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為君留？(12)[完]
【為君留？】
(12)
劉邦崩於長樂宮。張良最終未將韓信的計謀，對劉邦說破；卻是因為
韓立民之死。
張良一如常閉門靜修，但莘念後來發現，這次他確實留在靜室、辟穀
不食。再見時，張良明顯消瘦了一圈、白髮亦現。
呂雉因先前太子之事，感激張良。宴請他時，竭力勸說：「人生一世
如似白駒過隙，留侯何苦為難自己？」
默看著對方、喜遠勝於悲，張良一笑，勉強進食。
數月後，莘念準備在韓信忌日前往祭奠。張良忽問，「韓信遭夷三族
，妳不一同祭拜嗎？」
莘念搖搖頭：「以前他們看不起夫君，否則當年他怎需在河邊釣魚。
若非夫君功成名就，親戚根本不會回頭相認。」
對方離開後，張良苦笑，「背水終戰，韓信、這你也設想了嗎？三族
中，就讓我救妻兒……」
□ □ □ □ □ □
自山中回返，張良換穿女裝，入府中直往庭園。
莘念來見，告知她近日劉盈頻來書信，相請留侯入宮。「皇上急召，
留侯仍閉關不出嗎？」
「前年毒殺趙王劉如意、凌虐戚夫人，去年欲毒害齊王劉肥，真不知
太后最近又做了何事。」張良笑說，沒有抬頭。「皇上恐怕已是心力交瘁
了吧。但帝王家事，臣下實無能為力啊。」
「……太后會將陛下逼上絕路嗎？」
「誰能說得準呢。」張良繼續將帶回的蘭草，種入土中。「其實只要
百姓過得好，這天下屬劉家或呂氏、是男主或女主，一點也不重要。」
「太后若將陛下逼上絕路，那算是報仇嗎。」莘念呢喃輕問，又像似
自言自語。
「刺殺贏政是報家仇；建一個比暴秦國祚更長、百姓生活更好的國家
，是報國仇……」張良突然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對方。「妳果然
還想著、為韓信復仇。」
微紅雙眼，莘念不語言。
「若袖手旁觀，讓呂雉逼死劉盈，並算不上報仇，」張良回頭再填上
砂石，撥攏泥土。「……只是失信罷了。」
莘念望著對方，想著張良的話。
「不過劉盈已為皇上，我亦非是太子少傅。」張良起身，擦去手中的
沙土。「何況我早提醒，他給了呂雉太大權力、將可誅殺任何人。」
□ □ □ □ □ □
數年後、春暖時，莘念又見張良獨自在園中。
種下多年，蘭花終於開。
發現莘念走近，張良突然說：「如果我死後，記得將靜室中的黃石與
素書都放入墳墓。」
莘念一愣，「黃石與素書？為什麼現在說這些……？」
「生命終要歸黃土。建漢至今已過十五年，此生我的心願盡已了。」
張良澹然笑，「墳墓終會被盜，埋葬的都將被挖出來。黃石是對於恩人的
永世誌謝，素書則是留贈後人的微薄禮物。」
莘念抿嘴，說不出話來。
「將我骨灰、灑在我弟弟的墳地附近，不要葬入衣冠塚中。」看對方
不捨神情，張良輕拍對方肩膀。
眼眶中淚水，不斷地自莘念臉龐滑落。
「不疑與辟彊，往後可繼承張家或恢復韓姓，選擇韓地或歸返淮陰。
辟彊也可改回原本闢疆之名，但不疑需幫我做一件事情……雖然這件事情
不太容易。」風起時，蘭花香氣隨風飄散。
拭去淚水，莘念哽咽問：「不疑能為您做什麼呢？」
「要他、觸犯律法。罪名不能太輕，方能廢侯除國；卻也不要過重，
可用錢財贖回性命。」看向蘭花，風中搖曳；張良決然說：「這是我對他
唯一要求：須讓留侯、不再留。」
--
ωω ωω ωω ωω ωω ωω ωω ωω
● ● ● ● ● ● ● ●
ι▲ ▲υ ι▲ ▲υ ι▲ ▲υ ι▲ ▲υ
--
http://wangchii.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31.128.17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tory/M.1449065823.A.1DC.html
※ 編輯: wangchi (61.31.129.215), 02/12/2016 12:3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