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賽希莉亞#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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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已經全部PO完囉
歡迎各位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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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至美之聲，不論是旋律還是音色、音質之類的特徵，麥可與好女巫都無法描述；事實
上，於至美之聲落下休止符後，他們整周都沉默不語；寧可沉寂，也不願回到人類語言所
築成的喧囂世界。
但至少，可以確認的是：至美之聲不只是聽覺體驗，尚包含了視覺、嗅覺、感覺等所有的
知覺層面。在至美之聲響起當下，世界浸沐在七彩的溫暖光芒中；原有的輪廓並沒有因此
模糊分界，但那光芒是類於乙太般的介質，將萬物浸潤、穿透在自身的絢麗光譜。在那樣
的介質中，不須透過舌頭與鼻腔內的受體，自然可以體會所有令人直覺喜愛的氣息，有花
香、果香、麥香、穀香、風的氣息、草的氣息、陽光的味道等等。
在一般情況，所有的氣息參雜一起只會變成難以忍受的刺鼻味，所有的顏料染成一團只會
得到黑色，正如極致繽紛的羽蛇鱗粉來自烏黑醜陋的飛蛇。但在賽希莉亞的愉悅中，諸般
美好之物依然美好，互不干涉。失序之序，不和諧之和諧，這就是賽希莉亞匠心獨到的奧
秘。
至美之聲影響所致，凱勒可殘留的意念凝結成麥可的一滴淚水，蒸散在幸福的七彩虹光中
；接著，依附在無數腥紅的雙眼中之眾神與祖靈的怒火逐漸消弭，回歸虛無。而身為動物
的飛蛇，為了追尋在水下迴盪的賽希莉亞餘音，紛紛褪下雙翼，遁入海中，成為泅泳鹹水
的海蛇一族。
賽希莉亞的旅程，在此畫下句點。
「這就是，你要求製成這款花色的原因？」
裁縫師再次確認了披風的長度、大小與肩線無誤後，把披風從麥可身上移到假人上，然後
開始藏線頭。
那是件用色大膽的披風，由於客戶要求至少要具備光譜七色，但她認為做成漸層不太符合
她的美感；另一方面，現成的布料很少符合他的要求。最後，她親自把一小格一小格的布
料接縫起來，並用黑色為基底使整體沉穩一些，才讓成品看起來沒那麼突兀。
「很難以置信的奇遇吧？」麥可端詳連身鏡中的自己，「總覺得我會多一個吹牛王的外號
呀。」
裁縫師停下針線，認真的看著鏡中的麥可，「不，我不覺得你在編故事唷。」
「哈哈，真的嗎？」
「真的，因為淚水太誠實了。」她微笑了一下，繼續工作。
「有嗎？」他趕緊用袖子擦臉。
斜陽西照，服飾街紛紛打烊，又是平和的一天。
「不過聽完這故事，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到底為什麼，魔法師的社團不自己完成賽希莉
亞呢？感覺真可惜，都設計出這麼傑出的作品了，卻半途而廢。我要是能畫出這麼厲害的
設計圖，說什麼也要做出成品。」
「我後來也有問女巫這個問題。她說：『很久之前，我們社群的固定集會，就是挑個溫暖
舒適的沙龍，備齊美酒佳餚，眾人輪流誦詩唱歌，讚美造物主之榮光，與其賜予我們之幸
福，除此之外，沒了。賽希莉亞的藍圖就是這個時期設計出來的。但不知怎麼回事，漸漸
的我們發現身處的世界並沒有那麼美好，至少比我們的詩歌所描述的世界糟糕太多了。違
背公義的邪惡被視為理所當然，習以為常，而且沒有改變的跡象。擁有能力的我們覺得坐
立難安，開始做些事情，於是賽希莉亞從此被淡忘了。』這就是她的答案。」
「我覺得我不是很能接受她的解釋，藝術與追求公理，怎麼會矛盾呢？」
「啊哈，我也這麼想，所以也追問了相同的問題，她說：『你哪隻耳朵聽見了我說藝術不
重要，只是時間有限，我們既然去執行了其他的計畫，就沒有餘裕去環遊世界，蒐集材料
。但我們一直都想見證至美之聲，那涉及了我們學派的某些假設與基礎，所以當初才騰寫
了數份副本，流傳給相關人士。』」
「是這樣嗎……我再想一想。」裁縫師完成作品，接著細心折疊，收進紙盒中，綁上緞帶
。
「不能接受就算了，反則我依然無法理解。」
臨走前，他又喝了幾口瓷杯裡的紅茶。
「對了，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我問個小問題呢？」她把紙盒交給麥可。
「請說。」他推開已顯示為打烊的大門。
「你將會在什麼樣場合，穿上這件披風呢？」
「後天。我朋友找我參加一個舞會，」他聳肩，「他們說要介紹女性友人給我認識。但妳
知道的，我現在其實沒那種心情，所以才想用奇裝異服來讓對方打退堂鼓。」
「原來如此，感謝光顧。」她微笑道別，卻在關門前一秒忽然想起某件事，「這麼說來，
我後天好像也有個活動呢。總之，再見囉。」
回家路上，他想起了凱勒可，與鄰家女孩。
他決定一進家門就去倉庫找出他的舊傢伙，或許今晚就可以彈個一兩曲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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