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諸侯之棋 第五話(3)
(3)
「哦，歡迎妳也登入文蘭高中，
不過為什麼要以肥皂劇的橋段來開場？」
面對丁一帶著笑容的提問，宇文鑀先看見的，
是丁一自以為溫和的眼神，使她不自禁先退兩步才回答問題。
「獻祭儀式，魔界女王降臨，是話劇社幫忙寫的劇本，
二年七班的話劇社社員，也替我選了這套衣服來配合演出。」
「魔界女王，為什麼穿哥德蘿莉服？」
「話劇社裡，那套女王的戲服，我穿起來不太合身。」
是哪裡不太合身，丁一的眼神，
差點又隨著思緒，瞄向宇文鑀平坦的胸部，
幸好他最後一刻趕緊撇過頭，避開這次的危機，
不然宇文鑀可能要被嚇得退到牆邊去。
「戲演完了，來幫我把她們從棺材裡弄出來，
躺在裡面這樣轉，早暈頭轉向了，
學園祭時，真的要這樣搞嗎？」
「不行，不能讓她們出來，時間還沒到。」
「戲還沒演完？」
「跟戲沒有關係，她們還要再待一個小時，
才會從人轉變成人偶，這樣一次能製造十二個，
只要三次，就能把二年七班的學生，全都變成我的人偶。」
「甚麼？」
「你不也是諸侯棋的棋手，為何會這麼驚訝？
文蘭高中，本來就是以諸侯棋系統架設的呀！」
「但文蘭高中裡只有學生，沒有棋子。」
「是這樣嗎，我以為這裡的學生，
都是宇文珊姐姐的棋子耶，因為她很適長使用人類，
曾經是宇文家的第一棋手，但我比較喜歡人偶，
在這邊也只好向她借點棋子來用。」
原來宇文珊也是棋手，雖然早有察覺，
但既然她從未談到這話題，丁一也盡量避免多想這些，
感覺某些東西只要一碰，自然且平凡的互動就不會再回來。
「所以她們應該是妳弄進去棺材裡的，
唉，總之先把她們救出來吧。」
「但是時間還沒到呀。」
「人是不可能變成人偶的！」
丁一的口氣，因不耐煩而加重許多，
宇文鑀被嚇得連退兩步，一臉無辜替自己辯解。
「這方法明明就有人先用，你為什麼特別要針對我？」
瞧她若再退幾步，差不多要瑟縮在牆角了，
搭配一身黑色系的哥德蘿莉服，簡直是被欺負而躲在陰暗處，
人也慢慢被陰霾籠罩，而開始陰鬱起來的小女孩。
「唉，怎麼覺得妳好像是上天派來提醒我，
千萬別妄想自己是個有親和力的人。
剛才嚇到妳了，先向妳說聲抱歉。」
「你不准再大吼大叫，也不准靠近我三公尺以內。」
「我從剛才都沒往前走一步。」
「那你兇惡的眼神不要瞪那麼遠。」
「好，我用禪學社社長上次教我的假意凝望遠方，
實則雙眼發呆放空，這樣可以了吧？」
一邊隨口胡扯，丁一同時把十二具棺材一一打開，
包括小茵在內，裡面果然是剛才在鬼屋裡佈置的學妹們，
早已被折騰得個個昏迷不醒，丁一以急訊通知高崇歡派人來處理。
丁一的眼角餘光始終盯著宇文鑀，
她瞧著丁一不理勸止，接連開棺，先是有些不悅，
後來則手足無措，最後牙一咬，轉身往某個通道走去。
丁一等了兩分鐘，才循著她走的路線跟上。
通道曲折，沿途也有岔路，但宇文鑀輕巧而明確的腳步聲，
讓丁一最終抵達一扇門前，門上有著七個大小不一的齒輪，
門的右邊則有塊木板，以娟秀的毛筆字寫著『齒輪同好會』。
「這是？」
「這裡是環境委員會的倉庫後門。」
宇文鑀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你不是要演英雄救美的肥皂劇嗎，跟著我做甚麼？」
這時大可以笑著說，我跟過來也是為了英雄救美，
但這除了老梗，可能被控性騷擾，最重要的是丁一對這小女孩，
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勁來騷擾她，所以他只淡淡回了一句。
「那邊已有人處理，現階段應該追查妳剛說的事。」
「環境委員會是學生會的組織，負責維護環境，
但裡面的成員也以齒輪同好會的名字，在進行社團活動。」
「這我知道，程蘭英是墨家的，本身又喜歡齒輪型人偶，
所以他替這單位取這個名字，我並不意外。」
「那你知道程蘭英是擅長人偶的棋手吧？
在這個只有人類的校園，他當然會想些辦法，
把人類變成人偶，所以這部份的資料就藏在倉庫裡。」
「所以妳找到了？」
「目前還沒有。」
「那妳應該永遠都找不到，蘭英那人我雖不喜歡，
但他不致於會做這種惡劣的事。」
宇文鑀眉頭一皺。
「所以你覺得我很惡劣？」
「我確實不喜歡這樣的行為。」
「你嘴裡說不喜歡程蘭英，但你寧可為了護著他來傷害我，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大人，嘴裡都說是為小孩子好，
實際上都為著自私的利益，互相在替對方遮掩。」
鑀的話讓丁一嚇了一跳，他陷入長達幾分鐘的思考，
表情的凝重，讓一直害怕他又會發怒的宇文鑀，往旁退了幾步。
「妳說的沒錯，我在還沒確認妳的指控是否成立時，
不該替他辯解，妳願意和我一起進倉庫找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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