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諸侯之棋 第十話(1)
第十話 病與藥
(1)
校長事件落幕，距離學園祭只剩兩星期，
籌劃工作更是緊鑼密鼓，因此學生會的四位成員，
由丁一提議在學生會辦公室，開始每天一次於傍晚的會議。
「宇文學妹，妳剛才要求在學園祭的前夕，
進行一場妳和夏秀芳學妹的諸侯棋友誼賽？」
「是的，丁一學長，我們不會影響學園祭的進行。」
「我沒有這意思，只是怎麼會如此突然？」
宇文珊並未回答，倒是高崇歡跳出來幫忙。
「藉此熱鬧一下也好，當作替校慶暖暖場嘛。」
「哦，聽起來似乎不錯，蘭英，
讓你的兩個外甥女打一架，你會不會有意見？」
程蘭英面無表情。
「反正只是場友誼賽。」
「也對，宇文學妹，妳和夏學妹這麼要好，
偶爾打打鬧鬧應該還可以增進感情吧。」
看著丁一說這話時，臉上的微笑，宇文珊稍微低下頭。
「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場友誼賽，
那我這學生會長也該從善如流。」
「丁一，我另外有個要求，為了秩序上的考量，
加上賽場內兵馬縱橫十分危險，這場棋賽應在校外進行，
其餘的學生不要到現場，在校內收看轉播就好。」
丁一點了點頭，接著程蘭英又提議。
「我剛才看了你擬定的時間表，學園祭為期五日，
十一月七日早上六點舉行開幕式，而十一月六日晚上十點，
則是以文蘭湖為場地的前夜祭，我認為這場友誼棋賽，
安排在十一月六日的下午四點半，最為合適。」
「這樣宇文學妹跟夏學妹才能趕回來參加前夜祭是吧？
嗯，你們的要求都很合理，我都同意，但我也有個要求。」
三個人都一臉疑惑等著丁一開口。
「兩個學妹在進行棋賽時，必須穿學生制服，
而且要搭配黑色褲襪或黑色膝上襪。」
「你這個變態加戀童癖！」
丁一閃開程蘭英向他飛擲的橡皮擦，
看到頭垂得更低的宇文珊，和一旁偷笑的高崇歡。
「其實黑褲襪跟學生制服的裙子並不是很搭啦，
這樣穿起來很像穿黑色緊身褲，然後在外面套裙子。」
「有道理，所以崇歡認為黑色膝上襪較為合適。」
「喂，你這根本是栽贓加誤導。」
丁一心想連這樣的對話，竟還無法讓宇文珊發笑或生氣。
「你們各提一個要求，我都接受了，現在卻一直杯葛我，
這種心態在協商時真要不得。好吧，還是由我來退一步，
兩個學妹比諸侯棋時，襪子不限制，但一定要穿學生制服，
而且比賽時，誰的制服一但破損，就算誰輸。」
「這太苛了吧。」
丁一笑了笑，這小妮子終於肯回到會議了。
「妳不是講求禮貌嗎？ 和好朋友進行友誼賽，
搞到衣衫不整也太不得體了吧。不過妳放心，
我會請崇歡寫個程式，讓判定條件不會那麼嚴苛。」
最後的提議通過，會議室沉默了一陣子，直到丁一再度開口。
「宇文學妹，妳有諸侯棋賽跟空想樂團要忙，
就先離席吧，也要記得好好休息。至於崇歡跟蘭英，
請先留下來，我還有些事要你們幫忙處理。」
宇文珊離開後，丁一長呼一口氣。
「最近陸續接到學生反應，不少家長反對學園祭的舉辦，
他們多半認為學校是個替他們看管孩子、讓孩子死命唸書，
以及替他們失敗的家庭教育善後的地方，而學園祭既沒意義，
還會平添一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希望我們立刻中止。」
程蘭英怒拍桌子。
「那些混球憑甚麼以父母身份自居，
他們有花任何心思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嗎？
現在竟還要剝奪孩子們的美夢，真是太可惡了！」
高崇歡心想，以他和程蘭英前兩天討論好的計劃，
最近必然十分忙碌，學園祭暫時停辦或是延後舉行也不錯。
但看程蘭英一聽到此事就顯得如此激動，他也不便多說甚麼。
「若我們對此置之不理，只一股勁照常舉辦學園祭，
這些反對的父母，有的會在學園祭禁止他們的小孩到校，
有的則給予孩子心理上的壓力，也可能出現不當的體罰。
崇歡、蘭英，所以我想在學園祭前兩星期的每個晚上，
和你們一起對有意見的家庭一一進行訪問。」
晚間七點，三人大致擬定拜訪的順序，
眼前的小唯家是第一站，雖然高崇歡拼命向程蘭英使眼色，
但他知道程蘭英的不為所動，是出自於對小唯的關心，
所以高崇歡也就把心思放在教丁一正確的領帶打法上。
「服裝儀容應該都可以了吧？」
「嗯，雖然我穿的風紀委員會制服、蘭英的墨家制服，
以及丁一的學生會制服，在樣式上都有許多細微的不同，
但既然使用了同款式的領帶，看起來勉強算是同校的吧？」
「走自由學風的路線，搞到制服千奇百怪，
唉，當初實在不該那麼順珊的意思。」
程蘭英說著小小的抱怨，伸手按下門鈴。
「是太寵外甥女，還是太寵小女生？」
「做賊喊捉賊，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蘿莉控？」
即將展開下一輪舌戰的瞬間，一個衣著頗為華麗，
氣質恬靜的婦人，推開小唯家的門，三人見狀同時微微鞠躬，
從動作倒還算整齊劃一，終於有那麼點家庭訪問的味道。
「不用再白費唇舌了，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學園祭這種毫無意義的活動，我家小唯那麼優秀，
一定是你們這些學長帶頭作亂，才會讓她浪費那些時間。」
丁一在苦笑中，瞄到程蘭英額邊的青筋，
以及高崇歡在鞠躬姿勢下，還能比出的七八個手勢，
難道才第一關就要用到誰動口罵家長，誰就要請啤酒的賭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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