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小班長大回憶 之四
外面傳來車聲，一陣騷動之後，指揮官開始說話，要大家安心在北竿當兵，接受訓練，有
問題反應給連上幹部，不然直接跟他說也可以，不准有老兵欺負新兵的事情發生，也要自
己學著獨立，能吃苦…。
最後一句：「等下除了幾位以前的老朋友打電話來關心的阿兵哥外，其餘的按專長分發。
」
說完便拿出紙條，念了十來個人名，小志也在其中。
這些人留下，其餘的人到了集合場，開始分發。
阿賢、小新、阿言、阿聰等人聚在一起討論著要不要去高登亮島，聽說多一次假，
且錢領的多。但因名額不夠，大夥說好不分開而作罷。
前頭各營參一好似在搶東西一般，提出各種專長，要具有專長的人舉手，但實在是不知道
專長和單位的關聯如何，所以反應並不踴躍，大家都在觀望。
只有從空特退訓的三個人自願到亮島去，其餘的被像切西瓜般，東一塊西一塊，這邊七一
營、七二營、步三營……，各自帶開。
阿聰、小新、阿言、阿哲都在砲兵，小新、阿言同在一營。
一位班長過來說你們二位屬長坡連，把資料填一填，就這樣趴在地上填了資料，還有自傳
。
天色暗了下來，才說帶去吃飯後到營部。
又背起行囊往上走到了一個叫上村的聚落，只有三、四間商店，挑了其中一家。外
頭是雜貨店，往內一走三、四張桌子，人倒多著，都是剛被領走的新兵。
士官招呼坐下，叫了三盤水餃，囫圇吞了十五顆冷凍水餃，要五十元。
出了店，班長說要上營部，吃飽走走運動一下，又開始爬坡，這坡較從午沙爬上來毫不遜
色，且漫漫不知目的地。
路上沒有燈光，只有上山下山的計程車照得刺眼。
才乾掉的衣服又再度濕透，也不知多久以後，才來到營部。
在裡邊東轉西轉，一會走梯，一會過橋，才來到一處，又是填寫一大堆資料、自傳，好不
容易都搞定了，被帶到戰情室。
幾個人穿著短衣褲在聊天，望著五個新兵打量著，開始問了起來，
「幾梯的？」
「1761梯」阿言答道。
「哪裡人？」
「南投竹山」
「竹山？」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說，
「那阿邦你認不認識？」阿言遲疑了一下說：
「你是指吳峻邦嗎？」
「對阿！就是他。」
「他是我國中同班同學」
「我是他表哥啦！」他鄉遇故知的喜悅，頓時溫暖了人心。
「現在我就打給阿邦聊聊。」
熱心的表哥撥了電話回台灣，和阿邦聊聊才知道阿邦因為念五專，已經退伍了。
回頭想想自己上了高中以後便極少和國中同學連絡，沒想到竟是在這遙遠的小島上透過電
話重逢…。
放下話筒，三位文書班長進來，一連的班長說：
「我們連上上二梯也有一個竹山人，叫何錡！認識嗎？」
「他是我國小、國中、高中的學長，二家住得近，不到三十公尺」
「那要不要到一連啊？我們設備好、房舍新…。」
阿言和小新被分到二連，三位班長開始分析一連、二連的好壞。
其中二連只有壞名聲，沒有好評價，包括連長會踹人、老兵會打人、連隊很黑…。
如果阿言願意，可以調去一連。
但因一連只要補一人，而二連要補二人，阿言不想和小新分開，只好搖搖頭，說在二連就
可以了，至此大勢底定，阿言和小新分發至長坡。
走出戰情室，班長告訴他們連上的信箱和電話，要他們打電話報平安。後叫了計程車，下
山回到剛從午沙上來的那個圓環。
下了車，班長指著前方的山坡說，
「這就是長坡，以後一年多生活的地方。」三人伴著月色往上走，班長開口說：
「阿言，你是1761，我是1737，你是我小同梯，我看你字寫得不錯，要不要當參一？」
「參一的工作是什麼？」
「參一就是管人事的事情、休假、獎懲等……，常洽公，很爽啦！」
「那好啊！」
「好！那以後回連上若有別的學長、班長問你要不要當什麼，要不要接什麼業務，你都說
不要，你就是我徒弟了。」
阿言心頭想著，從營部遇到同窗的表哥，又知道有學長在一連，又佔到參一的涼缺，似乎
來到這外島還蠻順的，不禁一陣溫暖上了心頭。
上了山坡，又轉了個彎，來到連隊的門口，僅是一條鐵製的水管橫在路中間，就當成大門
了。
集合場中亮著二個燈泡，幾個人影搖晃著，這時士官長出來問道：
「是新兵喔！」
「來！作安全檢查，二十秒內把東西都倒出來！」
阿言、小新拼了命的把所有家當倒了出來，幾個士官開始翻東西，不能有打火機、電動刮
鬍刀、香菸、桐油…。
幾番折騰之後，要在十五秒間內將東西收好！
時間緊迫，隨手亂塞，站了起來。
士官長同旁人商量後，分派小新至砲二班，阿言至砲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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