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說好了,幸福呢 --- 24

看板tellstory作者 (聽說這個人常常胃卡陰)時間14年前 (2009/11/22 18:50), 編輯推噓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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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別哭了。」許裕儒停下彈琴的動作,從桌上抽了     張面紙遞過來,命令我在三秒鐘內擦掉淚,否則他會自     己動手。       擦抹的動作隨便的像在敷衍,沒什麼好哭的,但眼     淚就是不肯聽話的直直落下,失去控制主權的我,又耐     它何能?而他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話,好奇心被他     挑起的我,即使知道不應該,卻還是拉了拉他的衣袂,     要他說完,全然無視面頰上掛著的那兩行涙。       「其實也沒什麼啊,沒妳想的那麼精彩,也沒可憐     到要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就我們一家四口,分散各     地而已啊。       我爸在高雄工作,幾個月才回來一趟,偶而我會下     去找他,但自從國中之後,頻率就越來越低。至於我姊     ,我和她總共差了一輪,十二歲,她已經嫁人很久了,     當初的花童之一還是我呢,她現在在哪我也不曉得,是     國外還是國內呢?反正我姊夫到哪她就自然也會跟到哪     啦。聽我媽說她兒子上上個月才出生,不過我還沒見過     就是,連一張相片的影子都沒見著,也不知道是真的假     的;她大女兒應該也有四、五歲了吧?也很多年沒見了     ,最後一次看到她好像是她剛學會到處爬的時候。       所以就只剩我和我媽住台中啦,她工作不太穩定,     之前是三不五時就加班到晚上十點、十一點,後來換了     工作更慘,雖然上班時間固定,但是大夜班,這下可好     ,我跟我媽的作息可真的完全反過來了,有多久沒跟她     好好聊天?最後一次大概是半年多前,剛畢業的我在家     裡閒著沒事的時候。       沒什麼人管我,我姊沒空理我,我爸太遠了管不到     我,我媽沒太多精神理我,凡事要我自己看著辦,自己     決定怎麼做就好。也許那是大多人渴望的自由,那我不     要也罷,因為很自由,也很孤獨。」       「許裕儒……」       「幹麼?」       「你到底是不是你啊你?」       「啊?什麼?你是那根筋不對在說哪一國語言啊,     什麼你不你的……」       突然覺得「許裕儒」三個字我真是越叫越順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心?還是為自己的墮落感到不應該?     呵呵,沒什麼,只是開個玩笑,說說而已。       擤完了鼻涕,方才的流淚彷彿虛夢一場,不多加思     索地出言,他因而怔住的表情卻逗笑了我。       百無聊賴地我回到電腦前,許裕儒則是繼續彈奏著     電子琴,全是一堆四曾相似卻全喊不出的曲子,但那與     我無關,我該負責的是聆聽就好,各做各事的我們並不     相互干擾,即便好幾次我還是忍不住地對他的存在感到     納悶,亦然不敢冒然出言相問,他方才的那席話,似乎     在無意間透露了一件事,不願離去的理由,是因為這裡     有他夢寐以求的家庭溫暖。       很想說些什麼好安慰他,但絞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     字隻片語,方高舉的手便又收回,或許此時沒有我多話     的理由,如果那是傷口,也得由他獨自舔舐。       而唯翰學長的名字是亮著的,但一度顯示「閒置」     二字雖然讓我有些沮喪,卻仍勇敢抱持著一絲絲希望,     招呼仍是那句「學長好」,改不了的習慣就別苛責我了     吧,這對於不擅於創新的我而言,壓根是一大難題。       令人意外的,是他難得回覆的很快,「閒置」兩個     字像在騙人似地擺在那裡,慣例的寒暄幾句後,話題自     然而然的延伸到日常生活的瑣事,聊到都忘我了,至於     還有個許裕儒在那這件重要的事,壓根被我拋諸腦後。     順便提及了平安夜那晚的意外插曲,唯一保留的是許裕     儒朝著哥哥吼的那句話,不為什麼,自私地就是不想讓     他知道。       「學妹,你哥是居仁的學生嗎?」學長的聲音從耳     機傳來,問出的卻是不太想回答的尷尬問題。       不是覺得麻煩,只是下意識的想迴避,不知道怎麼     搞的,只要一談到與哥哥有關的話題,無論對象是誰,     我都會馬上緊張起來,某種程度而言,諸類的言詞都是     我的禁忌。       不願與他人提及,是害怕他人的看清,我不要哥哥     在別人面前是醜陋不堪的,他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不     平凡。       「我可說不是嗎?」有些不耐的,卻刻意掩藏自己     的情緒,深怕被察覺出不對勁來。對談不比文字,無法     潤飾,一言一行,多少都要小心謹慎才好。       「那就是了,說吧,哪位仁兄那麼保護自家小妹的     ,要好好跟他學習學習。」聽到這話的我突然有些吃味     ,卻依然盡可能的壓低自己聲音的起伏,拚命克制真的     好辛苦。       怎麼?他想保護誰啊?不滿的噘起嘴,但我知道我     沒有資格不滿。       「什麼啊?跟他學?難不成你要跟他一樣打人啊?     別鬧了,你不適合啦。」       「笨蛋欸妳,當然是騙妳的啊,哈,只是好奇而已     ,學妹,妳到底說不說?你學長我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     的求妳了。」       哼,這是那門子的低聲下氣?如果這是冷笑話,那     也未免太冷了點,還好現在是夏天,不然吹著冷氣又聽     冷笑話,不感冒才怪。       「好啦,就鄭仁凱啊。」       「三年十三班的?」       「呃,你認識我哥?不會吧?」我錯愕地直眨眼睛     ,不懂哥哥怎麼會出名成這樣?難道真的是因為先前壞     過頭了,所以名號響叮噹?別鬧了,這一點也不好笑。       一陣怪笑後,唯翰學長直接將話題帶開,沒正面回     答我的問題,他的詭譎反應讓我感到十分不安,該不會     其實他們兩個之間本來就有關係,所以學長笑起來才會     這麼奇怪?恐懼與擔憂瞬間蔓延全身,原來是十分猶豫     該不該直接找哥哥問個清楚的,但後來我還是決定暫時     作罷,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沒必要浪費時間,直接算了     也無妨。       又聊了一會兒後,學長說他有事要先忙,便先行下     了線。有些落寞地呆坐在電腦前,不明白這陣襲心的失     落由何而來?只好拚命的安慰自己沒事的,真的沒事,     直到平靜下來後便開始做自己的事,一篇幾百字的網誌     記錄了今天的一切,沒敘述的太詳細,大多是簡略帶過     ,那些複雜至極的心境怎是三言兩語得以訴諸?還是藏     在心底,自己明白就好。       耳畔不知何時開始沒了琴聲,忙於自身瑣事的我亦     無多加注意,待我因納悶而旋身查看時,許裕儒早已不     在琴前,盤坐在書櫃旁的他,腿上攤了一本翻沒幾頁的     繪本,整夜沒睡的他累的進入夢鄉。       不忍心叫醒他,只好順手拿了件外套替他蓋上,一     抹帶有苦澀的笑容掛上嘴角,隨意抽了本小說後,便靜     靜地到另一頭默坐閱讀。       那天他在我家待到很晚,不知怎麼的,書看著看著     ,我居然也靠著床沿沉沉睡去,爾後還是因為沒蓋被子     而冷醒的。月亮早已高掛,睡沉的許裕儒還沒清醒,但     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和指針指向數字七的掛鐘倒是挺盡責     的提醒,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進來叫我吃飯的媽媽,在看見許裕儒的身影後,臉     上的表情顯得很疑惑,又瞧見我一臉倦容,突然像會意     到了什麼似地嘴角上揚。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睡在那裡本來     就是件頗怪異的事,而最詭譎、也是讓我最欽佩的,是     他連動也不動這點,明明睡了幾個小時,姿勢卻一直維     持著方入眠時的模樣,待會醒來,他不麻個半身才怪。       至於我,這更好笑了。懶的管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如果媽媽她的想像力非要豐富不可我也管不著,沒事     就是沒事,較詭譎的不過是我們莫名其妙地在房裡各自     睡去罷了。       一張嘴張的老開,用盡全身的力氣打了個大哈欠的     我突然好想爬回床上好好睡一覺,能徹底的放鬆最好,     不成,也比剛才那令人不適的姿勢好的多。無可否認的     ,相同的姿勢一但維持一段時間,若持續不改變,便不     免有些痠疼。       才輕搖了他幾回變醒了,顯然可知,他也是個淺眠     的人。媽媽要我叫他起床吃飯,坐在飯桌上的他可樂了     ,不太好意思的道了歉之後,便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媽媽看他吃的那麼開心,笑容也就更深了。說也奇     怪,雖說飯桌上多了一個人,但我卻一點不對勁的感覺     都沒有,是不是意味著其實在我心底,亦希望他將這裡     當成自己的家?       他離去時的笑容看起來好滿足,似乎還有些依依不     願歸返,吞吞吐吐地問我下次能不能再來?而我點了點     頭,總覺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可愛。       ++  聽見的是你心底的聲音,在角落默默哭泣,       但殘酷地除了擁抱,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 --   http://www.wretch.cc/blog/sheauyuan   輕輕戳一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1.236.18

11/23 21:32, , 1F
似曾相似的似打錯了0.0+ 我還要看XDD
11/23 21:32,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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