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青絲纏繞之驚天鳳凰(03)
孟青絲…喔不！她現在叫孟青楓，天未明，他已經被小翠叫醒，現在小翠已經是他的
同謀共夥，靠著她的機靈，才能不讓孟無垠發現他還住在家裡。小翠幫著他漱洗著裝，不
一會，只見她滿臉崇拜地看著孟青楓。
「小姐好俊呀！妳今日一入宮，可萬事小心，別讓人當成男寵給拐跑了。」小翠擔心
地看著他。
什麼？男寵！這什麼國家，有這麼開放嗎？臉上瞬間黑了一半。吶吶地道：「南容國
還有男寵呀？這合法嗎？」
小翠不明所以，笑著道：「當然多少有，大官宮府裡的私事，哪有法可以管，除非出
了人命，不然京城裡誰會管那些大官府裡的事。」
孟青楓訕笑，原來這裡也沒多清純，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講破罷了。
※※
孟青柳刻意地不提，並不代表他忘了問，沈亂蝶在這，那自己的妹妹又何去何從？他
不願提，只是因為某幾個晚上他常看見怔忡著蒼茫大眼，落寞寂寥的細瘦身影，在月下隨
光影拉長。
她說，如果她過來了，那麼孟青絲應該過去了，是去了哪？她沒說清楚，但是扯著一
抹像是擠出來的笑顏，她抬頭看了看盈滿的月，接著歎了口氣。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輕易地就接受了沈亂蝶，或許是因為她那張青絲的臉孔吧？他把細
碎的嘆氣輕輕呼出。
※※
太子殿。
孟青柳一直揪著四處張望的青楓，對比起來，他是緊張地手指微微打顫，而青楓則是
在那邊東張西望嘖嘖稱奇，他很想一巴掌把青楓的頭給拍下，要不是那些太監侍衛嚴肅地
盯著他們看，他真的就想動作下去。
他以為進太子殿會很難，因為朝中的兩隻老狐狸－容若跟容玳為奪政權，根本就沒打
算要讓太子學會獨立自主，所以太子太傅們根本沒機會進太子殿教書，而宮女太監任由太
子窩在殿裡玩。
玩什麼？老實說剛踏進太子殿時，青柳就有一股氣不知打哪來，這根本就是在軟禁太
子。太子除了自己的宮殿與花園，根本踏不出太子殿半步，門前侍衛過百，裡面的宮女也
年過半百，大門緊閉好似連陽光都進不來。這就是太子殿嗎？
孟青楓眉頭一直皺著，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踏進鬼屋裡，連裡面的宮女都一個個是快
進棺材裡的歲數，這裡是黑山老妖的住處嗎？他拿眼去撇了孟青柳，卻瞧見他哥哥一臉忿
慨。
兩兄弟等了沒一會，總算聽到太子移步到前廳的聲音，兩人垂頭擺衫，恭恭敬敬地跪
下。
「太子殿下。」兩人一同道。
「快平身！」聲音中聽來有些急切。
抬首起身，三人就這麼互相打量著。太子生得清秀俊雅，眉宇間有著孩童的天真浪漫
，身形在三人間為中位，勾著一抹好看的笑容，似乎非常開心有人來陪他。
太子興奮地開口道：「你們大的是青柳，小的是青楓，本太子知道。聽聞青柳擅養鳥
，青楓遊歷甚廣，本宮二日前聽代王王叔提及兩位要入宮伴讀，真的很是開心。」
青楓眨了一會眼，沒想到王宮中暗流的中心，竟然這麼平穩。他笑著，用力拱手，道
：「我們兄弟來晚，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一擺手，熱誠地道：「何罪之有，你們也別太約束，在本宮的殿裡，本宮說了算
！」
聞言的兩兄弟互看一眼，誰信他呀！
誰不曉得，太子殿裡，說了算的是右丞相，要不是右相堅持，代王才不會讓他們兩個
入宮。為此，兄弟倆可是害得孟無垠第一次破例，跑去找右相商量進宮事宜，不然以孟無
垠花落不沾身的明哲保身態度，他根本是不會單獨面見這個人稱「無敵丞相」的容若，以
免被落實了向丞相靠攏的猜忌。
但是兩人也不好意思當面給太子難看，只好拱手再謝。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輕鬆愜意，除了太子殿根本是個鬼屋以外。太子的日常生活實在
乏善可陳，太子少傅又不敢進殿教書，結果就只好孟青柳越俎代庖，權充太子與青楓的老
師，簡單的教起治國經典。而孟青楓則負責閒暇時說說故事逗樂眾人，一個月過去，連太
子殿內的宮女都暗中偷聽著孟青楓說故事，一時神往，常常連茶水都端不穩。
時間過得很快，兩兄弟也漸漸瞭解宮中的大小事，太子天天留兩人在太子殿用晚膳，
所以兩人總是用完膳後才回孟府，當然青楓是偷偷從後門由小翠幫忙才進得了。雖然太子
多次欲二人留宿，不過青柳見到宮女聽到後不自然的臉色，自然是推卻，後來再稍加打聽
，才知道每夜右丞相容若會來太子殿過夜。孟青柳聽完當然是臉色數變，男色之風雖然不
是未曾聽聞，但是如此明目張膽，而且就在太子殿內，還是讓他非常不自在。
當他跟孟青楓提及時，那小子睜大了杏眼，卻是一付欲偷窺而後快的饞樣，當場把孟
青柳快急死，這死小子怎麼半點倫理道德都不顧及，偏生他還是個女兒身。之後孟青柳死
活都阻著他晚膳後留下來想偷窺的行動，兩人都沒見過右丞相容若，但是光聞其名，就已
經讓孟青柳神色慌張，不多說，這容若名號之響亮，為人之奸險，為政之狠辣，帶兵之超
絕，這根本就是一個聽到名字就會讓全國小孩為之嚎啕大哭的狠角色。
說這麼多，孟青柳卻發現自己根本嚇不住孟青楓。那小子難道膽子長到腦子上了？
隨著日子過去，太子與青楓的感情與日俱增，走到哪都牽著青楓的手不放，一開始為
兄的非常介意，畢竟太子與容若的私情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總不會空穴來風，事出必
有因，所以他極力避免青楓與太子有過多身體接觸。但也不知道是青楓自己沒意識到，還
是根本就是故意，常常見到太子礙著青柳面前，對他躊躇不前時，青楓都會主動牽起他的
手，給他鼓勵的神色。
孟青柳慢慢發現，太子其實膽小懦弱，對青楓也沒其他意思，就純粹因為年歲雖長，
但心智尚且純稚，所以非常依賴著青楓。而青楓握著他的手，也只是為了給他信心，漸漸
地，孟青柳只好讓步，但是也講清楚，若是有其他人在場，此行為萬萬不可，孟青楓也只
好應允。
※※
是夜，孟青楓待在太子殿裡，剛用過晚膳，大哥有事先走，他收拾著傍晚三人玩樂時
，弄亂的側廳，這裡剛好面著太子殿花園，晚風吹起，有些涼意。
剛弄好，才想與太子告別回家，走入大殿裡，卻見宮女托著白玉盤，上有著翠綠瓷碗
站在太子面前，而後者面色難看。
青楓皺著眉，看著那宮女窈窕身形，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中服伺的宮女，忍不住暗暗咳
了一聲。太子立即注意到他，眼色一黯，匆匆地從宮女捧著的托盤上將碗舉起一飲而盡，
再用力摔回托盤上，恨恨地道：「給本宮滾！」
青楓腦海中原本計劃著，看是要衝過去不小心絆那宮女一腳，讓她摔碎手中的東西，
還是不小心撞倒她，讓東西落地。沒想到太子卻先把東西給喝了，這下計劃生變，無法繼
續下去。他還是皺了眉，瞪了一眼太子，不爽的意思很明顯。
宮女似乎暗笑了一聲，匆匆從青楓身邊退去，青楓甚至懷疑是否真的看到那宮女唇邊
的冷笑。
他知道太子身陷危境，兩大暗流都以太子殿為中心，但是這根本不是太子殿裡的宮女
獻上的物品，這任誰都知道來意不善，但是見到太子義無反顧地喝下去，似乎又不是那麼
重要。孟青楓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此事作罷，回到家再跟哥哥商量看看。因為不知道那
宮女是哪來的，說不一定妨礙了還會遭惹殺身之禍。
青楓走近太子身邊，似乎想從他臉上看穿什麼，但是太子一擺手，也不想多談，兩人
就這樣互相對峙著，最後是太子受不了，轉開眼神，嘆道：「小楓先回去，小柳應該等得
急了。」
青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淡笑著：「是了，柳哥還在等我回家，殿下，咱們明
日見。」說罷，他轉身即走，可是卻在半途突然拐個彎，朝方才的側廳走去，嘴上叨唸著
：「真糟糕，我腰帶上掛的玉佩怎麼不見了。」暗中他手就握住玉佩一扯，神色自若地又
走回側廳。
太子殿他很熟，趁著在側廳彎腰找東西時，眼尾餘光打量著進出的宮女，抓到了空檔
，他馬上推開太子寢宮的大門，閃身而入，打量了一會，決定藏身在屏風後面。他是不曉
得太子剛剛喝下什麼，不過要是中毒或出了什麼事，他還可以當個目擊證人什麼的，況且
，他推了推身後的窗子，要逃走的後路也有，這個窗子後面連結的是宮人們置放雜物的廣
場，他只要翻過窗子，從廣場走到廊道，轉進大殿，就可招手讓侍衛讓他離開。
他以為太子留在大殿上，那寢殿應該是安全的，卻不料，沒一會竟然人影幢幢，大票
人馬就踏進了太子寢宮，這下青楓傻眼了。他將屏風上的太子衣物稍稍整理一下，側身躲
入屏風與斗櫃的陰影中，宮女忙著替太子更換衣物，只見太子一臉怨怒，卻只能定在那任
宮女退去他的衣物。
青楓躲在陰影中，看不太清，但是奇怪太子神色不悅，卻染著異常的紅潮。他見太子
坐在床邊一臉怔忡，才想從陰影中探出身叫喊，卻轉眼就見到另一批人馬到來。他只好伏
身蹲下，伺機而動。
太子咬著唇，手指擰絞著錦被，青楓趁隙打量，只覺得太子眼中盈滿著不願，似乎隱
忍著什麼，指節泛白，看起來他擰著的力道極大。
青楓從未見太子如此神情，心中一軟，腦中卻完全無計謀如何幫他，只得繼續看下去
。
神思恍惚，青楓沒注意到來者已進入寢宮，並已行禮完畢，他沒聽清楚到底是哪位嬪
妃，因為他一直注視著快哭出來的太子殿下。他待在太子殿一個月餘，曾經一度認為太子
的生活過得很愉快愜意，如今看來，當真沒想像中簡單，似乎一切都是太子殿下不願意醜
態在兄弟倆面前顯露。
青楓只覺得那位嬪妃舉手間盡是媚態，完全無視太子殿下根本拿她當蛇蠍般看的驚怖
眼神，她揮手讓滿室的宮人退下，妖嬈地撫上太子的臉頰，輕輕將太子推倒，放下床邊帷
帳，隱約中，青楓懷疑自己該不會將要看到正統的後宮春戲，正在想說，趁著他們躲在裡
面，自己可以大著膽子走出去看個仔細，他一腳才踏出，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這下把青楓嚇得半死，他趕緊躲回陰影處，心中卻暗罵著，怎麼有人可以不經通報就
直接踏進太子寢宮。沒想到，床的那邊已經發出細碎的喘息聲，還隱隱有著男子低沉的抗
拒聲。這下青楓可猶豫了起來，到底該不該去看看太子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呢？
當他還在考慮時，沒想到已經有人走到屏風之後，優雅地退去外衣披掛於屏風之上。
青楓躲在陰影裡，用力摀住自己的嘴。媽呀！這是什麼情況！太子顯然在辦事，怎麼會有
人就這樣直接進來，還若無其事地更衣？
孟青楓整個人看呆了，要不是因為那人背著光亮，全身黑暗看不清，青楓相信憑自己
在太子殿一個月多的時間，多少應該可以認出來人是誰。但是現在這種狀況，好像不適合
玩猜猜你是誰的遊戲，所以他只好認份地繼續窩在原地。
青楓在那人轉身時，腦海中猛地就塞進一個人名。他忽然就記起這個名字，然後再度
摀住自己嘴巴將逸出的驚呼給蓋住，但是來不及了…
那人倏地轉身，一手就伸來抓。青楓只好撲出去閃電出手抓住來人手腕，然後使盡全
身重量用力一拉，另一手用力摀住對方的嘴。他自己卻往後撞向斗櫃，幸好斗櫃是靠著牆
也夠沉，沒被他們兩人撞出太大的聲響，但是青楓腰上卻一陣劇痛，幸好他一手摀住來人
的口，還能趁勢擋住不讓對方壓上他的身體，不然他的腰恐怕是要壓斷了。
他們兩人就這麼互相瞪視著對方，而孟青楓的臉卻在扭曲著，因為腰太痛，眼淚都快
飆出來了。那人退了一步想要擺脫他摀住嘴巴的手，逼得青楓只好踏前一步不鬆手。而且
因為對方身高較他來得高，必須仰首挺直了腰才能剛剛好蓋住對方的嘴，這樣讓青楓更是
痛到說不出話來。
他放開抓住對方手腕的右手，把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噤聲。對方眼神深沉，意味不明
，孟青楓早就風聞過此號人物的大名，所以他只能苦笑。天大地大，為什麼一個太子殿這
麼大，會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太子殿裡唯一的煞星：右丞相容若！
他看著對方的神色，緩緩地鬆手縮回，往右下瞄了一眼，果然是有配劍的，他苦澀一
笑，後背的痛楚是稍緩了點，不過難題才在眼前。對方眼神漸厲，一股冷氣壓籠罩，他還
是苦笑，這種感覺還真像他哥發怒時的前奏，不過他哥的冷氣壓對他來說，是身邊冷，而
不是現在的面前冷。
他現在只能祈禱對方不要拔劍相向，把他當刺客殺了，至少讓太子殿下看一眼，雖然
太子殿下應該也保不住他，不過至少讓青柳明天可以來收屍。
容若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膽敢在太子寵幸妃子時，躲在太子寢宮的，算來是沒半個
人。眼前的人，縱然被他的氣勢所壓，卻還是能安然含笑立在那，這讓他頗為訝異，禁不
住多看兩眼對方。眼前人俊美絕倫，一張臉蛋精緻細膩，膚白勝雪，雖有嬌柔的面容，卻
眉宇間帶著淡然與從容，唇邊勾著淡笑，似乎是明白情勢逼人無力反抗，所以笑中帶著苦
澀。
孟青楓苦笑著打量眼前的人，身材高大挺拔偉岸不群，眼神凌厲，眉目輪廓極深，就
像在花崗岩上刻畫出來的，抿緊的唇細長，看來也是個薄唇的冷情人。臉上毫無任何表情
，他心中暗笑，不知道要是他哥在，這兩人就這樣面無表情地互看對方可以看多久。
兩人的對峙沒多久，孟青楓就被床邊傳來的慘呼聲及呻吟聲給驚醒，他略帶好奇地側
頭撇了一眼太子床上，層層紗幔讓他只能看到人影晃動。下意識地，他舉起食指，向右比
了三下，示意站在眼前的容若讓開點。
容若望著眼前瘦小的男孩，用手比畫著他看不懂的手勢，眼神中帶了不解。不過，等
到男孩不耐煩，又再重覆一次相同的動作，而且眼神還興奮地越過他，這時他總算明白，
這小子竟然是想偷窺太子行房！他臉色一寒，眼前的男孩似乎發現不對勁，瞄了他一眼，
臉紅地垂頭不敢望向他。
還會不好意思嘛！容若心中冷笑。
又一聲嬌吟，馬上把小男孩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這一次甚至很不客氣地想擠進他與
屏風間的空隙，連用手指叫他閃邊都懶了。
孟青楓頭一次可以看現場春宮秀，興奮之情早把容若這個煞星給忘了，他硬是擠進容
若跟屏風間的空間，一心一意只想看得更清楚。當他注意到床幔並未被完全放下，而有部
份仍繫在床柱上時，更是直接從容若的身邊擠過，偷偷站到床的側邊，伸頭偷看。
不看還不打緊，看完了他整張嘴大開闔不攏。這是怎麼回事？只見太子殿下被妃子壓
在身下，雙手大開緊擰著床單，眼眉間盡是痛苦，妃子全身赤裸騎坐在太子的腰腹上，她
賣力地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而太子殿下緊咬著下唇，臉色脹紅，額上滿佈汗水。
老實說沈亂蝶並不是未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她身處黑道，自然對這種事也是耳熟能詳
，雖然沒有當場見過，但是教學影片倒是看過不少。這個顛鸞倒鳳的體位，她也不是第一
次見到，但是頭一次看到男主角這麼神色痛苦的，怎麼看都像男主角被女主角強壓上床蹂
躪的劇情，這男主角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生疼惜，這女主角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生淫慾。他摸
著下巴在心中仔細評論著床上男女時，不期然地後領被人用力一扯，就在他欲張口呼喊之
際，有一隻大手不客氣地摀住他的嘴，而他的身體無措地往後一倒，就倒進了寬闊的胸懷
中。
他大睜著眼睛，抬頭向上看著背光的男子顏面，一片漆黑。忍不住再次苦笑，他怎麼
會忘了這個煞星還在現場。明明就很有存在感的一個人，卻被他三番兩次給忽略掉。孟青
楓嚴重懷疑自己內心其實是故意的。
「你在幹嘛？」容若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眨了兩下杏眼，這個問題蠻微妙的，不用說，用看的也知道他在幹嘛吧。他用眼睛
把答案用力瞪回去。
似乎能看得懂他的眼神，容若再問。「你叫什麼？」
他再眨兩下大眼，終於道：「孟青楓。」腦袋一個轉彎，他嘿嘿笑，打趣問著：「大
人又是哪位？」
容若只覺得一股淡香襲鼻，他疑惑地再湊近一點，反而把青楓給嚇愣了，張著一雙大
眼眨呀眨地望著他突然靠近的大臉。容若撇了嘴，抬頭確認了床上兩人並未發覺異狀，用
力將倒在懷中的人推起站直，然後再一把拉進屏風後。沒料到懷中的男孩竟然因為錯失了
活春宮秀而失望地要嚷嚷起來，他只好順便再用力摀住對方嘴巴。這小子腦袋裡是裝了什
麼呀？他懊惱地想著。
兩個人在屏風內，又開始大眼瞪小眼，容若撇了一眼色膽包天的孟青楓，心中盤算著
，他當初同意孟無垠送兩子進太子殿，一則以是想看看孟無垠這個立場不明的重臣究竟是
打著何種主意，一則以是這種情況多少可以警告代王容玳不要再挑戰他的耐性。前者，他
到目前都沒看出來，後者倒是多少達到目的。對於孟家兄弟伴讀，容玳要對太子下手時，
多少要看待著孟無垠跟容若可能的聯手，雖然不曾聽聞過孟無垠是站在誰那邊，但是孟青
柳與孟青楓的存在，的確讓代王棘手不已。
「本相是當朝右丞相。」他放開手，緊盯著看青楓作何反應。
孟青楓不意外，勾著苦澀的笑容，再撇了一眼容若的配劍。無奈道：「我猜得到。」
能帶劍進太子殿的人，屈指算來，只有這麼一位了。
「你怕本相殺了你？」容若早就注意到青楓的眼神。
青楓笑容更苦，這不是擺明了嗎？只好老實地點頭。
容若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這個孟青楓有必要一付他隨便就會殺人的樣子嗎？我曾經這
麼殘暴不仁過嗎？的確，窩藏在太子殿，意欲行刺太子，這個罪名加身，容若當場刺死孟
青楓絕對不為過，甚至還可以扳倒孟無垠那一掛的牆頭觀望者，不過…容若心中不免嘆氣
，他的確已經在轉瞬間估量著要是殺了這個小鬼，自己能討得了多少好處。
容若不會殺孟青楓，論公，他不想得罪中立派的那群大臣，雖然拉攏不了，但是也沒
必要得罪。再來，孟青楓兄弟兩人留在太子殿，多少可牽制代王容玳層出不窮的小手段，
只要沒闖出大禍，容若本來就打算睜一眼閉一眼。於私，這個孟青楓的確有趣，明明看起
來很怕他，也認出他是誰，可是面對時卻總能一付淡笑面對。如此的人物，若是殺之，也
太過可惜了。
「本相像是個草菅人命隨意殺人的人嗎？」容若冷著臉問。
青楓看了他一眼，心底也是七上八下，但是看著對方冷氣壓直直逼來，就是會很想試
看看這個容丞相的底線在哪。青楓不假所思地直道：「我如果說像，你會不會真的就殺了
我？」話才說完，孟青楓就咬了舌尖，現在是嫌命長了嗎？
他氣得硬是扯了兩下編好垂在頰邊的兩絡長髮，一臉懊喪樣。
容若聽到他的回話時，還頗有點訝異，沒人敢在他面前逞嘴皮子，這男孩倒是膽子不
小。快速地再確認一次床上太子與寧妃的動靜，容若下了決定，小聲道：「孟青楓你聽著
，一會太子與寧妃完事後，我會護著讓你離去，以後不許再留在太子寢殿，若讓其它人見
著，你難逃被追究之責，事可大可小，若是代王的人抓到你，可沒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孟青楓趕緊點頭，心底卻盤算著，眼前兩大勢力，看起來至少有一方是對他沒惡意的
，如果可以拉攏次要敵人，專心對付主要敵人，那麼，他應該可以讓太子站穩腳步。
「臣只是因為看太子殿下喝藥時，一付痛苦難當的模樣，所以才留下來怕出事。」孟
青楓誠實地回答，反正他已經打算好，至少幫太子殿下拉攏一方勢力。
容若神情未變，只是在聽到喝藥的那一瞬間，眉心跳了一下。很快地，容若勾著一抹
冷笑，嚴厲中帶著些不屑，道：「那是代王命人送來的藥，為了讓太子與寧妃順利行房辦
事。」
「可是太子似乎不太願意喝。」孟青楓堅持著，在他眼中，太子殿下的確是非自願喝
下去的。
容若看了太子一眼，神情中有著非常複雜的情緒在。「那藥是代王特地請人配製的春
藥，為的是能讓寧妃順利懷上太子的種。」
孟青楓似乎聽出了容若話語中的鄙夷，他裝作沒發現，卻暗暗想著：難道容丞相真的
跟太子有一腿？瞧他的話中，說有多酸就有多酸。
突然間，孟青楓非常同情容若，甚至還想拍拍他的肩頭。只是偷看了他一眼後，馬上
放棄。還是不要拿小命來玩好了，更何況，容若太高，他的肩膀拍起來一定很辛苦。
容若就擋在屏風的一邊，完全遮住孟青楓的視線，雖然非常想繼續偷看，不過孟青楓
還是沒膽叫容若讓開。想一想，要親眼看著自己的人喝下春藥在床上被女人這般壓著硬上
，孟青楓無限感慨，他真的在同情容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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