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夜。燈【十二】午夜(微靈異)
繁華喧鬧的歡樂的只留在那為了賓客打造的美麗舞台，走過高壯的守衛，身後重重關上的
鐵門宣告著歡笑遠離，正式進入「閒雜人等勿入」那牌子後方神秘且未知的區域。
冰冷的老舊鐵階梯被踩的嘎吱響，領頭的墨鏡男已沒入前方的黑暗中，鐵門將白炙的
光線連同歡笑一同阻隔在後。向上不斷的黑暗階梯就像老舊的礦坑般，只有牆壁上頹危不
振的火把不定的閃爍著。
隔絕歡笑與微光的鐵門逐漸消逝，前方是被黑暗吞噬的盡頭，狹窄的老舊鐵梯僅供一
人前進，Pei無法牽著我的手，只能領在我前面替我開路。
我看著她前進的背影搜索著，就算刻意安撫，總是帶著災難出現的笑容也好，期待她
偶爾轉頭的安慰；但瞧見的，卻是嚴肅冷靜的側臉，機警不屑的看著四周。
我忽然很想念那充滿惡作劇與災難意味的甜美笑容。
隨著每一階鐵梯的哀號向上，總覺得越顯冷風刺骨，一股肅殺的氣氛瀰漫在寂靜的空
氣中。不知是在前方黑暗中帶路的詭異墨鏡男，還是押在身後像熊一樣壯碩的彪形大漢，寒
冷、沉寂與黑暗就像漂流在水中的血液一般，飼養著逐漸壯大、名為恐懼的無形巨獸。
鐵梯不規則的嚎叫聲在肅穆的黑暗中獨響，彷彿沉悶的踩踏著心臟跳動。
身後壯漢不斷閃爍的身影讓他們變得更加劇大。這裡的人裝扮總是過於逼真，我一直
說服自己，身後那些守衛不過是彪形大漢戴著獅子頭套加上墨鏡罷了。
但心中一直有種隱晦的聲音在提醒著我──那冉結的肌肉與正常人三倍大的身影，說
是兩隻會人立走路的怪物也不奇怪。他們在搖曳的陰影下扭曲的臉孔更顯露出野獸的特徵
，反光墨鏡掩蓋住所有表情，但我似乎能感受到牠們呼出的熱氣與胸腔間沸騰的怒意。
恐懼，自背脊緩緩爬升，我太依賴女孩的微笑了，即便那總是帶著刺……
然而我也是很晚才發現，在這深不見天日的地底，她總是保護著我。
但此時的她嚴肅而冷酷，像寶石般明亮的眼眸閃爍著微弱的火光。
如同藏在毛皮底下的利爪，當她卸去甜美笑容，危險的絕美自然散發。
我猛然回想起當時與九鳳的對話。
「願意相信良善那一面的小說家，你聽明白我的問題了嗎？」
我眼前的這女孩，她也許有部份並不符合世間對良善的定義。
她的某部份也許是邪惡的。
人們無法接受的那部分……
我頓時像是失了浮木在海中溺水的活餌，覺得自己快要被恐懼所吞噬。
如果連妳都不能相信……那還此刻還有什麼能夠驅走眼前的黑暗……
此時階梯已經不在上升，到了盡頭，等待著我們的昰墨鏡男不懷好意的微笑，以及兩
邊排開宛如石像般森嚴的巨獸守衛。
簡陋的鐵梯盡頭，竟是優雅高貴的長廊，終點是一道半開著的黑門，半開的細縫散發
出的黑暗，訴說著自身背後更深沉的恐懼存在。
兩旁站開的巨大貓科守衛，我能感覺到那利爪上乾固的暗紅血漬，還有墨鏡後面，緊
盯著獵物，飢渴憤怒的獸瞳。
真實的肅殺，沾滿血腥的殘酷士兵們。
即便我強迫著說服自己的大腦，這一切都只是精美的佈景，卻也無法壓抑內心對危險
的直覺，因為飄逸在空中的血腥，令人作嘔的味道似乎太過於真實。
無法被人們接納的邪惡……
「啊！」
如同印證我的質疑一般，黑門後傳來一陣慘嚎，毆打的聲音伴隨著悲鳴一陣嘔吐聲，
空氣中飄蕩著令人反胃的血臭味更加濃厚。
墨鏡男詭異的笑著，他似乎對自己展現的一切感到滿意，也許還有我臉上的表情吧。
「啊，很抱歉打擾兩位約會，不過我們這位大小姐還有些『家務事』要處理。嘿，你
知道的，畢竟像我們這種大家族，家規總是特別多，難免觸犯個一兩條也是無可厚非嘛，
唉呀，就憑大小姐的身份和威信，只不過是跟族長稍微解釋一下，不會花太久的時間，稍
稍耽誤，還請海涵啊。」
謙恭柔和的言語，優雅禮貌的鞠躬，我卻感受到充滿攻擊性的脅迫。恐懼像吸允著理
智的吸血鬼，讓心跳越加劇烈，然而前方熟悉的背影卻始終未轉頭看我一眼。
她在等待著時麼？思考嗎？還是在想如何矇騙我呢？
此刻看著靜佇在我身前她的背影，但恐懼糾結著我剎那閃過各種不祥的千頭萬緒……
真相到底是什麼呢？一個巨大恐怖殺人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黑手黨老大的女人？
伴隨著一聲慘叫，一抹鮮紅從門後灑出，刺鼻的血腥味彰顯著殘酷的事實──這是血
淋淋活生生的真相，絕不是什麼有趣的表演。
我能聽見胸腔內，像打鼓般心臟跳動的迴音，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中，周圍環伺著嗜血猛獸。
恐懼如吞噬身心的魔獸般，逐漸爬竄到喉頭，我此時看著那沉著女孩的背影，無助的
放任自己被這名為恐懼的餓獸吞噬。
「噗哧！」
「呵、呵哈哈哈哈……」
女孩捧腹大笑，一陣爽朗如銀鈴般的笑聲劃破寂靜的肅穆，她笑的真摯無邪，卻彷彿
嘲諷著這世間看似危險的事物有多麼荒誕滑稽。
墨鏡男臉上的笑容僵了，四周如凶神般的守衛竟也開始扭捏不安，門內傳來的哀號止
息，不過一陣輕藐的狂笑，卻足以讓恐懼換了位置。
安心，並不是來自女孩的溫柔體貼，而是知道這次她笑中藏的刺是指向它處。
「噢，可愛的衛斯理，你怎麼會覺得老大派你來接我是莫大的榮耀了呢？刻意帶這麼
多守衛來驚嚇我的客人，想必是找個愚蠢的倒楣鬼來承受我的盛怒吧。」
墨鏡男得笑容變得更僵了，原本充滿威脅性的禮貌微笑，現在成了掛在面皮上的一條
彎曲死魚。
女孩笑靨甜甜，優雅的走到足足高她三顆頭的壯碩守衛前，對我眨了眨眼。
是的，甜的要命的那種甜。
「傻卓別林，你該不會真把這東西誤認為野獸了吧？噗嘻……」
她假裝驚訝的淘氣了一下，接著——便是輕盈卻迅捷無比的一拳，落在大漢那肌肉冉
結的腹部上。
只見那原本充滿暴戾之氣的凶神惡煞，居然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跪倒在地，連哀嚎聲都
發不出來。
「如果這紙老虎能稱的上是野獸……」
Pei輕盈的躍上大漢的背將牠壓倒在地，將手伸入那森森白牙的血盆大口，用力往上
扳，大漢發出恐懼的啜泣聲。
「那我家養的小花貓就是恐龍啦。」
巨大的虎牙應聲而斷，大漢終於發出震耳欲聾的哀號聲，周圍原本森然而立的守衛們
開始扭捏起來，墨鏡男臉上的笑容幾乎消失，冒著冷汗的看著Pei把倒楣壯漢臉上的毛一
撮撮的拔下來……
巨漢發出震耳欲聾哀嚎的那瞬間，整個肅殺的氣氛頓時消匿無形，被Pei騎在背上的
大花貓現在就像個可憐的雜毛狗似的，女王每從他身上硬拔下一撮毛，他就發出像是小動
物被欺負般的悲鳴聲。
然而每一次嗚嗚的鳴叫聲都讓我感覺到原本威武駭人的彪形大漢們，似乎都在每一次
的慘叫聲中暗地裡瑟瑟發抖著……
「呃……好了啦，別再欺負他了，這樣看起來很可憐耶……」
我有點同情的看著那隻毛快要被拔光的大貓，女王似乎沒有打算要停手的意思。
「嘻嘻，就跟你說這些傢伙都是紙老虎了吧，只有你這傻瓜才會被這些沒用的東西嚇
著了呢。」
女王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慢慢的向鬍鬚伸去……
「別！快……快住手！妳不能……」
此時我才注意到愣在一旁的衛理斯，原本毛髮梳理整齊，看起來一副陰險精明的他，
此刻看起來像是整隻掉到水溝又爬出來的貓一樣，他用一種彷彿看著命案即將發生的表情
喝止調皮的女王。
女王轉頭凝視著這可憐的侍者，明亮如琥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衛理斯，嘴角彷彿知
曉一切般的微微上揚，在昏暗搖曳的火光照耀下，上揚的唇居然殷紅的極美，然而我卻知
曉這駭人的絕美，致命的有如穿心之刺。
「妳不能……妳不能這樣對待皇家侍衛……女王陛下……」
「唔，說的也是呢，話說回來，其實最該處罰的應該是你才對，對我如此的不敬，唉
，瞧瞧我呀，怎的這麼糊塗，還無端的遷怒到可憐的侍衛身上呢……」
女王輕盈的步伐緩緩的向衛理斯走去，高跟馬靴踐踏在腳下大貓背脊時，整個昏暗走
道被雷霆般悲鳴的哀號聲震撼著……
「女王陛下……我、我是他的親信，妳不能動我的……」
「嗯，說的也是啊，用家族的規則召喚我，這種極可能把我給惹毛的蠢事，得要找個
墊背的承擔女王的怒火才行。想必得挑個好大喜功又必須消失的倒楣鬼去做最為合適……
嗯，是了，依你這種肆無忌憚的囂張態度看來，想必是他為了達到某些目的，不小心欠了
你什麼恩情了對吧……嗯，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要辜負族長的美意，得好好的讓你不
小心消失才好。」
女王緩緩的走向衛理斯，高跟馬靴上輕踏在石階上發出輕響，搖曳的火光映照著她曼
妙的身形，也許是走道內火光搖曳，或是稀薄混濁的空氣導致，整個空間以她為中心聚集
，幻化不定的美麗姿態變得無比巨大，微微上揚的唇如鮮血般殷紅，炯炯發光的雙眼如黑
夜中的寶石，美的豔絕無比，卻令人窒息。
此刻衛理斯如同被獵食者盯住的獵物，該發出絕望嘶吼的聲音哽在喉間，得拔足狂奔
的雙腳虛弱的顫抖著……
女王慢慢的走向他，笑的越來越甜……
「Pei……」
也許只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我反射性的向前握住她的手。
腳步停了下來。
「哼，只是想嚇唬嚇唬那油嘴滑舌討人厭的傢伙嘛，臭老鼠緊張什麼呢。」
回過頭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調皮愛惡作劇的無害女孩。剛才所感覺到的一切，似乎是
自己嚇自己的幻覺，女孩轉頭的瞬間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Pei回頭的一瞬間，衛斯理踉蹌的奔向那散發恐懼的小黑門中，Pei滿懷失望的看著逃
走的獵物，一臉看著壞掉玩具難過小女孩的表情，我都忍不住要跟她道歉了。
「笨老鼠，列隊的皮套大媽跟雞血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接下來的勇氣大考驗要怎麼
進行？」
女孩賊兮兮的笑起來，滿臉嘲諷。
是這樣子嗎？原來是我膽小兼神經過敏的緣故？一切都是幻覺……
「呃……是你們演的太好了，簡直入戲三分，你們的家族設定肯定是黑手黨之類的吧
。」
「是充滿溫馨可愛的善良美好小家庭，嘻嘻。」
女孩淘氣的向我眨了眨眼。
「為何不發揮你的想像力呢？說書人，準備好冒險了嗎。」
一個甜甜的帶著些許挑釁的微笑，美麗動人卻甜的我心裡發寒。
「呵、呵、呵……」
黑門，一陣如寒冰刺骨般不帶情感的男子笑聲，像鬼魅般自前方的黑暗迴盪而來。
「噢，不愧是夜之女王，自由的化身，三言兩語便將那恐懼劃去，但這樣，怎麼對得
起我族那漫長的血腥戰史？人間的罪與罰，還有那自由背後，剝下真實所付出的代價呢？
」
男子的聲音輕挑優雅，但冷酷無情，乾燥沙啞卻不帶任何情感的細語，竟在整個迴廊
中震耳欲聾，如利刃般的寒冰刺入骨髓。
女孩淘氣的笑容已收起，嚴肅的凝視著前方，我看著她全神貫注如臨大敵的側臉，心
想著女孩即便面對她那好姊妹浮誇的表演時也未曾如此，不由自主的望向前方的黑門。
「呃啊！」
像是回應我的恐懼，門內又發出一生慘嚎，一陣寒風隨著門縫內濺出的血液直撲而來
，前端幾座搖曳的火把瞬間熄滅。
黑門如同張大了嘴，硬生生的用黑暗吞噬了長廊，微弱的火光頹靡的向後撤退。
「恭請女王，還有那遠道而來的──貴賓……」
男子不帶情感的聲音如冷風刺骨，也許是與她相處的時光，忘了自己身在地底，卻在
那男子出聲時，才頓時感受到冷澈的寒意。
好冷，我都忘了這裡是地底……
走道幾座扭曲的火光熄滅後，原本黑暗的門縫有如惡魔伸出的纖細手指，射出幾道漫
爬的幽幽寒光，冷風至門內吹拂而來，微微的掠過耳際，寒意居然刺入骨髓。
「即使是盧夏諾瓦的族長，也不能破壞夜燈下的邀請函，即便是你。」
Pei清脆的聲音朗聲說道，言語中不帶有任何淘氣的嘲諷，卻是嚴謹的意正嚴詞。
藏於黑暗的聲音冷笑一聲。
「即使是盧夏諾瓦的夜之女王，也不能不遵守影子的規矩，即便是妳，女王陛下……
」
黑暗中的聲音，像是纏繞著冰刺的青色火焰，渾厚沙啞的嗓音優雅輕快的一字一句回
擊，但音量卻大的刺痛耳膜，感覺像冰冷的寒風刺入骨髓，卻未曾帶有一絲水份，令人狂
躁的凍結發狂。
他的話語彷彿一頭無形的猛獸，夾雜著寒風撲面而來，身後搖曳的火把戲劇性的全部
熄滅，只剩下黑門內微弱的青光。
恐懼再度湧上了喉頭，我能聽見心臟在胸腔內劇烈跳動的聲音，凍入骨髓的寒意無法
驅離，後方只餘一片無盡的漆黑長廊，然而眼前卻是恐懼散發的源頭。
依然只有她能夠驅走恐懼，一股暖流從手心傳入，驅散了滲入骨髓的冷冽寒意。女王
牽的我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黑門內。
我的眼睛逐漸習慣黑暗，勇敢的向門內望去，發現自己被一道青藍色的目光狠狠盯住
，若不是女孩手心的熱度導引，恐懼早已使我無法前行。
女孩手中的溫暖領我一步步向黑暗恐懼的源頭走去，然而每向黑門靠近一步，心跳便
重一分，直到門前時，我能感覺到自我內心無法壓抑恐懼因而瘋狂躁動的心跳。
試圖保護我的女孩推開了漆黑的大門，我的雙眼逐漸適應了黑暗的房間。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宣告惡夢結束，而是無情的展示著殘酷的現實。
兩頭人立的黑豹殘酷的對待著一個滿臉鮮血的被害者，他的雙手被向後綑綁，鮮紅沾
染了他的頭臉和破碎的衣衫……
「歡迎回家，女王陛下……」
彬彬有禮的禮貌問候，輕快又不失優雅的語調，卻在刺骨沙啞的刺耳聲響中殘酷的嘗
試逼瘋每個聽見它的人。
然而這個恐懼的源頭，卻是來自一個面貌俊秀的黑衣男子，他就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
上，輕藐的斜睨著我。
若非被恐懼的刀鋒釘刺著無法動彈，也許就連我這男人也會發出讚嘆，那俊秀蒼白，
毫無半點瑕疵的冰冷臉龐，而它的主人漫不經心的坐在宣示主導權的巨大沙發上，嘴角輕
藐的上揚。
此時我也注意到這絕世的美男子與女孩長的有些許相似，若說女孩狡黠靈動的眼神是
藏在柔軟皮毛中的刺，男子的雙眼就是毫不掩飾的冰冷刀鋒，筆直的釘刺獵物直到窒息。
室內青藍色的幽光映射男子銳利的雙眸，不像其他的子民帶著崇敬之心，他一副漫不
在乎的挑釁語氣嘲諷到來的女王。
「啊，月光，總是喜歡給予人們名為自由的幻夢，就像飄盪在水面粼粼的波光中，等
待著追逐夢想的人們選擇窒息的那一刻，多麼美麗的致命糖衣呀。」
「午夜，即便你是離光明最遙遠的距離，我也不允許你用你那黑暗扭曲的思想玷汙我
族存在的意義……」
Pei冷冷的回禮，言語中不帶一絲以往嘲弄歡笑的語氣。
「啊，真是不好意思，或許我現在該稱呼你一聲……族長，我親愛的哥哥。」
咦？哥哥？
「咯咯咯咯咯……」
男子發出短促尖銳的笑聲，猶如刺骨寒風氈刺。
「噢，原來妳還記得這件事，我還以為女王那放蕩的流浪性格讓她忘了自己的家族了
呢。」
「召我前來，所為何事呢，族長大人？」
女王斬釘截鐵的直問，似乎不再想與男子有所糾纏，但這被稱之為午夜的男子，卻似
乎興味富饒享受這時刻。
「嗚哇！」
滿臉是血的男子被黑豹頭侍衛拖上前來，提醒我真實的危險脅迫。
「噢，不不不，我們還沒到那兒，別急。」
男子喝止了侍衛，似乎不想被人打斷這他精心安排的局面。
「啊，我們剛剛說到哪？噢！理由，對啊，讓我想想……」
「不過在這之前，親愛的好妹妹，你還沒跟我介紹，今日拜訪家族聚會的……『貴客
』呢。」
冰冷如鋒的雙眼再度將我牢牢盯住，我像被刀鋒刺穿般的釘在原地。
「就像你所看到的，他是我重要的客人。」
Pei反常的流露出一絲擔憂神色，警覺地把我保護在後頭。
「啊啊——是啊，我可是知道的喔，古老的遊戲規則，透過夜燈下的邀請到來的人，
一切看起來都會合乎常理不是嗎？」
男子漫不在乎的攤了攤手。
「嘿，我可沒蠢到去違反那古老的遊戲規則，破壞這美好的樂趣呢。」
男子的眼神轉向Pei，女王豪不畏懼的與她四目相對，但男子冷酷的臉龐卻忽轉浮誇
的輕挑戲弄。
「倒是我的好妹妹，既然妳開始了遊戲，把這可憐的上班族帶到貓苜蓿，不就代表『
家族』也是坦誠的一部分嗎？難道妳天真到，只刻意的展現那美好迷人的部分，隱瞞自身
的黑暗面嗎？」
Pei默而不語，只凝視著眼前男子，似乎想反駁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當然，這不是夜之女王的作風，既然如此，妳應該早就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了，
又何必故作姿態呢？」
Pei嘆了口氣，向旁退開，安慰的捏捏我的手。
「哈，我原本就猜妳是某個黑手黨老大的女兒什麼的，其實親妹妹也相去不遠對吧？
」
我揶揄的苦笑著說著，女孩只微笑著搖搖頭。
「提起你的勇氣，笨老鼠，午夜以恐懼為食，不要害怕他。」
「我會的。」
為了妳。
我捏捏女孩溫暖的雙手請她不要擔憂，然後便鼓起勇氣向男子的方向跨出一步。
直到她鬆開手的那瞬間，我才清楚意識到此時此刻，是光明離我最遙遠的距離，我堅
定的看了女孩一眼，希望把她帶來的勇氣烙印在我的心中。
為了妳，我願意……
我終於走出女孩的保護範圍，邁向黑暗與鮮血的盛宴，此夜最黑暗的一刻，即將到來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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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站在喧嘩的舞台上楞著♂
他不懂為何他的辛苦耕耘總是乏人問津☆
最後戲劇性的誇張失敗卻獲得滿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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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209.2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tellstory/M.1541707710.A.E56.html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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