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約束(完)

看板the_L_word作者nubecd (耐心)時間8年前 (2015/12/27 23:54)推噓20(20推 0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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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翔在客廳等候。不知道謝白雪和方思瑤兩個人會在房間躲多久，「沒關係，我已經決定不再去任何聚會，現在時間多的很。」他喃喃自語著。其實，謝天翔本打算今天要親自送秀麗去機場，昨晚卻意外接到被商界尊稱為“老爺子” 的業界大老的電話，希望他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出席聚會。謝天翔實在太開心了，一心想著在聚會上要和老爺子聊些什麼，今日稍早也沒向秀麗說句旅途愉快之類的話便趕著出門。由於是私人聚會，只有受邀的來賓才能進入飯店包廂，謝天翔發現自己的名字竟然列在老爺子聚會名單的第一頁，而且和主辦人坐在同桌，這可真是莫大的光榮！聚會上佳餚美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前來的賓客也一定會來主桌向老爺子問安，當然也會看到同桌的謝天翔，那些人眼裡的驚訝，讓謝天翔不免更得意了些。美酒佳餚自然不會少，大家輕鬆聊著，同桌的某公司總裁突然提到香港分公司的負責人因為爆出同志情，整個公司都議論紛紛，“想到之前和那個人常握手擁抱什麼的，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總裁戲謔地說，“真不知道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天翔老弟，”老爺子滿臉溫和看著謝天翔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感想？” 「宴無好宴。」謝天翔的嘴裡迸出了這四個字，原本好整以暇，在客廳靜靜等候的他突然站了起來怒氣沖沖走向書房，雖然是自己應允老爺子的邀約，不過，「如果不是方思瑤，我也不需要受到那種屈辱！」書房牆上有著家中每個房間鑰匙的收納櫃，謝天翔翻找著，最後索性拿出全部的鑰匙再走到寶寶房門口，很有耐心地一把一把鑰匙試著，正當他要將最後一把鑰匙插入鑰匙孔，秀麗打開了家門，和謝洪花一起走了進來。「媽，妳怎麼來了？」謝天翔一臉錯愕，邊問邊抽回手中鑰匙卻沒拿穩一整串掉到地上，發出匡啷一聲。秀麗走向前，彎下腰撿起鑰匙，拿出其中一把插入鑰匙孔，邊轉開門鎖邊回答道，「白雪打電話給我，說寶寶房間門鎖壞了，所以她…」秀麗打開房門，看到一臉驚恐的思瑤不禁眉頭一皺，隨即回覆平靜繼續說著，「她和思瑤被鎖在房門裡，要我回來幫她開門。」「妳知道方思瑤來家裡，還有閒情逸致去日本？」謝天翔這麼問著，洪花只是看了他一眼，謝天翔便不敢再多說什麼。秀麗也不回答，倒是先唸了白雪一頓，「出門前我才提醒妳寶寶房間門鎖有些故障，只能從外面打開。雖然知道妳不太可靠，不過居然真的會忘記我交待的事。」白雪低著頭，小小聲不斷說著對不起，洪花看著寶寶睡得香甜，示意大家到客廳。「秀麗啊，妳現在出發還趕得上飛機，白雪陪妳去機場，順便回家幫我帶一些換洗衣物，這幾天我要好好陪陪我的外曾孫，」洪花和顏悅色握起思瑤的手，「思瑤，門壞掉一定嚇壞妳了，真不好意思，改天來阿嬤家，阿嬤請妳吃飯給妳壓壓驚，好不好？」思瑤溫順地點點頭，洪花拍拍思瑤的手，交代秀麗先送思瑤回民宿再去機場，便讓謝天翔送她們三人出門，謝天翔也只好遵從。秀麗沒讓白雪一起到機場，她先請計程車司機到洪花家，讓白雪先下車，並交代白雪晚一點回去。前往桃園的路上，秀麗和思瑤都沉默不語，然而思瑤既無助又驚恐的表情，秀麗可是都看在眼裡。現在秀麗的心思一片混亂，雖然知道只需要一句簡單的安慰便可以安撫思瑤，不過她更掛心著另一人。日本，機場大廳內。曉婷引領期盼，終於看到熟悉的面孔，卻讓她忍不住大喊，「思瑤！」思瑤向曉婷聲音的方向揮揮手，地勤人員將思瑤的行李交給曉婷，曉婷向對方道謝，邊拉著思瑤往一旁的咖啡坐走去。「思瑤，怎麼是妳？我媽呢？」曉婷急切地問，語氣夾雜著喜悅和不安。 *** 秀麗拿出行動電話，撥打了曉婷的號碼。曉婷正在開會，秀麗留言道，“曉婷，媽媽來機場的路上遇到塞車，要坐晚一點的班機了，會晚一個小時到。” 辦妥登機後，秀麗將護照和新買的機票放在思瑤手裡。 “阿姨，我該怎麼對曉婷解釋？” “希望妳在曉婷面前能為她父親留點顏面，就說他爸心情不好，其他的我來解釋。” *** 「阿姨說叔叔的心情不太好，要在家裡陪他，所以，」思瑤有些俏皮地說道，「換我來陪妳。」「怎麼可能？」這麼薄弱的說詞，曉婷當然不會相信。「不信的話，妳可以打電話問阿姨。」「好，我現在問。」桃園民宿內，秀麗看了看行動電話的來電顯示便接起電話，「曉婷。」 “媽，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妳還好嗎？思瑤說爸心情不好所以妳要留下來陪他，是真的嗎？” 「嗯，」曉婷的詢問讓秀麗鬆了一口氣，「因為妳爸突然不想讓我去日本，妳又難得休長假，所以我請思瑤代替我過去。曉婷妳放心，家裡一切都好，不多說了，先這樣。」多說多錯，秀麗和曉婷道了再見便結束通話，已經知道事情始末的彗萍滿臉笑容將沏好的茶到入杯中，「妳猜曉婷會相信妳說的嗎？」秀麗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彗萍也為自己到了杯茶，「不過，我還真想不到謝天翔會開口要妳別去日本。」「是啊，他的確沒開口。」送秀麗出門時，謝天翔求助的眼神，幾十年的夫妻了，秀麗一看就明白。如果秀麗還是去了日本，思瑤受的委屈得不到安慰，謝天翔的憤恨也可能會變本加厲，不如把思瑤送到日本交給曉婷處理，自己留在台灣，也省得為謝天翔掛心。日本，機場大廳。「江曉婷小姐，我說的是真的吧？」思瑤有些得意地問。「雖然媽也是這麼說，不過…」曉婷仍有疑惑，特別是母親和思瑤的說法居然會一致，更是可疑。數個念頭在刪節號上跳動，曉婷無法得到合理的結論，思瑤便開口說話了，「不過我真的來日本啦。」思瑤伸出手，曉婷便緊緊握住。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只要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溫度，一切都會好的。曉婷拎起思瑤簡單的行李，到機場大廳外招了輛計程車，曉婷用英文與日文和司機先生溝通了一陣子，司機先生才確認了地點。車輛行駛在平整的道路上，思瑤問道，「飯店櫃台沒有給妳名片嗎？」「思瑤，其實我們今天不是要住飯店，因為朋友在日本有房子，她出差去了，要我住她家就好。」「原本就打算要坐計程車？」思瑤又問。「原本是要坐一段地鐵然後走一小段路的，大約10分鐘就到了，不過…」曉婷突然不說話了，思瑤也明白，曉婷是擔心她進出車站車廂什麼的不方便，所以改變交通方式。曉婷的手依然放在思瑤的手上，可能是計程車裡的空調太強，手心，似乎降溫了。朋友的住家不算大，不過該有的設備都有。當思瑤拿起換洗衣物，曉婷也跟隨在後，只是原本空間就小的浴室內還有半個可以泡澡的浴缸，連轉身都有些麻煩，思瑤只好笑著輕輕將曉婷推出門外。洗盡一身疲憊，思瑤卻四處摸不著帶進浴室的衣物，喚了曉婷也未獲得回應，不得以只好裸著身子走出浴室。才剛踏出，曉婷便用大浴巾包著思瑤。曉婷溫柔地拭去思瑤身上的水珠，住在桃園民宿，思瑤的作息恢復正常，加上常與彗萍一起出門四處走走，過去因忙碌而略為水腫的身形有了改變，小腹也更平坦結實，顯得年輕許多。多日的思念不斷發酵，思瑤微笑著讓曉婷將手中浴巾滑落。不知何時睡著的，食物的香氣突然竄入思瑤的鼻息，身子微微痠痛，思瑤扶著床沿緩緩站起，伸手在不熟悉的空間摸索，順著鍋具輕微碰撞的聲音往廚房方向走去。正在準備早餐的曉婷看見思瑤一臉疑惑的從房間探出頭，趕忙走向思瑤，扶著她走到廚房旁的小吧檯坐著，「再等一下，味增湯快好了。」曉婷愉快說道。思瑤腦海中浮現出曉婷穿著家居服的樣子，她總會故意敞著上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並將一頭紅髮隨意盤起。 *** “有機會可以治療妳的眼睛了，為什麼要拒絕？” 終於找到治療方法，Dr. Jones專程回台灣與思瑤見面，此刻正激動地問著思瑤。 “我不是拒絕，只是要再想想。雖然一直期待，不過要是失敗了怎麼辦？Jones，請先不要告訴曉婷這件事，她一定，一定會要我立刻接受治療。”思瑤回道。望著思瑤顫抖的雙手，Dr. Jones答應了。工作剛結束的曉婷剛走進餐廳，愉快地和Jones 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莊醫師。” “真的好久不見，”Dr. Jones笑著說，“江小姐，沒看到熟悉的紅髮，一時沒能認出是妳…” *** 思瑤猛然回神，脫口問道，「曉婷不是紅髮了嗎？」「早就換了，顏色還是妳選的，這麼快就忘記了？」曉婷將熱湯端到桌上，笑著回問。「啊…對，妳有問過我。」思瑤勉強笑了，是她選的沒錯，但卻想不起來是什麼顏色，只有記憶中的紅髮。翌日，在思瑤堅持下，曉婷照著原本的計畫，兩人坐新幹線前往其他縣市，不過，曉婷還是取消了為秀麗安排的茶道，改往另一處古城。走出新幹線車站，曉婷仔細看著車站旁的地圖確認前進方向。思瑤也喜歡看著地圖探索一個城市，過去與偉哲旅遊，他總是覺得這樣做太麻煩，直接搭計程車直達就好，現在有機會了，卻無法和曉婷一起研究路線，心中不免失落。所幸曉婷很快確認好位置，兩人乘坐了一小段路面電車，再下車走了十來分鐘便到達站地廣闊的名城。此城有著數百年老樹，落葉季節灑了一地金黃，還可登上城樓遠望，不遠處現代大樓上，印著當地的部長吉祥物揮著手向旅客打招呼。「停車場的旁邊，有一片樹林。」原是靜靜聽著曉婷敘述風景的思瑤，說出了這句話。「思瑤怎麼知道？」曉婷一臉驚喜問道。思瑤笑而不答，卻不免得意。曉婷挽著思瑤的手，往思瑤所說的地方走去，果然看到美麗的樹林，四周人聲鼎沸，多是對美景的讚嘆，曉婷也為眼前景色開心不已，拉著思瑤四處取景。多年前思瑤曾來過此地，對當時的景色記憶猶新，她曾默許將來一定要與心愛的人一同前來，心願雖然實現，不過只能將人和景色的記憶重疊，一陣無力感強襲而來，思瑤用力搖了搖頭。「思瑤，妳怎麼了？」曉婷擔心問道，扶著臉色蒼白的思瑤到一旁商店休息。點了杯熱飲，思瑤啜了幾口，表情舒緩許多。「曉婷，Jones說…」「莊醫師說了什麼？」「他說我的眼睛有機會…」思瑤艱難地開口說了幾個字便止住了。「有機會好嗎？」曉婷緊緊握住思瑤的手，十分開心地說，「思瑤，妳決定什麼去治療，我把工作安排一下，我陪妳去。不，就算要辭掉工作也沒關係。」「我不知道要不要治療。」「為什麼？」思瑤沒有回答，曉婷又再問了一次，「到底為什麼？」思瑤無語是因為還沒釐清頭緒，等待，是曉婷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回程路上，新幹線寬敞的坐位十分舒適，曉婷握著熱飲的杯子，卻不是她熟悉的溫度。晚上，曉婷利用簡易的小廚房做了許多道思瑤喜歡的菜，兩人隨意聊著，彷彿稍早的事從未發生過。深夜，思瑤朦朦朧朧醒來，曉婷卻不在身旁，不安頓時壟罩心中，在黑暗中摸索至客廳，思瑤聽到沙發上有著斷斷續續的曉婷的話語聲，「思瑤…別走…」耳邊傳來細微的啜泣，思瑤蹲下身，握住曉婷的手。 *** “妳也該好好想想，該怎麼做才不會成為我們謝家人的惡夢。”進入海關安檢前，秀麗突然這麼對思瑤說。 *** 思瑤一直以為秀麗指的是謝天翔，萬萬沒想到事實不是如此。思瑤伸手探向曉婷的臉，濡濕的臉龐有著傷心的淚水和驚懼的汗水，心痛至極的她輕聲喚著心愛的妻子的名。思瑤感覺到曉婷身體一震，卻再沒有任何反應，「曉婷？」「思瑤，我知道妳還沒有準備好。」「思瑤，我不會逼妳，不治療也沒關係。」「思瑤，我…」不等曉婷說完，思瑤便緊緊抱住曉婷，彷彿不這麼做下一刻眼前的人便會消失，本是該安慰人的，思瑤反而大哭了起來。曉婷輕撫著思瑤的背，不斷安撫著。第三日，思瑤要求到當地最大的神社。神社內，曉婷問，「要許願嗎？」「嗯。」思瑤點點頭。望著思瑤認真許願的背影，曉婷在一旁靜靜守候著。許願完成，思瑤轉身牽起曉婷的手，走沒幾步思瑤便拉住曉婷，說道，「明年，陪我來還願。」「好啊，不過，」曉婷突然有些好奇，「思瑤要先告訴我許了什麼願。」「不能說，」思瑤笑著說，「明天回國，我會先打個電話給Jones，江曉婷小姐，妳不可以吃醋喔！」稍早雨滴落在神社旁的落葉上，散發著獨特的氣息，接連幾天陰陰鬱鬱還下著綿綿細雨的天空放晴了，曉婷望向蔚藍天空，雙手依舊緊緊攙著思瑤，然而禁錮已久的躊躇腳步，此時輕快了起來。約束(完) -- 約束，是補足爭奪(10)文末那一年所發生的事，最後場景在思瑤出國之療前的桃園民宿。過程中兩人雖有許多爭執，最終總能轉化成繼續往前的動力，小妹一直很嚮往這樣的感情 (旁人試圖搖醒中~XD) 雖然還有些小片段，不過設定結束在瑤婷，所以決定寫到這。時間拖的久了些，nu深感抱歉，再次感謝大家支持~~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8.22.6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the_L_word/M.1451231644.A.1D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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