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四象-二部-朱雀騰雲方出眾-六章

看板story作者 (哈姆羊)時間7年前 (2017/01/06 23:17), 7年前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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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策回到城中,待在冷鍛場研究了三天三夜沒有闔眼,仍然無法確認這個紫色的物質是什 麼。 靜因為擔心,到了冷鍛場找他,因為冷鍛場裡頭處處是岩漿池或滾水池,又有火焰不時 從岩漿池中竄出,相當炎熱且危險,靜只能在外面等待。不一會兒看到了策走了出來, 面色有些憔悴,忍不住怪道。「去了大漠幾十天,也不來看看我就一直待在這裡,您都 不用睡覺吃飯了?」 「抱歉。」他稍微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和髒汙,一臉若有所思。 「給您帶了點簡單的吃食,休息片刻吧。」看著他一臉疲憊,她安慰道。策點點頭,到 了後面的偏堂與靜一同用餐。 策一邊用餐,仍然若有所思,並不搭話。因為他本來就沉默,靜也沒能夠說什麼。此時 一個人走了進來,來者是銀虎王的五女兒月,月長得高大健壯,孔武有力,左臉上一個 巨大的刺青一路從眉頭蔓延到鎖骨,據說是為了遮掩她幼時騎馬摔倒的傷痕。她看到策 和靜後微微點頭,靜也趕緊起身寒暄。 「月公主。」靜微笑點頭。「今天怎麼過來了?」 「我是來領之前損傷的劍的。」月笑起來很像父親銀,只是眉宇之間更加柔和溫潤,雖 一開始她也如同其他人一樣,並不喜歡靜這樣小家子氣的東國女孩,但是相處過後了 解過後,或許發現靜和其他西國的女子雖大不相同,但也聰慧伶俐,自然對她也就相 當友善。 「策大人又在沉思了?」月見到策毫無反應她也並不見怪。「從大漠回來他就一直這個 樣子,看來是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吧?」 「是呀,好幾天沒有闔眼了呢,真擔心他會累壞身子。過陣子又要十五了,不蓄著體力 怎麼撐得過每個月的修練。」狼族每到月圓之夜為避免傷害家人都要閉關修練熬夜整 晚,靜有些擔心的說。 「趁著靜在,今天你找些時間去見見司怪大人吧,他說自己的權杖好像也有些許破損, 需要處理。」月坐在策的面前,建議道:「轉換一下心情,也可以把你說找不出來由 的東西拿去給他老人家看看,說不定會有些眉目?」 司怪大人是一個貌似六歲孩童,但其實年齡已經數千年不只的神奇靈獸叫做妴胡。原本 是北翠那人的他,長相是一隻雪白色的麋鹿,但卻長了一對魚的眼睛,頭上的雙角巨大 茂密,會長出繁榮翠綠的枝葉,甚至還能夠隨著四季有著不同的樣貌。司怪跟一般靈獸 最大的不同,是他長期都是顯示幻獸時的狀態,而幻獸時又因為他的四足皆會生根,而 像棵樹般無法動彈,只能直立著。但是偶爾幻化成人形時,又令人意外的看起來就會是 個能夠自由行走跑動的孩童。 司怪博文廣知,只要看到靈獸或神獸,都能夠馬上知道對方的物種,甚至能夠推論出同 宗父母等等物種,能力相當特殊。但是由於脾氣古怪,喜愛美女也少與人來往。喜歡離 群索居的他,巢穴在高爐城北方。遠遠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山洞,策與靜一同前往,撥 開密密麻麻的藤蔓枝條進入內部,內部陰暗潮濕,燈火稀微。地上散落著一顆顆手掌大 小的圓形七彩球體,像是玻璃珠一般半透明。 而司怪像是一顆老朽的樹木般佇立著,雙眼緊閉,雙角上這棵樹木巨大無比,因為到了 夏季,枝葉是翠綠茂密的,而樹上結著幾顆像是與地上散落的玻璃珠一樣的漂亮珠子, 正在緩慢長大中,看得靜眼花撩亂。 「策來了?」司怪大人開口,聲音像是走在將要腐爛的木頭地板一般粗啞低沉,帶著的 自喉頭震動的抑重氣音。「哎,你體內的野獸已經越來越大了,你知道嗎?」 策點頭,對此話題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我來跟您拿要處理的權杖。」 司怪沒回策,看了看一旁的靜,眼神很是打趣。「金龍銀蛟…。原來是東國的貴族啊。」 像是喃喃自語的,聲音非常小。 「啊,是的。我是蒼龍王的長女,我叫靜。」靜嚇了一跳趕緊回話。 司怪突出的雙眼眨都不眨,清透的綠色瞳仁像是旋渦一樣能夠吸人魂魄。他神秘的笑了 。「妳確定嗎?」 「嗯?」靜不明所以,而策悄悄將她拉到身後。 「權杖在那邊。」司怪眼神示意,仍然笑得奇異詭譎,看得靜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很是 害怕,抓著策的手直顫抖。司怪問,「你小布包裡的東西,不是要給我的嗎?」 策從口袋中把布包中的石子遞上。「這是在大漠玉泉十七號礦區找到的,但是因為不確 定是什麼金屬或是石材。所以來請教您。」 策將石子抬至司怪的眼前,仔細的讓他端詳。司怪表情相當凝重,不一會兒突然幻回人 形,變成了一個裸體的小男孩,抓起眼前的石子看個仔細,「這個…這東西可不常見…」 雖然他的神情認真嚴肅,但配合上小朋友般稚嫩的聲音,靜看得有些發笑,但是不敢太 過明目張膽。 然後司怪又噗通一聲跳到旁邊,抓了紅色的一顆玻璃珠在地上砸碎,紅色玻璃珠碎裂之 後,裡頭飄出了紅色煙氳,在空中簡單的描繪了一些圖像,隨即緩緩散去。 「蟲族。」司怪看了眼前的圖像,表情更加驚訝而慌張,而策乍聽也是詫異,靜則是第 一次聽到這樣的名詞,不明白兩人的驚訝是為何。 「此事不要拖延哦…看情形如何趕快回報給老朽。」司怪此時又站回原本的位置,幻獸 成一頭茂密樹叢的麋鹿,他趁著策回頭抓起權杖時,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眼前的靜。 「妳這小姑娘生得細皮白肉的,怎麼會傻傻地嫁來西國呢?」 靜退後一步趕緊抓住策的衣服,跟著要出去。「謝謝司怪大人指點迷津…我們還有事… 不打擾您休息了…」 「不過孩子啊…要是認錯了父親,多浪費了眼淚才是真傻了…。」 出了巢穴,靜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嚇到了?」策有些關心的輕撫她的額髮,其實策 擔心的是剛才司怪說的話被靜放在心上,也怕她想要多去追究關於自己的身世問題,如 此一來最後受傷的肯定是靜自己。 「嗯。」靜不料他會如此細心,有些害羞。「所以你還要去昴大人那邊一趟嗎?今晚回 不回來?」 「今天處理完一定回去。等我用晚膳吧。」策拍拍她,自從丹陽過世之後她一直鬱鬱寡 歡,看著她露出笑臉也感到欣慰。靜看著策溫和的笑臉,也覺得他為了自己改變了不 少,兩人關係也因為如此進步許多。 「別太累了。」靜目送他策馬離開,心中掛念的是剛才司怪大人說的「你體內的野獸已 經越來越大了。」那句話。策的反應也不意外?會有生命危險嗎?怎麼都不跟她說呢 ?靜想著這幾天他都這樣忙碌,還是等之後再詢問好了。 *** *** *** *** 亢端坐在床上,右手仍不斷的撫摸著左手已經失去的部分,他的金羅煞連著刀鞘躺在他 的腳邊。前幾個月終於來到富鐮城的客棧,接受大夫的診治與處理,才能以穩定住傷口 的惡化感染與失血而保存住性命。如今傷口已經慢慢收口,雖然手臂以下已經什麼都沒 有了,但是他還是他。 他還是他,只是幾乎整個人都像是抽離了所有靈魂般散落支離,亢長年使用刀劍,那把 金羅煞是金龍一脈上古時期先人打造,是一把獨一無二的妖刀。它又長又重,需要雙手 持刀,因為不如一般刀劍般鋒利或輕盈快速,要是運用不當連紙張都切不破,只是一塊 又重又厚的金器。而金色的刀鋒住著一尾尾有靈魂的金龍,需要使用內力喚醒。而神祕 的是除了亢家族直系血親之外的人,是無法喚醒金龍的。 但是如今他再也揮不動金羅煞了。 積走了進來,帶了一些食物來給他。積的傷已經好了,與天駟兩人仍沒有離去,這些日 子都與亢同住此客棧,積把盤子端放在桌上後,來到亢的床畔。「師父,吃午餐了。」 亢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街道上的人群,此客棧外就是市集鬧區,街上熙熙攘攘熱熱鬧鬧 ,不少攤販和小吃館子招呼生意的聲音,空氣中也滿是食物的香味。過了很久,他緩緩 開口。「你們回東翠那吧。」 積的表情有些複雜。「等師父一切好了我就回去了。」 「你不殺我了嗎?」亢沒有回頭,仍然面無表情。 「是。」積說,「但是師父救了我們好多次…我不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這點你就不如心太多了。」亢嘆了口氣,眼睛仍然望向遠方。「想法飄忽不定,容易 心軟。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應該破釜沉舟,義無反顧,而不是畏畏縮縮,猶豫不決。 你既然與天駟跋山涉水追隨到這裡來,不應該被三言兩語說服,更不應該在對方給你 施點小恩小惠就心軟退縮。心雖為女孩子家,卻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也從來 不會畏首畏尾。」 「師父呢?」積原本想說什麼,但是話鋒一轉,問道。「師父殺了姐姐,卻還這麼疼她 ,是不是為了自己的決定後悔了?」 亢沉默半晌,許久才抬眼看積,並開口。「那是我此生唯一後悔的事。但即便如此,如 果有第二次機會讓我選擇,我也還是會去做。」 「到底是為什麼?」積一直不能理解,但礙於無法詢問,一直沒能問出口。「師父難道 真的與松大人同夥,想要一起奪取王位嗎?」 「我對那個王位才沒興趣。」亢喃喃自語說。「殺了蒼之後,浮萍也不會因此死而復生 ,但是蒼奪走她的恨已經維持了幾百年,在我心中必須下個了斷。…而靜她…」 積雖噤聲,但表情不免訝異。 「靜是我的女兒。」亢也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他的眼神透露出哀傷與悲壯。「我雖然 不能認她,但我想要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守護她的平安。」 積震驚得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亢又說,「所以,不必擔心我,我會活得好好的。真 要做些什麼的話,幫我把金羅煞給賣了吧。」 「賣了?師父…但是金羅煞對您來說是…」積更是驚訝。 師父曾經被王誇說:「人刀合一。」,意思是說這把金羅煞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使 用起來行雲流水,非常自然。而在東國人人也都知道這把刀就像他的徽章,代表了亢這 個人。如今他竟說要賣了它,積實在無法想像。 「不要緊,我不能用殺她父王的刀來保護她。」亢的表情並沒有痛苦的決絕,而似乎是 有些釋然。「買把輕便的劍吧,之前的那把已經損傷得不能用了。」 「師父…」 積仍猶豫不決時,天駟進來了,與兩人打過照面後說。「在二心泉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寫 信給西翠那的策了,希望他們能夠有所警惕,那不像是正常的現象。」天駟表情似乎若 有所思。「另外…積。我要回東國了。」 「你要回去了?」 「東國現在亂成一鍋粥,不時有民兵造反,鉤鈐一個人在宮中我放心不下…」天駟的語 氣不善,看著亢的表情冷淡而仍然飽含恨意。「反正我們也沒打算殺他了,所以我可 以走了吧?」 亢抬眼看了天駟一眼,天駟則像是故意迴避,只看著積,因為積似乎也覺得對天駟有些 過意不去,猶豫半晌之後也沒能說什麼,點點頭。「好吧。」 天駟氣沖沖地離開之後,亢抬眼說了。「天駟大人還會回來的。」 「為什麼會這樣說?」 「他跟你不同。」亢淡淡地說。天駟是內斂而深沉的人,雖然總在積面前示弱,看起來 笨拙單純,感覺相當懼怕亢,但是實際上已不下數十次的嘗試在水或食物裡頭下毒, 蠍毒、鴆毒、鶴頂紅,一些簡單宮裡常出現的毒物。天駟是草食性靈獸,在明知道三 個人在趕路食物短缺的情況下還不停的冒險行事,反而造成積的傷因為營養不足而痊 癒得較慢,亢為此相當不悅,但是並沒有在積面前發作。 即使已經到了富鐮城,天駟的行為也並沒有結束,目前情況似乎是無法忍受積的膽小軟 弱,所以天駟決定收手回國。但亢認為,他的恨意並沒有結束。 但是亢什麼都沒說,這是他造的孽,他已料想過可能要用一輩子去償還。 *** *** *** *** 天樽被擢升為一品皇尊君的消息已在宮內傳開,該月月底即要行冊封大典,因為緋開朝 以來還尚未封過皇尊君,天樽又因為之前行為問題長期受到冷落,在這時候卻意外得到 王的寵愛,整個後宮包括嘲風都頗為詫異,如此一來天樽地位只在嘲風之下,他囂張的 個性更加肆無忌憚,後宮眾人也開始爭相巴結討好,來往祝賀都要踏破毓秀宮的門檻了 。 「那麼,王有沒有說讓大人住哪一宮呢?」 「本來我跟闕妹妹一起住在這裡也住慣了,但是王說,一品皇尊君勢必要賜一宮獨住才 彰顯身分,所以就讓我獨住長樂宮。」天樽高坐著,表情頗為得意風發,不可一世。 「長樂宮?那可是塊風水好地呢!先王的王夫就住在長樂宮,裡頭金碧輝煌,奢華無比 。」 「長樂未央,跟王的宮室齊名,是多麼好的兆頭!可見王多重視您啊!」 「麟趾宮的那位…還沒來道賀過吧?」闕故意的。 「人是沒瞧見,但賀禮早已送來了。」天樽說。「才頂撞王被訓斥,可能心情還是不好 吧?」 講話的是鳶,她的表情有著些許不安。「據說王也不見星大人了…原本兩位最受疼愛的 大人都失了寵,可知是什麼緣故呢?」 「還能為何?不過就是恃寵生驕罷了。反正妳也幾十年沒有見王了吧?問這麼多做什麼 ?」闕諷刺的冷哼一聲。她知道鳶成天巴結嘲風,看著他失寵想必她也難過,鳶果然 被這挑釁的話驚著低頭不發一語。 「別欺負她。」天樽打量著鳶清麗的容貌,眼神頗為下流,一旁的闕大抵是看出來他的 想法,表情上相當不悅。「我已經勸過王了,要盡快與王夫大人和好,鳶妹妹別太擔 心了。」 鳶從毓秀宮回宮的路途上頗為遙遠,雖然她很清楚以自己的身分和情形本就是免不了會 被羞辱一番,但是她的表情仍然自持優雅,沒能看得出一點點不滿的表情。 她本不應該得寵的,原本她是先王挑給緋與絳作陪一起讀書的普通世家女子,因為才學 好氣質佳,在這些伴讀女孩中明顯出眾,所以也就陪著公主們一起長大玩耍陪伴,原本 到了一定年齡就可以離宮婚配,但當時先王因病驟逝,她便自願陪在緋的身邊,緋與她 少年時期感情十分交好。但是由於新王繼任,群臣們為了巴結討好,送了許多血統純正 、家世淵源都高過她許多的男寵女寵入宮,鳶也自然漸漸被冷落下來。 回到毓秀宮,下人通報嘲風來了,在宮內已經坐等了一個時辰。她趕緊入殿行禮。「不 知大人貴臨,嬪妾來遲。」 「不忙。坐吧。」嘲風的表情頗為落寞,笑得勉強。「只是外祖家進貢了一些黑曜石, 我挑了一些品質較好的步搖和手鍊給妳。」 「多謝大人…」鳶看得出他的心情不佳,委婉的,「…您還好嗎?」 「也就那樣了…。」今日姨母丹翡與外祖來探望他,除了進貢贈送了一些玉石之外,還 說了一些事情。當初王在婚娶之前有答應會將他其中一個鳳族的孩子過繼給丹翡,不 讓該族後嗣凋零。如今小公主絑已經出生,卻遲遲沒有旨意,但是又懼怕多說會引發 王的不滿,丹翡希望嘲風能夠在王的面前詢問,但也由於嘲風因為跟王的關係尷尬, 此事自然是無消無息。 而今他的狀況,如何去跟王提出要求呢?他已經很久沒能夠見她了,根本無法知道她的 想法,他只能靜靜等待緋的回心轉意,但日子一天一天過,他已經不抱任何期望。 「晚膳過後陪您去看看小公主吧?」鳶見了嘲風悶悶不樂的臉色,提議說,「嬪妾先前 做了兩個香囊給公主們,一直沒機會給。」嘲風知道鳶的用心,也就一同去探望,當 作是散心。 公主因為尚未能夠離開乳母,統一居住在瑤仙宮,待滿兩百歲成年之後,便可以封爵賜 等並且封領地,大婚後只要非繼位人選更可直接出宮,享有領地治理權。如絳,就是王 同輩最高等的御郡公主,雖因為跟王感情親厚,長期住在烈焰城內,其實可享有熾熙兩 州領地。 來到瑤仙宮,沒想到王的御駕已經在宮外了。他們兩人只能在殿外由御女通傳,本想可 能會等候一段時間,沒想到緋並沒有拒絕兩人的來訪,兩人便靜悄悄進了殿內。 緋背對著他們長髮輕輕的束在腦後飄逸著,沒有平日繁雜的頭冠與珠翠,穿著也是輕便 的常服,緋用相當熟稔的手勢與姿態抱著小公主,輕聲的哼著歌哄睡,臉上滿滿的柔情 與寵溺,是嘲風從未見過的。小公主身上的水藍色雲紋絲被與那條銀色項圈,嘲風認得 出來那是紺。 只要看一眼,他就會心疼得幾乎要融化。 紺睡了之後,緋又抱起絑,絑是粉紅色牡丹紋絲被,金色項圈跟姊姊紺是做成一組的。 可能是有點想睡了,絑揉揉臉嚶嚶的發出微弱的哭聲,她就稍微走得遠一些,不想要吵 醒剛剛才睡下的紺,經過了嘲風身邊,緋沒有看他,只目光溫柔地看著女兒,花了好長 時間終於把兩位公主哄睡。 到了側殿飛鴻殿,宮人侍上茶水,許久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鳶。好久不見了。」緋對鳶一笑。「改天得空本王再去宛歌宮看看妳。」鳶自是喜不 自勝,連迭答謝,並奉上細心縫製的香囊給王,王看了喜歡,手上撫摸了數遍,也聞 了幾下,誇讚香味清雅,便拿給服侍的宮人。 緋若有所思的開口。「嘲風,你外祖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說了。但是絑和紺是雙胞胎姊妹 ,本王不想讓她們兩人分開。」 「王考慮的是。」果然拒絕了,嘲風沒有太過意外,但看著王的表情,隱隱的有些猜不 透的神祕,他微微感到不安。嘲風看著王,意外發現她的袖口有著一點一點紅色的血 跡,因為她穿著的衣服也是桃紅色一系,所以並不明顯,那幾條血跡像是噴射的樣子 ,從袖口一區拉開了長型的星點。仔細抬眼,緋的臉上也有一些紅紅的,像是已經被 擦拭過了的樣子,所以感覺臉上只是微微有些紅,看起來有別以往的嬌豔。 她剛剛真的殺了人嗎?殺了人還能夠這樣哄著女兒入睡嗎?嘲風的表情微微扭曲,幾乎 已經忘了他們剛剛在談什麼。 「但是本王不想失信於人。所以決定派一位侍妾給你。」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嘲風的眼光 ,緋微微撫臉,聲音與眼神都清冷如冰。「希望你能多多給外祖家繁衍鳳族後代。」 「等等!」嘲風整個血液直衝腦門,不假思索的站了起來。「妳…」 「坐下。」緋看著嘲風,幾乎面無表情,眼神已經毫無以往的柔情與殷切,冷漠的像是 陌生人一般,使得嘲風如鯁在喉一般,什麼也答不上話。「怎麼?你不滿意?」 「王真要用這種方式懲罰微臣嗎?…」嘲風跪下,表情失落而痛苦。他不敢看她的表情 ,他怕他會一時氣惱問她,如果他不願意她是不是也要殺了他? 「懲罰?」緋冷笑一聲。「麟趾宮也不是第一次有旁的侍妾了…怎麼能算是懲罰呢?而 人選本王也挑好了,鳶。」鳶聽著本來就驚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聽到自己的名字更是 突然臉上慘白一片,慌張的不知所措。 嘲風似乎有些怒氣,「王!請收回成命吧!鳶是無辜的!」 緋的眼睛根本不看嘲風,反而伸手輕柔的撫摸鳶的臉蛋,冰冷的護甲上堅硬的鑲石輕輕 刮過鳶的面頰與耳朵,造成她一陣輕癢。「妳覺得如何呢?」 鳶慌張得不知所措,看著嘲風又看著王,眨著大眼睛十分不安的垂下眼瞼。「…臣妾不 敢不從。」 「很好…」緋輕笑支起她的下巴,輕柔的吻住她櫻紅的嘴唇,滿意的感覺到鳶一陣顫抖 。這是王第一次與她親密接觸,她從來只是陪讀,不能侍寢。她不懂床笫之事,根本 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御女起身支開所有宮人,嘲風見此景也只能迴避,他在殿外站了一下,來回踱步了好一 陣子仍然不願離去。「御女大人…」 「嘲風大人,您這是何苦呢…?」他仔細一看,御女的手腕和衣衫上也有明顯的血跡。 御女似乎是馬上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而微微蹙眉,感覺有些嚴肅,不如往常的平和從 容。「臣差人送您回麟趾宮吧。」 隔天,鳶以在王面前幫嘲風說話因而受到懲罰為由,住進麟趾宮側殿長信殿。失去一宮 主位的她原本個性就安靜,根本沒把其他人對她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而鳶也可能不想 觸怒嘲風,乖乖住在側殿沒有去打擾他,反而是嘲風,日子久了也覺得鳶無辜,也就經 常邀請她來正殿用膳。 鳶這天用完晚膳之後,提出了侍寢的請求。嘲風臉一紅,鄭重地婉拒。「我們是朋友… 妳不必聽從王的指示做這樣的犧牲,我會再回稟王求她收回成命。」 「不是這樣的,大人。」鳶抬頭,表情是柔情似水,她的聲音溫婉而平和,表情卻相當 堅毅而富有說服力。「此生能夠遇見您是鳶的榮幸。若不是您,鳶或許終其一生都是 孤獨一人,或許永遠都沒有見到王的機會。如今終於是鳶想要報答您的時候。」 嘲風搖搖頭,想要迴避。「妳不用這種方式報答。」 「請讓臣妾照顧您,安慰您,也與您一同分擔痛苦與無奈吧。」嘲風注意到她的用語從 嬪妾變成了臣妾,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神如此真摯,他想不到其他拒絕的理由。 於是當天晚上,嘲風與鳶同寢。 *** *** *** *** 第六章人物表 月:銀的女兒。 司怪:西國重臣。 昴:西國重臣。 丹翡:丹陽的妹妹。 -- ◢◣ ◢◣ ◢█████◣ 馬祖南竿‧三隻腳民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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