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早餐男
做了一個難忘的夢，無法擺脫，只好整理一下，改編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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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她是無憂無慮地去到他身邊，但其實不是。
他到車站接她時，她在雨裡半失去意識，
回到他家，昏睡了三天。
她沒有發燒，有時睜著眼，沒有焦點。
他照常開店，回家做飯，叫她起床。
她漸漸開始看晨間節目，漸漸會微笑。
她好像沒有看見他。
有天累癱了，他加入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她靠過來摟住他手臂。他愣了一下，
試圖看進她眼神，弄清她是否清醒，
但她看著螢幕上的歌舞劇在哭。
他拉著上衣肩頭擦去她淚痕，
感到微微不知所措。
「明天六點上班。」他告訴她，
然後離開了沙發，帶來一頂棒球帽，戴在她頭上。
頭髮刺進眼睛，她把帽子拿下，是早餐店標誌。
第二天，她準時起床，
穿上床頭的制服，戴上棒球帽。
接過他遞來的一箱蘋果，跟在他後頭，
沿著沙灘走到街上。
他教她做蛋捲，切碎蔬菜，煎出酥脆培根。
他穿上黑圍裙操作咖啡機，招呼客人，結帳。
他站在咖啡機前等牛奶蒸熱，
她剛完成一份水波蛋，
盛盤時燙了手，盤子碎了一地。
他訝然回頭，她抬頭看進他眼中，才發現他在那裡。
他曾在那裡，吹乾她濕透的髮。
他曾在那裡，將一盤蘑菇香草沙拉推到她面前。
他曾在那裡，將被單拉到她下巴。
他曾在那裡，為她擦拭淚水。
他曾在那裡，適時接過一箱蘋果。
現在他在她面前，溫熱的手指抓住她的，專注檢視。
他要她拿來掃具，讓他清掃碎片。
他堅持她必須將手浸在冷水裡10分鐘。
她的手指在水裡浸得發冷，不再刺痛，
她的臉頰卻發著燙。她知道是因為誰。
餐廳六點打烊，他帶她到拉麵攤。
手還痛嗎？他問，不確定她會不會回答。
「你為什麼雇用我？」
在他驚訝的表情中，她第一次開口。
兩碗叉燒豚骨拉麵被放在他們面前，
昏黃光下，霧氣氤氳。
「看了妳的履歷，感覺應該可以聊得來。」
他點點頭，慢慢吸收她的問題，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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