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殺手 第九回 殺手
《二十》
刀,生活裡最常見的。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任何地點都可以看見刀的存在,食,得用刀來
切;衣,得用刀來割。住,得要刀來鑿;行,得要刀來護。所以人一生向來與刀密切相關
。若一個人他生活裡沒有刀,他活的肯定不是挺好,更甚他的生活根本稱不上生活。
有人把刀看成工具,需要的時候就拿來用一用。也有人將刀當作情人,無時無刻都要讓刀
出現在自己的眼底。更有人讓刀成了自己,把刀當作自己身上的一個部位,論誰都絕對找
不到一個時候,一個刀不在他身上的時候。
你問我有沒有這樣的人?我的答案是有的,至少這裡還有一個。
獨孤刀。
他本來名字不是這樣的,只是他在刀上打了一條鐵鍊以後,用這把帶鍊的刀砍了他的女人
之後,別人就給了他這樣一個名字,這是一種說法。
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一個乞丐說的。那是一個雨天,乞丐在客棧外頭討飯,他看著一個
人手上纏著有鍊的刀,走進了客棧。聽見女人尖叫的聲音,又看著那人從客棧走了出來。
看著那男人走在雨中的背影,乞丐覺得那男人的背影有一些落寞。
一個人來,一個人去,孤獨。
也許他一個人是孤獨,但他手上的刀絕不孤獨。或許是他也覺得一個人有些寂寞孤單,所
以他不想讓刀也這麼寂寞孤單。於是在他的左手上是一把比較厚沉的鍊刀,而右手握的是
一柄比較輕薄的鍊刀。
他是一個殺手,一個住在山裡的殺手。
今天他收到一隻鴿子,鴿腳上有一封信。他下山,帶著那兩把鍊刀下山。信裡是一幅畫,
一幅大禹治水的畫。他知道信裡叫他殺的是一個人,一個不回家的人。
他的雙手纏著刀鍊,於是刀跟他連在一起。
連在手裡。
《二十一》
鳥跟魚其實差不了多少,在它們的身邊很可能隨時會出現張網,隨時準備奪了它們的自由
、它們的性命。
現在李三的身上已多了張網,一張精鐵鑄成的網。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帶走斷手人的李三?」吳鯨問道。
「斷手的人救了他,他帶走斷手的人。」胡不歸答道。
吳鯨將腳踩在李三凸著的肚上,冷冷地道:「那個斷手人在哪?」
李三瞧著吳鯨的眼,大笑道:「看來你一定與他不相識。」
吳鯨狠狠地往李三踏了一腳,道:「我問的是他在哪,不是與我認不認識。」
李三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笑道:「你若是要找他復仇,你贏不了他。」
吳鯨往李三的肚子上捶了一拳,道:「你可以繼續說廢話,而你每說一句廢話,我就送你
一拳,我敢保證你絕對講不過七句話。」
李三大笑,道:「你喜歡聽廢話,我就多講幾句給你聽。」
吳鯨再往李三的肚上補了一拳。
李三頓時感覺天昏地暗,喉頭鮮甜。可他不吐,他要等到血再多一點,一次吐出來,比較
豪邁些,吳鯨也比較會氣些。
李三口裡含著血,含糊不清地笑道:「你的女人一定是愛上了他那顆石頭,所以你才這麼
想找他報仇。」
碰!吳鯨的拳落在李三的大頭上。這拳特別地沉,特別地重。李三吐了血,一次很大量的
血花,李三特地挑了方向,全數往吳鯨噴去。
「我告訴你,我是他的朋友,他定不會放過你的。」李三笑道,笑裡帶著一股憤怒。
吳鯨將手舉起,準備再朝李三打去。胡不歸突然拉住吳鯨的手,道:「他死了,你也找不
到那個斷手人。」
吳鯨只好收拳,小慧見情勢已穩,急忙衝向胡不歸,拉住他的衣角。
胡不歸看著小慧濕紅的眼眶,道:「我回來了。」
小慧聽見胡不歸的聲音後,禁不住哭了出來。
吳鯨鼻子一亨,便往門外走去。
胡不歸拍了小慧的肩,往走出去的吳鯨看,道:「那男人他救了我。」
小慧邊哭邊道:「可這個肥子說你死了。」
胡不歸往床上的陸鷹走去,道:「我原本應該是要死了,可我還沒保護我的孩子。」
胡不歸向陸鷹問道:「你好些了嗎?」
陸鷹肚裡本來有些疑問,正當欲開口之際。忽然聽見一陣笑聲,一陣很爽朗的笑聲。李三
聽見笑聲後,大笑道:「你們完了,我今天新認識的朋友來了。」
只見吳鯨被扔了進來,砸在桌上,一笑人隻身走了進來。
在網裡的李三嘆了口氣,道:「你怎麼自個人來,這裡至少有三個人會武功啊!」
一笑人大笑,看著躺在床上的陸鷹,笑道:「胡兄,這不是今次交代你殺的人嗎?怎麼你
把他給救了回來?」
胡不歸舉起了槍,道:「組織,我是不待了。你就看在胡某為組織殺過百來人的份上,放
了我與我兒子一馬。」
陸鷹聽見胡不歸如此說,心裡甚是詫異。
一笑人大笑,道:「組織向來有功必賞,有罪必懲。胡兄為組織立了這麼多功,今天在下
定會給胡兄個合理的交代。」
一笑人拍手,只見幾名青年將點了穴的路雲從外頭給拉了進來,一笑人一指伸進路雲衣裡
,猛然一扯,整個雪白的肩頭露了出來。
其實不是特別地雪白,所以胡不歸的眼睛發直。因路雲的肩上有個黑字,一個胡不歸朝思
暮想見到的字。
一笑人笑道:「胡兄為組織辛勞多年,在下實在感激。在下得知胡兄除了有個失散的兒子
外,還有個久未謀面的女兒。為了報答胡兄,在下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花鎮不遠處的茶
店外尋到胡兄女兒。」
一笑人說完,便命青年放了路雲。只見青年雙手一放,一笑人一推,路雲便往胡不歸飛去
。胡不歸放開手上銀槍,往空中一跳,雙手一接,吐血。原來一笑人在推開路雲時,施加
了點內勁。
吳鯨見此畫面,冷笑道:「好一個借人殺人啊。」
胡不歸將路雲放至床上,伸手喝止吳鯨繼續開口,道:「吳少俠,你救了胡某,胡某已是
萬分感激,此事盼您莫再插手。只盼首領能法外開恩,饒我一家三口的命。」
一笑人笑道:「胡兄對組織有功,莫說開恩,即便是要首領這個位置也是應該的。」
一笑人轉身準備踏離房門,腳已跨出半隻,又縮回。
一笑人嘆了一聲,苦笑道:「在下仍希望胡兄能夠多加思慮脫離組織一事,在下給胡兄三
日的時間考慮,三日後在下將在花鎮北方鐵堡設宴,盼您還能來赴宴。」
話畢,一笑人轉身離開。
一笑人方離開,屋的頂便垮了大半。取而出現的是五十名持刀的青年殺手,雖然年紀尚淺
,經驗尚未充裕,但從他們的眼裡,胡不歸看出他們急欲成名的決心。這樣的青年砍起人
來,絕對不會留情。無了情的刀,就也多了點速度。
胡不歸握起銀槍,凝視著前方。
吳鯨握緊了拳頭,盯著前面拿刀的殺手。
小慧靠近了床,拾起李三的劍,準備對每個靠近床鋪的青年都刺一個窟窿。
李三眉頭一皺,索性閉眼,盼無人發現在網裡的這個肥子是個活人。
五十名青年,五十把單刀。
衝!青年們向床鋪衝了過來。
胡不歸銀槍如流星一般,落在持刀的青年喉上。
碰!吳鯨舉起了拳,就是往青年身上招呼。
一個個的青年給吳鯨的拳打上了天。
刺!小慧刺了幾個靠近床鋪的持刀青年。
流星不停地落,拳不斷地射,劍持續地刺。
青年不斷地湧上。
臥躺在床上的陸鷹發現殺手不只五十個,從後面不斷湧上的青年來看,至少還是五十的幾
個倍數。也許有一百個,一百五十個,三百個。
其實沒有細算的必要。如果連前面這些朝床衝來的殺手都擋不住的話,真的沒有往後看的
必要。
人的體力會衰,可湧來的殺手不會斷。
銀槍開始慢了下來,殺手的刀開始往銀槍主人招呼。
拳頭開始痛了起來,殺手的刀已經揮向拳頭主人。
長劍開始刺不太準,殺手的刀終於往床鋪上落。
陸鷹開始覺得今天的夜,特別漫長。
在網裡裝死的李三,突然開口叫道:「姓石的!你竟然拿我的銀兩砸男人。」
所有的人往躺在網裡的李三望去,眾人才發現在李三的三步範圍只有倒了的死人。每個死
人的喉上都有個洞,在死人附近的牆上有幾粒碎銀。這些死人都是被碎銀給射死的,可卻
找不著射銀的人在何處。
這樣打暗器的功夫,除了阿四以外,還有一個人會。
是右手,是石天。
也只有他,會為了朋友冒險犯難。
就算是曾經利用過他的朋友,
他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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