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三百七十公里 22

看板tellstory作者 (似我非我)時間14年前 (2010/04/11 11:14),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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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D:rock78322002 筆名:CHY ─────────────────────────────────────── http://rock7832.pixnet.net/blog/post/26518401 記得以前高中老師常說的,一個人要改變可以是很簡單,但也可以很困難。 簡單在於只要有心,什麼都能做到;而困難點也更在於心,當一個人無心時,不管做 什麼都是一樣的。 吉他這東西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困難,我從一個連格子都不會爬,音階都不會按的人, 到現在已經可以彈個幾段,甚至簡單的歌也能來個一小曲,當我可以用雙手去彈奏我自己 想要的聲音時,那種感動是無法言語的,就好像小時候騎腳踏車時,你從什麼都不會,再 來要在旁邊裝輔助輪,到最後已經可以獨立一面,騎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時,彷彿你的背後 裝了翅膀,而你是靠自己的力量奮力遨翔。 這段時間裡我一直跟著樂團演出,雖然說是演出,但說穿了,只是個打雜而已,畢竟 我還沒厲害到可以上台表演的地步,老爹的生意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依然是做 熟客居多,主要收入的城市光廊表演則在小沁的帶領之下,名氣越來越響亮,大家也許不 知道「砍馬團」是啥小,但絕對會記得有小沁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主唱。 認識她的這幾個月裡,對於她之前說的填補靈魂的那個人,我感到非常好奇,但從那 之後,我就再也沒聽她提起,而我也不好再問,峰哥因為上次的事情,徹底跟競技啦啦隊 撕破臉,而他和小郁之間,感覺卻也隨著那次事件的落幕而結束。 「對於無法強求的,總是強求不來,不是嗎?」他說。 「我想,就在給她一點時間,也當做給自己一些時間吧。」記得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好 久,而時間也過好幾月,我其實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我只知道,感情這事情,從來不 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就像,我跟小沁一樣。 「當你可以自己自彈自唱,並且上台表演時,那就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她說。 「離開?」 「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我負責訓練你,讓你好接我的主唱一缺,等時候到了,我就 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更何況,現在的我,真的很想在回去唸書。」 「那如果我永遠都不會自彈自唱呢?」 「那我還是得離開。」 「為什麼?」 「很多事情是沒有為什麼的,懂嗎?」 二零零五年的最後一天,當所有人都在歡慶迎接二零零年六時,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 ,我跟阿政,還有峰哥三個人跑到基隆港口放煙火,對於來年許下的願望是希望我們三個 人永遠都能在一起,一年後的今天,阿政人在台北,我跟峰哥雖然在高雄 ,然而現在他卻不知道跑到哪去,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跑去找小郁了。 至於阿政,就算了,「有人女人,忘了朋友,他媽的畜生!」這是峰哥說的。 自從阿政和學姐交往之後, 時間上也越來越少聯絡,感覺一畢業之後,每個人的時間都 變少了。 每個人也都改變了。 不管是阿政,峰哥,還是我。 為了迎接跨年,阿傑特地把整間老爹都包起來,不開放外人進去,那是場不算熱鬧的聚會 ,雖然沒有幾個人,但像這樣子一堆人聚在一起喝酒玩樂,感覺卻像是我遺失很久的東西 一樣。 即便在人潮中擁促,卻還是會讓人感到孤單,當零五年結束之後,我心裡突然有著這樣的 感覺。 「你有什麼新年願望嗎?」小沁說。 「世界和平吧,哈哈哈。」 「這笑話不好笑,零分。」 「……」 「開玩笑的啦,只是這年頭會許世界和平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其實我有很多願望想許,只是想說,偶爾做些對世界有貢獻的事情,其實也不錯啦。」 「峰哥常說的,我的業障和罪孽太深了。」 「想不到你相信那套。」 「哪套?」 「佛家當中的輪迴和因果論。」 「難道妳不信嗎?」 「?」 「輪迴。」 「佛說要經過好幾世的邂逅,才能換得今生一次的回眸。」 「那你有在等誰回眸,或者給誰回眸嗎?」 「沒有吧,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問題。」 「那如果哪天有人回眸了呢?」 「我想,我也未必能看到吧。」 「會的,你會看到的。」 「恩?」 「不,沒什麼。」她喝了口桌上的啤酒之後就在再也沒說話了。 新的一年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改變,除了日曆從零五變零六,又過了一個四季,又經過 一個三百六十五天之外,剩下的我覺得就跟往年一樣,只不過,人卻變了不少。 新年之後最讓我們期待的就是放寒假,尤其對我和峰哥來說,這個大一的寒假有特別 的意義,畢竟我們從台灣的最北部一下跑到南部唸書,總難免會不好適應,除了西子灣的 夕陽是基隆所沒有之外,剩下的東西,我找不到有任何一個可以勝過基隆的地方。 放假前的那幾週,除了把時間拿來跟該死的期末考對抗之外,剩下的還是投注在練團 上,我的吉他是彈的越來越好,只是我總會想起她說的話,是否真的教會我後,她就要走 了。 零六年一月下旬,期末考結束了,我和她之間也結束了。 「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教的了,剩下的你回基隆之後在好好練習吧。」她 說完之後拿了一把木吉他給我,吉他面上還寫有她的“沁”字。 「放假有什麼打算嗎?」她說。 「沒意外的話,應該整個寒假都會留下基隆吧,再不然就跑去台大玩。」 「台大?」 「我高中一個朋友念台大。」 「不,應該說是畜生。」我補了一句。 「台大耶,你朋友一定很厲害。」 「當初峰哥也有考上台大,只是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來到高雄。」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呢。」 小沁說放假之前打算到老爹去,當作是驗收,也是餞別。 「也許過完這寒假,我們就不會再見囉。」她說。 「這麼快?」 「恩,我想回美濃老家一趟,好久沒回去了,我想我媽應該會很想我。」 自從跨年完之後隔天,峰哥還是跟平常一樣,只是關於跨年那晚的事情,他卻什麼都 沒說,至於小郁,雖然我跟她都是在念中山,但我卻始終都遇不到,即使中山大學並不大 ,這就像峰哥說的,如果一個人有心要消失,那麼你在怎樣找都找不到。 在學校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放假前,一堆人又跑到老爹去辦餞別會,而阿傑又把今晚 的老爹給關起來,杜絕外人進去,在場的人跟先前跨年的沒什麼兩樣,而且今晚與其說是 餞別,實際上是要驗收我的成果。 「今晚就盡量喝吧,全都算我的。」超級金湯匙阿傑從裡面抱出兩箱啤酒說道。 「當然今晚的重頭戲,我想大家都知道,有關於我們的主唱接替一事。」說完後底下 開始爆以熱烈掌聲,開始起鬨要小沁上台。 她上台跟下面的人做了次鞠躬,之後指向我,示意我先準備好上去。 我從背後的黑色袋子取出她給我的吉他,吉他面上的“沁“在燈光照耀下顯的特別耀 眼,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從小沁手中接下PICK,當我上台時,台下先是爆以一震掌聲,後 來又瞬間安靜起來。 「非常感謝,今天在場所有看我表演的人。」我簡短的說了一句話。 「我何得何能,承蒙大家對我的愛戴,還有樂團的各位,也許,我並不是最好的,至 少跟小沁比起來的話,但我會盡力做到最好,至少對我而言。」 「現在的吉他對我而言,就是全部了。」 我撥了下吉他的弦,從一弦掃到六弦,又從六弦刷到一弦,沒有任何音樂在背後襯托 ,只有我吉他的聲音。 風若停了雲要怎麼飛,你若走了我要怎麼睡,心若破了你要怎麼賠,若非你只是貪飛 的蝴蝶。 天都黑了你在想著誰,情都滅了我要怎麼追,話都說了你要怎麼退,原來你只會讓我 流眼淚。 整個世界突然一起天黑,愛在眼前無聲崩潰,摔成粉碎。 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種撕裂的感覺,嘴裡泛著血腥滋味,多麼傷的離別。 我承認我最害怕天黑,夢被掏空的錯覺,我已不再是你的誰,想都就都(會)心碎。 風若停了雲要怎麼飛,你若走了我要怎麼睡,心若破了你要怎麼賠。 一首阿杜的天黑,在我用吉他清唱之下,又顯現出不同的感覺,當我唱完之後,台下 又爆起熱烈掌聲,而在這當中,我看到一個女孩的眼淚。 「沒這麼誇張吧,這樣就哭了喔。」我說。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Una姐從櫃臺走出來說道。 「知道什麼?」 「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她最討厭跟男生單獨喝酒嗎。」 「恩,有聽妳說過。」 「那為什麼她還要約你喝。」 「呃,因為我比較帥?」 「不好笑,零分。」小沁說。 「……」 「因為你是我在等待,回眸的那個人。」 「等我回眸?」 「因為,我很喜歡你。」 *我若只是一隻蝴蝶,那該是誰能讓我飛。*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1.36.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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