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說完。牠的黑眼珠閃著光澤，語氣平靜。
本來明彤對一隻狗突然說人話感覺有那麼點違和感，隨著牠說生前往事到
現在，違和感不但消失，相反的她有一種牠是人類的錯覺。
「所以這就是你喝我的孟婆湯沒作用的原因嗎？」孟婆盯黑黑，象徵性的
想從牠身上看出這件事的端倪。
「這我就不清楚了。」黑黑的眼神有點哀傷。
「嗯……」孟婆只好轉過頭看著不發一語的老闆。
「看我幹嘛？」老闆與她四目相對，懶懶地問。
「孟婆湯失靈的原因已經出現答案了……」孟婆打一個響指道：「很顯然
，黑黑太想見到牠生前的主人。」
「……所以？」
「麻煩你施展時光禁術，讓黑黑與他生前主人好好道別吧！」
好像不是這樣吧？明彤心想。
「這似乎不是唯一解……」老闆支著頤，懶懶地說：「再說的這禁術用在
這狗靈身上太浪費了。我想弄出一隻與牠生前人一模一樣的僵屍好了。」
這也不是重點吧……
「倒不如讓黑黑附身在僵屍上吧，不是有一句話叫『兄弟如手足』嗎？」
孟婆點點頭，似乎同意老闆的建議。
怎麼越聽越有一種敷衍的感覺？她終於插口道：「應該不是這樣吧？」
老闆和孟婆看著她。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呢？女孩？」孟婆盯著她看，想知道她有什麼想法。
「黑黑不是說得很清楚嗎？牠希望可以與生前的主人當兄弟，那就讓牠投
胎呀，我想黑黑如果知道牠將與生前的主人當兄弟，孟婆湯就可以發生效
用了吧？」她握著拳頭，情緒激昂，「你說對吧？黑黑？」
「這……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吧？」黑黑訕訕地說。
「咦？怎麼連你也不肯定啊？你不是很想念……」
「女孩，你說得沒錯。」孟婆打斷她的話，「問題是，我們沒辦法知道牠
生前的主人到底投胎到哪去，雖然說第十殿閻王那裡可能有資料，不過祂
是不會為了這芝麻小事而去動手把資料找出來的。再說，就算知道，投胎
這件事也無法指定，那得端視兩人是否還有緣份而定，這種事冥冥之中自
有安排，無論哪個神都無法干預。」
「那就一件一件來呀！去求你說的第十殿閻王看看，祂如果還是不同意那
就換別的方法。」
「你太天真了，這件事已經違反天理，憑第十殿閻王的個性，祂是決計不
會答應。」孟婆搖搖頭，繼續強調，「而且，祂真的很忙。」
「怎麼你們都蠻不講理？難道你們連試試看都不願意嗎？」明彤皺起眉頭
納悶道。
聽完這番話，孟婆反而苦笑起來，看著老闆，老闆也跟著微微一笑，當做
回應。
「不然老闆你去為黑黑求情吧，她都叫你伏羲大人了。」她開始苦口婆心
。
「他們只是敬我是大人，事實上，我也沒這種權力。」老闆對她的舉動暗
自好笑，心裡多少也開始揣度各種可能性。他不得不承認，多少還是被明
彤影響，畢竟對於人類以外的事物，他的慈悲心總是多一些。
「對了，老闆你可以先算出牠生前主人到哪投胎吧？」她想起他就算得出
葉春生的死期，而且準確無誤，這件事應該也難不倒他吧？
「……」老闆沒有回答，這件事倒也不難，難的是要如何讓狗靈成為他的
兄弟？
「你該不會真的想算吧？」孟婆似乎看穿他的心思。
老闆不置可否，霍然站起，眼睛裡的精光大盛，宛如兩只燈泡在他眼裡綻
出光茫。右手一揮，昔日為葉春生卜算的龜殼再現，他跟上次一樣在龜殼
上一陣撥弄，龜紋依然縱橫千度，這一次比為葉春生卜算還久，眾人看著
他臉上面無表情，好一會兒，才恢復原貌。
「……怎麼樣？」明彤從他的表情讀不出結果是好是壞，擔心一問。
「你生前的主人……」老闆對著黑黑說。
「那在哪呀？」她急切地問，比黑黑還緊張。
「他還活著。」老闆說。
「什麼？」
「沒想到……」黑黑抬起頭來，不知道在看什麼，「我以為……」
「他並沒有死，後來還是被救活，只是在醫院躺了好一段時間。」老闆露
出親切的笑容，逕自坐下。
「真沒想到……」孟婆雖然這麼說，不過巧情依舊冷靜。
「我好高興……他還活著就好了。」黑黑說，昂起頭嗷叫著。
明彤看著牠的模樣，她真心為牠感到欣慰。
外面的雨終於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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