啊？」　　「就是你可能還會有個小媽，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出現，然後牽扯出上一代的恩怨糾葛的陰謀，再來就是聯姻，混亂的男女關係，豪門搶孩子當繼承人，重要角色之一得了重病，企業間惡鬥。」　　趙逸春笑出來：「小說看太多嗎？」　　「是連續劇啦，狗血連續劇不都這樣演嗎？」　　「真有趣。的確也聽過一些人家裡發生類似的事，但要把你說的全部的東西都集合起來發展，那一家子未免太精彩了吧？」　　「所以說是連續劇啦。」陳秋吉咋舌，看來也不是每個有錢人家裡都那麼公式化發展？　　他們到當地的市場逛，陳秋吉拿起新買的相機拍個不停，儼然就是個觀光客，對他來說這裡的景色都和他生活的不一樣，隨便一張照片都能當明信片，就連不同攤商的陳列方式看起來也都很有意思，還有許多他沒看過的農作物。　　趙逸春帶他到市集裡點了捲餅吃，吃完又帶他去買甜食跟咖啡。陳秋吉一手拿飲料，一手牽著趙逸春，雖然偶爾會被側目，但也沒被人為難。不過可能是他太得意和放鬆，一不小心往前撲摔，還好咖啡快喝光了沒灑出來，但褲子跟手都磨破皮。　　趙逸春也被嚇一跳，扶起陳秋吉拿手帕擦抹傷口說：「抱歉，沒能及時拉住你。痛不痛？」　　陳秋吉疼得眼角有點泛淚，但只是眨著雙眼忍住生理淚水回說：「沒怎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兩人瞪著平坦的地板都有點疑惑，陳秋吉嘟噥：「地這麼平，怎麼會突然……」真衰，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咦，這麼巧？」宋廷瑞拎著購物袋出現，神情訝異看他們兩人。他打量陳秋吉的樣子，指著褲子膝蓋處破掉的地方說：「就算趕流行也不要在這麼冷的時候穿成那樣啊。」　　陳秋吉解釋：「我是跌倒弄破的啦，才不是趕流行。」　　宋廷瑞和趙逸春互看一眼，前者搖頭說：「你的小秋真是讓人操心，看來不只不能放他一個人，就連陪在身旁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趙逸春聽出他在開玩笑，輕嗤了聲笑問：「你怎麼在這裡？」　　「出差啊。工作告一段落，就出來覓食。」宋廷瑞瞄了眼陳秋吉的膝腿說：「可能瘀傷了，我看看。」　　趙逸春看宋廷瑞走近，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他說：「這裡不方便，找個地方坐著吧。」　　陳秋吉指著旁邊花店旁的小店說：「我看那間店不錯。」　　三人進店裡買了麵包和飲料，陳秋吉把褲管捲起來，趙逸春拿濕紙巾擦他的手說：「我們吃完就回去吧，你的腳這樣也不能一直走路。」　　宋廷瑞坐在他們對面說：「我能同行嗎？」　　趙逸春大方答應：「好啊。」　　宋廷瑞想到了什麼，說：「不過我還得再買幾樣東西，你們得等我一下。好久沒見尚了，買些食材讓他做料理給我吃。」　　趙逸春皺眉笑著念他說：「人家是脾氣好，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他跟陳秋吉說：「廷瑞和尚也認識，有時他會替我來看農莊的情況，順便幫尚處理一些物業方面的問題。」　　宋廷瑞輕笑：「我就是打雜的，不過職位好聽而已。」　　陳秋吉無言微笑，心裡覺得有點跟不上這兩人交談的內容，後來他跟趙逸春還是陪宋廷瑞去市場買幾樣食材，他看那兩人站在攤前討論，那些異國食材都不是他日常接觸的，所以一句話都搭不上，只有試喝酒時稍微能參與一下，因為熱情的老闆娘遞了杯酒給他。　　宋廷瑞結帳完直接把東西塞給趙逸春說：「車停哪裡？我來開車吧，這裡我更熟。」　　趙逸春猝不及防抱著一堆東西，翻了白眼側身讓宋廷瑞拿車鑰匙，再對陳秋吉露出充滿歉意的苦笑，陳秋吉只是拍拍他的肩抿笑聳肩，兩人都拿姓宋的沒輒。　　陳秋吉依然坐在副駕駛座，趙逸春被趕到後座去，宋廷瑞開車時說：「好像每次我們見面，你都會跌倒受傷？」　　陳秋吉扯了扯嘴角尷尬笑了聲，心想：「你才發現！」他和宋廷瑞聊天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趙逸春在後座卻笑得很開心，還覺得他跟宋廷瑞像在說相聲，不過宋廷瑞這人的表情跟情緒都很淡，就算笑也只是輕輕哼一聲就沒了，讓人很難捉摸。　　三人毫無主題的閒聊，到農莊後宋廷瑞讓趙逸春把食材拿給尚，趙逸春抗議：「你為什麼不自己拿給尚？」　　宋廷瑞理所當然回應：「因為你要去找他拿藥給小秋擦，不是嗎？」　　趙逸春遲疑看向陳秋吉，陳秋吉說：「我沒關係，晚點再拿藥也沒差啦。」　　宋廷瑞哼笑：「他是擔心我對你出手吧。放心，我不會戲朋友夫的，除非朋友同意。」　　陳秋吉挑眉心說：「哦哦，你這是嚇唬誰啊？」　　趙逸春知道宋廷瑞的性子，故意講那些話只是想刺激他、戲弄他，他撇嘴翻了白眼，面對陳秋吉時立即換了張溫柔萬分的模樣說：「那你等我，我很快回來。」　　陳秋吉揮手目送趙逸春走開，然後逕自到廣場上的木造搖椅坐下，搖椅就像一些公園裡會有的設施，上面有個小亭子，能坐四個人左右。宋廷瑞跟過來坐在他對面，不帶什麼情緒跟他說：「果然有了新人忘舊人啊，他對你真是溫柔得能滴水，對我就冷淡到讓我傷心滴血。」　　「痾……剛才你們在車上不是聊得很開心嗎？在市集也是。」　　宋廷瑞明顯勾起一抹笑說：「嗯，挺開心的。我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我沒血沒淚，所以滴不出血。滴精倒是──」　　「原來宋先生也會開黃腔啊。」不對，這人開黃腔也不意外吧，陳秋吉摸摸鼻子轉頭看廣場邊的花草植物。　　宋廷瑞說：「其實，小春跟我很像，雖然他總是笑得那麼陽光爽朗，但你看到的他有多光明，黑暗面就有多深。他跟我非常相像，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我們一點都不適合談戀愛。因為同性相斥吧。」　　「是喔。」陳秋吉敷衍道。　　「小春的眼光向來獨特，才挑了這樣的地方，還有我，以及你。」　　「宋先生，不覺得聊這些事情非常尷尬嗎？」陳秋吉坦言道：「畢竟你跟他有過一段，都不怕我吃醋？」　　宋廷瑞上身往前傾，牽著陳秋吉一手說：「要不然，我跟你也來一段？」　　陳秋吉抽手吐嘈：「剛剛誰說朋友夫不可戲啊？」　　「不可戲，或許可以騎？」　　陳秋吉睜大眼瞪他：「你這樣算性騷擾吧？」　　宋廷瑞頓了下，問：「要告我嗎？」　　陳秋吉想起跟趙逸春初識的情形，噗哧笑出聲，斜睨了眼宋廷瑞說：「算了，你就是喜歡戲弄別人吧。不過，好像有些方面你跟逸春真是挺像的。」比如剛才的性騷擾？　　話才聊到這裡，陳秋吉餘光看趙逸春走來，他下了搖椅迎上去，想自己拿藥擦，但是趙逸春忽然彎身將他橫抱起來，他詫異望著趙逸春，這個人依然滿臉笑容，但眼裡沒什麼笑意。　　趙逸春說：「廷瑞，尚說你怎麼沒去找他打聲招呼，你還是過去一下吧，他在穀倉那裡整理東西，之後才去廚房。我先帶小秋回房幫他擦藥。」　　宋廷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淡笑低語：「還是跟以前一樣容易吃醋。不，比以前更會吃醋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小秋。」他也走下搖椅伸了下懶腰，閒庭散步似的悠悠邁開步伐。　　陳秋吉就這樣被抱上樓，比起自己被公主抱，他更驚訝於趙逸春的體力之好超乎想像，簡直想給對方拍拍手了。趙逸春將他放到窗邊單椅上說：「把褲子脫了吧，比較好擦藥。」　　「藥給我吧，我自己……」他看趙逸春避開他的手不想給藥，隨興說：「好啦，那就麻煩你了。」　　陳秋吉站起來解褲頭，趙逸春將他褲子拉到最底，蹲到他面前把藥塗在他破皮瘀紅的膝蓋上，趙逸春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藥收到一旁小桌上，抬頭望著他並撫摸他的大腿，越摸越往腿根處移動。　　「你是不是、吃醋？」陳秋吉被摸得有點癢，呼吸微亂。　　「嗯。有一點。」　　「我跟宋先生、沒聊什麼。」　　趙逸春溫柔淺笑說：「別緊張，不是因為你跟他聊了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光是看到你和其他人單獨相處，我就有點吃醋。」他隔著淺灰色內褲撫摸陳秋吉的下體，陳秋吉的身體很快就被他碰得有反應，軟軟的皮肉在他挑逗下迅速充血脹大，好看紅潤的龜頭冒出內褲的褲頭。　　窗邊的光灑在他們兩人身上，趙逸春仰望椅子上的青年，陳秋吉背著光的神情有些矇矓，他覺得這青年宛如天使，他渴望親近、佔有。陳秋吉不知道自己在趙逸春眼中是什麼樣子，但這角度恰好能看清楚趙逸春被光打亮的樣子，俊美動人，再想到自己衣衫不整，他頓時感到羞恥，按住趙逸春覆在他胯間的手說：「等下要吃午餐，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趙逸春抓起陳秋吉的手親了下回應：「我不會弄很久，都交給我，好嗎？」　　陳秋吉有些猶豫，趙逸春已經低頭舔起他的雙腿，雙手抓握他的腰側，趙逸春神情陶醉的親他下體，那層透氣的布料沒多久就濕透了，不曉得是趙逸春舔的，或是他自己分泌的體液所致，因為他羞於直視，只敢用餘光偷瞄伴侶。　　「呃哼、嗯，逸春，我、我快要……」陳秋吉想併腿，趙逸春拉下他內褲含住性器吸吮，同時又撫摸他會陰及後穴，不知不覺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坐姿，雙腿掛在兩側椅臂上隨著欲望起伏而顫抖。　　趙逸春不斷嚥下陳秋吉的體液，吮咬對方的皮肉，在陳秋吉快射出來前停下來欣賞這人渴望自己的神態，愉悅低笑：「啊，小秋，你真可愛，連呼吸聲都那麼可愛。」他的手指戳進陳秋吉的後穴裡輕攪：「這裡的氣息也是，又性感，又溫熱。」　　陳秋吉還惦記午餐，也羞於大白天就做這些事，想要快點應付趙逸春，他拉住趙逸春滑膩的手指輕喘低喃：「要弄就、快點吧，弄完吃午餐。」　　趙逸春這下真的吃醋了，但仍寵溺笑了聲答應道：「好吧。應你要求。」他解開褲頭把脹大的陰莖掏出來，對著還緊張收縮著的小穴戳擠，陳秋吉難受得悶哼，他心疼得要命，轉身去包裡找了潤滑劑來。　　趙逸春看陳秋吉還苦著一張臉，噙笑哄說：「乖喔，幫你揉一揉，等下就不疼。」　　「呃、嗯，啊。」陳秋吉仰首吸氣，側首咬著食指的指節忍耐，趙逸春的手指平常看是很修長好看，但在此刻他覺得很粗長。片刻後插在他體內的手指滑出去，另一個溫熱硬物抵住他被攪軟的小穴，毫無遲疑的插進來。　　兩人的呼吸都一陣沉滯，然後低沉喘氣。陳秋吉抿嘴不想發出太多聲音，趙逸春卻幹得越來越激烈，椅子已經被慢慢推擠到窗牆邊，他伸手撫摸趙逸春的身體，低啞哼喊：「逸春，小力些、哈、哈啊，我、嗯，呃哼，受不了了，啊、嗯嗯嗯。」　　趙逸春看陳秋吉臉都皺起來了，但那肉棒歡快的流出許多體液，他勾起嘴角放緩動作，玩了一會兒陳秋吉的乳頭後架起對方腋下將人抱起來。　　陳秋吉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試這一招火車便當，他本能抱住趙逸春，努力將自己掛到這男人身上，身下發出清脆的啪啪聲響，耳邊是趙逸春愉悅的笑聲。　　趙逸春微微屈膝讓陳秋吉的重量都在身上，尤其結合的那處更緊密了，他在原地蹦跳數下，然後像彈簧般迅速猛烈的往上頂，陳秋吉忍不住強烈的快感衝擊叫出聲。　　「太激動了、逸春，求你、嗚，太激烈了，我怕。」陳秋吉搖頭哼喊，趙逸春哄著他將他放到床邊說：「好，我慢一點，慢慢來。」　　陳秋吉慌亂揮手，呻吟聲被撞得破碎虛軟，很快就射精了。不久趙逸春也射在他體內，又緩慢抽插了幾回，抱住他親了親臉和嘴巴，最後慢慢抽出肉棒。　　噗滋，陳秋吉好像聽到自己排出精液時的聲音，這似乎刺激了趙逸春，他被趙逸春擁得更緊，但他們都不想把床弄髒，兩人很快下床進浴室清理。陳秋吉出了浴室就倒到床上裝死，趙逸春也躺到他身邊笑問：「怎樣？」　　「雖然做愛很爽，可是好累。」　　趙逸春笑著摸陳秋吉的臉、耳朵、肩膀，他的身心很難離開陳秋吉太久，陳秋吉也任由他碰觸，對他毫無防備的樣子。他說：「其實來這裡之後，有時會冒出一個念頭，就是買個像這裡一樣會吸引你、讓你喜歡的地方，把你藏得遠遠的，方便我罷佔你。然後我提早退休，每天跟你膩在一起。」　　陳秋吉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思考道：「那樣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厭倦彼此了吧。而且你說要找個吸引我、我喜歡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根本不必找啊，不就是在你身邊嗎？」　　「小秋。」趙逸春感動得轉身往青年身上蹭，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雖然我那麼喜歡待在你身邊，但靠得太近，最後會變得像我和我家人一樣混亂模糊，容易迷失。為了維持平衡，還好保持適當的距離。」　　「我懂了。」　　陳秋吉看他炯炯有神盯著自己瞧，狐疑問：「你懂什麼？」　　「你負責保持距離，我負責追著你。」　　「哈哈哈哈，什麼啦。」陳秋吉大笑睨他一眼，但這樣的玩笑話真是甜到心裡。其實他也一樣，會想一直膩在一起，不過為了能一直和這人好好的生活，光是順從感性及欲望並不夠。　　趙逸春轉頭望著他問：「跟我在一起，你幸福嗎？」　　陳秋吉溫柔淡笑，想了下回說：「我認為幸福大概是一次性的事件，湊齊條件就感受得到，勉強追求而達到的事稱之為滿足的話，滿足跟幸福是同一回事嗎？我也還想不通，不清楚。但不管幸福與否，我都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一次性的事件啊……」　　「再說了，光是想著要幸福的當下不就是不幸了嗎？」　　趙逸春笑了：「相對而言嗎？你真喜歡想這種事。」　　「我這樣的習性很麻煩吧？」　　趙逸春握牢他的手說：「不，很有意思。」　　陳秋吉靦腆微笑，接著說：「所以我想，如果沒有意識到要珍惜跟記憶當下的感受，而是急著去追求下一次欲望的滿足，那樣幸福感反而更少甚至沒機會萌芽吧？」　　趙逸春沉吟思考道：「不過也有很多幸福的感覺，是在回想過去經驗時體會到的不是嗎？」　　「説得也是。當下感到混亂，事後回想覺得很有意思，然後感覺幸福、有經歷過那樣的事真是不錯，像這樣的想法也是有啦。但有些事經歷過一次，雖然覺得不錯，但不會想再來一遍。」　　趙逸春翻身，雙手撐在陳秋吉身旁俯視著人說：「小秋，我會想一直、反覆的跟你再來一遍。我覺得自己超幸福。」　　陳秋吉慢慢紅了臉小聲嘟噥：「你這流氓。肉麻死了。」不過，他和趙逸春有相同的心情，這算是心心相印吧，很肉麻，卻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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