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終與焉 三 共此時光 (33)時光(2)
斯伐克司臉色鐵青，轉向希留，說: 「這份文件，等於你的人身自由，不管何時都要賣給
三大至險之地，也就是有關這三塊地點的一切事務，你都得任憑調遣辦事。」
這同時也是另一種雇傭型式，只是由大公親自遞交的任務，具有更強大的公信力與不可違
背力量，畢竟他手中有著軍隊，有著和平議會更多議員的支持。
希留: 「就是說，我不能離開這座城市。」
大公瞇起雙眼點頭: 「這是為了因應至險之地可能的突變，重要的是，你得配合探勘所有
的活動。」
「如果我不答應呢?」希留馬上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大公笑笑，「那也沒關係，只是到時候，除了月落要塞的大軍，任何屬於他們的勢力進來
這座城市幹些什麼，我都不會干涉的。」
大公這番話，等同於他手中掌握軍隊力量，要將希留的人身安全，完美贈送給各個勢力，
除了到時可能引起的混亂外他也沒有否定以手中力量直接奪取希留的打算。
斯伐克司很快想到這一切狀況的演變，於是對希留低聲說: 「先答應了吧，目前你也沒有
更好的選擇。」
希留雖然年輕，卻有自己的想法，他看著大公，問: 「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讓暴之雨酒館安全，只要那裡安全，我都可以配合。」
大公仔細看著希留那張清粹凝然的臉，沒有太多心思地就說: 「就依你說。」
「簽了它吧。」文件攤開，希留看也沒看，直接幾筆草草塗過結束。
大公滿意的說: 「需要用到你的時候，凱比西亞上尉會連絡你或斯伐克司，在至險之地沒
有狀況的時候，你仍然可以自由地在這座城市活著，相信你會愛上這裡。」
希留點頭: 「可以走了吧。」
大公笑呵呵:「不送。」
希留當先扭頭，大步走出庭院。
斯伐克司看了看兩邊，微嘆口氣，也跟著走出去。
歐利斯克沒有跟著出去，從走進庭院開始，就自始自終沉默著，宛如一座雕像。
大公似乎對於歐利斯克沒有太多在意，側眼看著他，說: 「你不走，等著我發賞金給你麼
?」
歐利斯克陡然咧嘴一笑，這一笑，散發猙獰之意。
英司南上校踏前一步，將大公擋在身後，「想清楚，在這搗亂的後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
本來只有三人的庭院，十米外的範圍中也瀰漫起終焉之力的氣息，雖然沒看到人，但是每
一股氣息，都穩穩凝聚在LV3之上，足有將近十股不同氣息。
歐利斯克猙獰笑容仍然保持著，淡淡問了一句: 「你覺得這些人，能夠阻止我。」
「不能吧，只是你如果動手了，難道不會後悔嗎?」諾帝大公以平淡語氣回應，神色還有
些玩味。
猙獰笑容驟然一崩，彷彿要怒然宣洩，只是在下一刻，他收起了笑容。
「如果時限到了，你的承諾還沒法遵守，到時，我會撕碎了你跟你的家族，包括你。」歐
利斯克靜靜地說，句尾看著英司南說。
歐利斯克再不看兩人一眼，大步跨出，離開庭院。
歐利斯克離開視線範圍後，十米外範圍升起的終焉之立才一個一個消褪。
「這個不定時炸彈。」英司南仍舊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諾帝大公不以為意搖頭，「他很危險，也很有用，可惜就是恨透了這個城市，恨我的家族
…….」
「大公，等那一天到了，這傢伙是真的可能對您動手的，屬下擔心您的安全。」
「無妨，要殺就來殺吧，以他的能力，這座城市又有誰擋得住他，只是，沒有再見到他想
見的人，捨得嗎?」大公冷笑著。
「擋得住他的人也是有的。」英司南低聲說。
「那幾個? 就算願意幫我，他們的主人，要的代價怕是不低。」
「……..有機會我可以試著交涉。」
大公搖頭，正色地說: 「如果我一個人能消去那傢伙的怒火，讓他能夠繼續替這座城市服
務，或許也是一份價值。」
英司南: 「大公!」
諾帝大公擺手說: 「那傢伙不是現在我們應當關注的，至險之地，才是你要投入全部心力
的所在，我問你，你覺得那少年如何?」
英司南皺眉，略略思索一下，開始評價: 「是個厲害的戰士，而且不是制式培養出來的，
極具潛力。」
「還有呢?」
這次足足想了一段時間，英司南才又開口: 「心性直接，可能跟從那化外之地出生有關，
另外，他似乎很怕別人知道些什麼，這個少年，有秘密在身。」
大公呵呵笑了: 「很多人都看得出來這少年身上有秘密，月落要塞甘願派出兩名幹部出來
調查，從這一點來看，可見他與星輝之力牽扯的深淺。」
英司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於是說：「這少年的情報之中，有提到他來到這座城市時，不
是一個人，還帶著個更小的孩子，後來也有帶著上過幾次街，既然他提到了需要保護暴之
雨酒館，很有可能他想掩藏的，就在那棟酒館，需要深入調查嗎?」
大公想了想，回:「只要那少年願意替我們貢獻於至險之地的能力，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或是有何秘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除非危險程度擴大到月落要塞動用更大的手段。」
英司南粗吸一口氣: 「以那個暴君性格，如果兩名幹部沒有順利在這座城市完成要辦的事
，那便是他的終極手段，戰爭了。」
大公冷笑: 「我們的自由之城，在他眼中，恐怕不過就是一座正興盛而起的城市，他想要
毀掉，和平議會……….怕是沒能力阻止，或者乾脆說，除了那幾位，誰想要阻止呢?」
英司南上校越想越感覺到顫慄，連忙說: 「奧克萊爾如果陷入戰爭，梅穆艾姆經濟肯定會
有所影響，到時和平議會也不可能坐視這種狀況，積極出手是不可能，消極干預到很像是
議會可能會做的事。」
大公: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假和平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個老屁股議員混日子也該到頭了
，時代，早就回不去了，哼，和平議會，早已失去了當初的本意，可笑的和平。」
和平議會，橫跨南北大陸，是終焉時代最初成立的大型組織，也是終焉鬼神討伐隊的引力
來源，將近百年時光過去，隨著人類越來越能適應終焉世界，組織漸漸發展成各個國家或
是城市，人類鬥爭也從而再度激烈。
組織至為龐大的議會，三心二意之人自然很多，在這些年過去，也曾經分裂匯合六次，一
直到現在，議會漸漸將重心轉往北大陸，將更多的資源挹注在梅穆艾姆大國城，使其成為
終焉時代最為富饒先進的人類之國，奧克萊爾，只不過是如同母親般的議會多出來的資源
懷抱。
英司南沉默了會，轉移話題問: 「忘卻廣場的全天候監視裝置已經佈置完成，接下來要做
些什麼?」
大公疲倦的眼神陡然一亮:「接下來就是等，一定還會有狀況發生，祖先團隊封印如此厲
害，絕不會只有他們今天遇見的那只巨人，深處，肯定藏著驚人的東西，都是我的，我的
!」
英司南微笑: 「我會交代好監視人員，關注至險異狀，每一秒都不能鬆懈。」
外街區，折騰將近一整天時光，這一次回歸，讓希留升起一種奇異錯覺。
或許是探勘比想像中的還快結束，並且死傷也沒有如同陰深裂隙的多。
當然，凱比西亞下達的撤退命令也是麻利爽快。
心裡早就準備好的連環惡戰，在這一天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則是，他將被限制在這座城
市，成為至險之地的工具，大公的工具。
希留並沒有覺得有怨，更多的是一絲放鬆，相比高端終焉使用者的戰力威脅，做一陣子別
人的工具，對他自然沒有太大困難。
只是………
他抬頭望著暴之雨酒館，暗夜下，各種別緻的光彩漸漸從內裡透出。
曾感覺到的陰影之意卻沒有一點消失，隨著時光流逝，不安是越漸強烈。
打開酒館大門，喧鬧撲面而來，希留目光直視到底，櫃台邊，女孩坐在那邊品嚐著晚餐甜
點，門打開時，女孩略有所感，轉頭望來，木然的表情中，一絲鬆動悄然逸流。
櫃台內，老闆諾蘭喔的一聲。
「回來得很快。」他隨口說著。
女孩聽到這句話，轉回頭來看著諾蘭，木然中多了一絲冰冷。
諾蘭揮揮手，哈哈一笑: 「別在意別在意，沒惡意。」
酒館門帶上，將喧鬧頓時縮小。
夜色中，佔地最大的頭間旅店，暴之雨酒館彷彿也流露出一股寧靜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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