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狩魔屍十五完

看板story作者XIMIX (天不從人願)時間11年前 (2013/02/04 18:35)推噓19(19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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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分量大增的完結篇喔終於在過年前按照計畫把結局當成禮物送給讀者在這裡和大家拜個早年祝各位新年愉快 ============================================================================== 騎著排氣量五十CC的小速克達全力狂飆，整個人縮在座椅上的壯碩小施格外滑稽。選乘這輛機車沒有別的原因，純粹只是因為小施衝出辦公大樓的時候，剛巧在馬路上看見了這台車對自己迎面衝來。車上原本的主人不但沒戴安全帽，還沿途一路流裡流氣的高聲叫囂超速駕駛，而且又在深夜無人的筆直道路上放肆蛇行，亂按喇叭擾人清夢，一看就知道是個社會渣滓國家敗類。小施當然不會和垃圾客氣，當下就往路中央鐵塔般站直橫擋，舉臂攔車打算徵召交通工具。沒想到這位雙臂露出難看刺青的不良少年煞氣十足，看到路上有人竟然完全沒有進行減速，只是嘴裡大罵三字經直接撞來，很顯然不是嗑藥就是腦子有病。小施冷笑，屈膝蹲低，輕而易舉捕捉到轉瞬即逝的最佳時機，在龍頭接觸自己腹部前雙臂蓄力，逆向緊握把柄，硬生生將挾帶猛烈慣性的人造機械強行停住。高高翹起離開地面的懸空後輪不肯立即服輸，還在徒勞無功的掙扎怒吼高速運轉，但引擎在失去油門的持續催促後也只能逐漸冷靜下來。小施的腳跟連一公分也沒有後移。所謂的千鈞一髮，在小施俐落的目光前不過是以逸待勞，爆衝的機車就像是被抓住雙角的猛牛，迅速屈服在小施的怪力之下再也沒辦法逞凶鬥狠。只是先前牛背上的囂張騎士已經不見。小施轉頭，看著剛剛被拋出坐墊，飛過自己頭頂的不良少年。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失主頭破血流生死不明。雖然小施覺得自己是為民除害日行一善，但為了答謝對方捐贈代步工具的慷慨恩情，小施還是很貼心的發出叮嚀作為交換，對著不知道還能不能聽見的失主善意提醒。「下次要記得戴安全帽啊！」騎上機車，小施揚長而去。 ============================================================================== 找到胡博士的時候已近午夜，現在更是快到黎明時分，小施的時間所剩不多。不用睡覺又不會疲勞的狩魔屍就是有這個好處，可以二十四小時機動待命絕不誤事，永遠精神奕奕保持清醒。胡博士接到了老吳通知，地獄之門即將在晝夜交接的瞬間開啟，但實際地點卻不明確，只知道和墮落魔的幾個據點必定有關。狩魔師部隊對地獄門的瞭解本就有限，墮落魔又對地獄之門的位置保密到家，連老吳這個合作夥伴都探聽不到全貌。為了避嫌，老吳也沒辦法太明目張膽的深入查訪，甚至連自己本身都必須遠離墮落魔的據點保持低調，不讓墮落魔察覺老吳的鼎力相助別有居心。畢竟老吳是在扮演狩魔師部隊裡的叛徒，一個叛徒絕不會和私下勾結的合夥人過度來往，特別是在正要執行陰謀的關鍵時候，當然最好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以防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揣測注意。這是最基本的和謀邏輯，每個想幹大事的好人和壞蛋都心知肚明。這種若即若離有點黏又不太黏的曖昧關係，可以讓躲在暗處偷偷關注的傢伙們陷入霧裡看花，在弄清楚狀況前都不敢驟下結論輕舉妄動，成為對合作雙方最好的保護傘和緩衝區。一人灑藥，一人開門，就是老吳和墮落魔約定好的分工合作，只要彼此進度都能達到要求，誰也不該去干涉對方執行面上的細節內容。就像墮落魔從來就沒問過老吳是怎麼汙染飲水，他只要能感應到人性裡隱藏的墮落氣息確實有在急遽增加就好。老吳在最後一刻才告知時間地點通風報訊，就是為了怕消息走漏打草驚蛇，也避免小施沉不住氣太快行動，甚至提早去踩點探勘埋伏反被發現，讓多疑的墮落魔察覺不對心生防備。小施和霹靂雷霆，就是老吳安排的突襲奇兵。在這樣的重要時刻，墮落魔很可能選擇大張旗鼓放手一搏，在身邊安排眾多護衛和陷阱確保安全，也可能為了盡量避免引起監督魔的注意，而決定保密到底不多設防禦保護自己。兩種考量各有利弊卻一樣大膽，但無論如何，小施都必須在緊要關頭闖出一條血路，徹底打垮墮落魔的陰謀詭計，狠狠殺他個措手不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 冰寒淒冷的夜風強勁撲面，急速馳騁的小施卻感覺不到溫度差異。他的心裡，一直在重複胡博士最後的嘆息。「如果你去了，就一定要把墮落魔打回地獄。沒有人知道地獄門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這是一個完全無法評估勝算的任務。除了把墮落魔打進門裡，你還要確保墮落魔不會再跑出來，並且負責想辦法關閉和徹底摧毀地獄門。畢竟墮落魔很可能違反約定，暗中建造出可以雙向通行的門。地獄門的建造需要極強大的能量，所以在崩毀的時候，理論上也應該相對會釋放出同等的破壞力。你很可能會因公殉職，而且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這次行動你是成是敗，我對你女兒的承諾永遠有效。」胡博士的話語鏗鏘有力，真誠堅定。「如果我不去呢？」小施挑眉。他不是想逃避，也不是想抗命，只是單純想知道另一種可能性。把事情問清楚點向來是小施的習慣。「當然，你可以不去。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合理又不存在的任務，沒有人會怪你，你也不會受到任何懲處，我更不會用女兒來威脅你，因為英雄無法誕生在強迫之下。但是地獄之門一旦開啟，一定會引起監督魔的注意，如果墮落魔發現老吳背叛了他，又在監督魔的壓力下走頭無路，他一定會不顧一切衝破禁制大鬧一場。即使沒有兵力做為後盾，只要讓他逃過一時，並且找到時間和機會解開束縛，光憑墮落魔自己本身的力量，也已經足以把人界鬧個天翻地覆。狩魔師部隊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如果不能及時捕捉和制服墮落魔，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以夷制夷，通知監督魔請魔界派員支援。但是和惡魔打交道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無異於飲鴆止渴，下場很可能是引狼入室自找死路。要是魔族想濫殺無辜攻占人界，或是獅子大開口趁火打劫圖謀不軌，即使我們全力抵抗也沒有用，到時候我們不能保證任何人的安全，當然也包括你女兒在內。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狩魔師部隊會做好全員犧牲的打算，你還是不能置身事外。」胡博士輕輕嘆氣。這不是威脅，只是經過評估和推演的實話實說。「我懂了。看來最好是不要遲到。」小施扭頭，看了看通道入口，已經準備好開工上班。從現在開始，他將和所有夥伴失去聯繫，孤軍奮戰。 ============================================================================= 沒有異狀，五間地下舞廳都沒有異狀，但墮落魔必定就躲在其中一間。墮落魔受限於戰敗條款的流放制約，只能在這個都市裡的固定區域裡面，任選最多五個據點做為勢力範圍兼居身之所，而且這些據點還必須滿足以下三個條件。第一、藏在地底不見天日。第二、不得引起人類的恐慌或反彈。第三、僅能以人類既有的建築物為場所，不得擅自增建室內空間，但若經過申請且得到允許，墮落魔可以按照監督魔規定的面積、形式和方法，另外開闢一間藏身密室。只要沒有出界超線，據點的位置不受限制，可以依照墮落魔的意思隨時改變，但總數上限卻不得逾越，而且除非受到監督魔的招換或特許，否則墮落魔並沒有太多遷徙方面的自由，只能在自己所擁有的據點間以術法穿梭移動。換句話說，墮落魔具有在各據點間快速轉換位置的能力，除非能出奇不意，否則就算堵到墮落魔也沒有用，還是會被他逃之夭夭。地下舞廳的位置沒變，還是和胡嬌不久前出外探勘的地點一樣，可是一旦進入地下舞廳，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在墮落魔的眼前，所以小施不敢貿然深入虎穴一探究竟，只是在外面一間間貼著邊緣依序巡視，最後停在了毀滅號角的附近張望觀察。絡繹不絕的墮落之民一如往常進進出出，小施只要豎起耳朵屏氣凝神，就能隱約聽見地下傳來的靡靡之音和沸騰喧鬧。「怎麼辦？」小施緊皺眉頭，苦無對策。現在長夜將盡，天色已達最為黑暗的黎明前夕，破曉時分就要到來，但墮落魔的五個據點又相距甚遠。如果不能事先猜到墮落魔的正確位置前往預備，根本來不及在地獄門開的一瞬間暴起發難，要是錯過了第一時間沒把墮落魔打回地獄，感應到異常的監督魔一定會立即前來查看，並且馬上將地獄門關上封閉。他們絕對不希望墮落魔這個大麻煩回到地獄，人界就是監督魔用來隔離墮落魔的防火牆。問題是東窗事發的墮落魔一定不會乖乖就範，如果他趁著監督魔們手忙腳亂關地獄門的時候循隙逃跑，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突然，小施感覺到腳底下一陣震動，收在長褲口袋裡的霹靂雷霆綻放燦爛銀光。「聖銀有反應。看來就是這裡了。」天際已然透出一絲黑藍，小施只好當機立斷，吞下抑制劑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套上指虎，硬起頭皮緊咬牙根衝向地下入口。小施卻被從入口潮水般逆灌湧出的大量墮落之民逼退腳步。所有的墮落之民都眼神茫然，行屍走肉似的面無表情動作僵硬，附近家家戶戶理應好夢正酣的居民們，也都夢遊一般滿臉呆滯推開大門走到街上。在一分鐘以內，所有放眼可及的地面上全都擠滿了人，被夾在人群中的小施動彈不得進退兩難。「怎麼回事？」小施不停推開身邊的人，想要移動到某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但不管推開了多少人都還是寸步難行。「哎呀！有老朋友啊？」粗啞的嗓音如晴天霹靂在小施耳際炸開。「墮落魔！」小施大吼，四處張望。「雖然我不是摩西，這也不是紅海，不過分分人海也滿有意思。」墮落魔嗓音未滅，小施眼前的大批人群已自動分散兩側，讓出了一條不長不短又不寬不窄的通道。通道盡頭是站在厚實人牆前面的墮落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鬼點子？空氣中有解藥又怎樣？我大不了稍微變個順序，把墮落之民帶回地獄再讓他們魔化就好，到時候環境裡的魔氣濃郁充足，就算他們身體裡還留有解藥也沒個屁用，一下就會被大量的魔氣給消耗殆盡。只要心中還有青天使引發出的墮落本性作為引子，我的大軍還是一樣隨時能魔化變身。」墮落魔奸笑咧嘴，嘴角直裂耳際，一張血盆大口尖牙密布。「玩這麼大，就不怕監督魔來找你麻煩？」小施用手指虎搔了搔頭髮。光芒大盛的霹靂雷霆照亮了許多群眾的臉，但這些人竟然連眼睛也不會眨，只是表情癡呆的任憑強光刺激瞳孔。「這就多虧你們的幫忙啦，在空氣裡灑了可以抑制邪氣的解藥，那些純血魔可沒有這麼容易就趕過來。等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我和軍隊早就已經回到家了。如果這些解藥對我來說像是紗窗或漁網，那對純血魔來說就是鐵絲網，更何況他們礙於兩界規定，也不敢隨便發揮實力現出真身，不像我一樣早就打算要豁出去了。」矮胖的墮落魔猙獰狂笑，身型陡然拔升。青紅交雜的冰寒烈焰熊熊灼燒，燃去了墮落魔身上的衣物、毛髮與人類的表皮，露出了底下筋肉糾結的巍峨身軀。墮落魔膚色泛紅的光滑真身，甚至比小施更加高大壯碩許多，就算是體型各個都媲美魔鬼終結者的超大隻美摔選手，誇張傲人的外表在墮落魔面前相較之下，也會像是瘦弱的小矮子般失去光環。墮落魔大口一張，深深吸氣，將通體竄繞的地獄火焰納入腹中。墮落魔一臉滿足的打了個飽隔，吐出一團代表毀滅與不祥的黑煙。「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猛男啊？」小施挑眉揶揄，暗暗繃緊了全身肌肉。「這不是露給你看了嗎？」全身赤裸的墮落魔語帶雙關，一臉得色，石雕般的威武軀體散發危險，同時嘲笑與詛咒起造物主高高在上的手藝。這可是來自於地獄最深處的墮落生命，一條絕無僅有的汙穢血脈，髒髒卑賤到甚至必須被趕出地獄。「哎呀！不好意思，好像還少了一點東西。」墮落魔抱歉一笑，扭扭脖子，忽然發出震耳欲聾的仰天狂嚎。在混合了痛苦和愉悅的低沉咆嘯之中，墮落魔的前額冒出長角，股間竄生鞭尾，背後一對邊緣銳利如刃的寬廣蝠翼也應聲長出，拍動舒張，散發著淬煉過猛毒於其上的陰狠光澤。半人半魔，這才是墮落魔的真實面目。所有還受困於催眠狀態中的人群都本能跪下，現場只剩下小施還能挺拔而立與魔對峙。墮落魔的每分氣勢，都在張狂宣告著自己位於食物鏈更上層的尖端，甚至根本就超脫於既有的食物鏈之外。毫無疑問，墮落魔擁有操弄眾生生殺大權的無上資格。「跪下！渺小的凡人。」魔王睥睨開口，威武震撼的聲音有若滾滾雷鳴。「老子他媽的早就不是人了。」小施輕蔑咧嘴，心裡無畏無懼。小施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只有狩魔屍才能對抗墮落魔，因為只有缺乏生命的已死存在，才不會出於害怕而屈服在墮落魔的淫威之下。那時候王捷勝恐怕並不是輸給了墮落魔的力量，而是直接敗給了自己心中的恐懼。這種羞恥就算死而復活也難以抹滅。「你知道，我真的很傷心，因為老吳騙了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幫忙，這一天我不知道還得等上多久。」墮落魔扭扭脖子，轉動臂膀，彷彿是在進行暖身運動。「我一開始真的差點就相信他，還好魔族的血提醒我不能如此愚蠢。你們真的以為能騙過魔嗎？我只是在裝傻對你們將計就計，你們這些自大傲慢的賤民！」墮落魔踏前一步，堅硬的柏油路龜裂破碎，冒火熔化。小施全神戒備，原地不動。「想把我打回地獄是嗎？你們根本就什麼也不懂。你們知道什麼是地獄門嗎？地獄門根本就不是門！那還有分什麼單向雙向？所謂門後的防禦禁制，也不過是偷偷打破人界與地獄的局部平衡而已。你們這些笨蛋全被我唬得一愣一愣！」墮落魔哈哈狂笑，笑聲有如鬼哭狼嚎。「那地獄門是什麼？」小施不會放過任何能套出有用資訊的機會。每多了解地獄門一分，把墮落魔打回地獄的機率就多一分。「地獄門就是影子，每個人的影子，萬事萬物的影子，因為地獄就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也存在於萬事萬物的本質裡。」隔著約莫二十公尺的距離，墮落魔揚手一揮，數道凌厲的風刀壓向小施，輕易畫開了小施的衣服和皮肉。看著小施鮮血淋漓的縱橫傷口迅速癒合，墮落魔滿意的點頭獰笑。墮落魔正在玩弄他的獵物，當成獄門大開之前打發空檔的消遣娛樂，要是獵物太快壞掉就不好玩了。「影子？我不懂。」小施緩緩舉起雙拳，擺出架式。他知道墮落魔隨時可以將這樣的安全距離化為無形。「你當然不懂！只要有對的能量頻率引發共振，再加上正確的光源投射倒影，任何生命都可以透過自身的影子穿梭人界地獄。如果能量夠強，也就是你們人類自以為是的所謂磁場，甚至連缺乏生物電的非生物，都可能藉由感應環境磁場，搭順風車接上頻率，通過本體的陰影進出兩界，所以我才他媽的被規定必須不見天日！」墮落魔戲謔又憤怒的舉起手來，指了指頭頂上睽違已久的無邊夜色。小施沉默不語，靜靜聽著墮落魔的說明。對方的話匣子好不容易才打開來，小施當然不會笨到打斷墮落魔的饒舌發言。「對熟知箇中訣竅的魔族來說，穿越兩界的技巧不過是小菜一盤，但當然在條件的限制方面也是瞭然於胸。為了避免讓我逮到機會暗中搞鬼偷渡回去，我的行動自由被嚴重剝奪，連被純血雜碎叫出去領域外面羞辱的時候，都得在監督下按照核准的時間和路徑迅速往返。要是我的行為和監督魔的安排有所出入，那就準備被剝奪更多的自由。」墮落魔繼續說道，同時伸出粗大的中指表達不滿，中指上淡淡繚繞著若有似無的火焰。「自然界裡有些地方，本身蓄積的能量頻率就特別容易引起共振，而且該區域兩界之間的無形平衡又不夠穩定，如果再碰巧遇到了適當的光源，就會出現你們傳說中的無人幽靈船或穿越時空的航行機。也只有目光淺薄的愚蠢人類，才會因為這些事大驚小怪。只是現在這些天然的地獄之門，早就都處於監督魔的掌握之下，讓所有無意或有意靠近的存在都寸步難行，如果想要硬闖也只會死於非命。而且自然的地獄之門不夠精準又不夠安全，也就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如果當下的環境條件沒掌握好，調節細部的技巧不夠爐火純青，小小的誤差可能會讓穿越者永遠迷失不知去向。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蒐集了足夠的墮落能量，並且經由人心的墮落本性調節頻率引發共振。幾分鐘後，只要在日夜交換的那一瞬間，我就可以靠著介於陰陽間隙的混沌之光，帶領大軍回到地獄。地獄的大門開闔不過一瞬，不會提早也不會延遲，我問你，你要怎麼把我獨自打回地獄？」墮落魔大步向前，來勢洶洶逼近小施，直到和小施不過半步之遙才停住腳步。墮落魔居高臨下，從牙縫裡擠出充滿輕視的威脅挑釁。「來啊！揍我啊！把我打回去啊？」砰！墮落魔的腦袋大幅後仰，歪斜踉蹌倒退兩步。站穩雙腿，墮落魔錯愕的摀著鼻子，從指縫間汩汩洩出的鼻血帶著焦臭。墮落魔的疑惑甚至還來不及轉為憤怒。「恭敬不如從命。」小施歪頭微笑，霹靂雷霆綻放出滾燙的誅邪銀光，神聖的耀芒刺得墮落魔不自覺瞇起雙眼。「王八蛋！」墮落魔抹去鮮血，放下手掌，凹陷焦黑的鼻樑正緩緩復原。「不愧是魔。」小施暗想。要是普通的混血兒被聖銀打到，傷口能不能癒合或許都還是問題。咬牙切齒，墮落魔俯身疾衝射向小施，頭頂的尖角以雷霆萬鈞之勢想把小施當胸貫穿。小施蹲下，一拳上鉤。墮落魔被揍到雙腳騰空，同時聽見了自己下巴碎掉的聲音。眨眨眼睛，回過神來，墮落魔發現自己竟然四仰八叉摔跌在地。「怎……怎麼可能？」墮落魔口齒不清的爬起身來，疼痛萬分的扭正下巴。碎裂的頷骨一時間還無法自動拼湊完全。「白癡！我可是專門為了要對付你，才被特別開發出來的不死兵器狩魔屍啊！而且我手上還有霹靂雷霆這對法寶，你是不是蠢到忘記聖銀是自己的剋星啦？」小施高調放話，面帶挑釁，卻依然佇立原地沒有趁勝追擊。除了手臂緊繃鼓脹的肌肉群隱隱發麻，還沒能從方才一擊強大的反衝力調節過來以外，小施還感覺到手上的聖銀越來越燙，燙到自己幾乎快要無法握住。但是小施不能當著墮落魔的面補充抑制劑，以免被對方看出自己無力久戰。要是墮落魔又躲躲藏藏跑來跑去搞拖延戰術，小施可沒把握能追上他或是把他給揪出來。墮落魔激發靈魂墮落的能力本就不容小覷，現出真身的魔化軀體近在眼前又氣息濃烈，更是強力誘發著小施本質的加速惡化劣變。「看來必須速戰速決！即使沒辦法把墮落魔獨自打回地獄，能夠幹掉這王八蛋也是個不錯的替代方案。就算當場打不死他，至少也要讓他元氣大傷，然後回到地獄再吃一次敗仗。總之，今晚絕對不能讓他囂張到底！」不用考慮太多，進退兩難的小施立即下了決定。胡博士已經替小施分析過各種利弊，只有把墮落魔獨自打回地獄一途，才是唯一有好無壞的正面結局。除了潛逃可能造成的軒然大波以外，要是真的被墮落魔帶走了幾十億的人力捲土重來，無論這傢伙能不能在地獄裡面風雲再起，人界的經濟、政治、教育、產業等各種制度面，一定會面臨到天翻地覆的嚴重動亂，甚至必須在一發不可收拾的徹底崩潰過後才能重整。不過動腦本來就不是小施的責任，動手才是。「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房啦？」墮落魔咬咬嘴巴，下顎已經完全復原。「原本想保留完整的實力回去再用，但如果不狠狠教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自大狂一頓，老子就算領軍回去打了勝仗也不痛快。準備被活活捏扁蹂躪吧，狂妄的螻蟻！」明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的墮落魔大步向前，居高臨下向著小施當頭就是一拳，明顯想要仗著魔血的力量恃強凌弱。小施不避不閃，只是舉臂格擋，同時另外一隻拳頭已經鑽進了墮落魔的側腹。硬碰硬的正面迎敵，就是小施的唯一選擇。「好像有點癢呢？是被小螞蟻叮到了嗎？」墮落魔獰笑揶揄，抬起大腳把小施踢了出去，側腹上的焦痕在聖銀離開體表的瞬間就消失無蹤。不論是要比古老或著強大，墮落魔的血統都不會輸給聖銀。小施像斷線風箏一般後仰飛摔，直到砸跌在密密麻麻的人牆上才止住去勢。小施從保齡球瓶般亂七八糟的翻倒人群中緩緩站起，方才用來防禦的左臂斷折扭曲，碎骨裂片血肉模糊刺出肉外，至於用來攻擊的右拳也已經粉碎骨折，靠指虎固定連接的四指全都變形歪斜。光是從墮落魔體表無視物理法則回震的反作用力，就已經是小施攻擊力道的好幾倍去。站穩腳步，小施不搖不晃，努力忽視霹靂雷霆越來越灼熱的炙燙，並且嘗試催動一蹋糊塗的兩條手臂。想不到曾經所向披靡的左右開弓，在墮落魔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小施不會因為受傷而疼痛分心，但傷害所造成的後果依然會對肉體產生負面影響，這兩條手臂雖然還能簡單動作，但要搏鬥攻防已是力不從心。可是小施不會放棄，因為他的敵人還沒倒下。問題是墮落魔也一樣。「跪下！廢物！」墮落魔直直走來，滿臉輕蔑的睥睨小施，狂傲命令。「……」小施咬牙沉默，又一次控制肩膀帶動肌肉，勉強將雙拳砸上了墮落魔的身體。但發出哀嚎的卻是小施。墮落魔以不可思議的高速連擊，眨眼之間踹碎了小施的一雙小腿。小施的兩條腿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應聲而斷，無法支撐自己體重的小施只能跪下。當然，小施的哀嚎並非出於腿傷，而是因為霹靂雷霆已經開始排斥小施的皮肉。小施接觸到聖銀指虎的掌部肌膚正在發出惡臭，冒煙焦化，遭受侵蝕。那種直達靈魂的椎心劇痛，讓小施幾乎忍不住要甩掉霹靂雷霆。但是他沒有，因為這是他對付墮落魔的唯一王牌。「怎麼？連武器都背叛你了嗎？」同樣是被聖銀侵蝕，墮落魔卻顯得不痛不癢。墮落魔哈哈抬腳，踩上了小施的肩膀緩緩施壓，逼得小施彎下身去把額頭貼在地面，又隨即把腳底板移到了小施頭上。「像你這種垃圾，我用一隻腳就能玩死你了。來啊！揍我啊！不是要把我打回地獄嗎？我要踩爆你的腦袋了喔！」笑到一半，墮落魔突然踉蹌搖晃，舉起右手摀著太陽穴面露憤怒，四處張望。墮落魔從太陽穴上，捏下了一顆銀色的歪扁金屬。原本被設計成尖錐型的彈頭功虧一簣，雖然順利命中目標紅心，卻在淺淺鑽入墮落魔的皮膚後就遭到魔力阻攔，難以吋進。墮落魔的太陽穴上，只是多了一個象徵偷襲的小黑點。「仿聖銀？」看見被墮落魔不屑一顧丟棄在地的眼熟金屬，小施急忙也抬起頭來左顧右盼。徒勞無功的身影同時被小施和墮落魔的視線所捕捉到。「老吳？」小施愣愣眨眼，犀利的目光看見了幾十公尺之外，在民房天台上拿著長槍的失聯夥伴。「除了螞蟻，原來還有蜜蜂啊？」墮落魔嘖嘖搖頭，蝠翼一振，砲彈般射向天空。「糟糕。」小施皺眉咬牙，卻苦於無法站立而不能前去支援，知道才剛從天台縮回身子的老吳恐怕凶多吉少。毫不意外，沒有多久，墮落魔已經挾帶狂風，拎著滿臉鮮血的悲慘老吳降落著地，以猙獰惡魔的毀滅之姿回到小施面前。「你過來幹嘛？」小施露出了好氣又好笑的無奈笑容。「怕你搞不定啊。」鼻青臉腫的老吳勉強睜眼，缺牙含血的嘴裡口齒不清，卻還是瀟灑豪邁的咧嘴而笑，置生死於度外的氣勢表露無遺。「我看起來，像搞不定的樣子嗎？」小施忍痛咬牙，皮焦肉臭的拳頭被聖銀灼燒到滋滋作響。「超像。」老吳斬釘截鐵的猛一點頭。掐著老吳脖子拎人的墮落魔打算先看好戲，只是似笑非笑的靜觀其變。「不過我來了之後，事情就會不一樣了。」老吳胸有成竹的揚起嘴角，藏在長袖外套裡的右手伺機而動。「不一樣？會有什麼不一樣？我還是只用一隻腳就能幹掉他！當然，是在我捏碎你的脖子之後。」聽見老吳宣稱自己能帶來轉機，墮落魔不悅的輕微加重指間力道以示警告，讓老吳的頸骨發出瀕臨碎裂的逼啵作響。「知道什麼叫因禍得福吧？接下來你真的得獨當一面了。」老吳艱困固執的張口說話。「記住！死人都會下地獄。你只差臨門一腳了，不是這傢伙只用一隻腳就能幹掉你，而是你只需要一隻腳就能解決他。你要用聖銀打出一條路來。」「哈哈！嚇瘋了嗎？說什麼傻話！用一隻腳解決我？那就試試看啊！看是誰的腳能決定勝負！」墮落魔一腳把小施踹翻在地。「那當然是你的腳囉！」老吳對著墮落魔奸詐一笑，突然翻起手腕直擊墮落魔的面門，掌中一道尖銳銀光狠狠刺向墮落魔的左眼。鏗的一聲，銀光斷裂。墮落魔痛苦嚎叫，一臉憤怒的放開老吳，摀住左眼。老吳在穩穩落地之前，就把手中剩下的半截銀光又擲向墮落魔的身上。銀光射中墮落魔的胸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掉在地上。同一時間，老吳已經掉頭撒腿飛奔逃跑，轉眼間就拉開竄出了將近二十公尺的距離。「逃得掉嗎！」惱羞成怒的墮落魔屈膝猛蹬，瞬間飛躍追上，接著從目標身後揚臂一揮，將老吳整個人橫向打了出去。老吳重重摔進一間民宅的玻璃窗戶裡面，生死不明，再無動靜。「媽的！」目睹整個過程的小施咬牙暗罵。被墮落魔那種恐怖的超現實蠻力直接命中身體，老吳就算沒有摔死撞死，大概會也因為內臟碎光而活不成吧。強逼自己集中精神，小施的大腦全力運轉。他知道老吳說的每個字做的每個舉動都一定有其意義，只是礙於在墮落魔面前不能講明，小施一定要趕快理解，才不會枉費老吳以命捨身暗示的一番苦心。就算準確命中眼球，老吳方才用來偷襲墮落魔的鋒利銀刃上面，還鍍了一層雖然極薄但濃度甚高的仿聖銀，弱點被攻其不備的墮落魔還是依然只痛不傷，眼睛只不過是多眨了兩下，稍微分泌些淚水潤滑後就恢復正常。滿臉盛怒的墮落魔位於二十公尺之外，正一步一腳印的踏碎著柏油路朝小施走來。他要好好讓小施品嘗被恐懼慢慢逼進的滋味。「老吳為什麼要現身？如果只是要偷襲墮落魔或幫我解圍，他應該有其它更有效或更安全的方法才對。他一定是為了要和我當面說話，才會故意冒險被墮落魔抓到。老吳非常明白墮落魔的能力和個性，如果他想要偷偷摸摸靠近，墮落魔一定不會讓老吳稱心如意，但若是老吳表現的好像想要保持距離，墮落魔反而會強逼老吳到我面前相聚。沒錯！所以老吳剛剛說的話一定就是重要關鍵，而且很可能是可以打敗墮落魔的關鍵，老吳最後的行為也不是想要丟下我自己逃命，而是在為了我爭取時間。墮落魔的性格不僅偏激又充滿矛盾，他在情緒上越是焦躁憤怒，行為上反而越會為了折磨對方而拖拖拉拉。那老吳到底是想要說什麼呢？」因劇痛分心而停止暗想，小施看見自己套在霹靂雷霆裡的八根手指，都已經被聖銀侵蝕到深可見骨，而且就連骨頭都在緩緩逐步冒煙炭化。「媽的！這樣的身體還能幹嘛？」因被踢倒而側躺在地的小施無意識間想掙扎起身，卻意外發現自己的雙腿，赫然已經恢復基本的支撐能力，就連不久前因防禦而被廢掉的斷折左臂，也自動重新打直找回功用。不論是腿是臂，那些原本穿出體外的參差碎骨，竟全都已不知不覺自行歸位，交接癒合。對於這類傷筋剉骨的重傷，小施肉體的復原能力從來就沒這麼強過。「這……難道就是因禍得福嗎？是因為活屍的潛力被激發出來嗎？」小施眨眼，感受著越發猛烈奔騰的本能衝動，一雙隱含凶暴的充血眼球泛出腥紅。小施不曾想像過，自己體內的力量和鬥志竟然會如此高昂，他現在只想把眼前的墮落魔給生吞活剝。「不！不行！」小施故意保持難堪的跪趴姿勢，假裝自己的行動能力依然受創。「我不能失去理智，無腦的爆衝無法扭轉頹勢，硬碰硬的話一定打不贏。狩魔屍的劣化只會摧毀人性，但不會減損智能，思考就是我現在唯一的優勢。因禍得福，老吳一定是要我好好利用劣化帶來的狂性和爆發力。我當然會需要蠻力制服墮落魔，但我又應該要如何制服他呢？」一步一步，墮落魔距離小施已經只剩不到五公尺。扭頭看著墮落魔趾爪彎曲的一雙畸形大腳，小施腦中又想起了老吳最後的那些奇怪話語。「死人下地獄、只差臨門一腳、我只需要一腳就能解決地獄魔、墮落魔的腳才能決定勝負、打出一條路。腳……臨門……打出路來……」小施靈光一閃，同時想到了墮落魔對地獄之門的解說。墮落魔的腳尖已經碰到了小施的鼻尖。小施看著墮落魔腳下的影子，又看著自己也被墮落魔踩在腳下的影子。「我懂了！」小施悍然前撲，緊緊擒抱住墮落魔的一條腿。「怎麼？現在才想要求我饒了你嗎？可惜啊，時間快到了，地獄之門就要開了，這場遊戲也該結束了。」墮落魔戲謔獰笑，垂手伸爪，緊緊罩抓住了小施的腦袋。墮落魔只要用力一捏，小施的腦漿就會像爆炸一樣四處噴濺，管他什麼大腦小腦還是延腦，全都會瞬間一蹋糊塗爛到不能再爛。小施沒有浪費力氣和時間說話回應，只是空出左手，將拳頭瞄準自己和墮落魔混在一起的影子。就像黑暗和光明若有似無的交接重疊一樣，這團渾沌陰影剛好在墮落魔的雙腳底下。二話不說，小施以聖銀指虎重重毆打地面上的影子。影子在遭受打擊的瞬間液化般泛起漣漪。墮落魔感到腳底突然傳來一陣起伏震盪，隨即發現自己的立足點已經失去穩定。難以保持平衡的墮落魔，只能像站在無底的流沙或沼澤上頭一樣，被小施緊緊擒抱著朝向影子裡面拖入逐漸淹沒。「怎麼可能！時間明明還差一點！」墮落魔錯愕掙扎，不敢置信，但是地獄門不會輕易准許吞噬到一半的獵物脫身。就算沒有小施在苦苦糾纏，墮落魔一時半刻也無法逃出生天。「胡博士誤解了計劃和老吳的意思。所謂的把你打進地獄之門，並不是要用狩魔屍把你送回老家這麼簡單，而是要我一勞永逸，把你流放到別的地方徹底隔離拘禁，讓你永遠再也無法對地獄和人界作怪。我記得你說過，如果地獄之門的條件沒控制好，貿然穿越的後果，很可能會永遠消失非常危險是吧！」小施抓著墮落魔的身體奮力往上攀爬，像是八爪章魚般善用各處關節，硬是纏著墮落魔的四肢和軀幹不放。「不可能！你們根本沒有辦法開地獄門，只有我才可以！這裡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條件都是根據我的設定，你不可能把我打到別的地方！我有最高貴的魔血又有一半是人，只要你們沒有我的真名，就不能違反我的意願把我遣送回去！」墮落魔歇斯底里的扭動掙扎，但小施雙臂的怪力卻拼命箝制住他，兩人的下半身都已經沉入陰影。「或許吧？我不知道這些。」小施的八根手指早已被霹靂雷霆灼燒完畢，侵蝕殆盡，斷裂離體，空蕩蕩的焦黑雙掌上面，只剩下孤拎拎的大拇指還能倖存。至於掉入陰影裡慘遭地獄門吞沒的聖銀指虎，當然在光芒沉入黑暗消失後就不知所蹤。「可是我本來就不用開地獄門，只要干擾打亂你的地獄門就行了。」小施強忍住就此放開地獄魔，衝到一旁人群中大開殺戒的莫名衝動。「你的地獄門是用墮落之力當能量來開起，專門破邪誅惡的聖銀要動搖你的門根本是輕而易舉。我想這既然是你自己開的門，當然就沒有違反你的意願吧？而且我是死人，地獄之門即使不會為你而開，也會願意為我而開。我他媽的早就該下地獄安息了！既然我們的影子疊在一起，我順道送你一程也沒什麼，千萬別和老朋友客氣啊！只是兩道門互相參雜，會去哪裡誰也不知道喔！」小施雙眼通紅的殘忍表情如厲鬼猙獰，聲音也呈現出飢渴嗜血的兇狠狂暴，完全不把前途未明的地獄之行放在眼裡。和墮落魔如此緊密的貼身相處，讓小施劣化的速度如脫韁野馬直線上升。小施全靠著最後一絲同歸於盡的氣魄堅持到底，才能緊咬牙關保持清明。「放開我！放開我！」伴隨著最後一聲不甘心的雄渾咆嘯，墮落魔和小施終於一起被陰影滅頂。所有杵在街上的呆滯人群，全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恢復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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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他們兩個一定還活著吧？」握著方向盤的胡嬌猛踩油門，用公路狂飆發洩心裡的擔憂不安。雖然離走馬上任的報到時間還很充裕，得到新職位的胡博士也不急著見識本部，胡嬌還是忍不住超速的老習慣。反正現在路上很空，應該不算是危險駕駛。真相當然不能公開。那一夜的事情，被媒體以集體夢遊的軼聞報導，蒙混過關，狩魔師高層似乎也不打算追究詳情，反而還又升了胡博士的官，直接將胡博士調到本部，只是要求胡博士將狩魔屍計畫立即中止，銷毀一切。高層對胡博士用利益封口的條件交換意味濃厚。「這次升官到中央本部，我覺得比較像是被抓到高層身邊就近監視。我們兩個搞不好都快要自身難保了，隨時有可能必須跑路，妳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啊？告訴姊姊是看上了哪一個？姊姊觀念很開放的，不管妳是要和大叔還是活屍交往都不會反對喔。」胡博士笑嘻嘻的看著妹妹。「姊姊！」胡嬌嘟起了嘴。「好啦，不鬧妳了。」胡博士轉頭看向窗外。「既然沒有找到屍體，那就只能算是失蹤。我們要相信夥伴，並且保持希望和樂觀。不過我倒是有個新消息喔！」「什麼消息？」胡嬌迫不及待的心情溢於言表。「我安排給小施女兒的養父母遭到伏擊。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突然被偷襲打昏，所以完全沒能看到出手者的樣子，不過小施的女兒倒是被擄走了。」「誰會幹這種事呢？」胡嬌不解皺眉。「我也不確定。因為小施女兒的安置地點，理論上應該只有我和養父母知道，而且那對養父母身手也不算差，並不是會被普通人輕易撂倒的對象。不過我看過了老吳和小施的手機。老吳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查到了小施女兒的位置，而且還持續把追蹤的狀況分享給小施。這兩個傢伙……不知道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呢！」胡博士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所以，很可能是老吳或小施去把人擄走的囉！」胡嬌眼睛一亮。「希望是這樣囉。不過我們可沒時間去煩惱這個。當務之急是消滅青天使的餘毒，繼續改良並且散佈銀河。我想我會很需要一個能幹的好幫手在外面跑。」胡博士從胸前口袋拿出一張卡片晃了兩下。那是張印有胡嬌相片的識別證。「這可不是盜版的喔！而是貨真價實經過組織核發的真品呢！」「姊！謝謝！」又驚又喜的胡嬌感動不已，差點忘記還要看路。「這也沒什麼啦，內舉不避親嘛。既然他們要升我的官，我想推薦自己優秀又可靠的妹妹通過申請，那又有何不可？」胡博士將胡嬌的外勤探員識別證遞給妹妹，然後慵懶的調整坐姿閉上雙眼。「我休息一下。接下來可有得忙了。希望這不會是狩魔師部隊的最後任務，畢竟狩魔屍部隊還不能解散。」胡博士意有所指的喃喃自語。 -- 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232.15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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