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釋迦牟尼老婆
內文有容易引人反感或不適之情節
請有心理準備再閱讀
擦完地板，國強騎車到港邊丟垃圾然後回家洗澡，接著上床睡覺。
醒來時他覺得耳朵很癢，用手掏了掏，結果發現有個黑黑黃黃的東西黏在小指
上。不就是耳屎嗎？國強原打算順手搓掉，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手上那塊耳屎實
在很大，所以特別湊近看了看。
一看可不得了，那垢的形狀根本就是尊釋迦牟尼佛！
有這麼巧的事嗎？國強心想這是緣分吧，正好。
爬下床走到客廳的神壇前，他小心的把那塊耳屎放到桌上。大概是原本就有點
軟軟黏黏的，試了幾次佛像竟也神奇的立了起來。這下國強心情大好，立刻打
電話給老友小蔡，叫他來家裡喝酒。
國強和小蔡是在半里外那座小漁港認識的，那時雖說已經在沒落，但起碼還釣
得到魚，連帶人也還不少。釣客中最風雨無阻的正是他們倆，久了自然熟起
來。只是後來港口漸漸荒廢，垃圾越來越多，最後甚至還飄滿了水母剩鬼才想
去，所以兩人漸漸改到對方家裡喝酒聊天。
國強沒等多久，住在附近的小蔡就到了，自行推開平常也沒在鎖的大門。
「唷，好久不見！這麼好叫我來，你老婆不會生氣啊？」瘦皮猴般黑黑乾乾的
小蔡舉起手向國強打了招呼。身材壯到椅子不知撐不撐得的國強則聳了聳肩。
「管她的咧。」
「話不是這樣講吧？」小蔡擔心地朝房子內側望去。
「少囉嗦，我說了算！」國強走向冰箱拿出啤酒，這正是今早會鬧成那樣的導
火線，不過事情都過去了。
看見冰涼的啤酒小蔡也兩眼發亮，不再管其他有的沒的，拉了椅子自己坐下
來。國強開了幾個罐頭當下酒菜，再將兩人杯子倒滿。白白的泡沫迅速衝過杯
口溢出，小蔡連忙以口就杯免得浪費，接下來又討了雙筷子吃起油漬鮪魚，至
於國強則和他相反只顧著喝酒。
微醺之後兩人熱切的聊起天來，聲量漸漸變大。過一會兒小蔡終於注意到自己
的大嗓門，連忙再往屋裡看去：「喂，你老婆真的不會罵吧？」
「哼，」國強冷笑一聲：「最好她敢罵！」
「喔，」小蔡突然竊笑起來：「所以嫂子又回娘家啦？」
眼見國強默不作聲，只是繼續悶著喝酒，小蔡會心一笑，手搭上朋友的肩拍了
拍：「唉唷，別擔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哄哄就好了，下次回來你好好講兩
句，嫂子就會聽話的啦！」
「再說再聯絡啦。」
「別這樣嘛。」一口乾掉剩下的酒，又倒了滿滿一杯，小蔡眼睛瞄向家裡另一
頭的作業間：「對了，裡面怎麼那麼空，最近沒有要出貨喔？」
順著老友視線，國強也跟著望向門裡那臺真空包裝機：「這陣子魚太貴了，怎
麼算都賠，不做了！」
聽見回答小蔡體諒的點頭，國強想的則是如果被知道了，他家的醃魚就沒人敢
吃了吧。一轉念他回頭望見佛壇，想起下午貢上去的那尊釋迦牟尼，當下立刻
站起來：「喂，給你看樣東西。」
翻出抽屜裡的放大鏡，國強把小蔡拉到佛壇前叫他仔細看那塊耳屎。小蔡一開
始還不太甘願只想回去喝酒，聽完來龍去脈後嘆口氣知道拗不過，乖乖拿起放
大鏡，結果一看當場立刻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釋迦牟尼！」
「我沒騙你吧，就說是釋迦牟尼佛啊！」
小蔡拿著放大鏡繼續左瞧右瞄，嘴裡忍不住嘖嘖稱奇，不停念著你這根本是找
人雕的吧什麼耳屎。國強當然也大聲反駁，說耳屎就是耳屎，誰閒閒沒事去找
人弄這種東西啊，有閒錢還不如拿去買酒喝！小蔡聽了也不再答腔，兩人就此
安靜了幾秒鐘，接著小蔡突然又開了口。
「是說那有這麼巧的事？我說你要不要拜拜看，燒一點紙錢之類的？」
對這建議感到沒頭沒腦，國強傻著臉問：「幹嘛啊？」
「說不定會報明牌給你啊！」
喔對呀！國強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單純，這一定是佛祖顯靈啦！
「這麼說也對……」
「我就說吧，如果有中要給我吃紅喔！」
國強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有中的話拉，你想太多了吧？」
接著兩人回座暢飲，當晚喝到爛醉如泥，國強甚至不確定小蔡是何時離開的。
隔天他宿醉嚴重在床上躺了一整日，再隔天才一早起來到菜市場買了香和金
紙。結果回到家才突然想到需要貢品，於是又匆匆回去買了烤雞和幾樣水果，
忙了大半個早上總算才把事情辦好。一切準備完畢後國強喘了口氣站在神桌前
拿著香，誠心誠意向釋迦牟尼佛祈求保祐，然後到外頭把金紙燒完。
接下來一連幾天他都重覆同樣步驟，動作越來越熟練，到第七天時花不到兩小
時就可以把事情全部解決。拜完的貢品還能順便當那天的午餐和下酒菜，這讓
國強覺得真是太划算了。
然後也是在第七天，他發現那尊耳屎佛像好像長大了一點。
應該是這幾天溼氣太重，潮了結果膨脹起來吧？偶然向小蔡提起這回事，他是
這麼回答的。那時外頭正好下大雨，雨打在隔壁鐵皮屋頂上轟隆轟隆的格外刺
耳。加上酒喝得正高興，房子角落又早漏上一大灘水，國強當下聽了覺得也挺
有道理的，馬上把這事扔出心裡，連帶隔天起床覺得那佛像好像又變大了一點
也不以為意。
等到原本沒半截手指大的佛像長到半個手掌大時，他心裡才開始發毛。
就算泡進水裡也不可能變這麼大吧？自己到底是那條神經接錯線，幹出先前那
些事啊？想到這裡國強立刻伸手，抓了佛像衝出大門。
一路上那東西愈來愈沈讓他越來越抖，本來抓著的東西最後變抱著，自己都不
知道是在搬什麼了。好不容來來到半里外的小漁港，國強立刻將那釋迦牟尼用
力丟下去，瞬間水花四賤還噴上自己的臉。
但看著那尊釋迦牟尼自海波上沉沉浮浮至終於隱沒，國強忍不住鬆了口氣心神
安定下來。緩步走回家的路上還吹起口哨，感覺這輩子從沒這麼快樂過。途中
還順便到超市帶了幾瓶五十八度高粱走，心裡盤算待會兒叫小蔡過來，喝酒的
同時罵他一罵，什麼鬼明牌呀！
回到家時大雨滂沱，一開門兩星期沒倒垃圾、沒打掃又積水的舊屋氣味撲鼻而
來，讓國強皺起眉頭。算了，先將酒放冰箱吧？放高粱進去的途中，他習慣性
的瞥了神壇一眼，不看還好，一看手上那瓶高粱登時滑落地面碎成一地。在酒
香中國強目瞪口呆，那尊釋迦牟尼不但好端端的立在神壇上，甚至又大上許多。
都半個人那麼大了啊！
這回他腿軟了扶著冰箱門才沒癱倒地上，開始痛罵自己沒事幹嘛亂拜，現在想
想早該發現這東西邪門到不行，還報明牌咧！明牌個頭！根本就是卡到陰吧！
自己怎麼會想拜這種東西啊，佛祖顯靈個大頭鬼！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國強
眼神慌張的四處亂飄，一片空白的腦袋最後浮現一句話，老子跟牠拚了！
從廚房裡拔出菜刀，國強一口氣衝到神壇前對準佛像一陣亂劈，三兩下那尊早
不知道還是不是耳屎的釋迦牟尼成了碎片，被全部掃進前天才剛燒過金紙的爐子裡。
國強抓著那爐子推到外頭本想一把火燒了，但雨正大火當然點不起來，於是他
只好再進家門，從冰箱拎出高粱倒了大半瓶下去，火這才總算燒起來。接下來
國強就邊大口灌高粱邊看火燒釋迦牟尼，直到火熄掉只剩灰燼，他才抹了臉回
房睡覺。
隔日凌晨半夢半醒間國強聽見房外傳來碰撞聲，心想那女人真是夠了，大清早
就在發什麼神經？翻身被子一拉本想繼續睡大覺，突然聽見有人走進房裡，還
沒來得及反應自己就被硬從床上拖下來。
原本趴睡的他鼻子狠狠撞上磨石子地板，一陣眼冒金星只感覺得到抓他腳的那
雙手力大非凡。還沒來得及轉身他就再被往後拖，話都沒能講又再撞上門口的
牆壁，連帶咬著了自己的舌頭，這下連叫都叫不出來。
國強最後被拖進浴室裡，進去前下巴又在門檻上硬生生碰破了皮。頭昏腦脹的
他全身上下痛到不行，在冰涼的地板上縮成一團，只能用眼角餘光勉強發現抓
自己進來的是個高大的男人。但在看清前突然又傳來嘩啦啦水聲，再來熱到像
在燙死豬的滾水就這麼澆到他身上。
國強立刻慘叫，方才一路弄出的傷痕馬上紅腫起來，接著那傢伙又用不知道什
麼做成的刷子在他身上猛搓，讓國強痛得咬牙切齒滿地亂滾。就這麼過了五分
多鐘對方動作終於停下，國強在地上喘著氣覺得自己只剩半條命。臉上的水漸
漸乾了，攤著躺在地上的他視線終於慢慢聚焦，可以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誰。
結果看清之後國強心臟差點停了，那不正是釋迦牟尼嗎？
和釋迦牟尼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裸體站在國強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沈默
中再度動作。他粗魯的翻過國強身體，國強剛準備反抗手腳就被壓住動彈不
得，接著突然感覺到尾椎上出現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一路往下滑，反射性肛門
一縮的同時，有個粗粗硬硬的棒狀物立刻頂著那軟軟黏黏不知啥鬼的東西就這
麼戳進來。
國強痛到叫不出聲，腦子裡全是特大號的三字經。
十多分鐘事情結束再來又是一陣滾水燙死豬和搓搓洗洗，全部完畢釋迦牟尼就
這麼把他丟在浴室裡，自顧自的走出去了。國強傻傻的躺著，全身上下包括被
捅過的地方都痛到不行，但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為什麼沒穿衣服？
又過了不知多久，國強終於發著抖坐起來，爬回房間找衣服穿。途中聽見客廳
傳來電視聲，於是他邊穿褲子邊在心裡計算從客廳到門口，還有房間到門口的
差距。穿好衣服他又靜靜坐著等了十五分鐘，然後一股作氣大步離開房間直衝
正門口。經過客廳時他只見到釋迦牟尼真的坐在那裡看電視，這下他應該來不
及反應了吧？國強來到自家大門前時這麼心想，門把一扭馬上跳出去。
下秒他又回到自己家裡，看見釋迦牟尼坐在黑檀長椅上專心盯著電視。
國強不信邪的又默默往後踏一步，結果發現自己站在玄關裡後腳正踩著門檻。
轉身再跑又回到自家，再轉身再跑還是回到自家。釋迦牟尼像是早就料到般始
終默默坐著看他的電視，對國強毫不理會。
好吧，這裡不行我就換個地方跑，國強轉念一想的同時立刻往前衝，橫過客廳
用力開後門，一不小心還裂了兩塊指甲。但後門太久沒用了根本打不開，於是
他只好費勁去撞，撞了個七八次終於成功，同時間國強也因為用力過猛往外摔。
然後摔在客廳裡。
國強倒在地上呆呆地望著電視，全民大悶鍋裡不知道是誰的搞笑藝人正要開始
唱歌。釋迦牟尼對國強的努力看都不看一眼，仍舊靜靜地坐在那裡。接下來國
強來回狂跑前後門，但永遠都是一樣。試了幾百幾千次他終於崩潰，忍不住跪
在地上大哭。
到後來釋迦牟尼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燈也關掉，只留國強一個坐在客廳
裡。這時他哭累也沒力氣了，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想找點什麼來喝，結果一開看
見裡面有組十二粒的布丁正好少一顆，就又默默關上冰箱門。
這是第一夜最後一個事件。
之後不管他怎麼拚命還是都出不去，家裡的窗戶全被打碎，封死的老鼠洞也通
通打透，甚至幾道牆還被弄到磚頭外露，但出不去就是出不去。另外雖然筋疲
力盡，但國強每天都努力撐著不睡；不過他永遠會睡著，而且每天大清早都還
是會被拖到浴室玩那個布丁遊戲。
最後他終於受不了，走進工作間抽出最大把的殺魚刀，在屋裡找到正在拖地的
釋迦牟尼，比照之前幹過的一樣把刀捅進心臟裡。捅完國強才剛想大笑，卻發
現釋迦牟尼身上插著那把刀，好像沒事一樣繼續拖他的地。
接下來事情全部都一樣，只是釋迦牟尼越來越臭，沒幾天就長滿了蛆。
後來國強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也不敢幹了，每天只是默默的喝高粱。現在
他家五十八度高粱就跟布丁一樣，沒了就會補充。而且冰箱除了這兩樣外也沒
其他東西，罐頭早吃完了，國強不得不硬著頭皮靠酒和布丁過活，反正不吃那
個臭掉的釋迦牟尼也會硬塞他嘴巴。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又一個大雷雨的夜晚，小蔡突然上門了。
「怎麼了，見我像見鬼似的，那麼久沒聯絡是怎樣？」看著還是乾乾瘦瘦的小
蔡，國強一時間抓不牢杯子，結果高粱和玻璃一起灑了滿地。
「怎麼啦，真一副見鬼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回答滿臉疑惑的小蔡，國強最害怕的事就發生了。或許是聽見有東
西摔破，釋迦牟尼從屋裡走出，胸上還是插著那把殺魚刀，白白胖胖的蛆鑽裡
鑽外非常健康。國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要跟小蔡叫救命，還是試著和他
一起逃？
只見小蔡呆呆看著突然出現的釋迦牟尼，吞了幾次口水，過了很久才再講出話
來：「唉喲，這不是嫂子嗎？我還在想房子怎麼會變那麼乾淨，原來是妳回來
了啊。」
杯子已經碎了，也沒辦法再碎一次。
國強傻傻的來回看著小蔡和釋迦牟尼，在他眼中那妖物一聲都沒吭，但小蔡卻
自顧自應答還挺像一回事的；最後連聲唸著客氣客氣，拉了張椅子自己坐到國
強旁邊。釋迦牟尼很快又拿出兩個杯子，同時清掉地上的碎裂物，打開原本空
空如也的抽屜不知怎麼的竟然拿出兩個沙丁魚罐頭。
國強現在真的很想死。
釋迦牟尼把事情做完後，默默走進廚房裡。看這情況小蔡忍不住靠向國強小聲
的說：「阿國，你老婆這次回娘家突然變賢慧了。以前別說下酒菜，光看見我
上門就擺了張臭臉罵到全村都知道。現在可完全不一樣啦，竟然還說要下廚準
備東西給我們配酒！」
國強欲哭無淚，只是悶著喝酒。
「哎呀哎呀，老婆回來了就是不一樣，竟然連鬍子都刮了，嘴上那樣講但我看
你果然還是妻管嚴啊。」話說完小蔡哈哈大笑，用力拍著國強的肩膀：「對啦
你聽說了嗎？半里外那個小漁港啊，前陣子有人發現屍體喔，聽說是個男的，
全身被脫光光到現在還查不出是誰……」
夠了！國強猛然站起身來，害小蔡嚇得杯裡的酒灑了大半出來。
「你怎麼了啊？」
「閉嘴，快點跟我走，馬上就走！」
話說完國強立刻去抓小蔡手臂，但被他後退躲開。
「阿國，你現在很不對勁喔。」
「閉嘴，你不走我走！」小蔡都能進來了，或許自己也出得去？國強馬上轉身
要跑，但走還沒兩步就被小蔡牢牢抓住。
「等一下外面這種天氣你是要跑去那啊，不要亂發酒瘋！」
「鬼才跟你發酒瘋，快點放開我！」
「你真的很神經，嫂子！嫂子！阿國怪怪的妳快來啊！」
「住嘴呀你！」國強轉身狠狠揍他一拳：「嫂你媽個頭，我老婆早就死了！」
「你胡說什麼，」小蔡手捂臉頰瞪著國強：「嫂子明明還活得好好的……」
「那是你鬼遮眼，說死了就是死了！」
「見鬼了你在講什麼蠢話，你老婆明明在廚房……」
「老你娘！我老婆才不在廚房，她在神桌底下啊！」
國強大吼大叫像個瘋子，伸手用力掀開罩著神桌的布，上頭的香案牌位花瓶灑
落一地，摔的摔碎的碎，香灰掉得滿地都是。喘著氣背對神桌，國強不敢回頭
看那些因為急就章，眼睛手指內臟包得清清楚楚的真空包。
小蔡則張大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沈默許久然後終於開口。
「你在胡說什麼，這底下什麼都沒有啊！」
接下來小蔡大罵國強根本是發酒瘋發過頭，企圖硬拉他回椅子上。但國強什麼
都顧不得了，腳步踉蹌的轉身，底下怎麼可能沒有東西！怎麼可能沒有東西！
不可能沒有東西！還沒來得及慘叫，那尊胸口插著刀的釋迦牟尼正好從廚房裡
出來，手上端著不知拌了什麼一片紅通通的海蜇皮，不時還有蛆從身上掉下去加菜。
「嫂子妳來得正好，勸勸阿國，他不知道怎麼喝的醉成這樣……」
看著像是在說話的兩人，國強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把推開還拉著自己的小蔡，
屁滾尿流半爬半跑衝出大門，哭號一路傳到半里外。
以後再也沒人見過國強。
附帶一提，釋加牟尼老婆和小蔡結婚，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ND
只多了後記和刊頭圖的網頁版：（啊，下面還有一些讀者留言與回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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