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說好了，幸福呢 --- 33
33
七早八早的便被媽媽叫醒，搞不懂，明明就是場小
小的親師座談會，何必搞得那麼隆重啊？化妝還說得過
去，那是一種禮貌，但連衣服要穿哪件也要我替她選，
前一天還特地去美容院做了造型呢，未免也太大費周章
。
「沛馨妳看我到底要穿哪件啦？」一口氣拿了三、
四件衣服，還打著哈欠的我根本懶得理她，最後還是無
辜受害的哥哥跳出來解救。他隨便挑了件深紫色的套裝
丟給媽媽，轉過身去，盛了杯鮮奶仰頭豪飲，便逕自回
房，留下靜默著讓一切發生的我們。
一切好像都變得理所當然，假使沒人做了什麼，或
說了什麼，來阻止它發生，亦或觸使事情的改變，在來
得及之前。
出門前，我又打了通電話給許裕儒，想和他確定他
今天會不會去學校，昨天放學在公車上時他只給了我一
個十分模稜兩可的答案。可能會，可能不會，看心情。
其實身為學生的我們，大可不必到場，既名為「親
師座談會」，換而言之，就是家長與老師之間的事，我
們這群學生算去了也只是插花而已，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但往往還是有人願意犧牲美好的星期六早晨，跟著家
長來學校，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純粹是一種十分微妙
的心境，有的人愛，有的人不愛，就如同一個人的喜好
是沒有理由的一樣。
當然，凡事總有例外，我承認我也是那種很愛跟的
人，鄉下的奶奶老是笑我「愛哭愛跟路」，既然那是有
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我也不好反駁什麼，不過
，總是有那麼一兩個非到場不可的學生，比如說，我，
自願擔任服務人員的閒人之一。是沒有好處可拿的，充
其量不過是個拿不到證書的義工，但倒也做得心甘情願
，一樣的沒有特殊理由，或許，是一種服務熱忱吧？現
代的社會裡，大多數人所缺乏的。
如果這一切要追根究底的話，大概要稱讚我媽教得
好，言教不如身教，雖然有時候會被人嫌多事，但至少
是出自於一顆關心他人的心，善良且美麗。
「所以你到底會不會來？」手機的收訊不太好，同
一句話已經重複三遍的我顯得有些不耐，該死的他還是
給我不是答案的答案，人的耐性有限，而我尤其不佳，
禁不住微慍的我，差點失手掛了電話。
「好了啦不鬧妳了，我大聲說，妳用力聽，說一次
就好。我媽說她要去，剛才講的，所以我會跟去，不過
會晚一點，這樣妳聽清楚了嗎？」
「嗯，聽得很清楚，而且耳朵也快聾了喔。」咬牙
切齒的，音量是越來越大，聽力嚴重受創的我，忍不住
想讓他也嘗嘗那滋味。
「唉唷。」他無力，亦無奈，回不了話的他只好一
句「拜拜」敷衍，便將電話掛掉。停紅燈的媽媽納悶地
回過頭來探個究竟，正好對上我的笑顏，除了表面，更
加虛假。
「發生什麼事了啊？」
「沒有啦，鬧著玩而已。」
讓最後一個家長簽完名後，在班導的下令下，我們
這群假日不待在家裡睡大頭覺，硬是要跟來的毛頭們，
被趕到了教室外，座談會的現場得清場，閒雜人等不得
進入，毫無理由，那是她的原則，該聽命的我們，好像
也別無選擇。
「該不會是想說我們壞話才要我們迴避吧？」一群人
圍在接連禮堂的走道，席地而坐，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
，好似不說話就會要了我們的命似地吵鬧，而尿急的許
裕儒，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後，便留下這話跑開。
輪不到我接話，馬上有人出言反駁，明明人早走遠
聽不見了，卻仍堅持說給我們這些留下來的人聽，好像
不這麼就會不甘心似，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大串：「別蠢
了啦，怎麼可能，一定又是說一些廢話什麼的，唉唷家
長和老師不都那樣？要告我們狀哪還得那麼大費周章，
打電話就好啦，幹麼將所以有人集合起來，難不成要一
個一個告狀啊？哪有那麼多時間，老師也沒那麼無聊啦
。」
「那為什麼我們要滾蛋？」又有人接話，被問得語
塞的他只好聳了聳肩，而「我不知道」四個字從他嘴裡
溢出的瞬間，開始有些不明的物體往他身上飛去，想當
然爾，那也只是大夥兒鬧著玩而已，沒有惡意的。
「拜託，你這樣有說不是跟沒說一樣？」擲出手中
的最後一團棉花，我無奈地道。那是今年教室佈置用剩
的，韻紋走了之後，方才慘遭大群不明飛行物體襲擊的
男同學接替了班長的位置，許裕儒則被抓到體育股長的
位置去了，想當平民卻當不了的我，很榮幸的再一次連
任了，這也間接證實了苦差事沒人做這論點，已經跟了
我一年的頭銜，學藝股長，即將邁入另一個半年，心中
真是百感交集。
唉，快別鬧了，真的很累，相信這點許裕儒感觸也
頗深，該死的學藝股長不做，把責任塞給我，明明這個
位置是替他量身訂做的，真是沒天理，所以教室佈置這
種費功夫的苦難，當然有他的份，誰叫他那麼沒意氣，
再說，能者多勞，那麼有能力的人不拖他下水拖誰？
許裕儒回來後，很快的便加入話題，而坐著無聊的
我，不自覺的將視線轉向對面校舍，很猶豫，也很掙扎
，雖然我並不覺得走過去碰碰運氣會讓我損失什麼，但
腦袋卻硬要和我作對，讓人得大口喘氣的緊張，猶然而
生。
默默地往唯翰學長教室的方向走，一路上一顆心「
噗通噗通」地狂跳，明天可是他的生日呢，來不及準備
禮物的我居然連張卡片都沒寫，其實可以透過電話或簡
訊表達祝賀的，但不親自和他說一聲生日快樂又覺得不
甘心，或許是感覺不一樣吧？即使對他而言都一樣，甚
至沒有我的那句生日快樂亦不會損失什麼，但對我而言
，可是差很多。
轉過彎後，果然看見他的身影，帶著一頂鴨舌帽的
他靠在牆上，身旁沒有其他人作伴，看起來挺無聊的樣
子，大概是在等著什麼人吧？我想。
鼓足勇氣後，我走向前，人都來到這了臨陣退縮像
話嗎？此舉果然證實了我的臆測，他的確在等人，等那
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堂哥。
「嗨，學妹好。」是他主動和我打招呼的，讓我鬆
了好大一口氣，先開口的總是比較困難，在他身上，我
深深的了解這番言論的真諦。
「學長好，你站在這幹麼啊？」
「等人，等我堂哥，和我很像那個。」
「咦？」不是「親」師座談會嗎？怎麼會是堂哥，
而不是叔叔或阿姨之類的人出面呢？疑惑的我沒有多說
，只發出了以表上述所言的驚呼聲。
「我爸媽都在國外，妳知道的，其他人又忙，只好
由我堂哥出面啦，其實不來也沒關係，但他堅持我也沒
辦法，這大概也是一種關心的表現吧？」
「學長，你家事業做很大喔？」
「沒有啦，還好而已。」
「你該不會是電視上在說的，那個什麼企業家第二
代、第三代的吧？」只是說著玩而已，但不免驚呼，說
是演的也不全然是，反正生動的讓他笑出來就是。
「哈哈，當然不是，學妹妳真是唱作俱佳。」
「唉唷。」
「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啦，害我都忘了辦正事！學長，雖然早了
一天，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啊。」
「謝謝。」
後來我真的見到了那個能讓他放肆地騎著車在路上
跑的人，在不算太久的等待之後。眼見為憑，真的嚇壞
人了，怎麼能夠像到那麼理普的地步？明明兩個人只是
堂兄弟啊，但除了身高，學長稍稍矮了他一點外，猛然
一看，是無法分辨出他們誰是誰的，如果，撇開身高不
談的話。
真恐怖。那是心得，親眼見識之後，除了上述這三
個字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字眼闡述，關於那心中的震
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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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你已察覺，因而逐漸淪陷的那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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