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諸侯之棋 第十一話(3)
(3)
高崇湛面對拿著家法，殺氣騰騰的高崇歡，
有點理智都該選擇逃跑，他立刻衝往較近的一扇門。
高崇歡完全不阻攔，因為當高崇湛打開門，等待他的不是生路，
只有垂直向下延伸的絕望峭壁，原來這座聚集著高家人的觀戰塔，
竟是建築於某山丘上，而只有高崇歡後方的門才是真正出口。
被甕中捉鱉，是高崇湛現在的寫照，
他試圖掙扎，想以言語煽動中立的四個人為他而戰，
但瞎眼的人都看得出他現在的情勢惡劣到一個不行，
所有人都袖手旁觀，高崇湛也只有下跪求饒這條路了。
「高崇湛，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其他人都殺了，
卻讓你一直茍活到現在嗎？」
高崇湛心想，還不就為了要羞辱我？
高崇歡讓側牆的投影，切換至高崇湛各項大罪的那張，
除挪用公款、勾結外人等毫無新意的犯行，還有一個無相關連結，
只寫著『盜用集團主帥高廣嶽，於諸侯棋系統中帳號』的罪名。
「當高家和宇文家協議要以諸侯棋解決糾紛時，
系統設定了兩個最高管理者的帳號（ID），分別由宇文申，
和我們的爺爺高廣嶽，也就是兩集團首腦各執一個。
宇文申把這帳號交給程蘭英，由他來全權主持計劃，
但爺爺從未信任過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一直保留這帳號，
打算等到我接手系統時才交給我，但你卻曾經盜用過。」
「我才沒做過這種事。」
「你偷盜爺爺的帳號這件事，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
只是聽聞某個你身邊的隨扈提起過。對了，你常罵我是野種，
所以你應該清楚我和文蘭育幼院的女孩們一樣，或許是孤兒，
或由於不同家庭問題，最後都必須靠育兒院撫養長大，
但這樣的她們，竟然還要淪為貴族手中的棋子。」
「那又怎麼樣，爺爺不是贊助很多育幼院嗎？
後來還甚至收到集團底下，甚麼社會福利嘛，
根本就是賠錢的買賣，我們高家蝕了那麼多本，
來照顧這些孤兒，她們回報我們也是應該的。」
「所以她們就應該把全部的人生都獻給我們？
沒有童年，沒有學生時代，沒有機會跟心儀的男孩表白，
只為了我們滿溢的欲望，已剝奪掉她們這些東西，
你還嫌不夠嗎，為什麼你偏還要致她們於死！」
高崇湛嚇得發抖。
「程蘭英跟我說過那一段悲傷的往事，
在悲劇發生的那天夜裡，有個女孩曾看到最高管理者，
進入系統修改實驗條件，這讓我立刻連想到你偷盜帳號的事，
高崇湛，你快認罪吧，是你殺死那些女孩的，對不對？」
「我沒有，我才沒有，我沒有殺死她們，
你可以去查，爺爺的帳號我根本沒使用過。」
高崇歡笑了。
「你不需要使用，你是交給宇文家的某個人，
讓他去幹這件傷天害理的事，對吧？」
跪在地上的高崇湛，臉色一陣青一陣綠，
高崇歡佩服程蘭英的龜毛，表情程式何必寫這麼細膩呀。
「你從實招來吧，你把帳號交給宇文家的哪個人？
說出個金屬名吧，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高崇歡，不信你去查查任何一個姓宇文的傢伙，
我可從未跟他們接頭過。這明明是程蘭英犧牲一堆女孩，
也要加速實驗進行，確保能在諸侯棋一直獲勝，而在失敗後，
才把責任推到我們高家，崇歡你可別傻到被他騙了。」
高崇歡哈哈大笑。
「哈，如果我沒有在那間倉庫裡，
發現程蘭英竟然把那些女孩們的遺物，
都以程式保存下來；如果我沒親眼看到小唯，
是多麼信任程蘭英；如果我在牢裡時，墨家學妹沒來送飯，
或許我還真的會認為程蘭英無情無義，然後相信你的鬼話。」
高崇歡往前走了幾步。
「但傻的不是我，而是自以為聰明的你，
你剛才自作聰明的言語裡，讓我已得到想要的資訊，
現在只剩下告訴你，我為何不殺你的第二個原因。」
投影片又往下翻了一頁，只有短短一行字，
高崇湛屢犯第九訓姦淫婦女，依家法，處唯一死刑。
「爺爺一死，你們就和宇文家商議，從兩集團旗下的育幼院，
遴選出資質較佳的院童，分別進入各自的諸侯棋研究中心。
宇文家由於宇文珊的關係，皆以女童做為實驗體，
而我們高家秉持重男輕女的傳統，選的全是男童，
但為何有十幾個女童，被送到你高崇湛的宅第？」
高崇湛突然狂叫，他才從跪姿中站起，
就衝過去想出手攻擊，但遲鈍的動作被高崇歡完全閃開。
「我雖然沒有放任何連結，但其實有幾段影片，
清楚錄下你對那些女童所做的事，我只看了一次，
就再也忘不掉那些畫面，所以我絕對不想再看一次！
你可知道在她們之中，有著我每次一回到育幼院，
就會笑著伸手，喊我崇歡哥哥，歡迎著我的臉孔嗎？」
閃到高崇湛側面的高崇歡，以銘刻著『家』的鐵棍，
擊打高崇湛的膝彎處使其再度下跪後，再用烙著『法』的鐵棍，
狠狠敲碎高崇湛的頭顱，頓時血花四濺，鮮紅染了他的手跟上衣，
而左臉頰也沾了些，使他終於在這陣屠殺中，初次聞到血腥味。
「其實輕輕一敲也能殺了他，其實調整好程式的參數，
可以沒有一滴血花。但殺人不見血的方式，會麻痺殺人的感覺。」
高崇歡轉頭面對剩下的四個人。
「留下你們，只因高崇湛的就地正法，需要有見證人與觀眾，
既然這場戲已落幕，那也該到追究你們罪責的時候了。」
終於殺光了阻擋他繼承高家的所有威脅者，
疲憊與血腥味，讓高崇歡找了張椅子，坐下好好歇一會。
多年來暗自調查這群混蛋的犯罪事跡，但縱使掌握住證據，
要一口氣將他們治罪，必會遭到群體的反撲，因此用這局諸侯棋，
以觀棋名義把他們全騙進系統裡，再用百倍痛楚導致腦神經壞死，
到時推說是系統出了重大問題，然後把諸侯棋這混帳系統給廢掉。
完美的計劃成功了，高崇歡不顧在殺人之後顯現微笑，
常會被加諸變態的形象，嘴角上揚之際，左腳似乎踢到個東西。
當那東西竟然發出女孩的輕微呼痛聲時，滿臉驚訝的高崇歡，
趕緊掀起蓋著前方會議桌的布，最小的堂妹高鈴鈴躲在桌下。
「妳怎麼會在這裡，諸侯棋的相關事宜，
在高家向來只有男的能參與，妳是怎麼進來的？」
面對臉色鐵青的高崇歡，高鈴鈴跪在地上不敢站起來。
「崇歡堂哥，求你饒了我，因為哥哥突然出國，
沒辦法參加這次的諸侯棋，我一時好奇之下，
就盜用他的帳號，想進來看熱鬧。」
這下完全被打亂了，高崇歡忍不住怒吼。
「妳怎麼可以亂盜帳號，這可是會死人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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