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雲和魚的故事(15)
作者ID：storytelling
筆名：雷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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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0月1日 夜晚觀星
看著滿天的星星，讓我的心情漸漸地平息。而詩雯在離開醫護室時說的那一句話，卻
旋繞迴盪在我的耳際。
「你好傻...你不知道想要打開一個人的心，要先打開自己的心嗎？」
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隨即反問詩雯那是什麼意思，但詩雯只是搖搖頭，說她不知道我們的狀況，所以
沒辦法給我什麼建議。
然而我卻一直想著這句話。
「我該如何打開自己的心呢？又該如何給魚看見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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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七】
從墾丁六福山莊回來之後，我和魚的關係變得曖昧不明。
我一直想著當時我對她說的話：「我們一起努力，讓這個故事走向幸福的結局，好嗎？」
和想念魚當時淺淺的微笑。
高一上的日子，秋去冬又來，漸寒的天氣卻包容了兩顆溫暖的心。
我總是在放學的時候慢慢地踱步，陪著魚一起走回家的路。但我每次都只送到家前的
巷子轉角，「我不喜歡人家到我家門前。」她這麼說。
從校門口到她家前面的轉角，便成了我回憶裡最快樂的地方。
可是我還是沒有對她表白，而她也是。
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令我感覺虛幻不實，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
每天走在陪她回家的路上，紅色的磚道，綠意盎然的行道樹，在地上如蝴蝶翩翩飛舞
的光影，柔和的夕陽，下班或放學的人潮輕鬆而愉悅的臉，還有身旁的魚因光線模糊
卻依然令人怦然心動的側臉，這一切卻又是讓我感到如此的幸福與踏實。
【我渴望在這一段路程和妳一起走一輩子。】
除了放學，我們也常在課堂之餘，在校園內悠久的老樹下談天說夢。
分享著寫給對方的信或一首詩，表達我們內心羞澀而隱密的情感。
在16歲的世界裡，這樣的儀式便是愛情(也許我們都未察覺)，一朵含苞待放的愛情之花。
洛夫〈因為風的緣故〉
昨日我沿著河岸
漫步到
蘆葦彎腰喝水的地方
順便請煙囪
在天空為我寫一封長長的信
潦是潦草了些
而我的心意
則明亮亦如你窗前的燭光
稍有曖昧之處
勢所難免
因為風的緣故
此信你能否看懂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務必在雛菊尚未全部凋零之前
趕快發怒，或者發笑
趕快從箱子裡找出我那件薄衫子
趕快對鏡梳你那又黑又柔的嫵媚
然後以整生的愛
點燃一盞燈
我是火
隨時可能熄滅
因為風的緣故
這首便是魚送給我的第一首詩。
在這裡面的她，與外表的活潑開朗的樣子截然不同，有股多愁善感的年少情懷。
她是一隻笑容和眼淚共存的魚。既堅強又脆弱。
人們總是看到她光鮮亮麗的樣子，卻遺落了她在水裡無聲無息的哭泣。
那只有透過文字的宣洩及推敲才能發現。
為什麼我能懂得那樣的情感呢？
因為我也是如此....
人們總是讚嘆天上的雲美麗幻變的形狀，卻在雲朵傷心落淚之時冷漠的撐起雨傘。
高一上最難忘的回憶，莫過於魚的生日了。
這是認識她以來的第一次生日，我從很久就煞費苦心思索要怎麼準備。
神秘而幽雅的天蠍座的魚，該如何為她準備一個值得紀念驚喜連連的生日呢？
【魚的16歲生日】
〈早上部分〉
6點20分 我和風抵達學校。
6點25分 進行場佈。
內容：清空教室課桌椅、99朵玫瑰在地上排成「祝魚生日快樂」、拉砲彩帶
聯絡友情贊助吉他手
6點45分 跟魚進行聯絡，確認已經起床。
6點50分 在99朵玫瑰前拍製DV。
內容：「遇見妳，是我一生的幸運；遇見我，是妳一生的幸福。在這個特別
的時刻，我要感謝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妳的媽媽，因為有她含辛茹
苦的忍耐十個月，才有妳的呱呱墜地而讓我遇見妳。為了感念她賜
與的幸運，我會好好珍惜妳。生日快樂，魚！」
7點00分 與先到教室同學串通，說明狀況。
7點10分 準備大張卡片讓同學輪流寫下對魚的祝福。
7點30分 魚到達學校，先由同學前往引導。
7點35分 魚走進教室。
內容：拉砲彩帶從門口歡迎她，頒發祝福大卡片並合照，以及和魚一起看著DV
的播放。之後友情贊助吉他手出現，大家在99朵玫瑰前對魚唱生日快樂
歌，並用DV錄製成為16歲生日的紀念。
8點00分 開始上課。
〈下午部分〉
5點00分 放學時分，回家的街道場佈。
內容：事先寫好的近百張祝賀小卡以及繩索絲帶、同學一起吃蛋糕。
5點30分 陪魚走路回家。
內容：指引魚發現懸掛在樹枝上或牆邊的各式各樣小卡。
6點00分 到達巷子轉角，拿出生日禮物。
內容：一隻手錶，提醒她時時刻刻把這次的回憶放在心底，珍惜時間，珍惜自己
這16歲未來的一年，珍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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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末最後的結尾，學校辦了場聖誕舞會。對於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的我們，自然是特別
好奇。尤其是風，興高采烈的帶著我去買了西裝與領帶，但我們都沒有約舞伴。風打算到
現場之後再找，而我則是因為魚要補習而沒約。
看著風在舞池裡穿梭自如，我在一旁的角落並不覺得落寞。
我只是想知道什麼叫做聖誕舞會，對我而言重要的是人，不是舞會。
在吃完點心區的餅乾後，我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算啦...看到舞會又吃飽了，已經心滿意足了啊！」我邁步朝門口走去。
卻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了。
「是魚！她真的出現了！」我充滿著疑惑和激動跑過去，「妳怎麼會來呢？」
「嘿嘿，我來見識見識什麼是聖誕舞會啊！」
「可是這時候...」我狐疑地想說補習班今天大發慈悲地放假嗎？
「我是偷溜出來的啦...噓...別說哦！」她一臉俏皮的樣子比著手勢。
後來呢？呵呵....
那一晚我們沒有進去舞池跳舞。
我們跑到了附近百貨的頂樓，從那裡看著街頭的人群聚散離合。
「好漂亮哦！」她一看見就興奮的撲到牆邊，「以前我怎麼都沒發現這個地方哩？」
「現在不就跟我一起來了嗎？」我微笑以對。
看了一會兒，她轉過身來，「啊...好可惜哦...我高一的聖誕舞會耶！」
「妳很想跳嗎？不然我們再趕回去還是來得及啊！」
「耶...還是不好了，那種音樂不適合我，呵呵！」
看著她似乎很想跳卻又衿持的樣子，我想為她製造點快樂。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很溫柔～」我唱起了慢歌，慢慢地走向她。
她輕輕地將手放在我的臂膀上，「如果冷，該怎麼渡過～」我帶著微汗的手輕緩地
托著她的身子，隨著節奏搖擺晃動。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卻孤單到黎明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 總是在孤單裡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不知不覺 不情不願 又到巷子口
我沒有哭 也沒有笑 因為這是夢
沒有預兆 沒有理由 你真的都說過
如果有 就讓你自由
這是我的溫柔」
那天晚上，我就這麼一首接著一首地唱著歌，在我們共度的第一個聖誕舞會。
儘管頭暈目眩，心跳劇烈地震動告訴我這不是虛幻，
我想就這麼永遠地握著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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