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詐騙四

看板story作者XIMIX (XIMIX)時間14年前 (2010/06/15 18:56)推噓14(14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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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下午四點半左右，回到了自己的套房門口。當然，在少女中午搭上客運揮手說再見之前，已經有在小傑熱情的請客之下，享受了一頓吃到飽的燒烤大餐，所以少女現在肚子很飽，飽到打算乾脆省下晚餐，直接沖個澡後就舒舒服服的好好睡上一覺，如果半夜胃袋不小心空了再出門隨便吃點消夜。少女從隨身的包包裡翻出鑰匙，流暢又心情愉悅的開了門鎖，然後一如往常的把門推開。「幹妳娘！賤貨！」一團黑影伴著咒罵聲猛然襲上了少女的臉，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猛烈的疼痛和衝擊，少女不明所以的向後翻仰一摔，一屁股跌坐在套房門口，愣愣的摸著從口鼻處源源不絕稀哩嘩啦，噴灑澆灌了整個下巴跟胸前的大量鮮血。「臭機掰！」中年男人沾染鮮血的右拳倏地張開成爪，一把緊緊抓住了少女頭上濃密的挑染長髮，然後像是在拖拉牲畜一樣的粗魯兇蠻，把不敢反抗掙扎的發抖少女硬是扯進了家門。「幹！賤婊子！老子辛辛苦苦的出門去談生意，才在外面幾天而已，妳她媽的就敢給老子戴綠帽？叫妳去賺錢，結果大老遠跑去讓人家幹免錢的？糙妳媽！電腦也不關，是故意要給老子看甜言蜜語的是不是？是不是？很行嗎？很囂張嘛！叫妳姘頭來救妳阿！幹！老子在這等著堵妳很久了啦！」在不堪入耳接連不斷的憤恨髒話辱罵中，中年男人胡亂舉腳狠狠一踹，恰巧踢中了少女像蝦子一樣瑟縮彎起的柔弱腰側。「啊！」少女陡然哭嚎慘叫，痛苦的摔趴在地上摀著後腰。「幹！靠北靠木靠殺小？隨便踢一下就叫成這樣，裝可憐阿？賤貨！幹妳的時候都沒叫這麼大聲。」理智全消的中年男人怒不可遏，不停往少女無助的腰背連續猛踹，而且每一下都比之前還要更加大力，更加冷血無情。「不……不是！我的腰……腰扭到了，已經受傷了，不要踢……拜托……求求你……不要……好痛……」被疼痛所崩潰的少女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的哭喊求饒，卻因為用字遣詞不夠謹慎，而讓中年男人猥褻齷齰的思想更為憤怒瘋狂。「糙雞掰！做愛做到腰都扭到了。他一天幹妳幾次？十次？二十次？很厲害後！妳很爽後！告訴妳，老子更厲害啦！現在就把妳幹到唉都唉不出來！」中年男人抓住少女細瘦的手臂猛然一拎，不顧少女差點脫臼的哀嚎，像在丟塊爛抹布似的把少女甩到床上，接著四肢並用如同野獸一般，喘著惡臭的粗氣撲上床去，把少女身上本來就很稀少的衣物撕光扯爛，喪盡天良的兇戾強暴了還在冒著鼻血的負傷少女，並且畜牲不如的極為享受少女被屠宰一般的淒厲慘嚎。「早說妳有帶錢回來不就好了？犯賤就是犯賤，硬是愛挨老子的揍，不過都把妳幹到爽歪歪了，也算是便宜妳了。」結束獸行的赤裸男人盤坐在地，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少女打開的包包，用欣賞藝術品一樣的陶醉眼神，滿足的撫摸著包包裡的一小疊鈔票。其實男人本來只是想隨便翻看包包一番，找一些少女紅杏出牆的線索或證據，然後藉題發揮再多毆打少女一次洩憤，可是卻意外的發現了值得欣喜的收穫，因而心情瞬間整個都好了起來，原先痛揍少女的計畫也就暫時被拋到了腦後。「妳姘頭很大方嘛！這裡有多少？五萬塊？」「我跟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雖然我在他家住了兩晚，可是他完全沒有碰過我。」眼神迷離破碎的少女裸趴在床上，用哀莫大於心死的平淡聲音緩緩回應，盡量逼迫自己忽略渾身上下不堪凌亂的狼狽腥臭，還有那些不停隱隱作痛的遍體麟傷。少女雖然很想藉由進入昏睡來暫時逃避這一切，可是她非常清楚，如果沒有好好回答男人的問題，如果第一時間不能否決消除男人的疑慮，像剛剛那樣生不如死的恐怖事情，絕對會接二連三的沒完沒了，三不五時就再度重播上演。「豪洨！睡在一起會沒有事情？死破麻，沒幹過妳會給妳好幾萬塊？最好是妳這爛貨能討到這麼大方的客兄。」男人不屑又鄙視的哼了一聲，隨手把少女的包包丟到身旁，手指不太靈活的開始點起了鈔票。少女沉默不語，因為就連少女自己，都不知道小傑為什麼會像失心瘋了一樣，甘願這麼大手筆的無條件貢獻金援，還在最後硬塞了這麼一疊新台幣給自己。嗶嗶！嗶嗶！少女包包裡的基本款NOKIA手機，發出了收到簡訊的清脆提示音。「喔！事業做很大喔？我看看……小傑傳的捏！就是妳那個客兄吧？還好幾封耶，情話綿綿喔！我好心一點念給妳聽好了，不然妳眼睛腫成那樣也看不見吧？哈哈！」中年男人把無恥當有趣，在自以為是的卑劣幽默感中拿起少女的手機，然後自作主張打開了新收到的熱騰騰訊息，一字一句緩慢又笨拙的瞇著眼閱讀起來，完全不覺得少女應該擁有任何的隱私權。在中年男人構造畸形又失敗的垃圾腦袋裡面，自大愚蠢的把少女當作了可以任意處置對待的私有財產，所以中年男人也自然而然依照這個荒謬的邏輯無限上綱，把少女所擁有的全部物品，都順理成章的看成了自己的東西。「小咪，謝謝妳這陣子願意陪我，尤其是這兩天，真的是我沒意義的人生裡最快樂的日子。就像妳親眼看到的一樣，我長得很醜，而且又很笨，反應也很慢，所以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我是單親家庭，只有媽媽，沒有爸爸。我以前曾經以為人生總是會有希望，只要我夠努力，就一定能有出頭的一天，然後可以讓我媽過好日子。可是世界上就是有我這種沒用的廢物，是連老天爺都看不起，都想要去欺負嘲笑的垃圾。我知道自己很笨，所以我很用功的讀書，好不容易終於考上最好的大學，最理想的科系。雖然在升學過程中，我一直都被同學排擠，被笑我是得自閉症的鐘樓怪人，可是我不在意，因為只要進了大學，就是另外一個新天地，可以好好重新開始改變形象。誰知道我太蠢，才讀了不到兩年，就因為太笨而功課跟不上，面臨到不先休學就會被退學的可笑命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大學的書竟然是這麼的難懂，完全不像以前，只要靠天天死讀死背成績就能進步。剛開始，我還不敢告訴我媽這個事實，可是老天爺馬上就讓我知道，原來休學根本還算不上是什麼壞消息。我家很窮，為了省錢，我很少回家，都只有跟我媽電話聯絡。我以為只有我在說謊，每次都在電話裡說自己很好，後來才知道我媽也是，都跟我一樣為了怕對方擔心而報喜不報憂。我媽突然之間就病倒了，而最可悲的是，我根本就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發病的，當我接到醫院病危通知的時候，已經是她最後的幾天日子，我媽最後的那幾天，其實一直都在昏迷當中，我甚至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見到我最後一面。我的人生毀了，我瞬間就變得一無所有，沒有學歷，沒有媽媽，沒有目標，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可是我卻有了一大筆錢，因為我拿到了媽媽的保險金，總共有快三十萬。妳知道嗎？我這輩子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可是心裡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為這些是用我媽生命去換回來的錢，我一點都不想要。每次打開存摺，我不但笑不出來，還常常看著那串數字嚎啕大哭。所以後來我想通了，既然我已經不需要去考慮以後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想要這些錢，那就乾脆用這些錢在人生的最後，幫自己買一個好一點的回憶吧！小咪，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妳是在詐騙我，可是我完全不怪妳，而且還很謝謝妳，謝謝妳給我一個這麼美好愉快的回憶，讓我可以溫暖的笑著離開這個世界，不帶一絲遺憾。妳上車前拿到的那些錢，已經是我最後的所有，妳不用再費心演戲陪我這個廢物醜八怪了。當妳看到這封簡訊的時候，我可能已經結束了自己這條一文不值的爛命，很高興能認識妳，很高興這些錢能對妳有所幫助，妳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永遠感謝妳的小傑──絕筆」 -- 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203.4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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