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睫毛膏 (11)
作者ID： lovebonito
筆名： 緋靈飛翎非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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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沒有停駛，我站在月台的正中央，徬徨又哀傷。
我不想失去JOY，我知道不會有別人比她好；我又不想負起做決定的責任。
所以，我咎由自取地痛苦著。
淚水滑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想到搭上回家方向的捷運之後，從此兩人便會是陌路，JOY會去愛其他的女
人、對其他的女人好，我就痛苦得想尖叫。
然而，想到撘上往JOY方向的列車，接著要面對的是家裡的壓力，我又失去
了勇氣。
有人回頭看我、有人用訝異地眼神偷偷打量我，可是，我的手就是來不及抹
去所有的眼淚。
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了，所以，我更沒有輕狂和放縱的能耐了。除了哭，我
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可是，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了，我卻只懂得哭。
突然，感覺有人拉了拉我的裙子，我愣了一下，低下頭，發現那是一個背著
書包的小學生，綁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生，有些害羞地舉高她手上的面紙，
說：「阿姨，這個給妳。」
我有些尷尬，用力抹掉臉上的眼淚，退後兩步，訥訥地，「不、我……」
小女孩被教養得很熱心公益，她很有禮貌地說，「阿姨，不要揉眼睛，手上
的細菌會跑進去唷。」然後，又舉高手上的面紙，往我手裡塞。
我被迫接下面紙，小朋友說，「漂亮阿姨，不要哭喔，哭就不漂亮了。」
然後看那個小朋友跑向離我約莫五六公尺處的她的母親。
那個穿洋裝的婦人對我點個頭，低頭慈愛地摸摸小女孩的頭，像是在鼓勵她
做了一件好事。
我低頭，看著手上那包印著哈囉KITTY的面紙，想著，如果JOY可以強迫我收
下她的感情的話，我一定會收下的。
可是，JOY只會說，「靖芳，妳想怎麼樣？」
再也無法承受被好奇打量的目光，我奔上電扶梯，出了捷運站，躲進廁所的
其中一間，坐在馬桶上任眼淚肆流。
林靖芳，妳沒用，妳只會哭，哭著等王子來救妳，可是，王子就在門外，妳
只要推開門走出去就好，妳不敢推開，卻躲在這裡掉眼淚。
林靖芳，妳該死，妳還要傷害JOY幾次？妳還要說幾次對不起？卻死都不悔
改？
我不行了。
真的，我不行了，我知道自己可惡，我也討厭自己這麼可惡，但是、但是
，只要在JOY面前，撒嬌就變成了天經地義。
是JOY寵壞我了，真的，是她寵壞我了，因為，只要我道歉，她就會原諒我。
抵達那家居酒屋時，已經超過約定的十一點。
十一點十五分，我來遲了，店已經關了。
我不死心地站在早已拉下的鐵門邊，想像JOY是如何充滿希望地等待著我，
想像JOY是多麼坐立難安地期盼著我出現；既心疼、又自責……
這樣優柔寡斷的我，總是在傷害自己，也傷害無辜的JOY。
蹲在早已拉下的居酒屋鐵門前，我終於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是我的錯，這次還是是我的錯；所以，我失去了，真的真的失去了；再也不
會有人像JOY一樣愛我，再也不會有人像JOY一樣疼我了。
然而，就像張希夢說的，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了。
我彷彿可以看見JOY在門口看著手錶，心急如焚；我彷彿可以看見JOY頻頻拿
出手機，擔心我是否有事耽擱；我彷彿看見JOY最後終於失望透頂，傷心離
去。
我活該。
可是，我好難過，誰來救救我，為什麼我這麼、這麼、這麼難過。
我無法顧慮到這是十一點的巷子裡，我的哭聲可能會吵到樓上的住戶，我也
無法思考自己的行為有多像瘋子。
我只是自責、痛苦到了極點。
然後，在崩潰的邊緣，我彷彿聽到了JOY的聲音。
她有些無奈的、寵溺的聲音，她喚我：「靖芳，靖芳，我該拿妳怎麼辦？」
然而，抬起頭，模湖的淚光中，卻什麼也沒看見。
門口沒有人、巷子口沒有人、到處，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結局，為什麼還要相遇？為什麼還要讓我記起JOY的好？為什
麼還要讓我想起自己有多喜歡她？
從地上站起來，有些無力地走向巷口，攔了一部計程車，說明家裡的地址。
我發現，我已經失去了哭泣的力氣；當然，我也沒有哭的權利。是我搞砸的
，所以，我能怪誰？我有什麼資格哭？
計程車行駛著，我靠著車窗，一言不發地看著那條巷子離我越來越遠，眼
淚已經乾了。
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愣了一下，慌忙接起，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
「請問，是林靖芳小姐嗎？」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我愣了一下，「嗯。你是──」
「那個，我叫李寬影，我母親給我妳的手機號碼，如果有時間的話，是否可
以跟妳約個時間碰個面？」
我一時沒搞懂，只是疑惑地重複，「李寬影？」
「講起來有點複雜，不過，我外婆鄰居的好朋友，聽說是妳伯父。」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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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Lovebonito
非常感謝寫信給我的啾啾，我回來了，努力把這個坑填平，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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