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卡片遊戲（五）
（五）家教是大學生最喜歡的副業
與指導教授的電話對談結束後，
我把手機輕放在一旁，對著小女孩微微一笑。
「怎麼了？ 你的教授怎麼說？」
「他要我立刻回學校，去找他一趟。」
「但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耶！」
「這沒甚麼，他好幾次在午夜找過我。」
（不然怎麼會叫鬼來電？）
「他有說要來保你出去嗎？」
「沒有。」
「那你怎麼出去？ 他不知道你現在被關在拘留所嗎？」
「不曉得他究竟知不知道耶，不過也沒差啦！」
「沒差？ 甚麼意思？」
「因為他說縱使我在地獄，也要馬上趕過去。」
我看著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焦急，
娟細的秀髮也因陪我待在這不通風，陰森晦暗的地下室，
變得失去光澤又零亂，雖然她始終努力對著我保持微笑，
但我仍能清楚感覺到她的疲倦，這使我有著些許的歉意。
「妳叫甚麼名字呢？」
「嗯？」
「妳的名字是？」
「現在不是講這些的時候吧？」
「這狗屁的『校園隨筆』，過不久就會往後宮漫畫的趨勢發展，
女孩子將會一個接一個出現。妳還是趕快介紹名字吧！
再這樣小女孩小姑娘的稱呼，很快就會分不清誰是誰。」
（後宮漫畫，就是男主角只有一個，然後女主角一大卡車，
而且所有女主角都愛上男主角。這種漫畫看似不切實際，
後來發現有時還蠻符合現實的，只是自己當不到男主角罷了。
那些大眾臉男配角該收到的好人卡，
我可是一張也沒有少收，簡直就快湊成一條龍了！）
「我的名字是萱，你要怎麼出去找你的老師？」
「先試試時間暫停好了。」
「時間暫停！ 大哥哥，你會時間暫停？」
「嗯，算是會吧。」
「時間暫停耶，大哥哥，你好厲害呦！
我以為時間暫停，是只有在漫畫上才會出現的招數！」
「這只是小把戲，說穿了也沒甚麼啦！」
我苦笑了一下。
「萱，妳隨便找個藉口，
幫我把守在門口的警衛騙過來，
我要對他使用時間暫停。」
「嗯，好的。」
「把他找過來後，妳就先躲到外面吧！」
萱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 我想親眼看大哥哥使用時間暫停呀！」
（糟糕，馬腳快穿了！）
「我一使出時間暫停，整個世界都暫停了，
妳當然也暫停了，所以縱使妳站在旁邊，
也沒辦法親眼看到我使用時間暫停的模樣。」
「也對，但是，我不懂。
大哥哥既然可以把整個世界暫停，
為什麼還要我去把警衛叫過來？」
「因為縱使把時間暫停了，我還是離不開這牢房呀！
而且我只能暫停兩秒鐘，所以我打算用兩秒偷到鑰匙。」
「原來大哥哥用時間暫停，只是要偷鑰匙。
幹嘛那麼麻煩，我直接去偷就好了呀！」
「甚麼，妳去偷？ 太危險了啦！」
「不會呀，其實，好吧！ 我要說一件事，
但是我不希望大哥哥一聽，就不想跟我當朋友了！」
我苦笑了一下。
「其實妳是扒手，所以微胖青年偷走妳的錢包時，
妳早就知道了，但那時警察很多，妳沒機會偷回來。」
「大哥哥一點就通，真的很聰明！」
「所以妳其實也知道快樂丸被放進妳的袋子裡？」
「當然呀！」
萱嘻嘻一笑。
「那妳為什麼不全都說出來？
妳明明知道這一切。」
「我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搞不好還會被他們發現我是個小扒手，
那我就真的慘了，不是嗎？
所以我趁你在替我辯解時，
又把快樂丸放回那個怪人身上，
如果他那時還是不承認偷我的錢包，
我會找個理由再讓警察搜他的身。」
我嘆了口長氣，長到像是靈魂會從嘴裡跑出來似的。
「所以我去幫你偷鑰匙吧，偷把鑰匙不用半秒的。」
「不用了啦。」
「嗯？」
「雖然扒手真的也是一種厲害的謀生技藝，
但我這個人就是有些頑固，唉，頑固得要命！
很難接受像妳這樣甜美可愛的小女孩是個扒手。
所以，可以的話，別在我面前偷東西，
更請不要為了我偷東西。」
「大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當朋友了？」
「當然不是！」
萱的表情，混雜著想哭的難過酸楚，
以及想打我一巴掌的憤怒，總之就是小女孩被傷到心的模樣。
「我真的不是這樣想的！」
「但你在牢裡，又馬上得去找你的老師，
為什麼不讓我幫忙？ 你一定是不屑跟一個小扒手當朋友！」
突然我的手機又響了！
（遇上這種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棘手僵局，
這電話來得可真好，比時間暫停還有用！）
「耶，搞不好我的指導教授回心轉意了。」
我趕緊接了電話。怪異的是，
明明是教授的手機號碼，但電話另一頭，
卻傳來不知名老頭的聲音，難道教授被殺了？！
「我並沒有殺他，只是占用他的電話線路。」
「甚麼？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可以讀我的心？」
「大部分的研究生會想殺掉指導教授，
就如同臺灣大部分的人民會想宰掉總統，
這種常理就可猜到的事， 沒必要浪費神力使用讀心術。」
「神力？ 難道你是神？」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啊哈，沒錯！ 會打這種禪機的，應該就只有神。」
「很好，這樣我就不用浪費時間與口水，
看樣子在臺北及臺大的生活，已讓你變得更有效率，
我就直接說明我的來意，我想請你幫一件事。」
「神不是萬能的嗎？」
「幾乎是，但對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
神力會失效，所以芷萱我沒辦法幫她。」
「她是神的女兒？」
「請別太大聲，一來神並不會重聽，
二來則是我還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
「不好意思，我雖然常跟鬼打交道，
但畢竟還是個人類，遇到神總難免會吃驚，
那請問，到底要我這凡人幫你甚麼忙？」
「其實也不是甚麼困難的事，
就一般大學生最喜歡的副業，
我想聘請你當萱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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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Lekas (122.117.249.68), 07/01/2014 19: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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