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誤會-三年級-2-虛偽
虛偽
「啊！」
「幹嘛啦？」
「我的筆蓋剛剛飛出去了。」剛才好像看到什麼一閃而過。
「找找吧。」
「嗯。」
下課也找了。可是它消失地無影無蹤。
「慘了啦！怎麼辦？」妳看著妳的原子筆。
「會怎樣？」
「沒蓋子容易斷水。」
「我有多的，明天拿一個給妳。」它是怎麼飛到不見？
「真的？」
「嗯。」不然能怎樣？被筆尖戳到可不好玩。
自習課。
「嗯，那我來算數學好了。」嗯，我看看…十五分鐘。
「欸，這怎麼算？」…小朋友，妳知道任何尖銳物品都能當兇器嗎？
「腦袋無法運作——嗶！當機中。」
「你很煩哪！」
每次都是這句話，而那表情和語氣，我最沒抵抗力了。
或許每次妳問我課業上的問題，我會馬上回答或幫妳找答案；我的自尊心不容許我回答不
出來。增強我的能力變成此時的要務。
可是，第一次月考的排名…從我有記憶以來從沒那麼低過。
雖然後來回升了。我卻只在乎妳是怎麼想的。
當我認真的時候，我會變得比較沉靜。有人會把這沉靜解釋成太有自信，又只相信自己的
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和數值。
別人？我不在乎。不過，現在，又多一個原因了。
只是這種感覺，妳會了解嗎？
那次考試……
「考怎樣？」
「六九耶！第一次及格！」我高興的將考卷揮來舞去。
「喔……」唔，該不會……
「怎麼了嗎？妳呢？」
「五九。」又不是我改的，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吧？！
「他沒有改錯嗎？他不是常常這樣？」
「是我有照抄的答案抄錯。」是無奈還是自責？反正是不高興的表情。
「喔。」
本來之前都三、四個人一起考「快」及格的分數，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尤其這次都只差一
分就及格。
呼，好像什麼開始不一樣了。
每次談到這科，氣氛都會變凝重。成績的壓力，不可否認。以前，音樂是我少數的出口；
而現在，還有妳。
「選社表出來啦！要的自己看～」
妳和我對看一眼，心裡明白：班長整個不正經。
關於班長的討論落幕，選社表也傳閱到這邊。
「你是流行音樂社的喔？」
「嗯！」只是熱愛唱歌。
「妳是合唱團？」
「對呀！」
「你為什麼想參加流音？」
「一上就想參加了，只是被我媽拉去英文閱讀和寫作。妳呢？」
「和朋友一起去的。」
「妳也愛唱歌吧？」
「不然幹嘛參加？」
「對了。合唱團人數是不是不太夠？」
「嗯…好像有。你怎麼知道？」
「我有次回家被一位學長攔住，請我考考看合唱團。」
「真的假的？誰啊？」
「我不認識的。」
「耍人喔？」
「我才沒有呢。」
在這大家都要適應的時期，我能幫妳的不多。最有成就感的，只有課業吧？
「唉喲！考得不錯喔！」
「對呀！他超厲害的欸！」妳笑得彷彿比自己拿高分還高興；我高興的，是妳拿到理想的
成績，或是說，妳幸福的模樣。
「這題～」
「我也錯了呀～」
「真的？」也不用那麼驚訝吧……
「剛剛後面這位叫：『終於錯一題了！』就是這題。因為我忘了排三個大團體的位置。」
「對喔！」常常都是這樣，我一直依賴著這樣的關係－－被需要的感覺。現在覺得，妳
學業一旦上手或有別的朋友幫忙，我才會知道我對妳剩下什麼。
不過，妳現在好像沒剩多少時間。
其實，對比以前和現在，最沒變的，是妳的起床氣。
表演前一、二禮拜，下課必睡；有時，連上課也不放過…正確來說，沒人叫妳，妳就會一直
睡下去。
「嗯！要去拿答案。」說歸說，疲累的妳還是馬上就趴下去，愛睡的樣子好可愛呢！就
算說得心不甘、情不願，感覺還是很有責任感；甚至有的時候妳覺得分配到的工作量太少
，妳還會不高興。
「我幫妳去拿吧？」
「可以嗎？」我喜歡的，就是這個表情，彷彿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嗯。妳睡吧。」
「太棒了！謝謝～」唔，好快…我走出教室，真的忍俊不住地笑出來；和老師拿解答時，還
差點說妳在睡覺。
等我回到教室，本來想說會看見妳安睡的模樣。我有和妳說過嗎？即使想上課或念書，所
以撐住身體，但累到還是睡著的妳，讓人心疼；而那種真的睡著時的感覺，是安心、愉
悅和幸福。
但現在這種該不會是怨念吧？
「呃，妳該不會沒睡吧？」令人畏懼的程度和以前的絕對零度相差無幾。
「睡不著。」
「太吵？」
「嗯。」不論高興、喜悅、生氣和不悅，氣質都一樣，那份純真，真正的情緒都沒隱瞞，
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我呢？
表演前一天。
「我沒拿到票。」平靜地。
因為沒籤怎麼抽票？
「老師說當天會錄DVD，還會賣。」
「妳會有嗎？」
「會…吧？」
「吧？」
「會有啦！」
「看完之後借我看。」
「好啊！」
可是現場和錄影畢竟有差。
表演這天，妳一早就去彩排。我一整天都無精打采。雖然環境安靜許多，卻有點寂寞、有
點不悅－－寂寞，因為一天的缺席，不悅，因為表演我無法出席。
倒是隔
天的感覺彷彿彌補這天的空缺。
「欸！你昨天有在上課嗎？」
「喂～」我知道我常常上課看小說，但我還是會上課好嗎！
「那國文筆記借我。」無法拒絕的燦爛。
「等等喔。」
真的，每次沮喪、憤恨、怨懟或不高興的時候，只要能被需要一次，心情就好像雨過天青
，是那麼晴朗、那麼溫暖；到現在，還是一樣。但，已經是一種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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