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八九樂團 End

看板story作者Midlight (米德萊)時間14年前 (2010/04/10 23:25)推噓7(7推 0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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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這三年來，雅潔以實力派創作歌手之姿出了兩張唱片，拿了金曲獎的最佳新人獎，還即將要在台北小巨蛋辦一場個人演唱會。這三年來，雅潔辦了許多簽唱會，也在各大電視節目唱著歌。但每每轉過頭來，看不到昌海、義天和俊宇的身影，雅潔總有一些落漠。好想再跟他們一起演出。雅潔每次唱歌都這麼想。「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到我寄的門票？」雅潔看著窗外，喃喃地說。中午休息時間，昌海開著貨車到陸橋下休息。每次休息時間，他都會拿起放在副駕駛座的貝斯，彈了幾下才睡午覺。在這種乏味的生活下，只有這麼做才能獲得一些與「沒得選的生活」抵抗的快意。同時，可以回味當初在八九樂團的日子。八九樂團還能再復出嗎？昌海每次都這麼想。義天開始兼三份工。這三年的時間被工作壓縮地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休息。儘管累得跟什麼一樣，義天仍然在每個週末下午工作的空檔在火車站前的馬路賣唱。一開始還有人認得出他是八九樂團的吉他手，但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認識他了。義天毫不在乎，他只是想彈吉他唱歌。傍晚，俊宇從辦公室裡看著窗外景象。俊宇揉了揉太陽穴，疲倦地瞪著天花板，吐了一口氣。不知不覺，腳打著空氣的大鼓，雙手握著不存在的鼓棒打著節拍。「不知道學長姐他們過得如何？」俊宇自語。「喂，你要不要去看雅潔的演唱會呀？」昌海打電話給義天。「你也有收到門票喔？」義天訝異。「廢話。」昌海沒好氣地說。「大家也要去嗎？」「我要帶我老婆和小孩去，俊宇我打過了，他說他會到啦。」演唱會當天傍晚。最後一次綵排結束，雅潔在後台化妝，準備演唱。「恭喜，你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凱翔說。這時的凱翔已經當上唱片企劃，同時也是演唱會的統籌。「謝謝。」雅潔開心地笑著。「有什麼感想嗎？」凱翔看著雅潔。「很興奮。」雅潔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可惜我的夢想還沒實現。」凱翔裝出憂鬱的表情。「什麼夢想呀？」雅潔笑著看了他一眼。「猜猜看，猜到就跟你講一個秘密。」凱翔故作神秘。「我背歌詞都來不及了，才沒心思猜這個。」雅潔笑罵。「追到你。」凱翔附在她耳邊說。「你少來。」雅潔又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好吧。」凱翔雙手一攤，準備離開。「等等。」雅潔叫住了凱翔：「你還沒說是什麼秘密耶。」「是嗎？我想想……」凱翔假裝思考。「喂，再不說等等我就亂唱一通。」雅潔笑著威脅。「好啦，一直沒跟你說，其實大光有打電話給我。」凱翔說。雅潔一征。「那他跟你說什麼？」雅潔示意化妝師停下來，轉過頭來看著他。「他拜託我一定要讓你站在大舞台上唱歌。」凱翔說：「抱歉到現在才說，但也現在才有資格說。」「我懂你意思。」雅潔微笑。「我就知道你還喜歡他。」凱翔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你怎麼了？」化妝師發現雅潔的眼眶泛紅。「沒什麼。」雅潔作了一個深呼吸，強自鎮定。到了進場時間。「Hi，學長，好久不見了。」遠遠的，俊宇看到義天和昌海便叫住他們。「這不是俊宇嗎？」昌海牽著自己的兒子，跟義天說。「哦。」義天也看到俊宇，停下腳步。「喔喔，這應該是大嫂吧？大嫂好呀。」俊宇向昌海的老婆點了個頭。慧萍也向俊宇點頭。「阿三年不見了，過的怎樣呀？」昌海拍了拍肩膀。「還好啦，學長你三年不見，額頭的面積好像又更大了。」俊宇憋笑。「才一見面就吐我，你是怎樣？」昌海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別這樣，人家說的是事實呀。」義天認真地說。慧萍在一旁偷笑。舞台上，雅潔準備上台。演唱會場的燈光全部一暗，歌迷開始尖笑。一個爆破聲音，燈光突然一亮，雅潔已經站在舞台上。「雅潔學姐好漂亮呀。」俊宇忍不住說。雅潔一身剪裁俐落而簡單的禮服，沒有任何裝飾的長髮披在露出的香肩上，渾身散發出清新純潔的氣質。一見雅潔現身，尖叫聲的分貝又更高了。雅潔看著舞台下數以千計的觀眾，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的演出。她的視線從搖滾區一掃，看到大家，慢慢的看過去，有俊宇、義天、昌海的老婆、昌海的兒子以及昌海。昌海的旁邊，是一個空位。雅潔看了一兩秒，隨即回神，笑容滿面地與大家招手。對於這樣的場合，雅潔發覺得腳有些微微的發抖，但她知道那不是因為怯場的關係，而是興奮的發抖。一陣輕快的電吉他的獨奏，雅潔知道那是她將要唱的歌的前奏，她慎而重之地走到麥克風架前，輕輕握著麥克風。「愛，淚了。」雅潔簡單的說出這首歌名，台下的觀眾隨之歡聲雷動，彷彿他們已經聽完了這首在台灣大紅的歌曲。緊接著，鼓聲混了進來，簡單的節奏搭上電吉他的旋律，雅潔閉上了眼睛。她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後深呼吸。大光看著手上入場券。「希望能看到你。」這是雅潔附在上面的紙條。大光抬起頭，對著中正公園的表演台發愣。自從雅潔寄了這張入場券，大光就一直在思考該不該去。雅潔上台北後，大光就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只消一個星期的時間便轉到一般病房休養。醫生聲稱這是是一個奇蹟，比救活大光還不可思議。昌海知道以後，戲稱若雅潔知道一定會不放過大光，大光只是苦笑。他只覺得他在昏迷當中，聽見雅潔的歌聲，捨不得丟她，一個人先走。後來大光沒有聯絡雅潔，雅潔也不曾找過她，彷彿兩個人有默契似的，沒有完成目標就不會聯絡對方。他唯一的訊息就是網路和電視。直到電視裡出現了雅潔的身影。「我就說吧……」大光激動地對著螢幕上的雅潔說。從此之後，大光就不再看電視，也不再特意搜尋雅潔成名之後的訊息。因為只要知道雅潔成功就好了。這樣就好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終於站在舞台上唱歌，那應該是很值得高興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光卻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三年又過去了，大光不敢想像雅潔有沒有什麼轉變。也許雅潔和凱翔在一起了，也許雅潔跟某個男藝人交往了，也許雅潔對自己的感情早就消失了。太多的也許讓大光猶豫不決，與其讓自己失望，倒不如就這樣默默支持雅潔吧。至少這是大光一直以來在做的事。一首接著一首唱，衣服一套接著一套換，雅潔每一首歌都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唱。但是她一直很在意一個問題。為什麼一開始就支持自己唱歌的傢伙，在自己終於站在大舞台上的時候沒有出現？到了最後一首歌。雅潔看著那個無人的位置。「接下來這首歌是……」雅潔突然很猶豫。「接下來這首歌……」雅潔終於忍不住，跑到坐在台下昌海面前。「瞎小？我不是神秘嘉賓捏。」昌海一頭霧水。「手機給我，我要打給大光。」雅潔不在乎說的話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眼見雅潔脫軌演出，全場嘩然。昌海把手機拿了出來，幫雅潔撥號才遞給她。大光仍然還坐在中正公園裡頭。手機突然響了，是昌海的號碼。結束了嗎？會不會太快了？大光狐疑。「喂？」「你為什麼不來看我的演唱會？」手機一接通，雅潔劈頭就是興師問罪。「……雅潔？」大光一度以為是不是接錯電話，但馬上認出她的聲音。「我現在在演唱會上，現在要到最後一首了，可是這一首是準備給你的，為什麼你不來？」雅潔快要哭了。「對……對不起。」大光歉疚地說。「唱給他聽啦！」突然有歌迷這麼說。「唱給他聽！」「唱給他聽！」「唱給他聽！」很快地，所有人開始鼓譟。「唱給他聽！唱給他聽！唱給他聽！唱給他聽！唱給他聽！……」「靠夭，手機費我在付的捏。」昌海皺起眉頭。雅潔請昌海到台上幫她拿著手機。昌海本來有些靦腆，但還是上去了。「屬於你的笨蛋。」雅潔握著麥克風，對著手機說。「……」大光只好靜靜地聽著。校園裡牆角邊那是你我第一次相遇我看你笑嘻嘻彷彿陽光照進我心裡你常說沒關係因為你總是讓我放心你說過我的聲音為什麼那麼好聽我回答你少拍馬屁但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不會忘記你說過的那句我是屬於你的笨蛋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病我是如此愛你如此愛你是你讓我找到我自己世界若沒有你我的心臟就失去跳動的權力我愛你謝謝你你這個屬於我的笨蛋我曾經在黑暗裡是你把我救了出去遇見你我才發現心裡已出現了晨曦認識你我的眼淚已經失去墮落的意義在你懷裡我才發現心動的痕跡你說過的那句我是屬於你的笨蛋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病我是如此愛你如此愛你是你讓我找到我自己世界若沒有你我們的回憶就失去播放的權力「大光，謝謝你。」雅潔輕輕扶著大光的腰，看著大光寬寬的肩膀。「謝什麼？」大光知道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樣，開始打起呵欠。「謝謝你一直支持我唱歌。」雅潔說。「你唱歌那麼好聽，不讓別人聽聽你那麼好聽的歌舞，實在是太可惜了。」大光微笑，繼續說：「而且身為你的男朋友，這麼做是應該的。」「你真的是笨蛋。」雅潔緊緊摟著大光。「對呀，我是屬於你的笨蛋，唉呀。」大光突然被雅潔摟緊，差點失去重心。「你好噁心。」但雅潔卻笑得很開心。「我愛你，謝謝你，你這個，屬於我的笨蛋……」曲畢，全場無不為雅潔哽咽的歌聲動容。手機的另一端，大光也紅了眼眶。「喂，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昌海把手機擴音，放在雅潔的麥克風前。昌海對著雅潔作出「噓」的聲音，惡作劇般地笑著。雅潔知道他的意思，手掩著嘴巴憋笑。大光知道那是昌海聲音，也知道他的意思。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屏息以待。「我……」大光說，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大光的聲音透過手機的擴音和麥克風擴音出去，全場都聽到他的聲音。「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雅潔睜大了眼睛，眼淚快奪眶而出。「因為我也愛你。」掌聲響起，歡呼聲四起。昌海對雅潔豎起大姆指。雅潔沒有說話，邊笑邊哭。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很多女歌迷聽到還是哭了。「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歡呼聲中，夾雜著觀眾要求的安可。雅潔抹去眼淚，稍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才說：「既然已經脫軌演出，那就脫軌演出到底吧。」雅潔拉住了本來要離去的昌海。大光還在線上，想知道雅潔又想做什麼。「三年前，我曾經是一個樂團的主唱，在我心中，那是一個很棒的樂團，也是我的好夥伴。」雅潔看著昌海，又看看台下的義天和俊宇。「今天他們也有來，所以我想在這個舞台，跟他們一起再演唱一次。」大光聽完雅潔的話，忍不住微笑。「不是吧？」昌海張大了嘴巴。「怎麼辦？要去嗎？」突然被點名，俊宇不知所措。「那還用說，先上了。」義天率先衝上台。「靠，等我啦。」俊宇只好跟著慌忙上場。大光看著表演台上，彷彿八九樂團在台上。待大家就位，雅潔看看昌海。昌海手忙腳亂地背上貝斯。看看義天。義天正在調音。又看看俊宇。俊宇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在作深呼吸。三人就緒，一起對著雅潔豎起大姆指。雅潔很幸福地笑著，她知道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轉過頭來，大聲地喊。「大家好，我們是八九樂團。」 (完) -------- 終於又到了謝幕時間，請各位記得把垃圾帶走XD 其實這個故事的結局我有很多次想要讓大光領便當，畢竟這樣子才符合「八九」的主旨，不過終究我還是心軟(你總是心太軟~)，在結局以厚臉皮的心態讓他吃下仙豆般地復活，因為我希望這個故事能讓讀者鼓起勇氣，在這個不景氣的社會，能為自己的夢想找到一席之地，或者，燃起一點點希望。不管這個故事有沒有順利達到目的，至少對我而言，是很有意義滴，儘管寫完還是差強人意就是。最後，謝謝收看，下個作品見(？) -- ▉ 濯夢 telnet://bs2.to ───────╮ ╭═══╮ ┌═══╮ (C)lass φ分組討論集φ ║▌╭═╯ ║▌┌╮║ 　　↓ ║▌╰═╮ ║▌║║║ 用故事濯子之思與子偕夢　 15　分類 □ 【濯夢文學館】 ╰═╮˙║ ║˙└╯║ ↓ ╰═══╯ └═══╯ 　 ◇◆◇◆◇ＳＤstory (故事)、ＳＤcoffee (咖啡)▊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1.196.6 ※ 編輯: Midlight 來自: 219.81.196.6 (04/10 23:26) ※ 編輯: Midlight 來自: 219.81.196.6 (04/10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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