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的第三者
文長，請耐心觀看。男生一邊打字一邊哭很怪，但我真的是這樣打完這篇的。
「我甘願」，這是我最常跟她說的一句話。
她是我受訓時的同學，有一個感情不睦的老公，跟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女兒；
而我，有老婆，關係時好時壞。
比較特別的，她除了老公以外，還有一個同是受訓同學的他，
所以，真要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我算是第幾者。
之前的她常找我，因為受不了老公，因為他常給她很多壓力，
讓她在這樣的關係中常常不知如何自處。
而本來就對她有淡淡感覺的我，也逐漸跨過了「不可以」的藩籬。
再加上自己的另一半時常在衝突中完全不肯溝通，
讓我一度認為自己也經歷了一段不美好的婚姻。於是，我陷入了她的笑容之中。
在不同縣市的我們，常是我開了將近一小時的車，
只為了替她送杯咖啡順道看看她，跟她說說話。
她總是說這樣讓我很麻煩，她會覺得很不捨。
「我甘願」，我記得我是一直這麼說的。
所以，我開始在她身邊守候，等著分享她分給老公、工作、女兒和他之外的，
剩餘的時間。為了不讓她困擾，我們的見面，總是在我的車上。
所以，我們幾乎不曾去過其他地方玩，
對照於他的直接跟不避諱，我顯得太小心而閃躲，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打從心底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失敗者，
只能在大家都看不見的地方，貪戀著她給我的微笑。
當她在家、工作時，我都不能打電話給她；
甚至當她和他一起請休假出去時，我只能盼著她到家以後，讓我的手機響兩聲，
知道她到家了，我就會很放心。
有好幾次，她都告訴我：她沒辦法給我什麼，可是她又讓我知道：她愛我。
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吧？我一直捨不得離開她，卻又一直準備離開她。
很矛盾的說法，是嗎？因為我對她的愛已經太巨大，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要她在他和我之間
（其實我覺得她老公比較可憐，因為她也說過：那選擇完全不會納入她老公這選項）
做選擇，她選的一定不會是我。她說過：他給她在她老公身上要不到的依賴跟安全感，
她無法拒絕。
聽到這段話的我其實很想問：我也給了，那我呢？我算什麼？
可是我又告訴自己：這計較是不能要的，要玩這場遊戲之初，
我早就知道：這立足點一點都不公平。所以，我一直準備離開她，因為不想她為難。
問題的引爆點，還是跟他有關。他們出去聚餐，因為他早有過前科，太慢送她回家，
而導致她必須開快車回家。所以這次，我一直提醒她，記得早點回家，
到家務必打電話給我。我等了一整晚的電話，一個人躲在書房，握著手機，
不敢跟太太多說話，只希望她能早點回家，能早點就寢。
只是，她讓我失望了，因為我畢竟不能太晚進房，
在我關掉手機之前（將近晚上十一點），都沒有她的動靜。
於是，明知她會好好回到家，我還是失眠了。
想起她會很晚才能睡，想起她會在車上對他依賴，
是擔心，也是我無法否認的妒忌。
隔天，我很難壓抑對她的生氣，選擇在msn上面告訴她我的擔心跟不開心。
她卻只是告訴我：她有打給我，可是我關機了……。
然後她開始叫我別再擔心她了，她說，這樣我會好累，她不希望我這麼累。
可是我覺得她其實在暗示：她很累。
我要的並不多啊！難道希望她早點回家好好休息很不合理嗎？
還是，她自己也不希望早點回家？
然後她跟我說了對不起，心軟的我，還是在後來去找了她，
一樣給她準備了咖啡，不同的是，我知道她最近腸胃不好，所以多準備了麵包，
不想讓她空腹。
那天，在車上，我問她是不是還愛我？我知道不該問的，
因為她遲疑了很久，然後告訴我她的想法，我想，那應該是她最真實的答案了吧？
「如果可以，我會。可是我不行。」
萬念俱灰的我，再次提出了分開。這次，她哭了，卻沒再挽留。
只是，我那令人討厭的反反覆覆，又讓我後悔得想把她找回來。
甚至，我這麼想：「只要在她身邊就好，就算她只能給我一點點的愛，
我都可以繼續撐下去！」
她卻只是叫我給她時間，
她說，她想靜一靜；
她說，我給得太多，她給得太少；
她說：她無力負荷，很愧疚、很虧欠。
所以，接下來的一星期，她用工作完全阻隔了我，或許，她也在遺忘我。
看不到終點跟希望的等待是很煎熬的，所以，最後一次，我去找她。
我告訴她，這樣想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我說，她可以選擇第一條路，就是我們繼續傻傻地走下去。
我不再過問，也請她別再計算彼此給的多少。
她說，她辦不到。她沒有辦法不專心地對待一個人。
我說，那只剩下第二條路，就是我退出。回到之前完全陌生的狀態。
她說她選不下去。然後她準備打開我的車門離去。
我告訴她，再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如果只是放不下我，
我希望她這次可以不要管我，作自己的選擇。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頭。
我想，我懂了她，於是，淋著雨送她上她的車。雨不大，我的臉卻是濕的。
在高速公路上，我原本以為我的眼淚在這段等待裡，早已哭完。
卻又不爭氣地哭了，甚至讓我無法開車，只能一個人停在路肩，趴在方向盤上狠狠地哭。
當然，這些她不會知道，「她解脫了」，我只是一直這麼想。
她一定會在msn和fb上面看見我的難過，因為我不想讓她難過，所以我告訴她我會移除。
她也一定還會打電話來給我，怕我難過。只是我清楚，那都不是愛了。
所以我告訴她，請她別跟我聯絡，我也會把她用來跟我聯繫的電話刪除。
我曾跟她說過，下輩子我一定要早點遇到她；
她也說，那她給我一張一號號碼牌。
所以本來說好，我的生日禮物，她要自己做一個一號號碼送給我。
我後來告訴她，請她不必忙了。
原本以為，切斷一切聯繫的我，應該就可以放下她。
卻還是放不下，於是我隔天還是傳了封簡訊，問問她好嗎？
然後她沒有回應。
我傳訊告訴她，我不願意去想她不回訊的原因，只能期待她會很好，別像我這樣。
下午傳的簡訊，到了晚上有了回音。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開心，所以我打開簡訊。
是他傳的。
他說，謝謝我對她的關心。
他說，我的每一封簡訊都讓她難過與困擾。
他說，要我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我只覺得不堪和憤怒，為什麼我傳的簡訊他都知道？為什麼他要替她回應？
所以我很生氣地傳了簡訊回去，我告訴他：我以後不會再打擾她，
也無力再接收他的任何簡訊。我還傳了簡訊給她，告訴她：
他們這樣很傷人，我也順便告訴她，我決定把之前她借我的書一併寄還，
還有先前我買了一個小禮物給她 , 也會一併寄還，如果她不要 , 她可以丟掉。
結果，又是他的回訊。
他說我徹底傷了她，
他說，把小禮物給她又叫她丟掉，好像錯全歸她一樣。
我只能無力地回訊 , 請他向她轉達我的抱歉。並且回訊給她，也是向她說抱歉。
這次，她終於自己回訊了。訊息中滿滿的指責，我的心，這次碎得真的很徹底。
她說：從來沒有人想要傷害我。
她說：每每說要離開的是我；逼她做選擇的是我；說分開以後不要聯絡的是我；
自己移除msn和fb關係的是我，傳難聽簡訊的，還是我。
她說：好像只有我會難過一樣，而我竟然還故意告訴她我過得不好，
好像是要讓她更內疚跟難過一樣。
她說：她覺得我更殘忍。
我突然傻了，我彷彿徹徹底底地被她說服了。我開始相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突然開始想要向她解釋。
我想說：我知道沒有人想傷害我，可是他們這樣真的傷到我了，
她明知道我不會希望回應的是他。
我想說：每每說要離開的都是我，因為不希望跟他爭，
我知道輸的人一直都是我，而且我不要她為難。
我想說：這次會要她做選擇，是因為我早已知道結果，
但我不願意她繼續用「冷靜一下」當藉口，繼續困擾她自己。
我想說：之所以會希望分開以後不要聯絡，是因為：我不要她知道我難過，
而且如果再有她的關心，我還是會心軟，這樣的狀況以後還是會再發生。
我想說：如果不是他的出面，其實我對她根本不會生氣，也氣不起來啊！
我想說：我不是故意讓她內疚與難過。
我想說：我承認我很殘忍。我傷害了她。
所以，我忍著，卻不知道能忍多久。我很痛，卻知道我不能再喊出來。
我拼命想跟她解釋，她選擇掛我電話甚至關機。
我想重新加入她，她選擇很快地移除我的所有要求。
其實 , 我很慶幸辦公室的大家都沒問，因為我很怕眼淚就要潰堤。
直到辦公室裡一個大姊發現我不對勁，稍稍問了我一句。
然後，大姐說她嚇到了，因為共事這麼多年，她沒看過我哭得這麼慘。
直到現在，我很努力讓自己不要想起，
可是還是會閃過她的行蹤、她的怕冷、她的聲音、她的微笑。
這是一個她永遠不會看到的地方，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我還是想告訴她：
從妳離開以後，我再也不敢抬頭看天空。因為妳的暗號就是天空。
從妳離開以後，我的車上換了很多音樂，
甚至因為害怕看到你坐過的副駕駛座，有好一段時間，我不敢再開車。
從妳離開以後，我忘記怎麼笑。
我知道，離開妳是對的，我也開始在做了，
可是，
我好痛……。
現在的妳，快樂嗎？
有他保護，妳滿足嗎？
妳還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的話、去過的地方、談過的事嗎？
大姊說，如果她是妳，妳現在大概希望我在妳的生命中徹底消失，那是真的嗎？
所以，再痛、再不捨，這一次，我都會選擇勇敢動身。
不說再見，是為了救我自己。今後我也會很努力，不再見、不想念。
但是，如果還能再見，我想告訴妳：我，從不後悔愛過妳。
文章寫完了 , 淚也流乾了 , 只希望我也能像劃下文章的句點這樣 ,
轉身就能忘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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