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末日行者六

看板story作者XIMIX (天不從人願)時間11年前 (2012/11/02 16:56)推噓8(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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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不發文今天照例加倍喔 ==============================第十一章狩獵者================================= 「奇怪……不可能啊？」摸摸地面，長生又發現了類人獸魔行動的蹤跡。以腳印的新鮮度來看，絕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已，而且像這樣的跡象在城內到處都是，但長生偏偏就找不到任何獸魔來打牙祭。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獸魔突然之間都跑光了。問題是獸魔為什麼要急著撤退呢？難道還有其他更強大的掠食者在城裡？能嚇走獸魔的，就只有更恐怖的獸魔，但長生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大傢伙啊！除非…… 瞇起雙眼，長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自己，不也是專吃獸魔的掠食者嗎？難道有同類捷足先登了？一陣哆嗦，長生突然感到不寒而慄，一道銳利的視線從身後直逼而來。「如果有任何冒犯，我很抱歉。我真的沒有敵意。」緩緩轉過身來，長生知道背後的傢伙並不好惹。「呦？好像是同類耶？」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穿著牛仔吊帶褲蹦蹦跳跳，從建築物的歪斜陰影中活潑出現。「哥，還不算是喔。不信你仔細聞。」一個小女孩跟著現身，揪著可愛的小鼻頭嗅聞空氣。「沒錯，只是個不上不下的半吊子而已。」小男孩神氣萬分的雙手插腰，小女孩卻皺起了眉頭。「哥！不可以沒有禮貌！你好，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穿著洋裝的小女孩甜甜一笑，像個小公主般對著長生氣質行禮：「我是依芳，他叫依萬。我們是雙胞胎喔！今天出來玩，因為實在是太香了，就順便過來這裡野餐。」「你們好，我叫長生，是個獸魔獵人。」不論對方年紀大小，長生依然回以同等的尊重。在末世裡面以貌取人，很可能會吃上大虧。「獸魔獵人？那是什麼，可以吃嗎？」依萬歪著腦袋，認真打量長生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知道耶，我也沒有聽過。」依芳跟著搖搖頭。「廢話！我不知道的事情妳當然也不會知道啊！」依萬毫不客氣的吐槽依芳。「獸魔獵人，就是獵殺獸魔的人喔。」長生進行職業說明。「喔？所以就是半調子的末日行者囉？難怪味道這麼弱。」依萬恍然大悟。「末日行者？那是什麼？」這次輪到長生不解。「你連末日行者都不知道啊？」依萬以看著笨蛋的憐憫眼神望向長生。「我們就是末日行者，末日行者就是我們喔！」依芳則是貼心又溫柔的立即回答。「別跟他囉嗦啦！反正他不是末日行者吧？既然不是同類，那就代表可以吃囉！」依萬舔舔上唇，瞬間變成獸的眼神。「不行啦！他以後還是會變成同類啊！而且你不是吃飽了嗎？」依芳出言抗議。「又還沒到以後！」推開依芳，依萬向前一步，渾身散發出狩獵者的氣息。不知怎麼，長生的心臟陡然一緊，像是被無形的利爪猛然揪握。「這孩子，很危險！」瞳孔緊縮，殺氣內斂，長生擺出了戰鬥姿態鎖定依萬。或著該說，鎖定依萬剛剛還站著的地面。不知何時，依萬已然消失。「人呢？」長生心中一凜，十指在壓力下爆出長爪，一對外竄的獠牙也刺破下唇，一雙眸子更是染上血紅。原形畢露，長生知道自己沒有保留實力的餘地。「在上面！」不知如何是好又無法阻止哥哥的依芳拽著衣襬大聲提醒，顯然並不希望長生受到傷害，更對長生軀體的異變不以為意。仰起頭來，長生這才知道，為什麼依芳看到了自己的變化還能保持鎮定，甚至視而不見。因為依萬的變化更加誇張恐怖，遠遠超出了現實世界的邏輯範疇，彷彿在狠狠嘲笑所有屬於舊時代的物理定律。體型矮小的男孩屈膝蹬腿，高高躍起，無視地心引力般向天上逆飛噴射，軀體竟瞬間凌空暴漲膨脹，猙獰擴張成一頭傳說中的巨大異獸。一頭背生羽翼的人面獅身獸。「獸魔，史芬克斯……」長生張口結舌，被碩大的陰影覆蓋於內。張口俯衝，巨嘴中的銳利獠牙撲天蓋地，挾帶著血紅色的腥臭氣息籠罩長生。「依萬！別胡鬧！」突如其來，焦急的男性嗓門自遠方大聲喝止。戲劇化的輕巧落地，依萬眨眼間便在半空輕描淡寫恢復人型，翻身降落在長生腳前半跪蹲踞，緩衝力道，彷彿方才化身怪物的過程根本並不存在，澄清卻倨傲的眼眸不留一絲兇殘。「嘖！算你好狗運！」站起身來，依萬不屑的瞄了臉色慘白的長生一眼。回過神來，愣愣眨眼，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長生知道自己撿回一命。雖說是第一次親眼得見，但史芬克斯這種古老又稀少的獸魔，不論體型、力量、速度或是智慧，肯定都屬於長生無力抗衡的頂端類型。講白一點，就算史芬克斯站著不動任憑長生宰割，在消耗完史芬克斯強大無邊的生命力之前，說不定長生自己早就先被累死。「但是……怎麼可能？」長生懷疑自己剛才是否恍神做夢，又或著是中了什麼邪法幻術。「抱歉！沒事吧？小孩子不懂事。」遠處一名神色驚慌的成年男子邊跑邊喊，一下子就來到了長生面前。「依萬，太調皮了！這己經超過惡作劇所容許的範圍了！」容貌溫和的男子皺眉責備，但顯然並未真的動怒。「你們……你們是……」長生搖搖晃晃，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腿軟。「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衝擊太大了嗎？先坐著休息一下。」男子扶著長生慢慢坐到地上，自己也在長生對面盤膝而坐。「依萬，依芳，你們過來。」男子招手，要一對小兄妹坐到自己身邊。依芳撒嬌一般整個人擠到男子懷裡，頭部側枕男子胸膛傾聽心跳，後背靠著男子臂彎舒舒服服縮起身子，依萬則是直接大咧咧的席地而坐，還沒忘記要對長生齜牙咧嘴做個鬼臉。「相逢即是有緣，我叫阿德，因為孩子們出門太久，所以出來找他們回去。還好我及時趕到，如果再慢上一步，恐怕後果不堪設想。」神色還殘留著三分緊張，阿德轉過頭去，寵溺又無奈的對著依萬嘆氣：「你差點就闖大禍了，知不知道？」「不就是想吃掉一個半調子獸魔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依萬賭氣頂嘴，但言語中其實已經知道反省，只不過面子掛不住嘴硬不肯認錯。「依萬，我們不是怪物。」阿德皺眉，表情半是不捨半是嘆息。「可是你說過，我們身為食物鏈的頂端……」依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見了阿德悲傷的眼神只好住口。同樣細心的依芳，則是心疼的舉起小手，輕輕撫摸著阿德的臉頰。「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沒有把他們教好。」阿德誠懇的向長生道歉。「不……反正只是虛驚一場，但是，可以請你告訴我什麼是末日行者嗎？半吊子又是什麼意思？」明明自己才是見過世面的老江湖，但面對著眼前看似父親和兒女的一大兩小，長生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好像是獵物看到天敵一般的緊繃惶恐，必須耗費極大的心神才能鎮定下來，甚至連語氣中不自覺的隱隱發抖都壓抑不住。「你不是普通人吧？」阿德開門見山，不等長生回答就繼續說話：「相信你的直覺，如你所見，我們也不是普通人。既然剛剛你懂得轉變型態，想必你也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是，我正在變成類人獸魔，變成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你這樣講，只對了一半。」阿德笑笑，輕柔撫摸著依芳的小腦袋：「人類確實正在突變，但突變的最終結果，並不是只有成為怪物一途。像我和他們，就是進一步向上提升成了末日行者。」「末日行者。」長生喃喃重複。「對！」阿德點頭：「如果突變過程中失去理智，人類就會成為怪物，淪落成類人獸魔禍害世人，但如果在獲得力量的同時，我們可以繼續保持理智和自我意識，就會跳脫類人獸魔的框架，變成更高一級的末日行者，站上位於食物鏈頂端的最高鋒。」「你的意思是……進化？」長生歪頭詢問。「沒錯！就是進化，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進化！我們不但是新物種，也將成為繁榮末日的新人類。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人類正在迅速大幅改變，而且產生變化的人越來越多，情況也越來越明顯。總有一天，未能進化的舊有人類將會全數凋零，遭到淘汰，所有剩下的人類都將脫胎換骨，進化成為新物種生存下去，繁衍後代。唯一的差別，就在於是成為類人獸魔或著末日行者。就像從人類演化而來的類人獸魔嗜食人類一樣，由類人獸魔超脫而來的末日行者，便是以類人獸魔為食維生。你有吃人的衝動嗎？」「從來沒有。」長生嫌惡搖頭。「那類人獸魔呢？」「常吃，而且不吃不行。」長生苦笑。「那就對了！你現在的狀況，就是位於人類、類人獸魔和末日行者三者之間的過渡期，根據你的食慾狀況研判，很顯然正逐漸朝末日行者這邊發展。或許暫時還離不開人類的食物，但總有一天，你會徹底擺脫身為人類的飲食需求。相信我，我是過來人。恭喜你，這是一件好事，至少代表你不用成為危害世人的怪物，而且還能獲得足以存活於末世的強大競爭力。」「怎樣……才算是成為末日行者？」長生發問，畢竟這和自己的未來切身相關。「直到你能弄清楚自己是什麼。」阿德神祕一笑：「每個末日行者，都有自己賴以獵捕類人獸魔的強大真身，如果還需要靠武器或道具輔助才能找到食物，那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末日行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只有憑藉本能弱肉強食，回歸到最原始的狩獵姿態，才是行走於末日的至高王道。」「就像是依萬展現的那樣？」回想起不久前的遭遇，長生頸後又是一陣發涼。「對，就是那樣。末日行者的實力，也明確反映出位於食物鏈頂端的無上資格。只要能成為末日行者，就同時是所有類人獸魔的天敵，無論多強大的類人獸魔，看到你出現都得忌憚三分。依萬還小，如果成年了，那一定會更不同凡響。」威風凜凜，驕傲挺胸，聽到阿德結語的依萬得意咧嘴，像是頭顧盼自豪的小獅子。「我懂了。」長點點點頭。「持續狩獵，多吃多睡，你體內的力量自然就會成熟甦醒。不用急，船到橋頭自然直。」「也不是急，不過……算了。」長生搖搖頭：「我還有兩個很關鍵的問題。」「請說。」阿德親切微笑。 ==============================第十二章天擇與人擇============================= 「第一個問題，既然人類注定滅絕，那類人獸魔就會失去食物來源，如果類人獸魔全都餓死，末日行者不是也會跟著消失？」長生面帶疑惑，和食物有關的一切問題，在末世裡總是首先被注意的重點。「如果沒辦法演化成能接受其他食物來源的話，沒錯，就是這樣。」阿德緊抿雙唇，眼神堅定：「所以，我們必須擔當保鑣，成為人類的保衛者，維繫食物鏈應有的平衡。」「該怎麼做？」長生專注聆聽。「成為神。人類新世紀的守護神。」認真嚴肅，阿德的眼中綻放光采：「以數量來說，末日後殘存的人類應該還有超過一億，雖然經過了八年，我想存活至今的少說也有好幾千萬。所以只要這些人類受到良好的保護，還是很有希望復興文明重新茁壯，就算物資匱乏，只要群策群力，總是能想出辦法。」「如果能屏除掉人類的劣根性的話。」長生無奈嘆氣，輕輕搖頭。「這就說來話長了。讓我們先撇開這點不談，心理層面已經屬於較後續的控管項目了。」抱著打起盹來的睏倦依芳，看了看呵欠連天的無聊依萬，阿德的表情瞬間柔軟：「孩子玩累了，我想先送他們回家休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竭誠歡迎客人到訪。這些話題對孩子來說太過枯燥乏味，我們再找時間促膝長談可以嗎？」「那就打擾了。」長生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相信對方沒有敵意或陰謀。阿德一手牽起迷迷糊糊的依芳，一手拉著晃神發呆的依萬，面帶幸福的笑容邁開步伐。「稍微走點路，應該沒關係吧？要跟好喔！」阿德回頭叮嚀長生。離開廢墟，約莫經過了三十分鐘的悠閒散步，阿德一行人領著長生，來到了死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岩石山丘。爬上難以施力的陡峭山丘，在攔腰處出現一個用大量藤蔓遮蔽的狹小洞口。「歡迎光臨。」放下了兩個越走越精力充沛的小蘿蔔頭，阿德撥開充當門簾的密麻藤蔓，邀請長生踏入洞內。一雙小兄妹早已自行搶先一步鑽進門去。「謝謝。」長生彎腰矮身，擠過洞口，抬起頭來，發現裡面竟是別有洞天，空間寬闊到超乎想像，雖然沒有隔間一覽無遺，但儼然是個五臟俱全的超大型套房，就算容納十來個人也絕無問題，不顯擁擠。房內桌椅櫃床無一不全，而且全部傢俱還都是超奢侈的三人份，尺寸一律屬於成人大小，根本就是具體而微的溫馨私人世外桃源。最誇張的是，明明應該黑暗無光的洞內，竟然在岩壁上有著光芒柔和的大片藻類負責照明。「這！這是……」看著末日前曾經再熟悉不過的一切，長生不禁目瞪口呆，看傻了眼，甚至有些鼻頭發酸，眼眶泛紅。「很棒吧！這是我們的家喔！」在房內蹦蹦跳跳轉了一圈，依芳的粉嫩小臉有些泛紅，不知道是因為興奮或是害羞。「很棒！真的很棒！」長生由衷讚嘆。「今天有客人來，是難得的好日子，要吃點心慶祝一下嗎？」阿德打開櫥櫃，櫃中存放了琳瑯滿目的各類食品。食品，貨真價實的食品，那種由工廠生產有包裝和廠牌的真正食品，像是泡麵、罐頭或著零食。「要相親相愛一起吃喔。不可以欺負妹妹喔！」阿德拿出一條夾心餅乾丟給依萬。依萬興高采烈的一把接過，迅速撕開紙盒拉出鋁箔袋，又笑又嚷的就是不讓撲上前的依芳搶到。「小孩子很可愛吧！」阿德對著長生眨了眨眼：「雖然早就超過保存期現了，但末日行者不用擔心食物中毒。這些東西就算稍微變質腐敗，味道還是比如今大部分的食材好太多了，依然很值得成為童年的一部分呢。我們吃食人類的食物，是因為想要而不是需要，擁有比人類更多的自由和選擇，正是身為末日行者的驕傲和方便之處，也證明了我們才是屬於新世紀的新人類。」「太厲害了！」沒有承接阿德的話語，長生只是四處走走看看，摸摸碰碰，彷彿陷入了某些懷念不已的回憶。「這裡一定是你們定居的地方吧？如果只是臨時據點，不可能花心思佈置成這樣。能找來這些東西，實在太厲害了！」「『定居』嗎？也不知道算不算呢。不過我們一直住在『這裡面』倒是沒錯，這裡就是我們溫暖的家喔！」阿德促狹一笑，對著依萬和依芳眨眨眼睛，兩個小鬼頭則是看著不明所以的長生笑開了嘴，嘴裡還塞滿了餅乾碎片。「什麼意思？」聽出來阿德話中有話，長生被這家人的反應弄到一頭霧水。「快了快了，只要再等一下下就行了，待會兒一定讓你大開眼界！這也是我急著把他們找回來的原因。」把耳朵貼在岩壁上面，阿德奇怪的舉動似乎是在接收什麼訊息。「我要和大哥哥聊天，你們吃完點心就自己去玩吧。玩具用完要收好喔。」「好！」小兄妹異口同聲做出保證，看來對於阿德的話是言聽計從。「那麼，我們來聊一點大人的話題吧！沒有飲料，喝水可以嗎？」拿起兩個卡通圖案的塑膠杯走到牆邊，阿德拉開塞在岩壁上的一個橡膠栓子，源源不絕的澄澈清水，竟從正圓形的平整洞口徐徐流出。流量不大，但卻穩定而極其驚人。「自來水！怎麼可能？」吃驚到無法自己的長生連連搖頭，不敢置信。「很棒的魔術吧！這可以說是末日特有的自然奇蹟喔！如果能找到堪用的水龍頭，我還打算鑲一個上去呢。等一下你體驗過真正的主題之後，再向你一併解釋比較好懂。其實說穿了也一點也不誇張喔，就只是再稀鬆平常也不過的生理現象。」走回桌前，放下杯子，阿德和長生面對面拉椅坐下。「你剛剛問到哪了？」阿德重開話題。「剛剛談到人類的數量。」長生立刻收斂心念，把思緒放到疑問上頭，不再分神對放眼所及的一切吃驚讚嘆。「是，現在人類的數量也不算少，再怎麼說也得有好幾千萬，只要好好保護他們不受威脅，人類的數量還是可能再度增加。雖然現在看來，人類生存的最大威脅主因，是物資匱乏和環境惡劣，但若將眼光放遠，妨礙人類尋找立足之地拓展版圖的元兇，肯定會是與日俱增的類人獸魔。因為牠們沒有理智，會毫無節制吃光殺光放眼所及的所有人類，一名人類成熟得要十幾年的光陰，但類人獸魔殺死一個人不用十幾秒的時間。想想看，如果放任類人獸魔橫行無阻，人類全體滅絕不過是一轉眼的事情，就像那座倒楣的城市一樣，連帶而來的，就是影響到我們末日行者的食物來源。獵物的生死掌握在狩獵者手上，但狩獵者的存亡同時也維繫在獵物身上，所以對於不懂思考又不知好歹的類人獸魔，我們可說是又愛又恨。舊人類是新人類發軔的根軸與原點，胡亂濫殺無辜的類人獸魔不但是在滅絕人類，同時也是在滅絕自己和末日行者。但是還好，我們是類人獸魔的剋星，是牠們最害怕的天敵，所以在牠們妨害到我們的生存權之前，我們可以先行左右牠們的生存權，適當削減過剩的類人獸魔控制數量，主宰新人類與舊人類的未來走向。」「我們……我是說末日行者，不是本來就在吃食類人獸魔了嗎？這樣不就已經是控制數量？」喝了口水，清甜涼爽的純淨舒暢宛若天賜甘霖，徐徐流過了長生的喉嚨進入體內，濕潤滋養著每一個久違如此體驗的悸動細胞。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過濾系統，也造不出這樣無與倫比的凜冽甘美。無色無味，不具熱量，但又富含珍貴的礦物質和微量元素，蘊含足以滲透並淨化靈魂的純粹能量。這才是水真正的姿態，這才是水應有的味道，這才是水孕育生命的感動。在很久很久以前，這樣的水資源俯拾即是，至於現在，如此稀少罕見的一杯好水，價值已經難以估計，比任何珍饈美饌都更加引人入勝，難能可貴。「你們……應該不可能有過濾系統吧？」望著杯子，長生有些發怔，遲遲不敢相信進入體內的夢幻飲品竟是如此真實。此物只應天上有，就是長生現在唯一的心得感想。「有喔！不過和你想得不一樣，是純天然零汙染又免維修保養的全自動過濾系統喔！」阿德笑笑，又把話題拉回主軸：「如果只是為了填飽肚子，那叫做狩獵，而非控管。末日行者的數量遠遠不及類人獸魔，不管我們怎麼卯起來吃，就算是撐破肚皮，所減少的數量也比不上類人獸魔增加的速度。所以我們必須進行必要的屠殺，把過多的類人獸魔給淘汰掉維持平衡。同樣遭受到末日創傷，人類奄奄一息，但這整個世界卻更加生機蓬勃，只有天擇搭配人擇，才能創造出最完美的平衡，替處於絕對弱勢的人類在末世裡保留一席之地。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們還需要很多很多的同伴貢獻力量，每一個即將或已經成為末日行者的新人類，都是我們希冀能同心協力並肩合作的好夥伴。」話才說完，整座岩丘突然隱隱作動，震盪出難以察覺的慵懶頻率。「遷徙開始了！」阿德對著長生興奮挑眉。 -- 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232.152.96 ※ XIMIX:轉錄至看板 marvel 11/0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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