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殺手 第五回 不歸

看板tellstory作者 (鴻)時間14年前 (2010/08/11 01:39), 編輯推噓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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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花鎮無花,女人如花。花鎮無香,佳釀有香。花鎮無客,男人是客。 不歸,胡不歸,年屆四十的男人。他原有一個家庭,一個愛他的妻子,一對他疼惜的兒女 。他愛女人,也愛美酒,更愛朋友。他流浪,在這塊大陸上流浪;他留宿,在每個女人身 上留宿。 他只是一個被迫的浪子。 當他收到這幅鷹穿雲圖時,他就得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你做這行多久了?」胡不歸望著送圖來的青年。 「不是很久。」青年知道胡不歸是組織倚重的人。 「你殺過人了嗎?」胡不歸打開了圖。 「還沒。」青年盯著躺在胡不歸床旁的女人,女人身線玲瓏,是青年喜歡的那種。 「你有心愛的女人嗎?」胡不歸將畫捲了起來。 「有,在家鄉,我想跟她永遠在一起。」青年想起在家鄉的女孩,話便多了起來。 胡不歸從枕頭底下拉出一把短刀及兩百兩紋銀,揮手示意青年靠近。青年便近了胡不歸身 ,胡不歸一把捉住青年的右手,讓青年張開了五指。 「你拿這兩百紋銀回鄉跟那女孩在一起,以後別讓我在組織裡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殺你。 」胡不歸說完,刀也落下,斬了青年的食指,青年以後再也握不了刀。胡不歸將紋銀塞入 青年懷中,囑人將青年從房抬去藥行。 「這青年以後再也當不了殺手,你毀了他的一生。」躺在床旁的女人道。 胡不歸抓起衣角擦拭刀身,道:「他再也當不了殺手,我救了他的一生。」 「可他不明白,所以他會恨你一生。」女人撐起了頭,道。 胡不歸想起城裡的妻子,想起那再也見不著面的兒女,道:「胡某一生早就有虧欠之人, 何懼再多添一個。」胡不歸說完,起身走向火盆旁。 「組織這次要你殺怎麼樣的人?」女人看著胡不歸將畫投入火盆。 胡不歸穿起了袍子,他向來很討厭女人囉嗦。可這女人陪他度了一夜,所以胡不歸還是開 了口。 「組織向來只叫我殺一種人。」胡不歸將腳套進靴子。 「是哪一種人?」 「快死的人。」 《十一》 馬車進入了森林,森林的氣氛寂靜。從這裡的靜,陸鷹明白一件事情。現在馬車就像沙漠 裡頭的獵物,被人在暗處盯著。只要馬車一停,獵人便會從某個角落出現。只要馬車一快 ,獵人便會從某個地方出擊。 陸鷹只能策馬向前,讓馬持續地跑,穩定地跑。 只是陸鷹明白最後馬還是會累,路終將走完,敵人一定會在路走完之前出現。想到這裡, 路鷹將雙鉤從後背取出,握緊。 獵人為了一個獵物的機會,等待。獵物為了一次逃命的機會,等待。 陸鷹握緊了鉤,盯緊了四周,他等一次敵人出現的機會。陸鷹有信心在敵人往馬車跳來時 ,鉤了他的咽喉,讓他跟這個世界告別。 馬持續地奔,鷹緊迫地盯。 前方光芒閃爍,出口將盡,敵人仍未出現。究竟是陸鷹多想?抑或敵人放棄?陸鷹仍然握 緊了鉤,即便前方一片光明。 突然一道影子朝馬車飛來,陸鷹立馬往黑影一揮。勾!那道黑影已被陸鷹的鉤給銜住。破 !陸鷹雙手一畫。 濃濃的酒味朝陸鷹撲鼻而來,是酒!剛勾破的黑影,是酒罈!現在陸鷹全身已被酒打濕, 奔馳的馬身上也帶了點酒。 馬持續地奔,車持續地跟。 離前方的光越近,陸鷹的心就越沉。映入他眼簾的不是光明,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持銀槍 的男人,胡不歸。 胡不歸身穿白袍,手持銀槍。他不像一個殺手,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殺手。在他的身 邊還有五個裝滿酒的罈子,他的腳前有條很長的橫溝,溝上盡是火舌。 馬持續地奔,火逐漸地近。 胡不歸刺起一個酒罈,往前一甩。陸鷹雙手一揮,酒罈再破。胡不歸再刺,陸鷹雙手仍揮 。胡不歸刺了幾次酒罈,就甩了幾次槍。陸鷹揮了幾次雙鉤,罈就破了幾個。現在胡不歸 腳邊還剩一罈,他不刺,因馬車已全然讓酒打溼。 馬若再奔,車便著火。 陸鷹終於知道胡不歸丟酒的用意。他得讓馬停下來,不讓這近在幾尺的火沾了車。可馬已 受了驚嚇,不受韁繩控制。他只剩一個方法能讓馬停,他只能用這方法。 陸鷹往前一躍,跳上馬背。雙手一揮,馬頭掉落,馬曲了膝。血從馬頸上噴出,血成了紅 霧。馬不動,車停。從眼前閃過的銀光,陸鷹知道一件事情。 他已經輸了。 「你的鉤很快,但我殺的人比你還多。」胡不歸瞧著被銀槍貫穿的陸鷹。 陸鷹鮮血衝喉,血從口中出。 「你為什麼不一槍刺死我!」陸鷹的鉤已經落在地上,他雙手握著槍桿。 「這車上沒有人,所以我不一槍刺死你。」胡不歸從靴中抽出一把小刀,一刀捅進陸鷹的 大腿,陸鷹慘叫。 「我可以給你一槍,可你得先帶我找到那個女人。」胡不歸拔出了刀,用刀柄戳破了酒罈 上的封,往陸鷹的腿倒酒。 「我可以帶你找到那女人,可你要先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這車上無人。」陸鷹實在無法 想透馬車裡頭已從外面讓布遮了,怎還會露出馬腳。 胡不歸看著陸鷹那太年輕的臉,道:「這裡的地軟,車輪走過的痕跡太淺。」 「我的鉤與你的槍比起來,誰快?」陸鷹問道,他想知道這件事情。胡不歸不是一個喜歡 答問題的人,他今天已經回了很多問題。 「你比我快。」胡不歸說了一個答案,發自內心的答案。陸鷹大笑,將槍猛力一拔,血濺 滿天。他撕了那給酒與血弄濕的上衣,撐著馬車站了起來,胡不歸發現陸鷹右胸上刺了個 字。 一個字,古。 胡不歸臉上神情變了,他不再從容。胡不歸衝前扶住陸鷹,大聲喊道:「你從何處來的? 」只是陸鷹已經耗了最後一絲力氣站了起來,現在他已暈去。 胡不歸想起那對送人的兒女。他記得自己將姓拆成兩個字,左半邊給了兒子,右半邊給了 女兒,為的就是將來也許還有天能夠相認。 他的法子確實奏了效,他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他與兒子終於重了聚,他用槍刺了自己兒子。 他只能仰天長嚎,一種悲痛的嚎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11.209

08/11 09:37, , 1F
0.0!!
08/11 09:37, 1F

08/11 13:27, , 2F
閣下的書都有關聯 一次看盡 實在過癮
08/11 13:27, 2F

08/11 16:40, , 3F
我終於聽到一句我最想聽見的話。現在的我,百感交集。
08/11 16:40,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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