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四象-二部-朱雀騰雲方出眾-初章
朱雀騰雲方出眾
花子
初章
烈焰城是一座天空城堡，是座火紅色的巨大城池，除了中央的宮殿，外牆有著基本國都
城池，建築在漂浮於空中的陸地上。因為距離地面又高又遠，除了訓練有素的飛行座騎
與靈力較強的可翔靈獸神獸能夠到得了，一般物種幾乎無法靠近，更因為宮室房頂都是
一片紅色，看起來像是烈火一般，所以稱之為烈焰城。
緋懷孕期間，身子總是不適，且肚子比尋常格外大一些，太醫診脈後說是雙生胎。但孕
期已經接近臨盆了總仍然是嘔吐不止，後期因為飲食不調嚴重時甚至吐血，吃藥或食補
都不見效。天氣漸漸炎熱，緋夜裡總不能安睡，侍女一個個輪流連夜的替她搧風擦汗，
雖然肚子越來越大，她卻日漸消瘦，辛苦的懷胎日子不言而喻。
南翠那上上下下都擔怕慌張，嘲風更是謹慎小心，日日侍奉在側，而因為緋每天都掛心
於政事，又事必躬親，不假手於他人，星與天相幾位重臣只能每天帶著批折與公文前來
請示。
「那麼…王，今年度的祈雨祭還是延後吧？」天相大人擔心緋的身子，忍了一陣子仍然
提議。
「照常。」緋斬釘截鐵的說，「西翠那的畢大人都已經答應要親自出席，這是百年一度
的難得盛事，嘲風為此也準備了好些時日，不能延後。」
「您要考量自己的體力，不要勉強。」星說。
「本王自有分寸。」她的眼神沒有與星相對，星人前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也未有不悅的
樣子。「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
見大臣們點點頭慰問後離開，她緩緩躺回枕榻上稍作休息，又想起了什麼而坐了起來。
「御女，請鬼過來。」
鬼來的很快，她已請示多次求見，而緋要不是在休息就是在服藥，當天見大臣一見也是
快兩個時辰，一直不得空。「恕臣無禮…叨擾王休息…」
「不必多言。明翡亭怎麼了？」緋似乎已有預感。鬼主掌是祭祀與喪葬，近期又無任何
大事，情況自然可想而知。
「明翡亭從湖心長出了從未見過的怪樹…巨大的枝枒遍布整個湖畔，將明翡亭的石柱纏
住，看起來極為可怕。應該是侍女菟所存留下來的怨氣。」鬼的表情略有難堪。「恕
臣無能，當時沒能處理好。」
「現在要怎麼辦？」無暇責罵鬼，緋直接問。
「需執行超渡法事，安撫她的怨氣。」鬼說，「但是這樣一來，嘲風大人一定會知道這
件事情的。」
「你先把祭祀時間排出來…本王再想想辦法。」緋撫著頭眉頭深鎖，似乎有點猶豫。「
鬼，妳最好把這件事情的緣由狀況給調查仔細，本王不要再聽到此事有任何差池。」
「是。」鬼謹慎的，隱隱感覺到王的怒氣。
緋仔細思量片刻後，決定好了處理方式與鬼確認。當天夜裡嘲風來的時候，她跟他說。
「今天本王接到東翠那陽門將軍捎來的消息…說你的大哥囚正打算越境來南國。」
「王兄還活著嗎？」聽聞此訊嘲風自然又驚又喜。
「信中有寫到東國的松大人正派人追殺他…所以需要前往邊境去營救，由於南國的武將
因為可能認不得囚王子…你如果願意前去一趟，此事可能會比較…」
「這是自然！」嘲風一口答應。「王兄自小身子孱弱，又不諳武術，想必一路上一定吃
了不少苦。我又認得他的臉，若前去搭救事情一定簡單的多。多謝王願意出手相救！」
緋點頭，心中一陣五味雜陳未能讓嘲風知道。松很早就發信給她，要她不要在這件事情
上面插手，否則將會切斷東寧河往南國的支流。南國水資源本匱乏，自古以來就有簽訂
條約，松如今隨意推翻，她也只能試著應付。
不過畢竟松目前應該也是焦頭爛額，她應該還有時間可以拖延一下。
＊＊＊ ＊＊＊ ＊＊＊ ＊＊＊
「怎麼會這樣？！」松聽聞蒲和黛螺的死訊，氣急敗壞的對著身為醫官的從官大人發脾
氣。
「…恕臣無能，王子與王子妃乃因環境衛生狀況不佳，毒氣無法疏通散開而染病。而其
毒氣侵其四肢，上攻頭面，身上惡瘡不斷，久不瘥而造成五臟損傷而死。」從官的表
情冷峻，雖態度恭敬，但語氣不卑不亢。
「那屍身呢？！屍身怎麼不讓本王見？」松的個性本就多疑，對於此事似乎不敢置信，
「前一日黛螺人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兩人一起暴斃？」
「松大人。」從官大人的聲音如同這個人一般的剛直硬冷，開口就是直接稱松為大人而
非稱之為王。
松的表情因為這個稱呼而自然是異常難看，幾乎硬冷得顫抖，但卻只能按耐著脾氣不敢
發，聽著從官講述情形。「此惡瘡為傳染病，屍身必須焚燒後才能掩埋，免得屍體穢氣
散發，無論是活體或死屍都有傳染效果。近身的宮人要暫且隔離，宮室更要另行清潔灑
掃以達驅毒果效，所有宮內有跟兩人接觸的人都要服敗毒丸預防。包括您，大人。」
松聽了毛骨悚然，只能乖乖聽話，認真服藥，並且隔離了一段時間。從官個性一直以來
都我行我素又驕傲自大，但因為其醫術高明，宮中無人能出其右，松只能恨恨的將怒氣
吞下，吃了兩周的藥，發過幾天高熱，但確實沒有發病之後才解除了隔離。
之間他暗中派人去查的確見到了兩人的冰冷屍身，觸過脈搏也已經沒有任何跳動，他只
能就此作罷，接下來必須想辦法堵住群臣與萬民的悠悠之口。
他一直不願意擔這個殺兄奪權的名，而今卻似乎不得不這麼做了。首先是把箕為首的前
代老臣派系全數殲滅。箕那令人毛骨悚然滿是皺紋的臉，和那滿口仁義道德對他卻沒有
一點寬容認同的嘴，在在都讓松恨之入骨。
他已經嘗試拉攏討好中間勢力並且安插自己的人馬與箕派的文官起衝突，雖然用盡計謀
抹黑陷害仍未能得逞，箕的聲望因為較高，臣子們幾乎都跟著風向走。所以勢必他一定
要親手了結這條老命。
該年松繼位，是東翠那五千年來的第一條黑龍。
繼位後沒有幾天後，箕在家中因病而死，傅說和天江、尾等等大臣也收了松的酬庸後而
告老還鄉，逐漸朝廷皆於松的掌握之中。雖然對於箕的死因眾說紛紜，但是該派系主要
的大臣都直接離開不過問任何政事，朝廷零星的反對聲量也就漸漸微小，再也沒有敢反
對松的人了。
＊＊＊ ＊＊＊ ＊＊＊ ＊＊＊
蒲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茅屋中，茅屋中微微有著藥材的香味和陌生的青草
與脂粉香，隱約能夠聽得到細細的蟲鳴鳥叫，似乎距離戶外並不遙遠。他的眼睛因為久
未使用，有些畏光，定睛一看身邊躺的原來是黛螺，她的氣息已經慢慢恢復，馬上就要
醒轉。
「蒲王子！您醒了？」一旁的是個陌生的男子，介紹道：「我是從官大人的姪子響，舅
父託我來照顧您。」
「這裡是…」剛醒過來的蒲頭腦劇痛，話幾乎都講不全，響趕緊將手邊的藥餵與他喝下
，他才稍微好些。
「這裡是榭州的桐海谷區，東寧河的下游。舅父與尾大人用東寧河裝兩口棺材，和大量
木材一併運送至下游，河流湍急，不到三日就順利來到榭州。」響一五一十的告知，
一會兒從外面進來一女子，是囚的妃子遠羚，遠羚的肚子已經又大了一些，為了逃避
松的趕盡殺絕，她一直用絹布纏身，直到被帶出城後才不再隱藏。
「蒲，是我。還認得我吧？」遠羚和蒲是舊識，兩人相視一笑，蒲看著遠羚微微隆起的
肚子，稍稍安心的點頭。
「別擔心，這裡是山區，人煙稀少，一個官兵也沒有。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宮裡頭已
經辦了喪事，也以為你們的屍身被火化了。」遠羚說。「你們好好養著身子，爹爹和
尾大人會幫我們想辦法的。」
蒲虛弱的點頭，看著黛螺也已經醒了過來，輕輕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妳聽到了嗎…」
黛螺沒有力氣回應，淚水無聲無息的爬滿了整張臉，唇角顫抖著隱藏不住的狂喜。
她自由了，她真的自由了。
幾周後的藥方調理，兩人的身體已恢復正常，並能夠正常走動，這天，天江大人與尾來
到了桐海谷地探望，也讓蒲稍稍的了解當今局勢。
「從官大人死了？」蒲一陣惱怒。「是因為我和黛螺的事情連累了他嗎？」
「從官原本就固執蠻橫，多次對松態度不敬，松早就懷恨在心，並非你倆詐死造成，王
子別放在心上。」天江大人是一隻小岩羚，個子較為瘦削矮小，而遠羚像父親，個子
也嬌小可愛，碩大的眼睛明閃閃的，在宮內王子妃中也是出了名的美人之一。
「如今朝中一片看似平靜，其實卻暗潮洶湧，氣氛相當詭譎。人人都想要巴結剛上位的
松，但是松的個性多疑，不管是否是自己剛培植上位的新官，只要是不懂巴結或是跟
某些臣子走得近一些，松都會懷疑，是不是又可能要串聯推翻他。」尾說。
「名不正則言不順，他根本是心虛罷了。」天江憤恨的。「他用逼迫的方式趕走我們，
又親手毒死了箕大人偽裝是病死…以為這樣就不再有人與他為敵，真是愚昧至極。」
「箕本身是因為貞風亮節的德守得到眾大臣的尊重，即使不贊同不喜歡他的人，也對他
相當敬畏。松應該是擔心繼位之後群臣反對才會一時狗急跳牆，畏首畏尾，自取滅亡
。」尾說，表情冷然。
「所以現在…我們應該要怎麼做呢？」蒲問。
「蒲王子要有耐心，現在輕舉妄動只會惹人懷疑。」尾安慰的說，「雖然小公主還下落
未明，但是大王子人已經由人護衛前往南境，只要到了南境就能夠與嘲風王子接應，
這裡距離南境很近，只要有機會，我們就安排您們前往南國。」
「囚在南境嗎？現在安全嗎？人怎麼樣？」遠羚一聽，急切的詢問父親。「父親大人，
您怎麼都不告訴我…？」
「囚身邊有個護衛跟著，應該是安全無虞。妳還懷有身孕，我只是不想讓妳擔心。」聞
言遠羚撫著肚子，表情也稍稍平緩一些。
「我會好好照顧遠羚的。天江大人。」蒲說，遠羚也信任的回望。「我們就姑且在這裡
好好過…在靜待之後的打算吧。」
「比起這個…四王子覺得…那個女孩真的信得過嗎？她畢竟是松的女兒呢。」天江眼神
稍稍對兩人示意。
「她醒來到現在幾乎沒說過幾句話…」遠羚搖搖頭說，「可不可信女兒不知，只覺得她
有點難相處。」
蒲回頭看著黛螺，她正在屋外廊下沉默著餵著池水中的魚。「我相信她。」天江聞言也
並沒有多說什麼，尾因為擔心，私底下還是叮囑了響和遠羚要多留意她的舉動，深怕蒲
只是因為對於黛螺的迷戀而喪失了判斷能力。
「在這做什麼？」遠羚扶著蒲走近她身邊，緩慢的坐在黛螺的身邊，試圖與她相處。
「沒什麼。」黛螺回應。赤裸著雙足在水面上一點一點的濺起水花，魚兒也像是回應一
般的左右來回著追逐。
「你們蛟龍一族的還真喜歡水，這裡的魚兒從不理會我。」遠羚笑著說。
黛螺微微扯嘴角當作是笑，看了一眼蒲。從官與尾大人特地為了囚禁多月的蒲留下來了
許多敷藥，敷了幾周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當時從官大人誇大他的症狀講成是嚴重傳
染性花柳風痢，但長期臥床的褥瘡也確實造成了身體上的些許傷害，將養至今已經好了
大半，只剩一些細碎的傷口仍包紮著。也因為被囚禁數月，至今他稍微還有些不良於行
。
如今的黛螺表情淡漠而疏離，不苟言笑，這才是她的本性嗎？蒲問：「怎麼了嗎？這幾
天看妳似乎很不開心？」
「我只是覺得…在這裡會給你們帶來困擾。」黛螺低著頭說。「從官大人和箕大人都是
被父親所殺害。我不想被怨恨，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來改善這個情況…」
「離開這裡只會更危險，妳被發現了也會連累我們的，所以可以的話，妳還是好好在這
裡待著吧。」遠羚笑著說。「現在的情勢不是妳一人造成，也不是妳能夠改變的，不
是嗎？」
她看著蒲，在蒲單純的表情之下，她知道他的感受一定是相當複雜而混亂的。此事雖是
松為了奪權而策劃，蒲卻也難辭其咎，他認為自己揹負著紫陽殿幾百條人命，成日都在
無法原諒自己的愧疚與滿滿的恨意中反覆痛苦不堪。蒲雖一心想幫助黛螺出宮，心裡對
她的想法一定是非常複雜，而黛螺也不知道該怎麼償還彌補才能對這件事情毫無愧疚。
她吶吶的詢問：「為什麼王子妃能這麼堅強呢？」
遠羚聽了苦苦的笑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我是個母親的關係吧。」
黛螺轉臉看著她的肚子，聽著她繼續說。「原本在宮中我是囚的王子妃，總是在意哪個
側妃比較受寵，哪個侍妾或樂伎與他相好。但發生了角亂之後…那些我在乎的人死的死
…消失的消失，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懷想過去。」
蒲看著遠羚，雖然還稚嫩的臉孔但卻充滿了成熟的表情。「…是腹中的孩子教導我堅強
的，我痛苦迷惘的時候，他仍然沒有放棄，堅強的汲取我體內的養分，讓我餓，讓我渴
，讓我想要繼續生存。所以為了我的孩子，我必須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請妳一定也要堅
強，否則就辜負了先王和我們多人的美意了。」
黛螺沉默，她自從懂事以來就只有美貌與舞蹈，對她來說唯一擅長的事情就是以性作為
武器，只有這個時候冷漠的父親大人會召見她，會正眼瞧她，甚至會對這樣微小不堪的
她寄以期望。所以她即使既痛恨又覺得自己骯髒，卻無論如何也不敢不肯將這件事情放
下，這是她唯一獲得成就感的方式。
但是如今她雖然獲得了新生，這些都不再重要之後，卻覺得自己像個空殼一般，好像失
去了主要仰賴的事物，不曉得該怎麼活下去。
那天晚上，她剪掉了一頭幾乎委地的翠綠長髮。試著再堅強一次吧，黛螺這樣告訴自己
。
＊＊＊ ＊＊＊ ＊＊＊ ＊＊＊
囚與咸來到東翠那與南翠那的國境，偏西邊的櫻州，顧名思義這裡長年種滿美麗的櫻花
，到了春天就是滿山遍也的粉紅色，不過由於入夏季，櫻花只剩下落地殘英與綠色的枝
葉，如此也是一片繽紛而壯烈的景致。
過了東國的櫻州就是南翠那的燁州，明明隔了一條國界，那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燁州是一片廣大草原，黃褐色枯萎的景致與強烈的高溫，使得人煙稀少。
往東再走兩百里會遇到東寧河的下游，在那裡因為水源充足，才能稍微見到一些綠意。
這裡的國境是擁有兩個強大的結界造成，平時雖都正常開放給一般居民與商人通行，到
了入夜則是完全鎖閉，任何人都無法接近。而東國邊界士兵幾乎都已經收到了囚在邊境
的通知，檢查通關比各州城市都嚴格了許多，要闖過也不是那麼容易。
陽門將軍的親信之一的席在數周前發現了咸與囚的身分後，一直安排兩人偽裝成尋常士
兵居住在他在南境的軍營中，因為此部隊均是陽門大人麾下，兩人也較沒有危險疑慮。
「我已經將您倆的狀況發信給南國，請他們帶話給嘲風王子，應該就快能夠到南國了。」
席雖這樣說，兩人也等了幾周沒有消息，咸等不及，想直接闖界，但是都被囚攔下。
「別這麼衝動，就再等等吧。」囚本來就好靜，平時也不是急躁之人。「現在硬闖也是
危險，我們在這裡反正也能夠衣食無缺，再等等也是無妨。」
「聲東擊西。」咸說。「我帶個人到隔壁楦州，那裡戒備雖不森嚴，但是二十里內沒有
軍營住紮，要是在那裡生事，會調派此處的兵馬過去支援。你再趁亂從這裡進燁州，
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那妳呢？妳怎麼辦？」囚搖頭，光想像她可能被抓的情景，便速速的否決了這個提議。
「絕對不成。」
咸冷哼一聲，聲音更是清冽如碎冰。「婦人之仁。」
「妳…」囚一時氣結，支吾半晌才說。「我只是不想妳隨隨便便為了我而犧牲，我想和
妳一起去南翠那。」
「我是禁軍騎射部隊的士兵，去南國沒有什麼好處。」咸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冷淡的
說。
「對我來說妳不只是這樣的意義。」囚緊揪著眉頭，小心翼翼的。
「感情用事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讓你去南翠那與嘲風王子見面。」咸打斷他，帶著行
李與包袱，說什麼也攔不住。「我今天晚上出發，到那裡大概是明天下午，你記得到
國境交界處等消息，傍晚正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
見攔不住她，囚心裡頭又是焦急又是不安。「…如果有辦法我一定回去接妳。」
「不必了。」咸笑著，語氣溫度卻不似從前清冷，微微的有些關懷，雖然她沒有看他，
只給了個背影，但態度稍微和緩。「還是好好照顧自己吧。沒人在身邊保護，恐怕到
了南國也是辛苦。」
不料隔天下午，嘲風已經帶了大批人馬來接囚。發現他的身分時，士兵礙著軍令不敢輕
易交人，只能稟報掌境的歸德侯─嶙，嶙乃南境官階較高的將士，非陽門將軍派的人馬
，已表尊重親自赴現場，拒絕了嘲風交人給他的請求。
嘲風聞言怒斥：「松美其名顧全大局輔佐蒲上位，卻對先王一脈趕盡殺絕？不僅蒲慘死
宮中，還要取囚性命？此與歷代先王所秉持仁義道德為政的信念背道而馳，大大毀東翠
那五千年名聲，歸德侯居然此時還要助紂為虐？」
嶙自知理虧，有些憤怒得不知如何回應。「嘲風王夫已經不是東國的人了！勸您不要瞎
管本國之事！」
「歸德侯說到重點，本王夫正是奉了女王之命而來，你要是不交人，就等於是向南國宣
戰。諒你也沒這個膽子逞兇。」嘲風冷哼。懊惱的嶙想著辯不贏他，也的確礙著南國
向來昌盛的兵力威脅，只好作勢拖延半刻後放了囚。
看著囚原本瘦弱的身子因為奔波多月更加單薄且憔悴，嘲風心中更是憤怒。「王兄…嘲
風來遲了。」
「不要緊。」看到弟弟玉樹凌風英俊堂堂的樣貌，便知他在南國過的生活相當優渥榮寵
。囚不禁稍稍感嘆了自身流浪數月的情形，須臾他想起昨日才分離的咸，要求嘲風出
手相救。
所幸嘲風一口答應，在邊境尋了很久才找到了咸，被發現時，咸在櫻州樹叢間躲藏著，
似乎是故意不讓他們找著的。
「為什麼要躲起來呢？我說過會去接妳的。」
「我也說過不必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們該上路了。」咸說，「不必擔心我的安危
，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妳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走嗎？是不是因為…看不起我只是個脆弱的王親貴族…？」囚
有些懊惱的。
「起初是這樣的。」咸微微聳肩不置可否。「不過每個人擅長的事物不同，你已經有長
足的進步。」
「我很喜歡妳。」囚說。總是冷酷的她，雖然不苟言笑，但意外的也有溫柔的一面，不
長不短一年多的相處，使得囚深深被吸引。她與宮裡的女人不太一樣，沒有柔美嬌羞
，只有強悍堅毅。她不需要人保護，也從未在乎名利，但是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卻從
未對他失望，也沒有輕言放棄他。仔細思考，或許咸是他這輩子以來，最能夠完全信
任的夥伴，也因為十足的信任與彼此扶持的情份，才會這樣輕易的喜歡上她吧。
「我不會喜歡你。」咸依舊冷淡的口氣，表情甚至沒有一點點動搖或害羞，看著他失落
的臉孔，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但是我相信，你會是個很好的王。」
「謝謝妳。」得到了她的回答，囚鬆了口氣，也同時感到欣慰，他瘦弱的肩膀終於有了
她的支持與肯定，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揮別了她，與嘲風和南國的士兵偕同回到南
翠那，因比預期天數多拖延了數日，還在城郊區就聽聞緋意外早產，誕下兩個女兒的
消息。目前舉國歡騰，正在興辦隆重的慶典，嘲風便歸心似箭，日夜兼程的回到城內
，望能夠一同享天倫之樂。
＊＊＊ ＊＊＊ ＊＊＊ ＊＊＊
第二部開始啦～
第一章人物表
天相：南國重臣。
畢：西國重臣，雨師，長與東國風官箕並稱。
傅說：東國重臣，治水師。
天江：東國重臣。
響：從官的侄子，獵人。
席：東國陽門將軍的親信。
嶙：東國歸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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