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蔚然賦詩半點晴】001最後一擊已刪文
【蔚然賦詩半點晴】 ／徐村夫
（本文不適合未成年人閱讀，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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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０１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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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要來不及......，比數是56比59，落後三分。
最後槍響前把身子儘量壓低像一把刀一樣切進去鳴哨前的瞬間放棄分球猛力拉竿兵馬
倥傯間球涮了幾圈進球加罰......最大的壓力竟在罰球線上58比59氣力已然放盡慣用的右
手垂在一旁像是嘲笑我此刻的不自量力單手丟球失掉協調性節奏感自信心的一球我在第一
局單淘汰制失誤......還是延長加時？
-- 2002-04-27 19:34:41 --
鈴...鈴...鈴...。
市內電話響起。
我在現場群眾高喊著MVP的歡呼聲中醒轉，不記得最後加罰的一球進了沒有。
原來是一個夢。
「喂？」我揉著惺忪的雙眼，看看床頭的鬧鐘走到十點一刻。
「笨蛋。」電話筒那端，一個有點陌生又註定傷透我心的聲音。
我倏地坐直，小心翼翼地說：「不要隨便罵我笨蛋。」
「笨蛋。」幽幽地，話筒繼續傳來令我魂縈夢牽的聲音。
「笨蛋這種稱呼是有專屬性的。」我的眼睛完全睜開，從沒醒得這麼徹底。
「笨蛋。」還是這一句。
「你這個傻呼呼的傢伙！」我佯怒罵道，心底卻有關不住的驚喜。
「哼！誰准你這樣稱呼我啦？我跟你很熟嗎？」話筒傳來暴怒的聲音。
「真是開不得玩笑啊你。」我裝作很傷心，嘆了一口氣。
「你真是笨蛋。」很簡短，你說。
「夠了喔！你已經給了我四句笨蛋，我都可以湊鐵支了。」我笑笑，額頭滑下一滴汗
。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問。
「嗯。」我輕輕應道。
為了這一刻，我已等了很久。
「你說，我是誰。」你問，語氣有些尷尬。
我們要一直這樣忸怩不安下去嗎？我搔搔頭。
「其實......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你。」我又嘆了一口氣。
「所以我們很不熟囉？」你的聲音，似乎不是不開心。
「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好朋友吧！」我想了想，這麼說。
「笨蛋，我是用手機打的耶！很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要不要來學校上課？」吼聲幾
乎快要震破我的耳膜。
「好啦！我馬上到。大四還不能蹺課真是丟臉。」我不斷唉聲嘆氣。
「不來隨你便。哼。」
接著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希望我在夢中有罰進關鍵追平比分的一球。」我抱著話筒祈禱。
課堂上，上了年紀的老教授正在點名，剛點完B班。
「十點卅分了，點得真是夠久的。」我坐下，拿起路邊臨時買來的蛋餅就啃。
我是C班，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剛剛已經點過你了。」小東給了我一個很遺憾的表情。
「不是吧？」我大吃一驚，蛋餅差點噎住。
「就是啊！」小東微微一笑，喝著早餐店的紅茶。
果然，老教授開始點起A班的同學姓名。
「怎麼會這麼衰！從C班先點名？」我苦著臉，看著小東。
「你運氣好囉。」小東咧嘴一笑，似乎很為我的悲哀感到開心。
我往教室前半部看過去，你回頭瞪了我一眼，令我不寒而慄。
下課鐘響。教室走廊上。
「謝謝你特地叫我來上課。」我打著哈欠，看著迎面走來的你。
「笨蛋。」你橫了我一眼。
然後轉頭就走，烏黑長髮在人群中飛揚。
「喂！」我追上去，問：「罵也罵夠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哼！跟我來。」你抬起下巴，不知道在臭屁什麼。
「跟就跟，沒在怕的啦！」我嚷嚷，腳步不敢停留。
你走得很快，我跟得很吃緊。
「我可沒興趣一大早陪你競走啊！喂！」我的額頭飆滿汗水。
「上車。」你指著路旁一台黑色的吉普車。
「什麼啦！你的車嗎？」我狐疑，打量著眼前這台吉普車。
你沒有說話，只是以搖控器「逼逼」地開啟車門鎖，上車。
「快上車。」你發動引擎，淡淡地說。
「你要幹麻啦！」雖然看不到，但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惶恐。
「我們必須好好談談。」你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情緒。
「一......一定要在車上談嗎？」我左顧右盼，有點猶豫。
「我都不怕被看到，你有什麼好怕的？」你翻了白眼，放開手煞車。
「可以換個地方嗎？」我問，手心已沁滿緊張的汗水。
「快‧上‧車！」你瞪大眼睛，口氣很嚴厲。
「上就上啊！沒在怕的啦！」我口裡沒在怕，心裡卻怕得很。
你輕描淡寫地旋轉方向盤，油門一踏，吉普車像離弦的箭般射出。
「！！」我拉著安全帶，手忙腳亂地想繫上。
「你到底在怕什麼？」你來個緊急九十度右轉。
我差點被離心力給甩出半拉下的車窗口。
「我當然怕啊！照你這種開法，我就是有九條命的怪貓也不夠用。」我訝道。
「男子漢有什好怕的。」你說，瞇著眼。
「話不能這麼說......。」我咬著牙，看著時速攀上九十公里。
「那要怎麼說呀？」你微微一笑。
好燦爛。我都快瞎了眼。這大約便是一笑傾城的現代版。
「我這條小命雖然沒什麼價值，但總是很無辜的啊！」最後一個啊，不是語助詞。
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大驚小怪的。哼。」你超越一部敞篷車，往擎天崗方向奔馳。
「......」我驚魂未定，說不出話來。
「怎麼？講你幾句就不高興呀！很難相處哦！」你看著後照鏡那部剛剛被超越的敞篷
車。
「沒......沒有啊......！」我的心臟快要從喉嚨跳出來。
一百一十公里！這是普通的小吉普車嗎？
「才誇你坦白，說話就結巴了起來。哼。」你用力一踩油門，吉普車暴衝，瞬間將敞
篷車遠遠拋在後頭。
「頭文字D！」我不禁大叫。
「說你笨蛋還不相信。哼。」又是哼。
「喂喂喂！不要這樣啦！這樣明天報紙會怎麼寫我們？電視會怎麼說我們？」我胡言
亂語。
「有什麼好說的？」你瞥了我一眼，命令我將車窗搖上。
「一對年輕男女疑因感情生變，開車衝下山谷殉情之類的啊。」我顫抖著身軀。
「你不是普通的笨蛋。唉。」你嘆了一口氣。然後，再催油門。
「到底要去哪裡。」我臉色蒼白，不敢再看時速表。
「擎天崗。」你甩甩長髮，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擎天崗！！那不是還得要花上十分鐘以上嗎？我可以挺得過嗎？
「去擎天崗看牛有什麼好的......，」我強笑道：「不如去冷水坑看冷泉吧。」
依上山行經路徑，冷水坑會比擎天崗先到。
「......」你瞇眼，靈巧地開進對向車道，連超三部車。
「冷水坑是陽明山少見的冷泉，很有觀賞的價值。」我緊閉雙眼，快要放棄抵抗。
我會暈車。可惡，早知道應該先吃一顆......，不！依這種不要命的開法，我看我吃
安眠藥，睡死比較省事。
「笨蛋。一個破水窪有啥看頭。」你淡淡地說。
我感覺到絕望。心中默禱著，希望可以至少留個全屍.....。
不！我不可以這麼想！我應該是祈禱趕快抵達擎天崗才對吧！
倏地，我感到車子已在靜止狀態。
是紅綠燈救了我嗎？還是？
我睜開眼睛，你已經解開安全帶，以眼神示意我下車。
是擎天崗！你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帶我到擎天崗！我幾乎快留下感動的淚水。擎天崗，
這輩子都沒這麼想抵達擎天崗啊！
「你......花了多少時間？」我問，心中默數，從文化大學出發似乎花不到十五分鐘
。
「笨蛋。這不重要啦！快下車！」你將車門關上。
我跟著下車，有點恍惚，站不穩。
「唉。為什麼是你這種笨蛋。」你像是自言自語，卻又故意讓我聽到。
「是我這種笨蛋怎樣啊？」我渾身發軟，只剩嘴硬。
「走吧，我可不想揹你。」你攤攤手，滿臉無奈。
「到底是什麼事？」我踉蹌跟著你往上爬坡，不禁問道：「一上去右轉有個涼亭，可
以先到那邊歇歇嗎？」
「年輕人歇個屁啊！這麼沒用。」你又嘆了一口氣。
「我.....我沒睡飽，剛剛又暈車，所以......」你這女孩不好惹，我還是先示弱個
吧。
「半夜不睡覺，跑去哪鬼混呀！」你回頭，俏臉生寒。
「就......上網寫心情啊......。」不知怎地，我囁嚅地說。
「寫你那些沒營養的狗屁不通文章是吧！哼。」你一臉輕蔑。
「喂，你可別這麼看輕人啊！我高中時期少說也是班上兩大才子之一吶！」我按著胃
。
感覺胃裡有一股灼熱感，喉嚨有些繃緊。
「好啊！我問你，什麼叫百分百女孩？」你停下腳步，看著我。
「你知道春上春樹的《遇見百分百女孩》嗎？」我強忍著胃海翻騰。
「知道。但是那又怎樣？」你仰起頭，微張的鼻孔看著我。
「你就是我遇見的百分百女孩。」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我好想吐。
「笨蛋。你認識我多久？知道我多少事？」你蹙眉，不置可否。
「我們......認識三年多，是不同班的同系同學。」我冒出冷汗。
暈車真的是我的殺手，特別是剛吃完不怎麼可口的蛋餅之後。
「好。那請問這個學期之前，我們講過幾次話？」你表情肅穆地問。
「......」我無法回答，似乎是沒有過。
「我幫你回答吧。一次都沒有，一次都沒有。」你掀動嘴角，似笑非笑。
可是，好迷人。我不禁有些頭昏目眩。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暈車的緣故。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你甩撥長髮，迎著風走向涼亭。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種感覺不是以時間長短來衡量。」我舉步維艱地倚著涼亭的
柱子，緩緩坐下。
「嗯哼？」你瞇眼，像在看著我，又像看著遠方的雲朵。
正午時分的擎天崗，即使才四月廿九日，還是熱得令人頭皮發麻。
「我覺得，很多感覺無法用言語說明耶。」我搖搖頭，似乎還在暈車的情緒。
「我這個人喜歡坦白，那我直接問啦！」你盤坐於石椅上，說：「我們既然都是大學
同學，也就是說，你大一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但是，為什麼遲到現在才說？」
「呃......那個時候，我有點忙耶。」我有些歉然，臉上肯定寫滿難為情。
「是啊！忙著交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大情聖！」你拍著手，眼底卻沒有笑意。
這話肯定不是讚美。就算一直被你叫笨蛋的我也明白。
「那時候，我還沒辦法確定我的感受。」
我不知道擎天崗是不是會讓人發生高山症，但我覺得頭很暈，彷彿天旋地轉，眼前一
黑，隱約聽見「碰」地一聲，我的腦袋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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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201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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