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巫醫、動物與我》
《巫醫、動物與我》最後提到了一則智者講述的故事。覺得不錯，跟大家分享。（書本身也
很好看）
有一天，獅子、水牛、鸛鳥、蛇和老鼠一個接一個走在穿越森林的小路上，彼此保持一定的
距離，不近也不遠。老鼠特別小心，以免超過在牠前面滑行的蛇。
先前一場暴風雨打落樹幹，掉在一個被湍急的河水沖刷出來的深坑。動物們接二連三掉進坑
哩，爬不出來。
獅子想趁水牛殺了自己之前，先咬住水牛的喉嚨。水牛想趁獅子殺了自己之前，先一腳踩死
獅子。鸛鳥想先抓住蛇，蛇想咬住鸛鳥的背。老鼠心想：我死定了。
動物們圍成一圈移動，一個逼近另一個，緊盯著眼前的威脅。只有老鼠除外，牠威脅不了任
何動物，眼前都是危險。大家都在等誰會先動手，這時，鸛鳥傲慢地嘎嘎大叫：「如果我們
能撇開恐懼，就能聯手合作離開這裡。」
所有動物咕噥著、嘶鳴著、吱吱叫著紛紛同意了。大家苦思對策，最後鸛鳥低聲鳴叫，彷彿
若有所思：「我站在水牛頭上，蛇纏住我的腳，我用嘴叼著老鼠，水牛把我甩向空中，我們
三個就能飛出洞口，然後再去求援。你們覺得呢？」大家想了許久，互換擔憂的眼神，但也
別無他法，只能同意。
經過多次嘗試- ----老鼠擔心鸛鳥會不小心或故意吞掉牠，蛇擔心纏住鸛鳥的腳會害牠飛
不起來，鸛鳥被拋出洞口，盡可能達到飛行的高度。計畫非常成功，這個不可能的組合成功
抵達地面，鸛鳥一路飛著，找到了一名農夫，三隻動物懇求農夫幫忙。
農夫說獅子殺了他的牛，水牛踩壞他的作物，蛇和鸛鳥殺了他的小雞，老鼠吃掉他的穀物。
「我不能幫你們，我得快點播種，就快下雨了。」
鸛鳥叼著老鼠，腳上纏著蛇，繼續飛行，找到了另一名農夫。三隻動物解釋了牠們的困境，
農夫的回應也是一樣。三隻動物鍥而不捨，懇求了一個又一個農夫，得到的答案都是：「不
行。」
太陽西落，三隻動物都很難過，牠們找到最後一名農夫，並懇求他。農夫看得出來，鸛鳥已
經累到飛不動了，蛇也快撐不下去，再這樣下去，老鼠也會死在鳥嘴上。他說，獅子也殺過
他的牛、水牛踩壞過他的作物、蛇和鸛鳥吃掉他的小雞、數以千計的老鼠把他的穀物變成老
鼠屎，他也得趁下雨前播種。「不過，我會幫你們。」他說。
農夫拿起鋤頭，帶著兩名年輕的兒子，隨著鸛鳥、蛇和老鼠來到坑洞，他指示兒子去找食物
給獅子和水牛。「你們太大了，我和我的兒子拉不動你們，必須挖出一個斜坡讓你們自己爬
出來。」
他們不分晝夜連挖了好幾天。這段時間，農夫始終注意著天空，掛心著下雨的事，如果這次
無法收成，他不曉得該如何活下去。斜坡挖好了，獅子和水牛終於脫困，正要前去跟農夫致
謝時，發現他和兒子已經精疲力竭地睡成一團。
「我們得幫助這名農夫。」獅子說。
「把他們放到我背上吧，我來背他們回家。」水牛說。
獅子十分費力地把人類搬上水牛的背，因為鸛鳥、蛇和老鼠幫不上什麼忙。大家跟著水牛
來到農夫家時，農夫和兒子依舊昏睡不醒。農夫的妻子把三人扶進小屋的床上。
「馬上就要下雨了。」老鼠說。
「農夫沒時間播種了。」蛇說。
「只能靠我們耕作了。」獅子說。
「我來犁田。」水牛低下頭，用角抵地，一路走一路犁田。
「我來啄洞放種子。」鸛鳥跟著水牛後頭，用鳥嘴啄出一個個播種的洞。
「我來背種子，把那些種子袋放到我背上來吧。」
「我來播種，我最愛種子了。」說著，老鼠跳到獅子背上。
獅子跟在鸛鳥後頭，每經過一個洞，老鼠就把種子丟下去。「我來把種子蓋起來。」蛇滑
行在犁溝間，推著泥土覆蓋每個洞。
五隻動物不眠不休，從早到晚一路工作到隔天，等到播種結束，天空滿佈烏雲，雨季的第
一場雨也來了。
雨聲驚醒農夫。
「快點，我得快點耕田播種，否則今年就沒有作物了。」他慌張地對妻子說。
「不用擔心，老公。
你幫助過的動物們回報你的恩情，田裡都播好種了。」
那一年前所未有的豐收，是農夫本人甚至農夫的父親都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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