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降龍者 上
這是復健用的短篇 過年的時後我都在忙著暴飲暴食和睡到天昏地暗
整體狀況和冬眠中的熊差不多 唯一的不同就是我還會爬起來去娛樂
所以我的大腦完全呈現擺爛狀態 需要先暖機一下才能繼續去搞長篇
(粗略估計 過年期間我的飲食攝取量至少是平時的兩倍
睡眠時間也超過平時的一點五倍 這些事情做的時候沒啥感覺
事後數據化檢討起來就很驚人啊......)
===================================故事開始==================================
「可能嗎?真的嗎?諸神終於聽見並回應我的請求了嗎?」
尊貴的國王腳步急切,只帶著最信任的一名貼身護衛趕往密室。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麼國王應該以最高等的禮遇,來迎接這位有如國家救星的貴賓,
只可惜有個秘密讓這次的會面見不得光,而且會面最後是否能夠融洽結束,
還得看這位客人是否知道分寸好歹。
所以國王只好吩咐傳報的親信把來者安排在密室稍候。
要是對方強硬要求國王必須履行承諾,不願退而求其次接受其它更適合也更合理的賞賜,
那麼等於是逼得國王不得不翻臉不認人,暗中處理掉成為新麻煩的恩人。
站在密室門前,國王深深呼吸,調整情緒,腦中閃電般把一切過程又回憶一次。
紅龍灼眼,古老傳說中的不死詛咒,這頭兇獸是所有夢魘的雛形與原形。
只是惡夢無法在人清醒的時候降臨,但是灼眼可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紅龍灼眼是只存在於虛幻神話裡面,不切實際的恐怖怪物。
原本應該是。
要不是親眼得見,國王絕對不相信如此巨大、兇惡、強壯、
危險的猙獰物種確實曾經存在,而且現在竟然還該死的繼續存在。
但話說回來,這也不該意外,因為傳說裡講得清清楚楚,
紅龍灼眼擁有永遠不死的強大生命,
只是往往會由於陷入過於長久的深層睡眠遭到世人遺忘。
即使諸神合力也無法屠殺灼眼,唯一能讓灼眼一睡不醒,從此永遠安靜下來的,
就只有起源和龍族一樣古老神秘,又一樣眾說紛紜真假難明的降龍者。
「是啊,龍與降龍者的故事。永世無間的糾纏死敵。就像北國和我們一樣。」
國王眨眨眼睛,飛快的思緒瞬間又推進到另一個領域。
多久了呢?龍與降龍者的故事到底流傳多久了呢?
三百年?五百年?八百年?還是一千年?國王不知道。
國王只知道絕對比自己繼承的王朝和被曾祖父所滅掉的上一個王朝,
兩者所各自擁有的輝煌歷史加起來還要更久。
既然紅龍灼眼真如傳說中一般神力無窮,萬夫莫敵,
那麼降龍者應該也是像傳說中同樣強大,身懷無數令人讚嘆的技能和異能吧?
不過最重要的是,降龍者對龍很有一套,傳說裡只要這部分是真的就夠了。
要是灼眼來的那天,城裡剛好有降龍者就好了,
國王也不用因為處理灼眼造成的大麻煩而焦頭爛額。
希望緊急派出去搜尋降龍者的部屬們,至少有一個能帶著好消息回來。
國王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時候。慘劇發生的時候。
巨大的黑影籠罩首都,降落在王城的主塔上面。
紅龍不知成長了多少時光的軀體碩大如丘,光是體重就壓毀了近半城堡。
灼眼不過凶狠一瞪,所有在驟變驚駭中倖免於難,並且鼓起勇氣衝上前的渺小禁衛軍,
就全都七孔噴火化成焦屍,被從身軀內熊熊燃燒破體而出的烈焰烤熟碳化。
這正是灼眼名稱的由來。灼眼憤怒的視線,可以燒盡所有膽敢冒犯的靈魂與軀竅。
然後如同能夠透視城牆一般,灼眼精準的以爪破塔,擄走了嚇到癱軟倒地的公主。
「維多利亞!為什麼偏偏是維多利亞!」得知噩耗的國王大受打擊。
國王的子女眾多,也有幾名在這次災難中不幸喪生,
但即使他們高貴的性命全部加總起來,也比不上維多利亞身負的任務重要。
維多利亞是和北域大國王儲和親的欽定人選。
北國那群自詡為狼族後代的迷信野蠻人,一直是頻繁侵略邊疆騷擾領土,
甚至明顯想要爭奪中央,進犯主權佔領國家的心腹大患。
最討厭的是,那群又臭又粗魯的野蠻人雖然欠缺文化兼沒水準,
但卻各個都驍勇善戰視死如歸,即使面對實力堅強數量雄厚的正規王國軍,
也往往能夠力保不失甚至以少勝多。
狼族擅長游擊的靈活戰術,更是讓王國中習慣正面交鋒的將領頭痛不已。
兩分僵持不下的死局已經長達百年之久,狼族一直是王國無法繼續擴張發展的最大阻力。
經過漫長的後代繁衍,狼族甚至在人民數量上也成功大幅增長,
反觀王國軍,卻因為前些年鎮壓藩王叛亂而東征西討折兵損將,此消彼長之下,
王國軍在兵力上的優勢已不如以往,隨時可能遭到野蠻人的刀斧破入邊陲。
這次不得不為的政治聯姻,是犧牲了好幾個智勇兼備的使者之後,
好不容易才以無數珍寶禮物打通層層關節,賄賂狼族重臣而輾轉談成的招安大事,
絕對不容許有分毫差錯。
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本來事情不會這麼糟的。
誰知道灼眼不但擄走了維多利亞,還選在和親雙方正式會面的社交宴會之後才來搗亂。
狼族的王儲已經親眼見過了維多利亞,並且對自己的未婚妻非常滿意,
這下子想臨時換人或冒名頂替也不可能。
狼族非常重視誠信與榮譽,如果到了婚期卻娶不到維多利亞,
狼族王儲將視此事為喪盡顏面的奇恥大辱,絕對會不惜傾全力與王國決一死戰。
才剛遭受灼眼重創而元氣大傷的王國肯定承受不起。
時值隆冬,只要象徵生機、活力、與美好的春天一到,國王就必須交出維多利亞。
國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在虛無飄渺的傳說上面。
在傳說中,灼眼會擄走看中的女性,做為陷入沉眠前打發時間的玩物,
換句話說,如果傳說為真,維多利亞很可能依然存活,甚至好手好腳毫髮無傷。
國王萬萬不能讓狼族找到藉口出兵開戰,
更要想辦法壓住那些和狼族一樣貪得無厭的藩王和貴族,
所以國王絕對不能容許維多利亞失蹤的消息洩漏出去。
大家都看到攀上高塔的紅龍,抓走了一名身穿華服的公主,國王只能硬著頭皮公然說謊,
宣稱是實際上已在災亂中遇難死亡的伊莉莎白公主遭到龍擄,
並且廣發佈告,要求各方英雄與勇者去救回公主,事成者不但領有重賞,
更能和公主成親。
當然,國王並沒有打算履行後面這項約定,因為不管是希望還活著的維多利亞,
還是確定已死亡的伊利莎白,都絕對沒辦法再和別人訂下婚約。
至於出生入死才救到公主的幸運兒該怎麼處理,
也只能等維多利亞平安回來以後再傷腦筋。
佈告一直沒人去碰,因為灼眼突襲那天,城裡所有的人不論死活都嚇破了膽,
半毀的城堡才剛開始重建,滿目瘡痍的城鎮裡依然亂成一團,人心惶惶。
但是現在,卻有一個陌生的外鄉人,宣稱自己帶著公主平安歸來。
國王瞇眼,對著身旁的護衛點了點頭。護衛伸出覆蓋盔甲的手掌推開密室房門。
國王步入密室,身後的護衛隨即關上房門。
密不透風的龐大密室陰暗潮濕,只在貴賓身旁的小桌上點著幾根蠟燭。
除了小桌,和一張讓來歷不明的客人坐下的小木椅外,房內還有一張簡陋的小破床。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國王還來不及打量來賓,就衝到床前俯下身去,撥開了女人散在臉龐上的亂髮。
女人的呼吸平穩而綿延,顯然是因勞累過度或其他緣故而深深入睡。
「維……維多利亞?真的是維多利亞!」
國王雙眼圓睜,又驚又喜,結結巴巴的語調還有些不敢置信。
細心的護衛暗暗嘆氣。
國王一時大意說溜了嘴,讓勇者知道自己救回來的公主不叫伊利莎白,而是維多利亞。
這下子大難臨頭的異鄉人恐怕註定要遭到封口,難逃一死。
不管對方是怎麼救回或帶回公主的,即使只是碰巧半路遇到,也都算是王國的重要恩人。
護衛當然非常不喜歡也不願意殺掉王國的恩人。
但若是國王下令,護衛就算是必須要殺掉自己的父母妻小也會照辦,
最多就是下手的時候,帶著一絲猶豫和心痛的顫抖。
他不是人,只是一把位於利劍後面的附屬品。
在他染滿血腥的手掌與內心裡面,
從來就沒有容納罪惡感、懺悔、或憐憫等餘裕的奢侈空間。
為國王揮劍就是他的職責與榮耀,這點護衛從來不曾懷疑。
打扮落魄潦倒的瘦小異鄉人望著國王,眼神空洞呆滯,愣愣發怔出神的臉上面無表情,
只是把身子縮在層層疊疊的厚重衣物裡面。
這些衣物,雖然看似勉強足以抵禦嚴冬的低溫,但卻一律又髒又破,
爛到連丟在路邊都沒人想撿,除非是某個不想被凍死的乞丐。
從外貌來看,與其說雜鬚亂髮的異鄉人是個旅行者,倒不如說他是個流浪漢更為貼切。
國王殺起這樣的人不會心軟,而忠實執行命令的貼身護衛也不會手軟。
護衛唯一能做到的仁慈,就是不要主動提醒國王剛剛說溜了嘴,
並且暗暗替異鄉人祈禱國王自身並未察覺。
貼身護衛的工作是保護國王,並且剷除所有國王認為該剷除的存在,
提醒國王謹言慎行並不是貼身護衛的職責,所以這種蓄意的疏忽並不算怠忽職守,
也沒有違背貼身護衛的榮譽心。
反正維多利亞公主已經平安歸來,就算傳出維多利亞公主一度失蹤的消息也無傷大雅。
這些流言蜚語最多讓國王不太高興,卻不會造成實質上的問題,
大不了讓公主露個面就會不攻自破。
國王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必須煩惱,不會去在意這種支微末節的小困擾。
「很好,很好,非常好。」國王轉向異鄉人,毫不介意對方的失禮。
按照禮節,異鄉人應該誠惶誠恐的立即下跪,並且將房中唯一的一張椅子讓給國王,
而不是繼續窩坐在椅子上頭,讓已經紆尊降貴的偉大國王必須站著和自己說話。
但心胸寬大的國王不會和將死之人計較。
即使一時激動失態,國王也沒有忘記要注意並檢討自身的所有言行。
等到國王問完了想知道的事情,護衛光潔的劍身自然能痛飲鮮血。
「先生,你的名字?」國王坐到床邊,輕輕拂摸著維多利亞剛成年的糾結髮絲。
「看來是吃了不少苦啊。不過現在一切都好辦了。」國王暗自心想。
他才不會對女兒被紅龍擄走的過程感到心疼或不捨,
因為被嫁去天寒地凍又落後的貧瘠北國,本來就是種如同接受無數凌遲般折磨的活受罪,
光是水土不服都可能導致喪命。
如果沒有一顆鐵石心腸,國王當初也不可能想安排聯姻。
「賤名不值一提。」像是終於回神一般,異鄉人咧嘴苦笑,露出一口完整的黃牙。
發現異狀的護衛暗自留意。
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低賤下等人民,牙齒不但一定都是又黑又黃,
而且還絕對會蛀爛病變,可是異鄉人的牙齒只是嚴重髒汙,卻沒有任何缺損。
這代表他的營養來源和身體健康都還不錯。這和他應有的形象不符。
異鄉人毫不起眼的虛弱外表,很可能只是一種偽裝,
護衛必須弄清楚這種偽裝是出於善意或是惡意,並且更加警覺地提防異鄉人對國王不利。
「可以說說,你是怎麼帶回我女兒的嗎?」
國王挑眉,很不喜歡也不習慣第一個問題碰了個軟釘子。
正常來說,應該沒有人敢不對他的疑惑正面回答,畢竟光是能被國王詢問姓名,
對平民來說就已經是種無上的榮耀。
而國王刻意選擇「帶回」卻不使用「救回」這個字詞,
正代表了國王不認為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瘦弱的邋遢鬼,
會有本事從灼眼的爪牙翅尾和火焰底下救出人質。
「這些過程不是重點。」異鄉人搖了搖頭。
「那什麼才是重點?」
受到了第二次的回絕,國王保持微笑的雙唇弧度輪廓僵硬,
嘴邊勾勒出的角度也隱約有了怒意。
「請說說這些你所謂不重要的過程吧。我的好奇心必須得到滿足。我很喜歡聽故事。」
這已經是國王所能發出最不像是威脅,又最類似於拜託的要求方式。
國王好不容易才把「我堅持」這三個字從話中拿掉。
「既然如此,我確實有故事想告訴您,尊貴又偉大的國王。
但並不全然是和公主有關的內容。」
異鄉人的表情和語調一樣不卑不亢,充滿真誠,只是從動作中透露出了疲倦和慵懶,
似乎還有一點若有似無的無奈。
「是嗎?」國王本來就不算太多的怒氣稍微和緩下來。
雖然等於是又被拒絕,但異鄉人的態度和用語卻有進步,
更何況對方並沒有完全不識抬舉,還是提供了折衷方案,打算要以別的故事代替答案。
國王雖不滿意,卻可姑且接受,但是他不可能對一個流浪漢言聽計從,
更不可能給異鄉人第四次機會以下犯上拒絕自己。
再說國王剩餘的殘留怒氣依然需要管道發洩。他不打算繼續在異鄉人身上浪費時間。
「抱歉,我臨時想起還有事要辦,恐怕沒有時間聽故事了。你想要什麼賞賜就說吧。」
國王起身,以行動宣示了逐客令。接下來公主的所有動向,異鄉人都沒有資格參與。
國王的這句話,代表了他並不想按照公告上的說明履行約定,
所以才開口要求異鄉人提出別的條件。
不論異鄉人想要什麼奇珍異寶,言出必行的國王都會賞賜給他,
然後在命令護衛殺死他後全拿回來。國王沒有違背會賞賜勇者的承諾。
「我要的賞賜,就是請國王您聽完我想講的故事。」
「喔?」國王不置可否,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挑動雙眉。
好傢伙,竟然敢拿我的承諾來命令我?國王暗想,有點哭笑不得。
雖然如此,國王還是重新坐下,因為他必須保持風度。
而且不得不說,國王確實也很想順水推舟,以滿足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說吧。」
國王以恰到好處的親切和傲慢發出命令,就像個君主所應該表現出來的氣度一般。
「您聽過降龍者嗎?」異鄉人竟然膽敢詢問國王,窺探國王知識涉獵範圍的個人隱私。
「你是嗎?」國王當然不會乖乖回答,只是以反問做為表態。
「不算是。」異鄉人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然後才正式展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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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 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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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校正與鼓勵^^ 話說我過年好像練出了伸縮自如的贅肉(低頭看)
這不是一整篇的前言 是一整篇的亂寫 ORZ
※ 編輯: XIMIX 來自: 118.232.152.96 (02/19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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